就相当没面子。
星哥一杯就倒,不能喝不能喝!
对啊,待会儿还去唱歌呢,你要倒了谁当麦霸啊!
橙汁也不错的,很适合你!
邹简言坐在苏星允旁边,余光感到某个小屁孩朝他递来求救的眼神。邹简言装作看不懂,嘴角一勾,淡笑着道:一杯就倒?那还是喝橙汁好。
苏星允立时眯上了眼睛,恨不得杀了这个挨千刀的。
就喝橙汁吧,星哥,你要倒了谁扶你回去啊,我可不想像上次一样抱你,累坏了。瘦猴再次在他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邹简言听到这里,忽然眼眸一眯:实在想喝,就喝一杯吧。
苏星允哈哈大笑,赶紧夺回自己的啤酒:还是咱班长仁慈!
邹简言回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一杯,别喝多了。
凡是答应只喝一杯的人,往往都收不住,尤其是在大家三番两次的敬酒之后,苏星允不知不觉就喝了两杯。
他皮肤本就白皙,喝了酒之后,呈现出一抹诱人的粉红,眼睛亮闪闪的,比平日里更发晶莹夺目。
邹简言见他们越闹越凶,好几个人围着苏星允,便端着杯子走了过去。
他不能喝了,你们别闹。邹简言一手搂住苏星允肩膀,一手隔开了众人,往怀里人盯了一眼,语气带着若有似无的宠溺。
这一搂,原本哄闹的餐桌骤然安静。女生们互相对视一眼,无声地哇了一下。
酒壮怂人胆,平时从不敢跟邹简言套近乎的男生们几杯酒下肚之后,也嬉闹起来:哎呀,班长你心疼咱们星哥啊?
邹简言扭头盯着怀里晕晕乎乎的小人,脸靠了过去,鼻尖在他嘴边轻轻嗅了一下,不知是在闻酒味还是别的味道。
你们都不心疼他,只有我来疼了。邹简言冲大家笑了一下,像是开玩笑似的。他平时冷傲惯了,陡然这么一笑,大家都有些受宠若惊。
!!!男生们都噢的一声叫起来,拼命起哄。邹简言为了不破坏气氛,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又把呆呆站着的苏星允手里的酒也喝掉,然后把他带回了座位。
苏星允是真的一杯就倒,刚刚喝了两杯,此刻已经头昏脑涨。他隐约感觉到在自己即将站不稳的一瞬间,有人扶住了自己,他便借力靠了过去。
之后自己手中的酒杯被人端走,他最后一丝力气消失了,软软地倒在了一个温暖的胸膛里。
邹简言把人抱在怀里,安安静静坐着,偶尔低头看一眼,怀里的小屁孩乖巧地闭着双眼,模样又可爱又可怜。
看来以后真不能让他喝酒了。
吃完饭,转移阵地去了KTV,苏星允全程都被邹简言搂着走,在寒风凛冽的冬夜里,竟然也不觉得冷,只是稍稍清醒了些。到了KTV,苏星允就开始嚷嚷着要唱歌,他喝了酒以后说话有些含糊,口音软糯得不行。
星哥,你都大舌头了,就别抢我的麦了!
不不行,我一定要唱一首猪猪你生日快乐!
我谢谢您嘞,您还是老实坐在班长怀里吧
苏星允其实还有些晕,听他这么说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坐了回去。那个温暖的怀抱似乎成了他的专属座位,又软又宽阔,蹭上去还有淡淡薄荷香。
班长,唱一首吧?我帮你点歌!河马坐在点歌台边,冲邹简言喊来一句。
对啊对啊,从来没听过班长唱歌诶,好想听!女生们立刻附和起来,她们早就想喊邹简言唱歌了,甚至想跟他合唱,但他一直安静地搂着苏星允,她们不舍得破坏俩人之间暧昧的气氛。
邹简言自觉跟这些十七岁的孩子有代沟,也不大好意思唱歌,可是一低头,看到怀里那张砸着嘴、睡得香甜的小脸,又改变了主意。
他报了一首歌名,接过麦克风,轻轻唱了起来。
苏星允于朦胧之间,听到一阵熟悉悦耳的音乐,微微睁眼,就对上一双漆黑灼热的眸子。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
男生的声线柔和而低沉,十分有磁性,他一开口,闹哄哄的包间里立时安静了下来。这首比他们年纪还大的情歌,现在听来都不过时,由他唱出来,格外深情动听。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
邹简言特意低下头,像附在某人耳边轻声诉说般,温柔地唱出了高潮的歌词。苏星允的心脏又开始砰砰乱跳,这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猛烈,像要砸破他的肋骨,直冲出来。
KTV里暖气很足,他只觉脸上越来越烫,赶紧迅速移开了视线,轻轻闭上了眼。
一首歌结束,掌声雷动。
大家吵着要他再唱一首,邹简言笑着摆摆手,指了指怀里倒着的人:不来了,他困了。
苏星允嘴角微勾,睫毛轻颤,毛茸茸的脑袋往里钻了钻。
唱完歌已近午夜,大家打车的打车,走路的走路,分别回家。邹简言主动担负起了送苏星允的任务,让小弟们都各自先走了。
苏星允已经过了昏昏沉沉的阶段,进入了胡言乱语的兴奋时间。
喂,邹简言,我不用你送,你赶紧回家吧,你爸妈要着急了!苏星允被他一把拽着领子,还有些跌跌撞撞。
好好走,别乱踢。邹简言像带孩子似的,耐心跟他对话: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爸妈着什么急。
喂,邹简言,你爸真好呀,还来学校看你呢。苏星允的语气带着些羡慕,这是只在喝醉时,才会显露出来的情绪。
嗯,是挺好的。邹简言扶着他的手一紧,略加思索,问道:你爸呢,对你好吗?
他当然知道苏星允的爸爸是什么样,但他觉得趁着对方喝醉,或许可以一吐为快。
我爸不好,一点儿都不好。苏星允靠在他身上,像是没有了骨头:我们换爸爸吧?换一天好吗,就一天?
邹简言停下脚步,低头看他,就见苏星允仰着脖子灼灼地盯着自己,眼眶红红的。他说就一天这三个字的时候,声音变得又细又软,是那种隐忍而克制的央求。
这种话,若不是他喝醉了,这辈子大概都说不出口。
邹简言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敲击着,钝钝地痛。他顺势把怀里的人按在路边的树干上,俯身过去。
你干嘛?苏星允一点都没有了平时的警醒,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你喝醉以后发生的事,明天还记得吗?邹简言认真地看着他问。
大概或许,不记得了吧。苏星允挠挠头,打了个哈欠。
那好。邹简言手附上那张嫩滑的小脸,轻轻在对方的眼眶滑过,然后将唇靠了过去。
苏星允第一反应是想躲,但是背后有树干挡着,前面有人箍着,根本动不了。他拼命抿着唇,手上却使不了劲,只是把头摇来摇去。
薄荷气息越来越接近鼻尖,那种令人安心的味道一下把他的焦躁抚平了,就在苏星允打算放弃抵抗的时候,一个柔软和轻浅的吻,落在他额头上,眉心之间。
别担心,你有我。邹简言这话说得极轻,像是最郑重的承诺,只在距离最近的时候说。
苏星允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他只记得自己似乎沉沉地睡着了,睡前像被裹在一床柔软的羽绒被中,格外温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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