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卿靠在门边看他左翻右翻了半天,没忍住开口问道:在找什么?
温函停下来,指着自己恢复了黄色的眼睛,说:颜色
不用了,砚卿微微一笑,下次需要我再做一瓶给你。
环顾四周,砚卿问道:还有别的要带的吗?
温函摇摇头,乖巧地走到砚卿身边牵起他的手,两人出门。
锁上门,砚卿把钥匙塞到信箱里面,与温函相视一笑,离开了公寓。
砚卿为了查明B基地对变异植物的研究状况,多耽误了几个月,不然他们在这里待不了几天。
城门前,温函仰头看着城墙的高度,委屈地对砚卿说:过不去
砚卿没回答,弯腰打横抱起了温函,低头对懵着的他说:我带你过去。
温函一副美人受惊状,缩在他怀里当真给他一种我见犹怜的观感,不过这要忽视温函僵硬的面部肌肉。
抬起头,砚卿抿掉嘴角的笑意,一跃上了城墙。
学长!
温函回头,澄黄的眼镜反射出满月的光景;夜色中白垣脸色逐渐变白,表情僵住。
砚卿低头轻斥温函:别看了,一会吓着人了。
轻哼一声,温函收回视线,把头埋进砚卿怀里,又哼了一声,示意自己生气了。
砚卿一看他赌气了,语气无奈道:好好好,想看就看,不碍事。
过了今晚,他们就不会再见面了,被他发现温函丧尸的身份也没事。
落下城门,城门外缠绵不解的植物枝条悉数散开,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通往西南方的路。
砚卿静立片刻,说:下来吧。
温函自觉站好,斜眼看向砚卿,对他的动作疑惑不已。
砚卿摊开手掌,掌心盛放着一枚白珠子,他把手向前递了稍许。白珠子在月光下漫出银色光华,砚卿合掌,捻起它,对温函道:张嘴。
嘴巴张开一点口子,砚卿把白珠子按进他口中,合上他的下巴,说:咽下去。
温函喉头滚动,砚卿确认白珠子进了他的胃,收回手,微微一笑,说:往后在这里面遇到的人,不管他是谁,都要跑。记住了吗?
点点头,温函说:好
乖。
进入西荒林的过程非常顺利,没有遇到大型动物,也没有遇到攻击性强的变异植物。
挑了个地方,砚卿给温函搭了个简易小屋,勉强能住人。遇到雨天恐怕不太行。
这不就遇上雨季了。
砚卿拉着温函所在木屋角落,望着屋顶上方一指宽的缝隙。自缝隙间湍流而下的雨水噼里啪啦,溅起的水珠打在温函和他的裤脚上,融入水色中,分不清彼此。
你说怎么办?砚卿偏头问温函。
雨势又急了几分,温函半个身体挡在砚卿前面,面对着他,两眼单纯又无辜。
重新将目光放在屋顶的缝隙上,砚卿盘算着是要及时补上还是换个地方住。
他不太想带温函进自己的空间,只剩下补全一个办法了。
取出一把伞,撑在两人头顶,带着温函走出木屋。木屋门打开,入眼是簇拥在一起、形态各异的叶子、枝条。
砚卿眼角一抽,逐个拨开,开辟出一小片空间,回头对屋门口的温函招手,让他进到伞下,抹掉飞到他脸上的水珠,把伞递到他手上,说:我上去看看,你在这等着,别乱跑。
一张硕大的叶子为他遮挡住倾泻如注的大雨,砚卿抚了抚它的叶脉,说:谢谢。
叶边微有蜷缩,似乎害羞了。
叶子为他顶住了大雨的压力,砚卿轻松上到屋顶,察看缝隙情况。
这个破口,在搭建的时候他修补了下,没有彻底解决。他就猜到后面一旦遇到大的冲击就会重新破开,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定了一块木板上去,盖住破口,能撑几天是几天,等雨势渐消,重新搭一座小屋。
要下来时,温函双臂张开显然是要接他。砚卿自己跳到他身边,稳住身形后,点着他的头说:你这胳膊腿稍微受点冲击就断,还想接我?也不怕直接掉地上捡不回来了。
温函直傻笑,嗬嗬嗬的,跟漏气了似的。
笑声戛然而止,砚卿看向他。
温函忽闪着眼睛,说:有人
目光转向东北方向,砚卿眼中冷光闪过,转身柔下目光,和温函商量道:我去看看,你待在这里不要出去,记住了吗?
不温函勾住砚卿的袖口不放。
反握住他的手,砚卿捏了捏他的手腕,道:回来我们一起清理屋子好不好?
手指收紧又放松,温函收回手,轻声道:小心
好。砚卿亲了亲他的嘴角,挥手树了一道屏障包裹住温函和温函。
他走后,树叶、枝条重新簇到一起,从外部只能看到繁杂的枝叶,不破开进去看看根本猜不出来里面会有一座小屋。
撑伞漫步在变异植物让开的路上,耳边雨声沥沥,之下是匆匆的脚步声。
脚步声凌乱无序,向这边靠近。
砚卿收起伞,在自己周身撑起一道屏障隔开雨幕,坐上伸到身前的枝条上,随着枝条的上升他的视野也随着扩大。
百米外有一株树木倾倒,轰然作响,他听见有人高呼来这,脚步声顿住,均往倒塌的树木处移动。
鞭子抽上树身,拖着树干挪动。四围垂下的树须甩动,扯住另一端,剩下一部分游曳在挥鞭的人周围,两相对峙不下。
砚卿摸摸座下的树干,说:不用留情。
树须卷缠住那些人,骂声四起,枪声响起。
砚卿拍了拍树干,提醒道:小心不要被击到。
他们带的子弹应该都是经过基地研究所处理的。基地研究所研发出了一种针对变异植物的麻醉剂,沾到少量不会有问题,很快就能代谢掉;量大了,会破坏掉组织,无法再生。这些变异植物再怎样有意识,本质上还是植物,和人不一样。
尘埃落定,砚卿回到地面,撑起伞来到倒塌的树干前,周围挂着百十来个青色的茧,露出形色各异的面容。
听到脚步声齐齐转向砚卿,有人谨慎的问你是谁,有人厉声道还不想办法给我们解开,还有人讨笑道这位小兄弟行行好。
砚卿视线在所有人脸上划过,对着一个看着像领头的人,问:你们是从B基地来的吗?
领头没说话,思量着他是谁,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怎么说都不正常。
说了你能放我下来吗?有人忍不住问。
砚卿点头道:可以。
我是C基地的!
我是D基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