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荣看了陈盟和他的朋友一圈,坚持说:我不喝酒。
他信不过这些人,饭菜他们都吃着,他才放心吃了几口,酒可是他一个人一杯了。
陈盟像是看出了他所想,重新让人拿了两个酒杯,当着他的面倒了两杯酒,一杯给他,一杯自己一饮而尽,说:这下放心了吧?
褚荣拿着另一杯,犹豫了片刻,喝了一半,放下另一半说:我酒量不好,明天还有事。
陈盟哈哈一笑,说:没事。
接下来一切正常,陈盟他们再没干扰过褚荣,褚荣却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褚荣对陈盟说:太晚了,我先走了。
他一站起来,陈盟他们一齐放下筷子看向他,陈盟先开口了,说:正好我们也吃完了,一起走,我们送你回去。
不用了。褚荣拉开椅子,打开包间的门,自顾自向外走,走到饭店外,脚一软差点摔倒。
都说送你了,还这么着急,你看,摔了吧?陈盟后面跟着他的朋友他们的表情里没有丝毫关心的成分,反而乐见其成。
褚荣使不上力气,被陈盟他们带着越走越偏僻。
陈盟的朋友说:这里地方不错,就这里吧。
你们想做什么!
你今天火气真大。陈盟捏着他的下巴说,有人给了我们钱,让我们来找你。至于做什么,你马上就知道了。
褚荣不在酒店,砚卿询问了下前台,说是褚荣和一个人勾搭着出去了。
砚卿看了看前台,乱了,气运开始乱了。
循着游走改变的气运,追寻褚荣的踪迹。本来他是不能这么找人的,因为气运按着原本的轨迹游走,他找不到外来者,一个正在走向他自己独特的轨迹的外来者。可是外来者融入世界的过程被打破了,气运开始走向混乱。
他提前接到简如雪找人对付褚荣的消息,给褚荣发了消息,企图让褚荣能保持现状,看样子褚荣没当回事。
拐进一条隐蔽的巷子,晃人的灯光瞬间消失。
砚卿脱下外衣,向内走去。
巷子深处出来一声嘶哑的低吼,充满恐惧。
砚卿停下步子,放轻声音说:是我,别怕。
没有再听到声音,他走到深处,看到褚荣瘫在地上,身上伤痕斑驳。
褚荣看到他,忽然转开视线。
砚卿把外衣盖到褚荣身上,抱起他,对他说:没事了。
褚荣沉默不语,任砚卿抱着他朝外走,一进入有灯光的大街,他突然抱住砚卿的脖子,低头埋进砚卿的胸口。
这里只有你和我,砚卿停下来,你听,这里只有鸟虫的鸣叫窸窣声。
褚荣的身体放松了些,砚卿尽量挑没人的地方走。他找了个没人的小旅店开了间房间,给褚荣清理干净身体,上好药,从空间里找了套干软的衣服给他穿上,这才抱他回了酒店。
褚荣一挨到枕头就闭上了眼睛,砚卿一只手伸到他耳边,停留了片刻又收了回去。
他不该替褚荣选择,不管造成什么后果,都只能由褚荣来选。
他坐到褚荣身边看护着他,安抚着他的不安。
早上手机亮了下,砚卿拿着手机悄声出了房间,走廊上没什么人,他直接回了电话给对方。
喂,小砚。
嗯,褚荣出事了,昨天没来得及告诉你。
所以你昨晚没睡?
嗯。
我今天手边的事就办完了,明天我过去帮你。地址发给我。
砚卿看了眼手机屏幕,宁函已经挂了,他只得把酒店地址和房间号发给他。
谁知宁函说明天到,今天傍晚就到了。
砚卿刚给褚荣换好药,手还没洗,宁函的电话就来了。他划掉电话打开门让宁函进来。
宁函站在玄关,卸下口罩,小声问:我可以进来吗?
砚卿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他人都来了,现在才问不嫌晚吗?
我跟他说过了,没事,进来吧,砚卿拉着他说,正好我还有事,这几天你照顾他,我把要做的都给你写好了。
宁函也不问他去做什么,直接应了声好。
褚荣听到声音,朝宁函的方向看了一眼,再没别的动静。
砚卿把注意事项塞到宁函手里说,就这些。然后坐到褚荣身边说,我办完事就回来。
褚荣点了点头,拉住砚卿的袖子说:你可以不用这样。他的声音还有些嘶哑。
乖乖养好自己,砚卿反手握住他的手,别想那么多。他朝宁函勾了勾手指,你们应该认识,我就不多说了。
宁函凑过来,认真地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
砚卿放开褚荣的手,对他俩说:我尽快回来。
一句话完,他就走了,留下宁函和褚荣。
褚荣一直保持安静,宁函低头研究砚卿写的注意事项。
宁函看着清洗上药的范围无声笑了笑,小砚对他真放心。
你在笑什么?
宁函给褚荣看注意事项上面的内容,回说:笑他对你和我放心。
褚荣拿过那张纸,抚摸着上面的字,说:他很信任你,可他照样不喜欢你。
他需要时间。宁函说。
褚荣松手,纸落在了被子上,他看着宁函说:不跟你抢了。
闭上眼睛,褚荣睡了过去。
宁函收好纸,安静地坐在房间里,注意着褚荣的动向。
过了几天砚卿没回来,褚荣恢复了些精神,他坐起来,问宁函:你能帮我去买个东西吗?
你说。
西大街的馄饨。
宁函一愣,酒店在东大街,东西买回来早就凉了,你要不换个近点的,不然你吃不到嘴里就冷了。
不用,就这个。
那好,你一个人注意些。
宁函戴上口罩和帽子,出门打了辆出租,偏巧碰到旅游团,路上有些堵,他到西大街就用了好些时间。找馄饨就更不用说了,到处都是小吃摊子,人也多,他找花了眼也没找到馄饨。
他问了几个路人才终于问到卖馄饨的地方,打包好馄饨迎面就被人撞洒了,他又回去重买了一份,又被人撞了。来回了几次,他才坐上出租。
提着馄饨回到酒店,宁函吐了口气,摸了摸包装,还有点温度。
刷卡进门,卡还没挨到门,门就从里面开了,走出了个阿姨。阿姨手里提着袋子,上下看了看宁函,问:走错了?
宁函看了眼房间号,回道:没有。
这里的客人已经退房走了。阿姨说。
走了?宁函惊讶地道。
对,一个小时前就走了。阿姨瞟了眼宁函手里的房卡。
宁函把卡放到阿姨手里,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给砚卿发消息。
褚荣走得突然,他得通知小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