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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1 / 2)

但你不能杀了他,因为疯人院里的医护人员有一大部分是他的拥护者,他们是为精神分析模式服务的,你只好暂时顶着梅森·霍德尔的名义,又随便找了个理由将自己原本的身份抹去。

所以,整个疯人院再也找不到原来的霍德尔医生存在过的痕迹,久而久之,连你自己都觉得你就是梅森·霍德尔。

你的办公室里摆满了奖杯,但你只愿意让它们冠上霍德尔的姓氏,你喜欢梅森·霍德尔这个名字,因为它能让你名正言顺地登上院长的宝座。

只是名字可以借用,但内在的躯壳却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你一直努力模仿他的温和谦逊,但眼底的阴鸷冷漠早就把你出卖的一干二净,甚至连疯人院的病人也察觉了。

霍德尔目光闪烁了一下,我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那个病人就是卡尔吧。

那个小个子的霍比特人发觉了你的变化,甚至趁夜偷偷溜进B区,还发现了这个地下室的秘密,就跟前几天的马佳洋一样。

只是跟马佳洋不同的是,这小子狡猾得多,他来来回回好几次,还挖了个地道作逃生之用,简直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了。

一切准备就绪以后,他来找你合作,想跟你同流合污,你原本打算直接将他杀了,或者弄成白痴了事,但又想到自己确实需要一个心腹,一个助手,所以你留下了他,让他从一个精神病人翻身成了医生。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呢?你们照样还是出不去!霍德尔双手抱着断腿,他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衣物,神态傲慢,仿佛又恢复成了那个老派的英国绅士。

是吗?我一点也没有被他的话激怒,你真的不了解梅森,也难怪,你一直都把心思放在B区重症区,A区的秘密你又知道多少呢?

霍德尔的笑容僵在脸上,我仿佛没有看到似的继续道: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想向他要一个东西。

什么?!霍德尔这下彻底慌乱起来,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结果不小心碰到断腿又是一阵嚎叫,梅森死了,那家伙已经死了,他什么也给不了你!

我嘲讽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拉开隔间里用来遮挡内室的帷幔,露出又一把轮椅,轮椅上的人穿着病号服,气质温和,面容平静,与眼前歇斯底里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却又截然不同。

我抓着霍德尔的衣领将他拖到梅森跟前:你怎么舍得他死,你想证明自己不比他差,想得都快发疯,你将他安置在这里,当着他的面挖心剖肺,就是要让他看看霍德尔疯人院是怎么在你手里发扬光大的!

霍德尔瘫坐在地上,脸色一片灰败。

你想要什么?梅森显然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大概是很久没有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很温柔。

你的名字。

梅森怔了下,然后倏地笑了:好,我也只剩下这个了。

然而这时凌乱的脚步声在头顶响起,听动静人数还不少。

霍德尔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说了你们一定逃不掉的!

叶昭神色肃然:应该是疯人院里的其他护工。

整个疯人院的护工少说也有五六十个,除去刚刚被叶昭制服的那些,大概还剩下五十个不到,但即便叶昭武力值再高一个人也无法抵挡这么多壮汉,更何况还要带着我这个战五渣和傻了的马佳洋。

地下室经过了修整,那么卡尔原本留作后路的那条地道肯定也早就被堵上了,现在只能原路返回,可是回去的话就会撞上一大波堪比州长的护工,怎么办?

瞬间我的脑子里计划了无数条逃生的路线,最终选择了一条,我让叶昭背起马佳洋,又给了霍德尔另一条好腿一灭火器,在他的惨叫声中离开了这间黑暗作坊。

临走前,我问梅森:你恨他吗?

我已经感觉不到了。他坐在轮椅上,笑得很平静。

跟大多数建筑一样,疯人院里的每一层电源由每一层的总电闸控制,我跑得很快,从来没有这么快过,而叶昭背着个大活人竟然跑的比我还快。

没错,我们在赛跑,跟那些护工赛跑,好在我运气不错,有叶昭这个神队友,抢先一步回到二楼,不过他到的时候已经有两个护工在楼梯口冒出头了,叶昭毫不客气地将他们踹下楼去,然后迅速拉下电闸,顿时整个二楼都陷入一片黑暗。

但是还不够,我动作飞快地将关押病人们的不锈钢栅栏打开看,这就是电力时代的弊端,没有电,一切都停止了运作。

那些呆滞的病人似乎是第一次察觉到自己还可以出来,愣了几秒后简直高兴疯了,黑暗中与护工们乱成了一锅粥我还能听到卡尔用他霍比特人一样沙哑的嗓子骂骂咧咧,然后我和叶昭趁乱离开了B区。

相较于B区的热闹,A区要安静得多,护工都跑去抓我和叶昭了,只有几个病人受到惊扰,睡眼朦胧地扒在病房门口向外张望,大部分则还在沉睡中,毕竟精神类药物都有一定的镇定安眠作用,能让他们睡个好觉。

我们没有任何停歇地前往三楼,然后在禁闭室前看到了他。

李莫东还是一身白大褂,脸上带着丝紧张: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不去睡觉吗?

今晚恐怕很多人都睡不着了,李医生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我直直地望进他的眼里,对面的医生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我,我只是

别装了,李莫东,你不就是来阻止我们离开的吗?我厉声打断了他的辩解,今晚给霍德尔和卡尔通风报信的也是你吧?

李莫东沉默了片刻,忽然轻笑一声:想不到还是被你看穿了,说说你是怎么察觉的吧。

你以为掩饰的很好,然而破绽实在太多了,一开始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和叶昭,阮小水在卡尔的办公室大闹一场后,你居然一反常态地主动向院长要求今后全权负责我的病情,这实在不像是一个胆小易紧张的医生会做出来的事。

不过那时候我还没有真的怀疑上你,直到我们打算逃离疯人院的第二天。

前一天晚上我在与丽兹的游戏里断了一根手指,第二天一大早就四处打听王文的踪迹,忙的根本顾不上吃任何东西,除了你给的几片防止创口感染的消炎药,然后我就晕厥了,很快又发起了高烧。

我基本可以确定那药并没有所谓消炎的作用,而是有某些别的用处,比如让人短时间内丧失神志。

那之后我就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并不想让我们离开疯人院,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你给的药我都当面吃了,只是等你走后,会再吃一个土豆,把这些药全都催吐出来。

另外还有一个最明显,也最让我想不通的地方,每次晚上玩捉迷藏的时候,你似乎一点都不害怕,仿佛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有事一般。

白天,你确实很聪明,如果不是任务要求,我真的不想与你为敌。李莫东颇为遗憾地摇摇头,啧了一声,我不会害怕是自然的,你想不通也是自然的,你们不是想去三楼吗?可惜只要有我在,你们永远也到不了。因为在这个副本里,我根本不会死去。

他大喇喇地站在台阶上,眼里有稳操胜券的自信。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学他的样子啧了一声:说什么死不死的,我根本就没想要你死啊,我只是

我露出一个极清浅的笑容:我只是想开除你而已!

我从病号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已经有些皱巴的A4纸,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辞退信三个字,底下还有新鲜出炉的梅森·霍德尔的亲笔签名。

既然你一心想阻止我们离开,那么我只能送你先走了!

怎么,怎么可能,霍德尔院长怎么可能会给你签这个字?李莫东顿时大惊失色,嘴唇都白了。

你还不明白吗?即便没有注意到一些细节,但我以为昨晚上讲得已经够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