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木苏娆恢复神色,翩翩然的回炕上坐好。
整整衣袖,理理裙摆,仿佛刚才神魂缭乱的人不是她。
清了一嗓子,质问道:谁给你的胆子向窦阿兴使美人计的。
香九嗫嚅着:您之前没说不行啊。
朕没说你不会自个儿揣摩么?
女人心海底针,我揣摩个屁!
香九口是心非道:是奴才的错。
木苏娆勉强接受她的认错,趋身揪住她耳朵。
宣誓主权道:从现在开始,你是朕的,不论做什么都必须得到朕的允许。
南叶激动得满心粉红泡泡:啊,霸道帝王好甜。
香九却是不解风情:吃喝拉撒都如此吗?
木苏娆被噎了下,为了帝王尊严硬着头皮道:都要!
香九把嘴瘪得老高,满满当当的不愿意。
可也唯有认命的答应下来。
当即请示道:皇主子,明早辛者库食米汤和馒头,奴才可以吃吗?
可以。
奴才活计多,怕饿,馒头可以多吃一个吗?
可以
米汤多水,奴才可能要多入两次恭房
木苏娆手背青筋突突的跳:你成心的是吧。
是以第二天,辛者库破天荒的没有米汤,也没有馒头,而是
细软又筋道的疙瘩面杂酱面大刀面手擀面
油气十足,香气扑鼻。
行动
对于辛者库改善伙食这事, 福茉儿觉得有些奇怪,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他们这阿猫阿狗都要饶道走的地方,伙食居然直逼内务府
唉,不管了, 先吃了再说。
她吸溜吸溜, 吃下了第三碗手擀面。
肚子胀得圆滚滚的,一手撑腰, 一手扶肚, 像个怀胎十月的妇人,一步一步笨拙的走着。
不光是她,所有辛者库人都如此。
更有甚者吃得热泪盈眶,吃得越多哭得越凶。
一边吃一边高喊皇恩浩荡。
香九:
他坦内人挤人,脚踩脚, 早已没有她的地儿, 只好抱着碗去外头,蹲在墙根边吃着。
吃饱喝足的福茉儿正在这处揉肚消食, 打了个嗝, 问:哥,你说这米汤馒头怎么突然变了呢?
香.自恋.九:因为木苏娆爱上我了呗。
一听我吃得是米汤馒头她心疼,所以改善了辛者库的伙食。
她这般一想, 觉得木苏娆除了脾气臭点, 人品上还是有可圈可点之处的。
尤其还有一肚子坏水。
当然,就帝王而言,这叫心中自有乾坤在。
昨夜, 香九将近日的行动进展,以及具体规划尽数告知。
木苏娆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为她做出了新的指示
张机设阱,请君入瓮。
这是让她陷害窦阿兴呀!
香九是个有道德的细作,虽然看惯刀光剑影,但自小熟读圣贤书,坚信应该以德服人、以礼待人。
她勾引窦阿兴手段是下作,但对窦阿兴没有实质性的伤害,无非是想从他嘴里套取有关温保的秘密罢了。
并无害人之心呐。
于是不肯听木苏娆的话。
木苏娆早已习惯她的忤逆,斜倚在迎手上,懒洋洋道:四、合、院。
香九扑上去抱住她的腿:奴才谨遵圣谕。
木苏娆就着这亲昵的姿势,戳她脑门:你个见钱眼开的小东西。
语气无限宠溺。
南叶真真激动:请你们原地成亲!!
但一回辛者库,香九就后悔了。
内心天人交战,骂自己财迷心窍。
可也没理由再反悔,真要把木苏娆惹急了,她在紫禁城的日子就难上加难了。
她是个行动派,下定决心说干就干。
吃完最后一口面,喝下最后一口汤,连碗带筷的塞给福茉儿。
屁颠颠的回了辛者库。
将自己关在库房内整整一天,修改原定计划的同时,又为接下来可能遭遇的事情做出相应的战略部署。
翌日,管事太监派她去清理吉祥缸。
缸有铜有铁,满宫上下共计三百零八口,平日都储着清水,置放在不同的宫殿和角落。
以便遇火灾时就地取材。
香九不乐意,把管事太监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自打她被皇主子收了金丝楠木推粪车后,这厮就把脏活累活重新扣到她头上。
一点爱心都没有
等着吧。
等老子重获圣宠到时候拿鼻孔看你。
她在太和殿外的广场上这般自言自语着,从水桶里捞出帕子拧干,认真擦洗东庑殿下的吉祥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