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苏娆点住她的嘴,问:当了六品的太监,开心吗。
开心。大家伙都上赶着巴结她呢,当然开心了。
日后行事也更方便些。
那你是否要感谢朕呢?
是该谢皇主子。
如何感谢呢?木苏娆比香九稍矮宜寸,微扬起头,眼波荡漾。
香九装糊涂:奴才当牛做马,尽心竭力的伺候您。
那说说,怎么个伺候法。
端茶递水,揉肩捶腿。
您说一,奴才绝不说二。您指东,奴才绝不往西。
木苏娆轻挑眉梢:这可是你说的。
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木苏娆便在她耳下啄了一口,悠悠然抬手,葱白的手指往后一指。
那是去寝殿的方向。
香九:
重阳节
在养心殿的日子该是美滋滋的, 可木苏娆爱妻心切, 这不让香九干, 那不让香九干。
将一名爱岗敬业的太监,活生生的逼成了花瓶除了美,一无是处。
高官厚禄却无事可做, 香九表示很忐忑。
她不愿闲着,跑去内御膳房帮福茉儿烧火。
这活儿很简单, 她在翊坤宫常干, 因而格外炉火纯青。
别看御膳房里都是厨子, 却也是世袭的公子哥, 懂钻营。见她倍受皇主子青睐, 对她很是热情。
几日下来, 大家便都熟络了, 对外直夸香九人好。
传来传去, 不多久香九烧火的事,就传进了木苏娆的耳朵。
她想,烧火, 四舍五入不等于香九亲自下厨给我做饭嘛。
这可是在北原都不曾有过的待遇呢。
是以每一道菜她都要吃上许久, 慢慢嚼慢慢品。
南叶:
琼玉嬷嬷则很生气, 在木苏娆看不见的地方,不停地翻白眼。
翻完之后她又悲从中来, 感叹那冷酷无情的皇主子已经一去不复返。
最后在心里骂起了香九:死太监,魅惑圣上,照这个趋势, 我朝要亡啊。
顺便还骂了香九的祖宗十八代。
香九阿嚏阿嚏,连打数个喷嚏。
福茉儿紧张她:哥,天越来越凉了,你得记得加衣服。
香九揉揉鼻子,说:记住了,我这就回屋去加。
言罢,踩过门槛,拾级而下。
忽见琼玉嬷嬷领着一干宫女徐徐而来,手中皆托着被食得干干净净的盘子。
琼玉嬷嬷,皇主子今日食了这么多吗,胃口可真够好的。她上前殷勤道。
琼玉嬷嬷看见她就来气,冷哼一声,越过她走了。
香·热脸贴冷屁股·九有点纳闷,她何时得罪琼玉嬷嬷了。
不成不成,他答应过裘白山,每日要在琼玉嬷嬷面前夸他两句好话的。
琼玉嬷嬷对她爱搭不理的,还咋说好话。
她暗暗搓手,陷入沉思。
一抬眼,琼玉嬷嬷便从膳房出来了,她想也没想,厚着脸皮再次搭腔。
琼玉嬷嬷,奴才刚来养心殿,若犯了错,惹您不开心了,您千万给奴才说说。
下回一定改。
皇主子那么宠着您,您哪有犯错啊,就算有,也是我的错。琼玉嬷嬷阴阳怪气。
香九从这话里头咂摸出点味儿来,觉得是木苏娆太宠爱她,琼玉嬷嬷吃醋了。
于是话头一转:您可折煞奴才了。
我师父若晓得奴才惹您不痛快,定要狠狠打奴才的。
你师父?
香九忙道:奴才师父是裘白山。
此话一出,成功将琼玉嬷嬷对裘白山上升的好感,毁于一旦。
一口气飙出三个成语:狼狈为奸!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香九:
下了值,香九回了太监所,舒舒服服的泡了桶澡后,香喷喷的去敲裘白山的房门,打算把玉嬷嬷不待见她的事转告给他。
却见裘白山正在炕上收拾东西,几件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起,一包银子搁在最上头。
师父,您要出宫?她探头进去。
裘白山还在忙活,头也没抬:对,后日重阳节,我不当值,出宫去看看我师父,别担心,为师还要回来的。
您还有师父呢?
裘白山瞪她:怎么没有,没师父教,我哪能在宫内混到这把岁数。
香九眼珠轱辘一转,笑道:那您带徒儿我一块去呗,也让师祖见见我这徒孙。
裘白山认为她此话在理,手上的动作一停,犹豫的问:你后日不要当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