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啊, 你肯抛下一大家子人回来陪我过年,我怎么会不高兴?苏星芒站在楼梯拐角,回头跟他轻轻一笑,谢谢你。
那你之前还兴致大好,这会儿怎么就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了?
我我有点儿不舒服,好像感冒了。
苏星芒没有说谎,他好像真的感冒了,之前跟沈未出去那一趟就觉得有点冷,回来了好半天也没觉得暖和,头还昏昏沉沉有点疼,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就想裹着被子好好睡一觉。
沈未起身就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啊。又想伸手去摸他的后颈和后背,被他侧身一闪躲开了。
没发烧,我就是有点冷,有点头疼,我想先睡了。
先吃完药再睡!沈未还是找准机会摸了摸他后背,确定他没有发烧,我平时没备感冒药,你有吗?
没有。苏星芒平时身体素质也很好,也没备过感冒药。
那我去给你买。沈未当即走到门口去换鞋,又问,是不是刚才跟我出去那一趟穿少了?
想一想又觉得不对,刚才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车里,绝对暖和,怎么会感冒了?
你下午去哪儿了?他又问。
苏星芒这次没隐瞒:去陵园看我哥嫂了,在那儿坐了一下午。
这么冷的天你去陵园坐一下午?难怪会冻感冒了。
今天不冷,下午那阵儿阳光还特别好。
但气温不高啊,而且你在那儿是一动不动坐一下午!沈未先是跟他低声吼着,吼完又放缓语气,等我去给你买药。
别去了,大年三十晚上,哪家药店还会开着?
反正我能买到。
他没有满大街找还在营业的药店,而是直接开车回了爷爷别墅。一大家子人有的打麻将,有的斗地主,有的玩游戏,有的盯着春晚的小品笑得前仰后合,有的磕着干果拉着家常聊得热火朝天。果然是一副阖家团圆的热闹景象。
小未回来了?爷爷坐在麻将桌前,对他笑得无比慈祥。
沈未应了爷爷一声,又在客厅里四面张望:罗医生呢?
他家很多家庭医生,过年期间还是都放了假,只留了罗医生值班。
在他房间里跟家里人视频了吧?亲姐沈岚摸着牌回了他一句。
他上楼就直奔罗医生房间,跟他描述症状详细咨询,确定苏星芒这只是普通的风寒感冒,这才拿了药下楼。
未哥你过来帮我打几把换换手气。小堂弟沈誉博叫他。
跟他一桌的堂哥沈奕哲笑道:誉誉把下个月的零花钱都输掉了,你还不快来拯救他?
输了多少了?沈未一边走一边问。
七八百万了,再输两把就破一千万了。下个月开学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小堂弟欲哭无泪。
你零花钱输光了,不是还有压岁钱吗?还能让你生活品质降低了?沈未没作停留,走到沈誉博背后的时候还是顺便看了一眼,又扫了一眼桌上已出的牌,这牌有什么可犹豫的吗?打八筒啊!
他走到爷爷面前,正经八百地拜了个年,说要出去跟朋友一起过年,第二天直接出门旅游,大年初一一早就没法给爷爷拜年了。
爷爷吃惊得都顾不上摸牌:你之前不是说出去跟朋友玩一会儿,晚一点会回来的吗?怎么要在那儿过夜了?什么朋友啊?
是啊是啊,都要一起过夜了,什么朋友啊?
为什么要一起过夜啊?
这还用问吗?那当然是关系非同寻常的朋友啊,比如女朋友。
那为什么不带回家来啊,正好大家都在,都见见呗。
你懂什么,当然是要在外面单独相处了,春宵一夜,怎么能有我们这么一堆电灯泡?
跟爷爷一桌打麻将的人都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包括自己的亲姐沈岚。
随后爷爷和沈岚同时发问:你找罗医生干什么?
找他拿点药,朋友感冒了,外面药店都关门了,我只能回来找他了。
哟哟哟,这朋友让你这么上心,果然是不一般啊。沈岚将他拽到自己耳边,来来来,悄悄跟姐说,我不告诉他们,谁啊?是不是女朋友?
我不跟你们啰嗦了,我得赶紧把药送回去。沈未打掉了沈岚的手。
沈誉博在那头突然大喊:自摸,豪华暗七对!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未哥你不许走啊,至少得再给我指点两三把!
沈奕哲隔空扇了他两耳光:你没听到他们刚才说的吗?你未哥要过去陪特别重要的人,要给人家送药过去好好伺候着!你别坏了你未哥的好事儿!
沈誉博吐了吐舌头:那你快去快去。
沈未在沈誉博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走了。
他一出门众人就凑过去问沈岚:他是什么情况?真的谈恋爱了?
沈岚耸耸肩:谁知道呢。回头我好好审审他!
沈未回到公寓的时候苏星芒睡得正香,他有些不忍心叫醒他。将温水备好之后还是拍醒了他,让他吃了药。
还真有药店开着呢?苏星芒咽下药片,也没等沈未回答,倒头又要睡。
你这一感冒,明天还能出去玩吗?
去啊。苏星芒回答得很干脆,小感冒而已,睡一觉就好了。
那我不吵你了,你好好睡吧。
沈未下楼打算收拾茶几上的碗筷,看了看盘子里已经凉了的九朵玫瑰花饺子,一口一个全塞嘴里了。
虽然凉了,但味道真不错。
他和苏星芒一人九朵,很好,都能长长久久。
第二天一早,苏星芒除了有点清涕,其他不适症状几乎都没有了。
那我们出发吧?苏星芒看着在收拾东西的沈未。
嗯。我全程负责当司机,你在车上再好好睡一觉。
开我那辆车吧,刚做完保养没多久。苏星芒说。
沈未想了想肖润博那辆小破车,在舒适度方面确实比不上苏星芒的车,于是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