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一出马,全场无敌。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家好吗?”
“呸,说得好听,还不是见不得别人比她好?”
“但她说的也不一定都是假话,你们想想啊,去年的时候他们家里还紧巴巴的,今年怎么突然又是买车又是买包?”
“可不,那么贵的东西,都可以买一套房了。”
“难道小晏真的和电话里那个人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不会吧,易琨和小凤可都是知识分子,不会为了钱真的把儿子买了吧?”
“这年头什么人都有,谁知道呢。”
因为江忠杰气势逼人,所以大伙儿都缩着脑袋小声议论。
“小晏,易琨,小凤,跟我一起把菜端回厨房。”
江忠杰一声令下,江家大房的人纷纷起身,把一桌子香气扑鼻的菜全都端了个精光。
而后,江忠杰招呼着几个平日里走动比较多的亲戚,还有那些向着自家人的上了另外一桌。
至于那些对江于淑献殷勤的家伙,全都只能坐在光秃秃的桌子前面干瞪眼。
“我说大伯,你这么做也太不地道了,今天可是大年夜,你连口饭都不给吃?”
“你也不怕传出去被人戳脊梁骨。”
江忠杰放下手里的筷子,一字一句铿锵道:“我们老江家就是把东西都拿去喂狗,也从来不养白眼儿狼。”
说完,他换上平日里和蔼的笑容,对同一桌的亲朋好友说:“折腾这么久大家都饿了吧,快吃,待会儿就凉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推杯换盏。
江晏吃到一半的时候看了一眼,发现另一桌的人都已经走了。
此时,桌上的人也彻底活跃起来。
“终于可以吃个清净的年夜饭了。”
“可不,以前每年吃饭江于淑噼里啪啦说个不停,这里踩一脚那里刺一句的,气都气饱了。”
“大家都是一家人,她怎么就这么看不得人家好呢?”
江忠杰咳嗽了两声,打断他们的话。
“我们老江家身正不怕影子斜,于淑做得不对,我们可以当面和她说,和她对质,但绝对不能在背后议论说人坏话。”
如今江家老一辈没剩下几个了,江忠杰又是大哥,是整个江家辈分最高的存在。
所以,一句话出口,大伙儿就改口谈别的事去了。
酒足饭饱,小辈们欢欢喜喜拿了压岁钱,围在炉火旁边拿电视机打游戏。
突然,一道踉跄的身影冲进了屋子,带着屋外的寒风,让暖烘烘的屋里人冷得一个激灵。
“于淑,你又想干什么,今天大年夜还要闹事吗?”
江于淑用力咬着嘴唇,在上面留下一大排牙齿印。
她三两步走到江晏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江晏吓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另外几个正一起玩得开心的哥哥姐姐也赶紧躲开了。
“你这是干什么,想让我孙子折寿吗?”
江忠杰操起扫帚就赶人,江于淑哭得眼裂横流,紧紧抱住扫帚不肯放。
“大伯,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让小晏和吴总说说好话,不要把老李开除好不好?”
江于淑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惊得屋里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什么开除?老李不是公司老总吗,谁能开除他啊?”
“你要闹事也找个好点的借口,这不是糊弄人吗?”
“快起来,别想和我们玩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一出。”
几个婶子齐齐动手去扶人,但江于淑愣是凭着蛮力继续跪着。
一直这么跪着也不是个事儿,大过年的太不吉利,所以江晏还是站了出来。
“堂姑姑,你总得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事了吧?”
江于淑哭着往他身边爬,被他身边几个哥哥强行给拦住了。
“有话就说,别打什么鬼主意。”
江于淑捂着心口大哭道:“你……你堂姑父刚刚接到了公司的电话,说是被开除了……”
“开除,不可能吧?就算刚才你惹王总和吴总生气了,他们也最多批评两句,不至于公报私仇。”
江晏和这两个人都一起吃过饭,清楚他们的肚量和涵养。
在他看来,这两位都是当之无愧的大老板,永远着眼于全局考虑问题,走一步看十步,绝对不会靠感性情绪去决定公司人事任免。
他们能把公司做成如今的规模,也正是因为这份理智和冷静。
“他……你堂姑父他……”
江于淑张了好几次口,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江晏见她眼神躲闪的样子,心里有了个大概。
“是他做了什么损害公司利益的事,东窗事发了吧?”
其实这一点,江晏在有了陆氏集团之后就有所怀疑。
堂姑父是分公司总经理没错,但所在的是上市公司,他的分红比例在那儿,再怎么也不可能有那么多资本挥霍。
江于淑两只手绞着衣摆,满面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