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间远连忙扶住他,然而另一只手提前扶住了裴原,裴原摔在了对方怀里,像是蝴蝶落入了网中,然而他不在乎了,这个人身上有他熟悉的人类温度,是他怀念的久违了的温暖。
他安心地睡了过去。
相间远神色复杂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就在他的面前,他本该被麻醉剂放倒的弟弟抬起了一只胳膊,单手抱着昏迷不醒的裴原。
时亦尘仍是闭着眼,似乎已经昏睡了过去,然而他的动作可不是在这么说。
相间远转头望着奥丁,对方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他还是对相间远摇了摇头,示意他并没有醒。
刚才只是他本能的举动。
他不能再让裴原受伤。
相间远走上前,对他的弟弟说道:把他交给我,我会照顾好他。
他伸手去接裴原,那只胳膊没有放开的迹象。
够了。相间远压低了声音,他只要休息好了就不会有事,但你再继续抱着他,他很快就会体温过低,他的衣服都是湿的!
话音落下,裴原身上的湿衣服立即干了,原本湿漉漉贴在脸上的发丝也一起变干。
相间远抿着嘴一言不发,旁边的奥丁也露出了古怪又玩味的笑。
这时,时亦尘的胳膊松动了一下,裴原轻轻从他怀里落下。相间远连忙接住他,裴原依然闭着眼,还是没有醒,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
你催眠了这只小猫。
奥丁走过来,语气笃定地说道。
就是因为如此,你的弟弟才不肯相信你。
相间远敏锐地抬起头,奥丁只有在有其他意图时才会称时亦尘为他的弟弟,他是故意当着时亦尘指出了他对裴原所做的事,离间他们之间的信任。
不过,他没有否认,他望着奥丁脸上的伤口,淡然地说:因为某人似乎不太靠得住,我只好另想办法。
奥丁眯起眼:京寺,你就这么想惹怒我?
他愤愤地擦去了脸上的血,但很快又有新的血流下来,那条变色龙在他脸上得意洋洋地甩着尾巴,它咬出来的伤口很难止住血,即使是奥丁也不行。
相间远已经习惯了奥丁的脾气,奥丁在他的事情上心眼极小,他的弟弟刚才那样羞辱了他,他肯定会他身上加倍讨回来。既然如此,那么他也不需要多说什么,反正结局都是注定的。
刚才你也看到了,麻醉剂对我的弟弟作用有限,要是你还想和他大打一场,就站在这里等着他醒来好了。相间远淡淡说。
奥丁一听,立即甩手一挥,阴着脸将这一层恢复原状,地板上的水、破碎的水箱和摔坏的物品一瞬间复原,这不是什么魔法,只是让时间倒流的法术,不过能恢复的只是无机物,人不在其内。
接着,奥丁抓着时亦尘的衣领,将他押回了水箱,重新将他封印了回去。
这个过程只花了一秒,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又出现在相间远面前,炫耀一般地说:好了。
相间远盯着他流血的脸:你该回去了,这些伤口在那边才能愈合。
你是希望我的伤口好,还是不希望见到我?
答案不言而喻。
相间远都不愿意回答,但就算是沉默,奥丁也会自己补充一万字注释,他随手抹去了脸上渗出的血,随即扑到相间远身上,也不管他还抱着裴原,直接将两人按在了墙上。
奥丁,你想做什么?
昏迷不醒的裴原夹在他们中间,相间远将他护在怀里,银瞳警戒地收缩着。
奥丁挤出了一个凶狠的笑:把他给我,或者在这里让我操。
相间远皱起眉,迟疑着没有回答。
怎么?只是很简单的选择而已,为什么这么难回答?奥丁笑了起来,故意搂住了裴原,同时又将手伸到了相间远腰上,看起来就像是他一手抱住了两人。
裴原是无辜的。相间远抱紧了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受自责困扰,他只是无意中被卷入这里,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所以呢?
奥丁不疾不徐地问,手在相间远身上摸来摸去。
相间远低下头,轻声说:我不行吗?
奥丁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相间远误会了他的意思,他说的那句话是让相间远把裴原给他,否则就让他来代替裴原,而相间远却认为他要的就只是裴原,才问他能不能代替。
相间远低头顺从的样子瞬间让他血液沸腾,他很久没有看见过相间远对他完全低头了,相间远早就把这种顺从藏了起来,换上了冷漠的面具,虽然将面具从他脸上揭下的过程也十分有趣,但这样全然的顺从却最让他受用。
奥丁危险地勾起了笑。当然,京寺,你当然可以代替这个人,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会误会我真的要他,不过,我又发现你的弱点了,我可爱的京寺。我永远不会告诉你,这个人是不能取代你的,他太脆弱了,是需要珍藏的瓷器,而你是戒指上的红宝石,你只能戴着我的手上。
他贴着相间远的耳朵说:想要取代他,你付出的代价必须更大,至少要玩到三倍,京寺,你愿意吗?
相间远的眼睫轻颤,泄露了银瞳中一点畏惧的光,然后又重新掩盖上。
我愿意。
他故作镇定地说道。
不过,坚硬的蚌壳已经撬开了。
奥丁将它弄得更开:那么先收一点定金,抬起头来,把眼镜摘掉。
相间远缓缓抬起了头,一手摘下眼镜,扔到地上,那双银色的瞳孔被迫直视着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