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金一条一条地指控,印水却依然无动于衷:这里没有我们。你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幻象,那座城市本就不存在。
大哥,你在说什么?蓝金难以理解地看着他,你果然被杀手先生骗了吗?
裴原也有些不安,刚才他还没有发现,但印水有些地方不一样了,之前的他仿佛一杯冰水,现在就像是海底深流,同样的平静下却隐藏着巨大的破坏力。
只有随后而来的执日依然维持着从容冷静,他像一个旁观者,目睹着城市的毁灭,也继续目睹要发生的一切。
裴原本能地感觉到他对印水做了什么,他一定是知道什么。
然而,印水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更是一惊。
你什么都不懂。印水冷淡地望着蓝金,你只不过是一个服从者,离开我,你会找到新的世界。
裴原诧异地望着他,这话的意思和他想的一样吧?他知道蓝金是服从者,还有城市是幻象,那么
印水没去看其他人的反应,他转过身,从裴原身边走过去。
站住。
蓝金举起枪,对准了他曾经的哥哥。
解释清楚,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看到那个杀手先生都听懂了,难道是我太笨了,才会不明白大哥的话?
蓝金恼怒又焦虑地说着,印水没有停下来解释,只是说:你会懂的。
接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裴原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他们走出很远,枪声依然没有响起。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蓝金依然固执地举着枪,眼底满是伤心。执日注视着这对兄弟决裂的场面,最终走了过去,拿走了蓝金手里的枪。
我们该回去了。执日说。
蓝金望着周围,喃喃道:我不喜欢这里。这里除了树什么都没有,我本来以为森林外会不一样呢,结果还是一样。而且,大哥也不会回来了。
执日什么话也没说。
顿了顿,蓝金又露出了灿烂的笑:面具先生,为什么我们不杀了那位杀手先生?他是来杀我们的,不是吗?
他的目的确实是消灭我们所有人,但只要我们没有对他开放心扉,他就无法杀死我们。执日望向了森林边缘的悬崖外,注视着那些缭绕的云雾,继续说道,我们要狩猎的是我们自己。
好吧,那我们要保护的是什么?
也是我们自己。
这还真是奇怪。蓝金的笑容里有了一丝阴影,其实我总觉得,你和大哥都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呢,而且那个杀手先生也知道,只有我被排除在外。
执日低下头,注视了他良久,才说:我会保护你。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哦,你的责任就是保护我们,不是吗?蓝金微笑着说,但你保护的人,都死了呢。
执日一时无言。
蓝金继续问道:你也会死,对吗?你有没有为自己写出那首预言诗?
执日沉默了一会:我不会抛弃你。
你觉得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吗?蓝金单纯地问。
你不需要相信。执日回答,这是我的保证,与你无关。
蓝金耸耸肩,他也望向了森林边缘。
那个叛徒就要来了,我们要怎么迎接他?他问。
让他去地狱。执日平静地说道。
蓝金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
他喜欢这个决定。
或许,他会和这位面具搭档合作得十分愉快。
*
站住。
裴原叫住了前方的印水。他们已经走得很远,彻底将蓝金和执日甩在了森林的另一头。
他追上去:印水,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这不是疑问句,印水忽然说出了蓝金的人格角色,这个人一定知道了什么!
印水缓缓转过身,手中出现了一把刀,雪白锋利。
接下来,要提问的人是我。印水握着刀走过来,那把刀的锋芒晃得十分刺眼,裴原不禁后退了一步。
印水,你想起赌场的事了吧?你不能那么做,我不会再原谅你。他虚张声势地说着,同时往后退去。
缠在他手上的球蟒察觉到气氛不对,小脑袋惊惶地望着他的主人,无助地缩成了一团。
印水根本没看它,径直走向裴原:他在哪里?
谁?裴原一边后退,一边问。
那个叛徒在哪?
叛徒?
你说的是零?
我不用知道他的名字,他和你在一起,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