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睡得晚，一睡睡到了中午。
金慧娜早上撑着精神请了假，跟上司说是心脏不舒服，左右症状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金慧娜又是个工作狂很少请假，突然不舒服，上司赶紧准了让她安心去医院。
凉长长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她请假，赶紧也起来拿手机联系妇产科的申医生，和对方约好下午的时间后松了口气。困，手机一放，砸吧两下嘴巴，打电话的精神头儿瞬间被抽走。瞟了一眼站在窗台前还在打电话的金慧娜，没骨头地继续倒回去睡。
昨天晚上两人抱睡，翻翻早就睡脱形了，凉长长侧了个身睡到一边去，实在太困了，她还想睡。
金慧娜挂完电话后把空调温度调低，降到26度。30度睡着太干了，又开了加湿器，才上床迷蒙着睡过去。
醒来谁都没提那个吻，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金慧娜表现如过往一样，凉长长也不会傻得去找不自在。
凉长长是被饭菜香给呼醒来的，用手顺了顺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脸熬了夜后的没精神头走进厨房。
“早上好啊，在做什么好吃的？”凉长长拢了拢睡衣，朝正系着围裙做饭的金慧娜走去。
“都快中午啦。熬了参鸡汤，清淡点。”金慧娜回头一笑，掀开砂锅盖，浓郁的鸡汤味飘出来。“米饭也快熟了，快去收拾一下，等会就可以吃了。”
金慧娜喝些参鸡汤身体会更好一点，很合适。“嗷，好，辛苦啦~我马上。”
凉长长转身去收拾，洗漱又换好了衣服，拉开窗帘看了看窗外，难得的雪里晴，深吸一口气，今天会是个大工程呐。
饭桌上，凉长长接过金慧娜盛过来的鸡汤。oops，看起来不错，已经去过浮油的鸡汤汤色金亮。轻舀一勺入嘴，感受了一波。可可可！很润口，又有淡淡人参香气，金慧娜的手艺很不错！她知道这是金慧娜多年独居生活训练出来的。
凉长长已经忘记自己厨艺如何了。家里妈妈和保姆做饭，在学校就是下馆子。现在工作了，医院随意解决一下就成，基本没她下厨的空间，她自己也没啥硬要自己做东西的强迫症。
凉长长爱生活的时候，喝茶可以整套功夫齐全，仔细去品；不在意的时候，就大口牛饮开水，就为了凑活凑活把精力节省在工作学习上。
她不管，身边人厨艺都可以，哪天搞不到好吃的了再说，硬要做饭拾掇起来就是。
“赞赞赞！”凉长长在金慧娜的注目下伸出大拇指，笑得眉眼弯弯 。这是她吃到好吃的东西时不自觉流露出的满足。
“你喜欢就好。”金慧娜看她喜欢就很高兴，只是想到下午的检查，脸上挂了些许担忧。
“等会你坐我车吧，检查完了我送你回来。”检查项目多，检查完能第一时间出结果，不管什么情况，不能让金慧娜一个人开车回来。
“好。”金慧娜点头，完全听从她的安排。
随后凉长长说了些轻松的话，目的是缓解一下金慧娜的担忧感。
临出门金慧娜还没有自己是孕妇的自觉，拿起8高跟鞋就打算穿起来，还是细跟！
凉长长赶紧摁下，真是要疯。“换平底，别穿这个。”
“额，我好像没有平底鞋……”这些天金慧娜都是细跟上脚，压根没觉得什么不对，突然被制止了还有些没跟上思路。反应过来后，默了默，她好像没有平底鞋，能算上平底鞋的，就是家里的拖鞋了。
她高跟鞋都比较高，她165，不高不低。但平时为了气场，高跟鞋都是8以上的，为的是和男同事差不多视高度，谈工作不输气场。早些年还不习惯，后来每天这么穿穿习惯了，10高跟她穿着步步生风。
她走进衣帽间，一整个墙壁全是都市女强人风，高跟鞋多的让凉长长眼花，愣是没双矮的鞋，能找到一双8以下的算她输。一面墙的高定大牌鞋，大概能让很多习惯鞋子的女孩子疯魔，但凉长长现在只感觉无力。
“……”凉长长回想了一下，她们后来见面那么多次，真没见过金慧娜穿过平底鞋。
凉长长自己不怎么碰高跟鞋很多年，只有在正式场合才穿一下，平日那都没高度的。在医院走来走去，没必要穿高跟鞋折磨自己，穿的要多温度就有多温度，人好看又年轻，穿什么都不错。
“那你穿我的吧，晚点我陪你去买些平底的，老穿高跟你脚也不太行。”凉长长叹气，好在她俩脚一个码子，还能换着穿。外面下着雪，要是崴了脚或者滑一下怎么办？她今天穿的鞋还算暖和，黑色长筒皮靴内里是全毛的，就是从舒适度出发，太薄了她在医院根本顶不住。
“好，那你看看你想穿哪双。”金慧娜指了指墙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的高跟鞋，让她选。
凉长长看了两眼看的头疼。当艺人的时候家里衣服鞋子巨多，但是真的穿的次数很少的。有的是赞助商送的，摆在那里没管过。后来她都有意识的控制自己的鞋的数量，避免眼花缭乱的感觉。
“你帮我选个矮点的、厚点的、跟粗点的吧。”太细了她不爱穿。
“那就这双吧。”金慧娜摁了摁遥控器，最上排的高跟鞋转到了中间，拿了一双米白色的高定下来递给她。她穿的粉蓝色大衣，这种暖色系的高跟鞋配起来会不错的。
凉长长无言，这鞋跟也没多粗吧……但最矮的鞋里面它确实是很不错的选择。成叭成叭，就这样。
于是……下午上班的朴安旭和其他小伙伴感觉自己今天看到姜艺书xi特别的不一样，高挑又优雅。一样的衣服，换了双鞋就从邻家少女进化成知性ol了，高跟鞋哒哒哒的，就跟踩在他们心尖尖上似的。
他们确定，他们没看过姜艺书穿过高跟鞋。这猛的一看，很激动。再看凉长长身后的金慧娜，哦豁，也是美人儿！果然好看的人是会扎堆玩的。
“努那，下午好呀！”朴安旭赶紧跑过去打招呼。“努那，赞！”
其他人也出口打招呼，他们都比凉长长小，对前辈十分恭敬。
“下午好。”凉长长放下包回应。
“这是我朋友，金慧娜xi，安旭帮我招待一下，我去换个衣服。”又转身交代金慧娜。“先在我位置上坐会哈，我换好衣服马上出来。”
金慧娜点头，在凉长长座位上坐下，不自觉往她的桌面上看去。有电脑什么的，还有姜家的全家福，一家人笑的开心温暖，看着就让人心生艳羡。
“nei!”朴安旭马上应下，跑去泡热茶去了。其他人和金慧娜点头打招呼之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在外头太冷，头发就是天然的围脖，到室内暖和些了，头发就碍事了。褪下大衣换上她的大白褂，把头发完全盘上去，利利索索的出去。
刚出来就看到金慧娜手上捧着红枣枸杞茶，这是凉长长放在办公室补气血的，安旭同学很懂路子嘛，知道给女生泡这个。
朴安旭还在和金慧娜聊天，在向她介绍凉长长的工作位，顺带说了些趣事，都把金慧娜逗笑了。这才几分钟，都喊慧娜努那了。
挺好挺好。
“努那，你好啦？”朴安旭听到高跟鞋声音就知道了，努那还是很合适穿高跟鞋的，哪怕穿上白大褂，那跟平时也不一样。一定要喊基俊哥看看，今天努那真的美，是气质不一样的美~
“嗯。李医生呢？”李医生是他们心脏科的主任，也是他们的老大。刚刚路上跟他说明了情况，李医生让她放心陪着朋友做检查。
“去开会了，不过待会应该就回来了。”
“这样啊，那你帮我跟他说声我过来了。我先去有点事情，有情况呼叫我。”虽然李医生说让她放心去，但还是怕会出现人手不够的情况，万一真有紧急情况，她还是要赶回科室的。
“好嘞，努那放心吧。”朴安旭了然。他们也工作这么久了，不像刚刚开始的时候那么慌乱全靠努那救场了，基本没问题。
“那我先走了，大家辛苦了。”凉长长和大家打声招呼，带着金慧娜去妇产科了。
朴安旭在凉长长走后疯狂了一波车基俊，说今天努那特别美，还穿了高跟鞋，一定不要错过哇。男孩子说话直接的很，是什么就说什么，高情商在铁关系面前有点水。
车基俊在忙，没有看消息自然也没有回复。
妇产科的申医生是姜医生的学妹，凉长长早年跟着爸爸一起，在他校友会上见过几次。后来凉长长来首尔大学，姜医生还组局子把首尔医院的后辈们喊出来一起吃顿饭，前辈们那里姜医生就亲自去拜托，目的就是给凉长长铺个路，让她好走些。
后面凉长长和他们都保持了良好的关系，起码他们是把凉长长当小辈来看的。
“申医生下午好。”凉长长敲门后得到许可后推门进去。
“艺书，来啦。”申医生其实很忙，但是她错出了时间，专门等凉长长他们。申医生很温柔，模样上丝毫看不出来已经五十岁了，保养的很好。“快坐快坐。”
“这是我的朋友金慧娜，待会要麻烦您了。”凉长长拉着金慧娜坐下，笑着看向申医生。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自己人。前段时间李医生还和我提起你，说你很优秀，再过段时间可能都要提前转正啦。”申医生笑呵呵的，“到时候可要称呼你姜医生啦！”
申医生李医生他们学长学妹的关系，又都是姜艺书爸爸的后辈，即使不同科没事也会聊聊姜艺书的情况。
凉长长配合的羞涩的笑了一下，看着像是不好意思了。李医生没在她面前漏过戏，还没定就不乱发表言论。
“金慧娜xi是吗？智慧的慧吗？”申医生在电脑上直接登记。
“是的。”
“职业是？”
“律师。”
“慧娜xi很优秀啊。”
“您过奖了。”
“婚姻状况是？”申医生看着电脑屏幕问道。
金慧娜手握拳，顿住了，嘴巴下意识的抿紧。
凉长长轻轻握住她的手，希望她放松一些。
“未婚。”金慧娜吐出这俩字。
申医生从这挺多中就明白了很多东西，因而往下说话更温柔了。来妇产科检查的不一定都是已婚的姑娘，未婚的姑娘也很多，孩子是否受期待也是另说，医生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她们不感受到压抑。
又登记了其他信息，把各种检查排下来，给开了单子。听闻凉长长会全程陪着就打消了喊两个护士的安排，只安排了一个护士带她们和检查的护士对接。
“你们先去检查，晚些检查结果会直接到我这里来，你们检查完过来就好。”申医生说的很清楚，又有小护士带着，所有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谢谢。”金慧娜拿着单子起身。
“好，谢谢您了。”凉长长也起身表达谢意。
“没事的，去吧。”申医生笑着摆摆手。这孩子也没啥机会麻烦她，有麻烦才会有亲近，有亲近才会有交情，有交情，那有些事情好办了。
比如，她侄子在州南大学念书，还有半学期就毕业，首尔大学医院是进不成了，州南大学医院……可以争取一下？
因为有申医生开绿灯，免去了等待的时间，检查项目在一项一项进行。
所有项目都搞定后，凉长长带着金慧娜回去找申医生，这时候都已经快六点了，医院外头一片漆黑。看看结果吧，然后一起吃个饭送她回家再回医院。
妇产科申医生办公室内
“金慧娜xi，你的数据……”申医生看了手中打印好的数据，眉头紧皱。“不太好看。”
金慧娜早有心理准备，之前又查过一次，无声笑了笑。虽然是笑的，难免有些失落和惴惴不安的情绪交杂其中。
“金慧娜xi严重贫血，加上孕酮远远低于正常值，很容易滑胎。”
“金慧娜xi的子宫壁很薄，滑胎清宫手术很容易对子宫壁造成不可挽救的伤害，金慧娜xi想留下孩子的话必须要马上停下工作，好好养胎。如果不想留下孩子，这流产手术下来，很大可能会造成终身不孕。”
“工作也应该很繁忙，经常熬夜吧？”申医生尽量放温柔语气，手上换了另一张纸，上面同样是该达标的不达标，不该达标的疯狂超标。
“是的，熬夜比较多。”金慧娜拢了拢大衣。
“不能再熬夜了。你的心脏也有些不适，是不是经常心跳很快，然后睡不着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