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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 2)

一念之间,年轻又是初次下山的宋钰生了几分怨怼,傅长言为他解困后,他手里的剑突然不听使唤,对着毫无防备的他刺去。

宋钰?

凌厉的剑气自后袭来,傅长言怔了一下,他可以躲开,可他若躲了,宋钰势必会被酆老太爷的恶灵所伤。

同是一念之间,傅长言选了不躲,他翻了个身与宋钰面对面,曜曜双目似笑非笑,亲眼看着他将薄剑刺入自己肩头。

鲜血涌出才清醒过来,宋钰的脸一下子褪去血色,只剩下惨白一片。

傅长言眉头都不皱一下,笑吟吟看着他:捅我一剑可高兴些了?说完不等他回话,手中的骨玉扇一扬,挑开他的薄剑,再以扇面接住几滴血珠,旋身甩向恶灵。

他口中念念有词,血珠于半空中汇聚到一起画了个符咒出来,但符咒尚未落到酆老太爷的魂体之上,数道剑气便破空而来,三下两下将黑气魂体扎成刺猬,嘭的一声炸开,魂飞魄散。

灵昀,你们可有大碍?

宋家排名第二的弟子宋惊尘两手背在身后,衣袂翩翩地落到几人面前,那几道来势汹汹的剑气飞回到他身上。

这下好了,酆老太爷已魂飞魄散,究竟是谁杀他也不得而知了。

傅长言捂着流血的肩部暗叹:美色祸人啊,看来这口锅他得背一阵子。

咝?

危险解除,踏雪不用再护着酆儒竹,便从他身边溜了过来,绕着傅长言的脚转圈,似在要他离开。

傅长言笑一笑,正要点头,忽见宋钰一脸苦大仇深地走过来,双脚便像原地扎根了一般,愣是一步都挪不动了。

宋钰在他面前站定,寒潭般幽深的眸子望着他,少顷,抬手去解他领口的盘扣。

嗯?

傅长言略略有些疑惑,随即笑着握住他的手,一句话不说,上来便脱我衣服,灵昀公子,你这是何意?我虽觉得你好看,可我不好男色。

闭嘴

宋钰煞白的脸迅速红了起来,他低喝一声,袖口飞出一道白绸,缠住傅长言的手拽到他身后,再将他两手捆在一起,免得胡来。

随后,他继续解他领口的盘扣,小心翼翼拉开外袍和中衣,露出了肩部那个血窟窿。

傅长言盯着他低垂的眉眼,二人靠得如此近,他身上冷冽的檀香飘散过来,一股子醉人的清幽。

肤如凝脂原是形容女子的,可他却觉得用来形容宋钰亦可。不愧是天仙般的人物,肤色如温润的美玉,亮泽莹白,五官仿佛经人精雕细琢过,着实好看的惊人。

垂眸时最是温顺,一旦抬眼,惊为天人的容貌登时被寒霜冰雪覆盖,从里到外透露着一股子不可方物的冷艳。

你想做什么。

宋钰应该是觉察到他过于热辣的目光,以为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所以才会有此一问,边问还边拿出伤药为他肩部的伤口上药。

傅长言道:不做什么,觉得你貌美如花,多看几眼。

宋钰为他包扎的手便用力一按,傅长言立刻疼得眼睛鼻子皱在一起,如此还不安分,撇嘴道:你说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方才拿剑捅我的是你,如今为我上药的也是你。宋钰,你

他话说到一半蓦地不说了,宋钰下意识发问:我如何。

等到他的接话,傅长言笑了,确定伤口包扎完后,他凑近他,轻声:你是不是在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可我真的不好男色

不等他继续说,宋钰已一拳挥过来,傅长言侧身避开,对着他笑得前俯后仰,肩部的伤口又裂开流血也不管。

灵昀,怎么了?

宋惊尘为其他弟子疗完伤过来,见宋钰一张脸尽是怒意,觉得有些奇怪,便问他。

宋钰抿唇:无事。

宋惊尘拍拍他的肩膀:嗯,那我们这便动身回清凌,酆老太爷遇害一事,还得将此人带回去好好审问才是。

言罢,他走向傅长言,竖起两指封住他体内的灵脉,收手时凝眸看了眼他的脸,目光在他含着几分笑意的桃花眼上逗留了片刻。

傅长言两只眼睛就知道盯着宋钰,倒是没发现宋惊尘在看他。

谁会料到邪里邪气的魔宗少宗主,面具之下竟是这样一张清隽儒雅一笑含春的脸,他若静立不动,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无恶不作的正道败类。

第17章 哭赢-17

*

太秦,清凌缥缈山。

傅长言躺在宋家主殿的地板上,不管两边站着的人怎么看他,依旧大喇喇躺着,时不时翘个二郎腿。

宋家现任家主宋衡是外系弟子上任,非宋家直系血脉传人,据传他曾与神仙一起诛杀过上古邪魔,修为深厚法力无边,仙门百家敬称他为忘忧散人。

这个忘忧散人,傅长言见过几次,穿着深灰色长袍,一头白发看不出岁数,眉毛胡子亦是雪白,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对他这个正道败类都能以礼待之。

傅长言掘宋家祖坟时,每次都会被他捉到,但他不像其他门派世家般对他喊打喊杀,反而好言好语劝他走正道,还请他喝茶下棋。

譬如这会子,傅长言在主殿地板上滚了半天,不仅无人说他,忘忧散人还体贴的问他地板冷不冷,是否要人取床毛毯来铺着,免得地上太冷他着凉。

刚入冬没多久,缥缈山已是白雪皑皑,冷风从大门口灌进来,躺地板的傅长言真有点冷,便默默起身走到宋家大弟子面前,挑眉要他让位。

宋澜微微一笑,提袖起身退到宋钰身边,压低声音道:灵昀,这位少宗主肩上的伤,听说是你刺的?

放眼正道百家,被魔宗少宗主招惹过的数不胜数,却从未听说有谁能伤得了他,今日竟被灵昀伤了,倒是有几分稀奇。

宋钰看一眼缩在椅子上的傅长言,对他把两只脚也踩上去的行为感到不悦,眉头一蹙,颔了颔首回应宋澜。

二人同为宋家直系后人,论血脉关系,宋钰需称宋澜一句大哥,不过有外人在时,他还是称他为大师兄。

哎那个谁!

傅长言似是听到了背后的悄悄话,唇角一勾回过头去,对着宋钰大声嚷嚷。

本少主冷,你那披风不错,脱下来给我裹裹。

宋钰默不作声,神色一沉,眸中迸射出的寒意比殿外的冰雪还要冻人。

见状,宋澜连忙出声解围:少宗主若不介意

本少主介意,不要旁人,就要他。

傅长言态度傲慢的打断宋澜,伸手拿起桌上的杯盖抛着玩。

殿内静了片刻,少顷,宋钰解下披风走到他面前。

傅长言看他一眼,唇边笑意更盛,接过披风时,手指有意从他手背抚过。宋钰的手登时一颤,像被针扎一般迅速抽手,低垂的眉眼抬起,森冷的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