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霖走到沈织面前,一脚踢开了跪在地上的沈织:“你如今是越发会拿着鸡毛当令箭了,枉顾我对你的栽培之心。”
“老爷,老爷我真的没有!”沈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拽着顾家霖的衣袂,“都是这个贱蹄子害我的呀。”
顾嘉寒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鼻头一酸,也是当着顾家霖的面眼泪夺眶而出:“爹,姨娘给的这身衣服我已经很喜欢了,请您不要责怪姨娘……”
葛叶也随着自家小姐跪下,声泪俱下:“老爷明查,奴婢是实在看不过去才会说,沈姨娘这些年来从没有管过大小姐,大小姐平常的吃食都是用先夫人的遗物才了换的,如若被沈姨娘发现,就不得了,小姐一天都要饿着肚子的呀。”
顾嘉寒佯做呵斥:“葛叶!快住口!”
“你让她说。”顾家霖脸色铁青,他才做到顺天府尹,可不能因为内院的事传出去被人笑话了。
顾嘉寒眼底里闪过一丝异色,默不作声的等着葛叶继续说。
“先夫人亡故,只留下小姐一人孤苦伶仃,小姐无论如何都是备受欺负,沈姨娘调走了宜敛院所有的奴仆,就留了奴婢一人伺候小姐。小姐每每碰到姨娘,姨娘总是想尽办法苛待,有回顶着太阳在花园跪着,若不是奴婢偷偷摸摸出去找大夫,怕是小姐也要随先夫人去了!”葛叶将这些年来收过的屈辱全部说出来,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要把沈织给活剥了一层皮。
沈织跑过去,对着葛叶的脸上扬手就是一巴掌:“贱东西,我你也敢污蔑,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顾嘉寒看着葛叶被打,怒火中烧,只不过现在不是报复的时候,现在应当实在顾家霖的面前装装样子才是。
她挡在葛叶面前,满脸已经是布满了滂沱泪水:“姨娘您要打骂就打骂嘉寒,您说过打骂下人污了您的手,求姨娘放过葛叶。”
顾家霖此时面色已经很难看,他这一生极其顾及面子,是故不愿有内闱不休的笑话。沈织可算是触及到了他的眉头,这要是传出去他的老脸可要放在哪里?
他又看向顾嘉寒的地方,两个小姑娘哭成一团,这些年来他确实将顾嘉寒忽视了。
“老爷明鉴,妾身并没有苛待顾嘉寒啊,一定是下人……对一定是下人照顾不周才会闹出此等误会来,自从妾身当了家,从没有一刻不尽心尽力啊!”
顾家霖看她这么说心思倒是打定了个主意,为了保全内院平和的假象,也就只能让那些下人前去领罚,更何况这么些年还是有些夫妻情分,不好闹出太大的笑话让人评头论足。
“沈织,你说是下人所为,找出那些下人,我便不治你的最。”顾家霖回到案前的座位上,端了茶喝上一口,定定的看着沈织。
葛叶听到这话似有所动,但也被顾嘉寒拦了下来,她朝葛叶摇了摇头,让她不要在这个时候强出头。毕竟她也看出来顾家霖并不是真的想给她们一个公正,而是想要维持着他那面子里子。
顾嘉寒心中冷笑,这就是她的好父亲。
沈织急忙的让自己贴身婢女带来了人,一众奴仆跪在书房之内,皆不敢抬头看顾家霖。
“说说,你们都做了什么。”
顾嘉寒也看向那一行人,大半都是当初她宜敛院的人,现在却都被沈织拉来顶罪,还真是讽刺。
“奴给大小姐克扣了每日的膳食,是奴的错。”
这是食物。
“奴婢自己留下小姐的衣服,给了她我们下人不用……”
这是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