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跟上来？”
走了一段路，踏入新三月的地界，李豆才发现后面没一个兵跟上来，不由得大为郁闷，“老哥，你咋混的？没一个兵跟着你过来呀？”
“哈哈哈……”昆沙大笑，“怎么？你莫非以为在新三月真的有忠诚这种事儿吗？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杆秤，每个人眼中的足斤足两都是有不同标准的，他们忠诚，是因为我带着他们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还有钱赚，当我说你们跟我一起去死吧，你觉得会有人跟着我来吗？”
“人真是都学聪明了哦，”李豆对此也很无奈，“麻蛋的，这下怎么搞，杀掉一百多人可是很累的。”
“不是他们聪明了，只是个很现实的考虑罢了，”昆沙不以为然，“在这片地方呆着的人，无非是混个温饱，讨生活而已，要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那自然是另外一回事，对其他人的忠诚，也要建立在自身安全的基础上。”
“那你就没用了，”李豆觉得自己现在这么说话特混蛋，“找个地方猫起来等战争结束吧，要不去班考克？我在那儿认识个叫蒙巴的二世祖，怎么也得保你个生活无忧，我一个人自保是没问题，顾不上照顾你。”
“这么现实？”昆沙瞥他。
李豆也特认真地回他，“你说的，新三月就是这么现实嘛。”
“唉，好像还真是这样的，”昆沙叹气，然后就走下公路，钻进树林。
“耶？”李豆反倒有点儿发愣，赶紧追上去，“哎，老头儿，我开玩笑的，不用这么生气吧？”
“我知道，”昆沙头也没回，“你不是这种人，你跟新三月所有人都不一样，你满口现实主义，可你的心肠比谁都软，你杀人如麻，可你也保护了很多人，给他们梦想，让他们变得强大，但是你从来不承认自己其实是个善良又充满爱心的人。”
“不用这么夸我吧，”李豆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我会骄傲的。”
“唉，”昆沙叹气，“给老板打工就是不容易啊，多少年没拍别人马屁了，现在再重新把这本事捡起来，良心上都觉得过不去。”
“你他马的！”李豆恨的牙痒痒的，“要不是看你还有用，我他马管你年纪大不大，先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俩人打着嘴仗，昆沙却没有重新返回大路，甚至离去达劳的方向越来越远，李豆又有种迷路的感觉的时候，昆沙停下，左右看了看，来回转了两圈，脚在地上重重地跺。
这回李豆都听出不一样的地方来了，声音不同。
昆沙跪在地上，开始拔草，李豆正要拔刀帮忙，被他阻止了。
“有地雷，”他轻声说，“你就站在那儿看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