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图南陷入了绝望之中。虽然苟步义的话给他带来了希望,可是,这个希望也太渺茫了。对于林图南来说,这个希望就像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梦在美好,终归是梦。
“小林子,咱们该怎么办啊?”风铃儿说,“我身上可是没有钱。我要是有钱,我就借给你了。”
风铃儿的话给林图南指明了一条道路。确切的说,风铃儿话语中的“借”字给了林图南一个启发。
自己没有,自己可以去借啊。林图南心想。
在整个庐州城,能够借给林图南的银子只有贾存周了。当然,在庐州城,最有钱的人也就是贾存周了。之前,确切的说,在林图南进京赶考之前,贾存周忽然辞去知府的官职不做了。
起初,林之仪还以为贾存周不习惯官府的黑暗,效仿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呢。为此,林之仪还亲自写了“五斗米先生”五个大字,送给贾存周。后来,林之仪才知道,贾存周之所以不做官了,是因为他在做知府的时候,贪墨了很多银子,“三年知府,十万白银。”贾存周怕朝廷追查下来,于是就脚底抹油,开溜了。
林之仪知道这件事情后,就看不起贾存周了。虽然两家表面是有来往,可心底里却有了隔阂。
不只是林之仪看不起贾存周,连林图南也看不起贾存周。只是,现在林图南有事求他,他也只有舔着面子去贾府了。
再去贾府的路上,林图南遇到了顾先生。
或者说,顾先生在林图南去贾府的路上等着林图南呢。
林图南见到顾先生,就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见到了家长。
“先生,我找你好苦啊。”林图南拉着顾先生的手臂,眼泪又流了下来。
风铃儿在一旁冷眼打量着顾先生。顾先生穿着一身黑衣,衣服虽然很久,但一尘不染。头上已经有了白丝,但梳理的规规矩矩。再看顾先生的面容,颧骨吐出,天庭饱满,双眼明亮,嘴唇很薄。
在风铃儿打量顾先生之际,顾先生伸手拍了拍林图南,说:“公子,你现在是大人了。你怎么能哭啊?哭泣是女人和孩子的行径,从今以后,你不许哭泣。”
“我知道了,先生。”林图南擦擦脸上的泪水,说,“先生,我父亲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我知道。”顾先生说,“一个月前,我去访友了。前天才回来。我就知道你父亲背抓走的事情了。”
“先生可知道我父亲为什么被抓吗?”林图南问。
顾先生摇摇头说:“至今,官府还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说法。不过,从朝廷一连串的举动,我大致能猜个差不多。”
“先生猜出来了?”林图南问。
“这件事情没有证实,不好说。”顾先生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你父亲救出来。”
“我现在正要去救我父亲呢?”林图南说。
“你是去贾府借银子?”顾先生问。
“先生怎么知道?”林图南问。
“两天前我就知道了。不然,我也不可能坐在这里等你两天了。”顾先生说,“我要是说的没错,你一定见过那个叫苟步义的人了。”
“先生也认识他?”林图南问。
“他这种人,我怎么可能认识。”顾先生说,“苟步义让你拿银子,把你父亲给赎回来,是不是?”
“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风铃儿问。
“我从没离开过这里,怎么会偷听到你的谈话呢。”顾先生说。
“你没有偷听我们的谈话,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就像你亲自跟着一样。”风铃儿说,“那个苟步义说了,只要我们能拿出两千两银子,魏不保就把林伯伯放了。”
“不要说你们没有两千两银子。就算你们有两千两银子,魏不保也不敢把林兄放了。”顾先生说,“林兄的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啊。”
“先生可有救出我父亲的方法了?”林图南问。
顾先生摇摇头。
“既然先生还没有救出我父亲的方法,我就得试试这个方法。”林图南说。
“我说了,就算你把银子给魏不保,魏不保也不会把你父亲放了。”顾先生说。
“先生,我从前很尊敬你,我现在也很敬重你,未来我同样尊敬你。可我不能因为你的一句话,就放弃一个救出我父亲的希望。”林图南说,“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凑齐两千两银子,至于我把银子给了魏不保,魏不保放不放我父亲,到时候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