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义望着她睁得大大的眼睛,挑了下眉,“确定?”
“……”温尔不确定,她想到下午那场,他只是与她合二为一,却并无动作,她喜欢那种感觉,全然被占有,被拥抱,但不会分出神去应付那种酣战,所以这对他一个男人而言过于戏弄,不算真正结合,“我……”
她想说算了。
垂眸的瞬间,却有一道暗影扑了过来,带着风似的利落,先吻住她唇,接着,一番拥抱翻滚后,彻底进入她灵魂世界,那一瞬间,温尔感觉自己活了,血管中都似乎爆出激荡声,听到他先忍不住的一声低吼“耳朵”……
她受触动,抱着他背,“呜呜”地哭了。
可能男人的存在就是这种作用吧。
需要用力时,他很用力;需要搭把手时,他得随时出现;她觉得这边不满意,他会察言观色哄着;更不要提那些鸡毛蒜皮,随时随地看他不顺眼或者顺眼时,出声责骂和赞美,他都好脾气受着。
这才是属于一个女人的男人该有的样子。
不是邹唯安那种。
计较着得失,明哲保身,比女人心思还会计算的人。
温尔很喜欢自己这种状态。
她觉得林斯义就不能闲着,每天都得说爱她,她有事没事呼喊他一声时,他必须在。
“温温,你们真的复合了?”关蓓蓓对这栋民宿突然有了男主人的事,感到不可置信。
温尔冷淡淡一挑眉说:“不然呢?”
她们正这么谈话时,林斯义系着围裙,在厨房料理。
那身军装还没脱下来,灰海蓝的天空色本该厮杀在战场,却洗手作汤羹,一边制作,一边品尝味道,问在外的女友:“橄榄油要给你放吗?”
“不要。”温尔说完又补充,“你喜欢的话,就放吧。”
他笑了:“那不放了。”
关蓓蓓收回自己僵硬的视线,说,“我他妈不想在这边待了!越待我家蒋帆越要淘汰!”
温尔被逗笑,说,“你不待这里,蒋帆也比不上林斯义。”
这是实话,因而关蓓蓓无法反驳。
只好叹气连连,说:“可男人也不能老这么用,他们工作,又照顾家庭,会累得。”
“我补偿他啊。”在晚上的时候。
温尔笑了。
那笑容令关蓓蓓大叫,直呼要给孩子重新找爸,估计在外地的蒋帆这一晚得打上无数个喷嚏。
温尔笑了又笑,觉得自己很开心,回头,却瞧到林斯义立在水池旁,若有所思看着她。
她笑容收敛,怀疑自己是不是装过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有条评论到位:药里扣糖。
哈哈哈。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CC、料ddl见我应如是 1个;
感谢营养液的小天使:HP 5瓶;六便士、你不更新我好难过 1瓶;
爱大家!
第56章 心肝
五年, 某些地方还是变了。
从前他不会做菜,还记得最著名的那道手撕包菜, 做出来是黑炭色, 也不喜欢洗碗,那时候才两个人住,只有周末才见面,他就装了一个洗碗机, 现在上得战场下得厨房,吃完饭还得听听她意见,哪里需要改进,是不是符合她胃口。
细心,周到, 不急不缓。
原来当被他得手后,他斯斯文文,正正经经, 光用笑眼就能静静盯她一个晚上。
难以想象,那两次他在她面前落泪的样子, 仿佛是梦境, 充满了不真实。
吃完晚饭,庭院中有房客在办派对, 没有点灯, 特意暗暗的光线下在水池边唱《夏天的风》,女声非常动听,干净醇厚, 让人闭上眼睛就不自觉想入睡的感觉。
但是,温尔知道自己睡不着,她的睡眠时间通常在早上四点。
有时候直接不睡了,起来打理花园。
这两天花圃已经被她抛弃,花钱请了一位本地村民,帮着日常整理。
她处理些其他事务,疲倦中很忙碌,忙碌中又疲倦,总之浑身提不起劲儿,想彻底休息的话就会胡思乱想,躺着也觉得痛。
于是强颜欢笑,家常便饭。
“有蚊子吗?”他洗好碗出来找她,所过之处,惹得那帮小姑娘故意发出哄叫,温尔顺手握住他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拉着到跟前来,然后轻扫那些小姑娘一眼,无声警告她们,这可是有主的。
那帮人不知羞耻,仍然肆无忌惮看。
温尔不高兴。
林斯义就搂她瘦削成一块薄片的腰,旁若无人过来吻她。
她笑了,听到别人羡慕又嫉妒的哄声,满意极了。
“林斯义……”吻过后,唇瓣上全是彼此的水光,可见刚才吻的有多深,她手指挑.逗地在他衬衫扣子上研磨,对视着他眼睛,微笑而又低迷地说,“可不可以不要去工作?”
“你想做什么?”他先问她。然后将她嘴角的水痕擦去。
“不想干什么,又觉得有很多事想干。无理取闹了有没有?”她笑,半真半假说,“我觉得我没病,就是在作弄你。看你爱不爱我,怎么,爱我连个假都请不来吗?”
林斯义挑挑眉,“还有其他心里话吗?”
“多着呢。”温尔听到自己特别无耻的声音,“我都这样了,你还工作,你还升军衔,你变得越来越优秀,是不是就嫌弃我了?”又停顿一会儿说,“我觉得,你应该觉得天塌了,怕你的小耳朵会不会想不开,你得二十四小时盯着我,上厕所都得把我拴在裤腰上。”
“那你不得臭死?”
温尔立即皱眉,他笑地贼开心,胸腔跟着起伏,将她挑逗的动作冲击的点滴不剩。
她生气,“林斯义。”
他笑声停不下来,也就是这男人长得真帅,说任何粗鲁话都不伤大雅,反而耳畔因为他清冽笑声的打扰,而令人愉悦。
让笑声多飞一会儿。
温尔不理他,等他笑够了才“哼”一声,拖老长的音调,强调着不满。
情浓时两个人就变得很幼稚。
林斯义往她藤椅上挤了挤,最终把自己侧躺了进去,搂着她纤腰,往自己身上带了带,笑音挑衅:“你自己先提的那茬,关我什么事?”又笑哄,“我答应你,所有事都答应你。”
温尔说:“不要了。你有味道了。”
林斯义又连绵不绝笑起来,故意狠狠的说,“不要是吧,惩罚你。”
然后就虐狗。
水池边上的住客们嗷嗷地盯着他们接吻,相信再过不久,网上评价就会变成,除了民宿自身条件优越,老板也很会虐狗,想吃免费狗粮的可速来。
温尔怕影响不好,抗拒了两下。
林斯义正上头,不容她拒绝,捧着她脸蛋好一阵啃,最后啃得她气喘吁吁才罢休。
“没关系。”他忽然这么低喃。
温尔怔住。
他薄唇移到她鼻尖,欲擒故纵久久不落下,又带着炽热呼吸,辗转而下,在她唇峰上点了点,“如果觉得不舒服,就这么着吧,你可以一辈子这么作弄我,不要强迫自己好起来,也不要强迫自己今天必须感觉好一点,不需要……你今天感觉不好,明天也可以继续感觉不好……都没关系,知道吗?”
“唉……”温尔叹气着闭上眼,觉得有泪水滑下来了,她叹气,不是大声痛哭,因为没有痛哭的力气了,就很无力,做任何事都无力,如果要完全发散这种无力感的话,那她就如一团化开的冰水,没有核心,没有棱角,就这么摊开着,毫无动力,可人这样真的可以吗?
林斯义告诉她可以。
她可以一辈子就这样吗?
不需要着急,什么时候能好,什么时候能减少药量,什么时候能怀孕,通通不关心?
“很难呀……”她轻轻无力对他说,“我会变丑,吃很多药的副作用……我从小到大都没丑过……有点怕……”
林斯义说:“以你现在的高度,丑一半,还是大美女。”
一本正经说胡话,温尔泪中被逗笑,“万一丑全部呢?不止面貌,还有身材?你能接受我胸脯坠到肚皮的样子吗?”
“吓人了吧你?”林斯义皱眉,“我妈之前也吃药,没你说的这样,何况她还生过两个孩子?”
温尔点点头,“也是。”
林斯义觉得她可爱,低头在她脸颊上用力吸了一口,安慰说:“就算坠到肚皮,也别怕,我会和你一起丑,不健身了,让肚子凸出来好不好?”
“那你多喝点啤酒。”她毫不客气。
“……行。”
嘴上答应着行,行动上却万万不可。
林斯义知道她是颜狗,他要是有点小肚子凸出来,保证晚上在床上就嫌弃他了。
口是心非的女人,她话一半一半的听就好。
况且,她是情绪有点不稳定,各种没有安全感,谈完身材和美貌,又担心起孩子。
说吃药会无法要孩子。
林斯义心说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孩子?
二人世界不好吗?
要孩子?
他对孩子没兴趣,完全的。
“我们有鹏鹏就行了,我不喜欢孩子,千万别给我生。”
听他语气不像开玩笑,温尔有些惊讶,“你确定?”
“确定。”他信誓旦旦。
“那我打电话给爷爷,问问是不是不需要重孙子……”她说着就掏手机,按通讯录。
林斯义哪能让她得逞,夺过手机,往自己裤兜里塞了进去。
温尔说,“你心虚。你说的就是哄我的话。”
林斯义笑,“耳朵,你真是不了解我,关于孩子,我明天就能结扎,你信不信?”
“别……”温尔听到结扎这两个字就头疼,想起楼道里他伤心欲绝,将自己尊严放在地上,请她踩的样子,这会儿简直不好再直视他。
林斯义却笑,心满意足放松头部,枕在椅背上,“耳朵,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什么?”
“你心里有数。”
“我没数……”
“你有。”
有,她当然有数。
她伤过他,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不会因为她生病就可以抹去。
但是,这点让她觉得歉疚的东西,好像对林斯义而言,倒成了功勋章?
晚上,入睡的时候,他照例抱着她。
温尔睡不着,睁大了眼睛就盯着他看,从沉睡的脸庞,到凸出的喉结,到锁骨,到胸膛,然后就想打开他的睡衣,手指在外头徘徊了好几趟,还是不敢进。
两人虽有过亲密行为,但都是衣服没脱全的情况下。
他那把好腰,只能从外看到扭动的弧度,里面肌肉情况怎么走,显得神秘。
头顶上的男人,忽然半睡半醒间,低.吟了一声:“想看就看……”
“我又吵醒你了?”她内疚,自己睡不着,还弄地他休息不好。
林斯义搂着她那边肩膀的手用了些力,将她由侧躺改为趴卧在他胸膛的姿势,她头发瞬时散了他满脸,林斯义在一片黑森林里寻找到一块柔软之地,干干地,带着呼吸的热息,他张口咬上去,闭着眼,在黑森林里与她热吻,接吻这东西,真的会上瘾。
睡不着了,那就吻吧。
心情不好了,那就吻吧。
无所事事,也可以吻。
做唇舌运动比费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曼妙多了。
他沉迷。
然后带着她沉迷。
其实她现在的状态对性.爱一点提不起兴趣,做过的那两次林斯义都能感受到她的干涸,但是接吻不一样,她会动情,缓慢的,细致的,终究随着时间深长而放纵自我。
就是难为了他,吻到浑身冒火,逐渐就失了理性。
停下来时,林斯义比她喘得还厉害,伸手刮她的鼻头,轻斥她没良心,还笑话他。
温尔笑着躲避。
她是喜欢的。
毕竟和深爱的男人接那么一个似一个世纪长的吻,有谁会不喜欢呢?
而且也锻炼肺活量。
两人在床上继续厮混了一会儿,林斯义才捉着她手,去揭开自己的睡衣下摆。
为了让她看清楚,他往后靠在床背上,床头的小夜灯被按亮了一个档位,黄光更加清晰一点。
躺靠的姿势,让腹肌更加明显,两条人鱼线顺着腹肌没入睡裤腰内。
温尔目光忽地一沉,似坠落悬崖的蒲公英,恍恍惚惚看不清实处,虚无缥缈。
她盯着他左小腹,盯的那种眼神让林斯义心头起了褶皱,难受着启声:“没事了,都过去了。”
她掉下泪,但声音仍正常:“关城说你当时被下了病危。在我还包那天。”
“别听他。”林斯义气着了,握住她手,气息不定安抚,“他撒谎。远没到那种程度。”
“我当时就开始疯了吧,为什么会捅你呢?”温尔声音发抖着忏悔,“我……后来有一段时间经常梦见你死掉了……”
“不会的,没有……”林斯义叹息着将人搂进自己怀里。
温尔靠在他胸膛,视线仍是盯着他小腹的刀疤,最后忍不住伸手去触摸,那道白肉,明显和正常皮肤不一样,碰触上去时,仿佛是新伤,他那边肌肉忽地抖了一下,温尔哭,然后掌心全然包裹在那里,“如果你对我做这种事,我早就放弃你了……”
女人十之□□都是自私的。
我可以对你狠,但你不可以。
你狠你就是不爱我。
我狠是因为我有苦衷。
多么不公平。
林斯义能做过等她五年,并且从未怪过她,细想起来,她上一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找着这种男人。
有时候甚至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她一个脑子不清楚的女人,连基本生育功能都做不到,不知道有什么可拽的?
林斯义笑回她,“就当我上辈子欠你。这辈子来还债了。”
“我说真的,”温尔哽咽,“伯父和爷爷怎么会接受我?”
“我娶老婆又不是他们娶。”林斯义说,“耳朵,你这么多为什么,想的不累吗?”
“病人就是这样。想很多很多。你已经开始累了吗?”
“有点累。所以我们中场休息一会儿?”
他询问的口吻。
却在温尔思考该怎么中场休息时,他永不知疲倦的舌头就挑入她口腔,色情又浓情地傻傻分不清,搅得她头昏脑涨,哭都哭不连贯了,最后气笑,就捶他。
骂他不正经。
他笑声清冽:“加点油而已。”
说完,又过来取油。
温尔恼,小腿蹬他,与他耗费力气,想着,明早床单得破烂了,被这么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