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宵张了下嘴,心下隐约沉了沉:说通了吗?
段明:你堆过雪人吗?
主演心有牵挂,精准地找着了状态,在导演的高度赞扬里顺利过了精疲力竭又心神不散的一整场戏。
梁宵卸了妆,收拾好东西匆匆赶回酒店,正好迎上蹲守在门口的管家。
梁先生!
管家盼星星盼月亮,快步迎上来:段先生跟您说了吗?霍总现在有点生气,只能靠您了。
梁宵按按额头,第一次也没了什么把握:要我做什么?
劝霍总在综艺里对您陌生一点。管家说,对您客套有礼,冷淡自矜,假装不熟
梁宵看着他:
管家忧心忡忡:可能不行。
只在镜头下也不行吗?营销部部长特意赶过来汇报的工作,在一旁为难得要命,能表现出几个细节镜头来就行了,主要靠后期剪辑,我们完全可以让霍总深情的注视都落在花草树木上
梁宵深吸口气:我尽力。
您能不能拿信息素哄哄霍总?管家把梁宵引到角落,压低声音说悄悄话,您下场雨,霍总可能就好了。
梁宵百口莫辩:我不是真的能下雨
他要是真能下雨,当年在江南强行救治少年霍阑那天,只怕都要水淹书房了。
霍阑的信息素能引起空气中的水分子冷凝,已经是信息素对现实影响的极限,梁宵的信息素只是雨的味道,并不能真对空调的除湿系统造成什么负担。
梁宵的腺体已经恢复了大半,虽然还没能从匹配alpha信息素大剂量冲刷的状态下恢复,没有半点信息源要活跃的趋势,但也不是一点都不能驱动转化:不信您看――
梁宵:
梁宵有些费解地揉了揉眼睛,看着自己身边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的小冰雹。
管家早问了医生,连忙给他解释:您的腺体和霍总的信息素接合期还没过,释放的信息素会偏于交融状态,等过去就好了。
梁宵心情复杂:哦。
管家当时听医生提醒,也只是以为雨会下得大一点,没想到交融状态会是这样,生怕他有什么负担:没关系,正好我们新买了一批可乐,没有冰块――
梁宵深呼吸几次,按着额头,晃了晃,从殷殷望着他们两个的营销部长手里接过了那份策划案。
梁宵抱着策划案,穿过客厅,拉开侧卧的门。
给他们霍总下冰雹去了。
第九十三章
梁先生下到一半, 从卧室出来,拿了两杯可乐。
镜头前做做样子。
梁宵绕回霍阑桌前,跟他商量:回了房间, 照样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霍总不算圈内人, 对艺人营业也没什么了解。梁宵给他倒了杯可乐, 耐心解释:就当演戏
霍阑垂着视线, 手里的报表并没放下, 肩背轩挺闷声不响。
梁宵空费半天口舌,渴得灌了两口冰可乐, 看他半晌,没绷住一乐。
也是进步。
他们霍总至少知道不喜欢的事不答应了。
梁宵看着难得有了脾气的霍阑,甚至很有些欣慰,琢磨一阵, 闭上嘴没再唠叨废话, 悄悄绕到了他身后。
霍阑静坐了一阵,没听见梁宵继续往下说, 抬头时甚至已经没了人影。
霍阑胸口微沉, 眉峰蹙了下,扔下报表豁然起身。
没走没走。梁宵及时拉住他, 没让霍总冲出去上天入地的找梁先生, 在这儿呢。
霍阑视线落在他身上,肩背微绷了下,垂眸:抱――
梁宵很好说话,应声张开胳膊, 结结实实抱了他一把。
霍阑的抱歉还没来得及出口, 怔了下,本能抬手, 回揽住他。
知道你不喜欢。梁宵随手胡噜着他的后背,忍一下,等我接完这个综艺就休个假,歇一个月,我给你当贴身秘书。
梁宵脸上红了红,抱着他摇了摇:就咱们俩。中午困了,我在你屋睡。
霍阑显然没法抗拒这个诱惑,呼吸不自觉摒了摒,静了半晌:我让他们买按摩椅。
行。梁宵目光一亮,我挑牌子。
他惦记按摩椅已经不是一两年的事,以前每次去商场都忍不住扫五分钟,没想到还有重温旧梦的机会:不用买太贵的,功能一堆,都没什么用
霍阑点了下头,抚了抚他的背。
梁宵察觉到他的力道,索性也跟着放松了,没骨头地靠在霍阑身上:你办公的时候怕不怕打扰?
霍阑摇了摇头:要消化维稳,下半年都不会有重点工作。
梁宵彻底放心了:那我就吃吃喝喝打游戏,没意思了就来闹你还写纸条?
霍阑喜欢他提这些事,耳廓也微微热了,抿了下唇角:好。
那就写纸条,还揉成小纸团砸你。梁宵笑了,你好好工作,挣钱养我
霍阑摇了下头。
梁宵没料到这个环节还有摇头,有点错愕:是――不喜欢小纸团还是不想好好工作?
霍阑看着他,低声:你并不想让我养你。
梁宵不自觉怔了下,隔了几秒才回神,笑笑:怎么忽然说这个
你只是说出来,哄我高兴。霍阑揽着他坐在床上,解开梁宵严严实实系到最上面一颗扣子的衬衫,你从没这样想过,也不会接受这样做。
如果不是因为接下来要同分家博弈,梁宵担心他的状况,甚至连这一个月的假都未必会休息。
梁宵一直都是骄傲的,小梁宵傲得什么都不肯和他说,连血和泪地往肚子里咽,长大了的梁宵也一样骄傲,有无数条捷径,偏要一门心思地往最难的那条荆棘路里钻。
今天在片场,梁宵一遍一遍一遍重复那几个镜头,磕得一身青紫。最后一次体力彻底耗尽,踉着险些没能站起来,还笑着摆手说没事的时候,霍阑其实就在场边。
他不愿叫梁宵分心,并没走近去打扰,也不会提起这件事。
以后不必说这个。霍阑拿过红花油,在掌心熨热,慢慢替他推揉肩颈脊背的淤血,我的成就感,原本也不源于这种事。
梁宵从来受不住他这种过分直白的坦述,清了下嗓子,偏过头笑笑:好了,不说这个
霍阑轻轻亲了下他的眼睛:我最高的成就,是遇到了你。
梁宵眼底一烫,几乎有些说不下去,埋进他颈窝。
霍阑轻易不说情话,每次一说出来,都是叫他全无招架之力的k.o级别。
谁再说他们霍总不解风情,都该通通拉出去堆雪人。
梁宵不想这会儿不争气,吸了下鼻子,抬头想朝他笑笑,猝不及防一愣:
霍阑单手遮着他,手里拿着份文件,帮他挡了噼里啪啦砸下来的一地小冰雹。
梁宵:
霍阑:
霍阑对这样的情形也有些无从预料,凭着本能反应替他挡了,沉默地看了看满床满地的小冰块,尽力表扬他:下得很均匀。
梁宵没脸见人了,恼羞成怒封了他们霍总的嘴,抄起红花油,一头扎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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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梁先生都被霍总过分直白坦诚的情话晕乎乎领上了床,没能顺利完成劝他们霍总营业的艰巨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