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英文书,维克托认出封面上的几个单词。
Chemistry,化学。
他疑惑道:“你平时不是看数学和计算机类的书多一些吗?最近还开始学化学了?”
勇利低着头,不咸不淡的回道:“我提前学过大学数学,所以我一个朋友说,既然有余力的话,不如兼修两门学位,我就兼修了化学,方便以后配药。”
维克托想起这位在空间里会带涂过麻醉剂等药物的针,方便战斗时使用,还见过他在【4.大逃杀】里自己配土|炸|弹,银发少年咽了下口水,明白勇利学化学是要干什么了。
小首领的杀伤力真是越来越大了……好想同情他未来的敌人啊。
维克托在心里为未来可能要倒霉的某些人画了个十字,咳了两声:“那个啊,我也想考个好大学来着,但是我的理科考试成绩只比合格线高十五分,可能够不上分数线呢。”
以前维克托考试,分数能比合格线高十分就不错了,所以他说这些话,很有把最近的进步拿出来跟小首领汇报的感觉。
外貌这个已经没法变了,但他可以展示自己努力又好学的一面对吧咳咳。
勇利却好像完全不懂维克托暗搓搓的小心思,翻过一页,问道:“你要考哪所学校?有决定好报什么专业吗?如果专业难度不高的话,你争取升组后在A类赛事拿牌子,应该可以拿到特招名额的。”
维克托深吸一口气,回道:“圣彼得堡国立大学的临床医学系。”
圣彼得堡国立大学是俄罗斯排名仅次于莫斯科国立大学的名校,也是诸多学派的发源地,而医学更是学霸们才能考虑的专业,因为学渣进了这个专业,绝对会被该职业诸多的考试折腾疯。
勇利终于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了维克托一眼,心里飘过“没逼数”、“疯了”、“跟自己过不去”等弹幕。
但安德烈也是学医的,如果维克托要子承父业,好像也没有打击他的理由啊。
既然不能打击,那就支持吧。
半响,勇利眨巴眼睛:“你要补习吗?”
维克托双爪捧起小首领一只手手,诚恳的点头:“太需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有章节的小剧场写过等维克托的女鹅能走时,他拿到了医学硕士学位,把艾米激动的和安德烈(的骨灰坛)念叨了半天。
小剧场
曾经有个银发少年,他第一次喜欢的男孩(兼此生唯一的爱人)有很严重的哮喘病,而且免疫力低、时常受伤。
于是少年想,也许他可以学医,现在先努努力兼顾学业和花滑,等退役后就做医生,他知道自己在读书方面的才能不算高,但他可以做减轻心爱之人痛苦的那个人。
而男孩认为银发少年向来轻率,所以他对自己的喜欢也是轻率的,但银发少年知道,这一次,自己是认真的。
他真的喜欢他。
为了喜欢的人最终考入本国排名第2的好大学,多么励志!
给银发少年补习的那一位:……所以以后还要兼修医学对吗?
第138章 他!没!睡!着!
维克托知道自己在做梦, 因为周围黑漆漆一片,远处却有一片白光,他朝着那边跑去,就发现那是结了冰的湖在月色下反光, 湖泊周围开满了洁白的玫瑰。
穿着红衣的少年在冰面优雅的滑行, 那身影轻灵而单薄。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到来, 少年转过身, 对他露出现实中绝不会有的甜美笑意, 红酒色的眸子里有温暖的光芒, 素净简约的珍珠耳钉嵌在他洁白饱满的耳肉上。
维克托着魔般的上前, 伸手去触碰、捏揉他的耳垂、又用手掌摩挲他的脸颊, 少年眯起眼睛, 轻轻在维克托掌心蹭了蹭,一声轻笑传入他的耳中,柔软而娇小的身体倚进他的怀里, 脚下的冰面裂开,他们一同坠入深深的湖底, 落在一片茂密的海藻上。
月色变暗了。
维克托睁开了眼睛,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他脸上, 维克托想, 这样不行, 真的不行。
只是看到勇利穿自由滑考斯腾试滑一次节目而已,而且他滑得主题还是那样哀伤沉重, 自己却做了这样的梦, 要是不幸被发觉的话, 势必会被勇利从5楼扔下去,勇利不动手, 组织的其他人肯定也会动手,届时哪怕是马卡钦的面子都不好使。
少年维恰之烦恼——对一个超级不好追、目测无人追得到手的大佬有了别样的情愫,还做了以对方为主角的x梦。
至于洗裤子、换被单啥的都不算啥了,反正床单被子、枕套之类的也该洗了。
维克托打着哈欠,把要洗的东西一股脑丢进洗衣机里,洗漱打理好自己后,拎着包、带着马卡钦一起出门,大贵宾熟门熟路的爬上楼梯,跑到601室门口。
大门是开着的,而马卡钦的爪子在门口的垫子上蹭了几下,便欢快的跑进去,然后就是一群人对狗狗说“早安”的声音。
没有人不爱马卡钦。
看到马卡钦过来,桃子便利索的将卷了土豆丝的葱花鸡蛋饼塞了两个放纸袋里,把红豆薏米粥倒在一个300ml的大纸杯中,一并交给在门口等待的维克托。
卓娅靠着墙,懒懒说道:“年轻人,现在已经是7点10分了,你的早训就要迟到了哦。”
维克托接过粥,却没要主食:“谢谢,不过今天测体重,我只带加餐就好,勇利呢?”
桃子笑着回道:“他昨晚接活,因为客户是在凌晨两点进空间,所以他工作结束后直接住在别的地方了。”
维克托恍然:“这样啊,那再给我一杯红豆粥,我给他带加餐。”
自从将自己平时的饮食交给桃子后,维克托也知道她习惯给自己和勇利备加餐,按她的说法就是“运动员消耗大容易饿,拿粥填填刚好,能消除饥饿感,还不占吃饭的肚子”。
银发师兄深知勇利的饭量是“吃一碗不饿,吃五碗不饱”,有时候他还看到勇利喝苦瓜汁以削减自己的食欲,控制体重控制得相当辛苦,心想反正一碗粥也胖不了多少,给他带点加餐好了。
然后桃子就摇头:“不行的,勇利不喜欢吃红豆。”
咦咦?勇利不吃红豆吗?
一直觉得小首领完全不挑食,给啥吃啥的维克托有点惊讶。
桃子便解释道:“我也是做过一次红豆派,看勇利不吃后才知道这件事的,他以前做化疗时喝了太多红豆水,好像是喝伤了,从此以后看到红豆就没胃口。”
对哦,癌症病人在化疗前会喝红豆水以消解一部分化疗副作用,勇利以前也……所以勇利在的时候,桃子就从不做有红豆的食物。
维克托愣了一下,便又要了一个西柚塞包里,将马卡钦拜托给她们,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等到了冰场时,年轻的熊崽子们和一个混进去的南瓜正在体能教练的吆喝下,聚集到一起,维克托迅速溜进队伍,因为个头偏高,所以他直接被扔到成年组的队伍那边,而娇小的小师弟则站在青年组队伍的最前列。
别以为花滑运动员就不用陆地训练,他们也是要练肌肉和体力的!
青年组的小孩们去跑圈,大的直接去做蛙跳,折腾得身上开始发热后再去做激活肌肉训练,以及拉伸,40分钟后,他们又去上厕所、脱衣服,接着排队上秤测体重。
队医蹲前边记数据,雅科夫黑着脸站旁边,用他犀利的眼神盯着每个上秤的熊孩子,看得一群熊都心肝乱跳。
维克托上秤时对他笑了一下,看起来又萌又贱。
他又重了1kg。
老教练在维克托头上拍了一把:“队医说你体脂控制在百分之八,看来增肌效果不错,记得再过两个月,新赛季就开始了,争取在那之前再练些肌肉出来,我看你最近的四周跳落冰稳多了,接下来要把4+3的连跳也稳住。”
维克托对老教练敬礼:“是!”
“嗯,去吧。”
雅科夫招手示意弟子可以滚冰场上去了,维克托不吭声,就在门口蹲着看青年组的小选手们也进去称体重。
勇利看起来状态不错,听说他昨天是带人过第六场,但看起来除了脸白了点,其他都还好的样子,果然就像亚历山大说的,勇利只要是满血状态,第六场、第七场都搞不死他,是求生者中当之无愧的大佬级人物,据说能和他在战力方面媲美的只有中国东北一个组织的首领。
第一个称完体重的格奥尔基蹲维克托边上,羡慕的说道:“真好啊,我们之中就勇利没因为体重问题被雅科夫骂过。”
维克托双手托腮,一动不动的看着勇利的背影:“那是你不知道他有多辛苦。
明明住一栋楼,但平时除了训练和补习时间外,维克托都瞧不见勇利的人影,但想想也知道小首领的日子不轻松,按他接活(外出和其余求生者勾心斗角生死搏杀)的频率,居然还能维持身为花滑运动员的训练量,兼顾了学习,拿了一枚imo的金牌,简直就是奇迹。
维克托强烈怀疑这个人有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
因为剩余的时间不多,所以就使劲压榨自己……吗?这么折腾自己,再易胖体质都胖不起来吧?
整个训练期间,维克托都时不时瞅勇利那边。
啊,又摔倒了。
雅科夫对着勇利大喊。
“身体收紧!再疲惫也要收紧!”
勇利闷不吭声的爬起来继续。
花滑运动员就是这样,在表演的过程中哪怕摔倒了,也要立刻爬起来继续,以尽可能减小对节目整体的影响。
但是勇利摔倒了就从来不做声,他就连左手骨折的时候都不出声。
坚强的不像话。
维克托听到格雷夫在旁边感叹:“那小子的体力也太差了,自由滑四分半钟,他在三分钟以后就没劲了,明明他在自由滑的优势那么大,真是可惜了。”
的确,勇利在比赛时总是在短节目表现得完美无瑕,但他的自由滑分明情感表达更饱满,却在后半程因为体力出各种各样的问题,不管是旋转位移、跳跃不稳定、动作变形都是因为体力不足,而不是他的技术不够好。
作为一个再过两个月才满12岁的少年,他的技术已经不能再好了。
彼得连连摇头:“可惜他有哮喘,不然雅科夫早就下狠手操练他了,偏偏现在下不了狠手,他这个体力的毛病治不了,否则成年组的选手看着他都要发抖了。”
雅科夫是花滑业界出了名的魔鬼教头,治跳跃抽风的选手向来有一套,但对于这种并非出于技术,而是出于体质的后半程抽风也无计可施。
他到是想下狠手练,但一是不敢,在翻过勇利的病历后,他就很清楚这孩子实则是个玻璃人,虽说不是医生,但他特意查过相关方面的消息——只是早期癌症的话,治愈后只要保养得好,是有希望活得和普通人一样长的,但以勇利这种情况,哪怕奇迹般的痊愈了,但说不影响体质和寿命也是骗人的,何况他本来就有哮喘。
因为学生天资好所以对其抱有希望是一回事,但雅科夫对勇利的期望的确没有对维克托那么高,他对这个从小师妹那里转到自己这里的小弟子的期盼就是——快乐滑冰,有成绩当然好,但健康排在成绩前面,万一折腾过头身体吃不住实在是得不偿失。
老教练一直觉得勇利现在固执是一回事,但将来八成会因为身体因素退役得比较早,然后专心去念书,反正他有imo的金牌在手,走学术路线也有前途。
二来小孩才12岁,吃不消自由滑的节目编排很正常,这个年龄段搞不定自由滑的孩子多了去了,等他长大发育后,体力自然会逐渐好起来,发育关对女单来说是天堑,对男单来说却是难得的长个子、长肌肉的时机,所以也的确不用急于一时。
所以哪怕小弟子说要争取参加大运会,但雅科夫还是把重点放在将小孩的技术打磨得更精细、将其表现力出色的优势放大等方面,这样等勇利的体力随着成长变强后,他自然就能大放光彩。
但勇利自己是很着急的,他很坚定的将两个3A放进了自己的自由滑中,步法衔接部分也排得很饱满,加上配合表演的舞蹈动作,这对他的体力是个很大的挑战。
雅科夫很想说让小孩把衔接减一减,好省点体力,现在ISU(国际滑联)对衔接还没以后那么看重,有衔接自然好,能用衔接进跳跃更好(加GOE),但对连青年组都不是的孩子要求的也没多严。
勇利仍然不愿意,他对胜利的渴切无比旺盛,想抓住自己能抓住的每一分,正儿八经的表示过想要站上领奖台,而莉莉娅也对此表示赞同。
小朋友这一赛季的自由滑正是她编的,而莉莉娅的风格就是她绝不会让选手在比赛时闲着,什么给太多助滑时间给跳跃啥的都是不存在的(无意黑现实中一些半个节目都在助滑+跳跃的选手们,他们也很努力,只是和那些衔接内容饱满的选手比起来,他们的节目会看着很空),而充足的动作表演会让节目内容更加饱满充沛。
而编舞作为艺术创作者的一类,肯定也不愿意自己的节目因为别的原因被删掉某些动作,勇利肯挑战是好事,莉莉娅可欣赏他了。
老教练这就很无奈了。
行吧行吧,本来也不指望个这孩子立刻出什么成绩,他要挑战高难度就让他去,而作为教练,他该怎么安排训练就怎么安排。
这个赛季的目标就定为让那小子的3A+3T稳定下来好了,毕竟3lz+3lo、3F+3lo、3lz+3T、3F+3T这四个BV(基础分)在9分以上的高级连跳他都掌握了,接下来把3A+3T再掌握好,等他进青年组就可以直接开启横扫模式了。
3A+3T的BV可是12.8分,分值比一个四周跳还高,只要跳成、GOE不是没被扣成负数的话,可谓得分利器。
勇利的3lz+3lo已经练得十分好,这个BV为11.1的连跳,在加了GOE后可以达到12分以上,同样是不逊于四周跳的得分点。
老教练心里掐指一算,发现等勇利明年升青年组,而维克托明年恰好升成年组,这意味着自己麾下弟子的青年组霸主地位完全可以无缝衔接。
如果连续三届、哦不四届(勇利肯定不会只在青年组待一年)、甚至是五届的青年组霸主都是自己的徒弟的话,作为教练,雅科夫也面上有光咳咳。
到了训练后半段,勇利的摔倒次数增多,纤细的身体不断砸在冰上,胳膊蹭破了一块,有细细的血流顺着白白的皮肤滑落指尖,雅科夫对他摇手。
“勇利,去找队医疗伤,接下来别练了,在那里休息一下。”
练了3小时,而且今天又将自由滑完善了不少,今天的预定训练进度已经达成,该让他休息了。
而且小孩现在咳得厉害,再不歇一下万一发病了咋办。
小少年不甘的应了一声,下冰去了医务室。
格奥尔基推了维克托一把:“嘿,醒醒神,你眼珠子都快粘勇利身上了。”
“诶……诶?”
格奥尔基对维克托露出嫌弃的表情:“知道你和勇利要好,但练滑冰哪有不摔的,他没事的好吗?收收你的表情。”
“真是的,都没见过你这么关心我们。”
格奥尔基吐糟这个家伙心眼全偏到勇利那里去了,自己和纳斯佳、安菲萨三个师弟师妹就是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