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小拇指放在嘴里都给咬出金刚印了,“那,我干什么啊?”“他说你英语口语好,社交厉害,让你当画廊副经理,专门接待外国客人和访者,你说,他又没经理这个职位,故意设个副经理给你,小夏,你们年轻人交际累不累。”
于姐性子真是一点不藏着掖着,我把嘴里的小拇指换成大拇指,一边傻笑一边害羞。
“行了,我传声筒当完了,你就给我下购买命令吧。”
“姐,你按杜庭微的喜好给我布置吧。”
“啊?”我摸摸发烫的脸,“他总得来画廊转转吧,那要是来我办公室,不也,不也得欣赏欣赏吗?”于燕在那边哈哈大笑,我飞快的致谢,挂断电话揣到兜里,跑到洗手间往脸上扑了几把冷水。
手机还在滴滴,我高高兴兴点亮屏幕,结果是微博关注提示音。
我突然清醒,在这个酒店里,我接受所有的疼爱与关心,我们的关系被时光暂停,可外面的世界,还有一个金叶榆,我喜欢的金叶榆,对吧,是我喜欢的金叶榆。
我手贱地点了一下北墙落雪,置顶那条微博,发于一个月前。
“我最爱的鸟飞走了,可这次,我想把它抓回来,我要折断它的翅膀,让他彻底变成我的东西。”
我把水龙头打开,手掌平铺在下,激起乱溅的水花,浇湿我单薄的衣裳。
折断翅膀,你他妈想折断谁的翅膀。
关上水龙头,我冷笑出声,金叶榆,我他妈倒要叫你看看,杜庭微他到底是谁的笼中鸟。
我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我的尾椎骨上正妖冶生长出,一条被嫉妒滋养的尾巴。
第29章 暧昧
门卡滴滴,我把淋浴打开,将身上的熏香浴袍重新打湿,我大叫了一声。
杜庭微毫无防备地冲进来,连衣服都没顾上脱去,直接踏进浴室,带着一身寒风,半跪在我身边,不敢贸然动我,只能心急地问我怎么了,哪里摔疼了。
我略微愧疚,但不想半途而废。
“我想洗澡,没站稳,就....”事实上我半个小时前刚用牛奶花瓣泡过澡,还把自己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算着时间给自己做了一次释放,好让自己脸上带点自然的潮红。
花洒还开着小小的水流,杜庭微身上被浇湿,黑色的风衣更加深沉,里边的藕色衬衣被濡湿后贴着胸口,被水花印出强健的肌群和流畅的线条,我眼里发烫,赶紧转移了视线,无耻地生出想要扑上去撕扯的念头。
我一直都知道他身体好看,穿衣的时候,米兰秀场上的t台超模也不过如此,脱衣的时候,奥古斯特手下的石雕也不过尔尔。
不像金叶榆,虽跟他住在一个卧室,但他从不当着我的面换衣物,再热也不在家里赤裸过上身,永远规矩保守得体,上次公园换衣服是我正儿八经看他上身的第一次,而现在这样好像比裸着的冲击力还要更强。
我在地上的水光里看到他的影子,本来就是性感本身所在,他本人还在毫无意识地活动,那些肌肉的纹理就随着动作舒卷...我抬手摸着开关把水关上,转头偷偷吐了口气,却被他捕捉到了,一直在给我检查脚踝手腕的人紧张地问我到底哪里疼,眼看就要掏出手机打120。
认真的人惹不起,我实在编不出,只能说,我哪里都好,就只是屁股被摔的疼,一时懵了。
他愣神几秒,这才意识到他手心里的两只脚踝,正在暧昧的暖黄色灯光下闪着水润的色调,润粉和灯光下的阴影交织。
他的鼻尖会在不稳的呼吸间嗅到牛奶的香甜和花瓣的芬芳,等他有意识地开始吸取,他又会闻到乌木的神秘烟熏和新鲜佛手柑的交织纠缠,抓心抓肺,将人用纯洁和欲望包围。
这种引人作恶的味道,我不信,他动不了心。
我把脚踝轻轻在他手心里晃了一下,他潜意识立马抓紧,触到细腻后又眼神飘忽地放松,喉结滚动,连抬头看一眼我的魄力都组不起来。
啊,我的杜庭微也被牛奶泡软了。
“哥,你身上湿透了。”
“啊,对,嗯。”
同样紧张的我被他逗笑,怎么觉得自己现在像是欺负大龄儿童。
“那,我帮你脱掉好不好?”“嗯,啊?”他终于抬头望我,细小的水滴从发丝上滴落,坠入眼睛,他眯了下眼,我坐起来,跪在他面前直着身子,捧着他的脸用手指替他擦掉,像他无数次对我做过的那样。
“小烛,你,你吃橘子了吗?”眼旁再没有多余的水分,平时顺拉的乖巧刘海被我抹下后方,露出沁了水珠的额头,我想把水舔掉,又动不了身,因为他脸上的痴迷看得我心神荡漾,紧绷不已。
“嗯,香吗?”我把手有意无意地往他鼻子下面放,打探着他呼吸的节奏,事实上我每被他的呼吸烫到一次,都会面红耳赤地听见自己心跳的回响。
“香。”
他的嗓子有点沙哑,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也会说不出话。
手指划到他双肩处,我把湿透的风衣替他脱下,像剥下香蕉皮一样镇定,其实我跪在身后的脚趾已经把头缩进了家。
湿掉的衣服会粘在身上,我以为一拉就掉的电影情节没有出现,我控制着表情往下拉,差点把杜庭微压在地上直接扒了。
“我,我自己来。”
他舔了下嘴唇,两下把风衣扒下来扔在地上,扔太快,扔完了又露出后悔的表情,因为他明显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还在震惊,居然还能看见杜庭微随地扔衣服的一天,所谓色令智昏,当真威力无限。
脚趾抓地抓到快要抽筋,小腿肌肉也因为一直紧张的绷着而酸胀,膝盖骨也跪的生疼,主要是心跳加速呼吸混乱,我怕再认真看着他,我也要坚持不住了,变成木偶,或者一团火。
他等来等去等不到我,又微微抬着眼睛看我,四目相对他又视线下移,看到我分叉的浴袍里露出的腿,他又立刻把视线移上去,最后转来转去,就盯在由浴袍腰带缠绕而成的那个松松垮垮的蝴蝶结上。
我给自己鼓劲,再次伸出手去,湿透的衬衣暴露他一直僵着的臂膀,上臂像运动完充血一样精壮有力,我去解他的第一颗扣子,那里离喉结太近,他怕叫我看了笑话,连呼吸都忘了。
我哆哆嗦嗦,手尖滑了三次才解开,顺势挪到第二颗,像格罗斯方块的通关程序,一道接着一道,得披荆斩棘才能收获宝箱。
照例滑了前两次,他的心跳经不住伪装,我指甲都被它颤动到了。
第三次,他捏住了我作乱的手,手掌滚烫到不像话。
“小烛,你,你....”他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问我,我不知怎么编排话句哄他。
我从他手掌的空隙里转着手指去够他的扣子,他双手齐齐将我抓住,不再躲闪地直直看着我,我却胆怯了。
“小烛,看着我。”
我强装镇定,不服输地看他,却被他眼里的坚定和火热击的兵荒马乱。
“小烛,你,想吗?”他用孩童的语气问着色情的话,倒叫我无地自容。
“小烛,我再问一次,想吗?”我被逼到无路可退,对着年轻勇猛的将军,只能缴械投降。
“想。”
我一声惊呼,人已经被他抱起,我直觉自己的主导权被夺走了,我本意是要在他扶我起来时,在他不注意的视线里扯掉那个弄虚作假的蝴蝶结,然后光着身子扑在他温热的怀里,他但凡是个男人...可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倒是我不像个男人了。
我被他这样抱过无数次,却是头一次有这种敲锣打鼓送入洞房的感觉,突然就想给自己披件大红衣裳。
我被他轻轻仰放在床上,双手不安地揪着白床单,我想起他家里的床单也是一尘不染,于是手指慌张到像个新嫁娘。
他双腿分开跪在我微曲的小腿旁,解开扣子脱着自己的衬衣,已经熟悉现场,正式进入状态,视线从未离开我的身上,我看见自己身上有火在烧。
将衣服扔在床边,渗出的水渍在地板上啪地一声响,我跟着将眼看过去,他俯下身来将我困在双臂中。
我不敢看,荷尔蒙俘虏了多巴胺。
“小烛,我最后问一次,真的想吗?”我被极度地情欲打压,身体里叫嚣着疯狂,我把手伸下去摸到他的拉链,巨物潜伏,滋啦一声,我也打开了他的慌张。
“你还要问吗?”蝴蝶飞上了窗,白袍落在地上。
第30章 纯情
他的身体滚烫,我总把他想做刚炸开的炮仗,冒着浓郁呛鼻的味道,却是好运到来的预相。
他将我扒的一干二净,在无所附依的空气里无可奈何地娇气,连缩一下脚趾,都觉得是故作姿态的矫情。
可他自己却还穿着那条黑色的修身牛仔裤,笨着手解半天皮带,却没有得一点进度。
我对我前面的慌乱捡回一点面子,他连我还不如,起码他解的是他自己的东西。
手越急躁就越笨拙,他是平时读着佛经可以在窗边坐上一天的人,这次好像在短短时间内,就失去了全部耐心,恨不得将扣子拽断,又顾及我在旁边,不敢太过暴力,于是头发上残留的水分混着汗液,又将将从额头垂落。
我坐起,把他的眼前收拾干净,他紧张到在金属扣上划出指甲摆动的声音,手却停在那上面不敢动,或者忘了动。
我尽量用风带着我的香气而来,让一举一动都能牵到他的心肺,我握住他的手,放在一旁,他就乖乖把手挎在兜边不敢动,像一流的学生效仿三流的混混。
“我帮你。”
我这次要镇定的多,人的自信都是参照物给来的。
扣子终于解开,我看见他腹肌上的绷紧的肌肉先是因为得了法而放松了下来,又因为想到接下来的行程而立马军姿站回去。
他今天过于可爱了,连那好不容易见到的虎狼之气都染上几丝柔情。
本就被拉开的拉链在腰带解开后彻底叛变,裤子因为他的跪坐只湿到了下半截,上边尚且干爽,所以最后一颗钮扣解开后,牛仔裤滑下,他浅灰的内裤终于袒露出来,肿高的物件时时刻刻都在质检着内裤的弹性与质量。
我把手指搭在他的嘴唇上,我问他:“香吗?””他用孤独的唇瓣轻轻触碰,嗓音像被冷水浇灭后还冒着蓬勃热气的碳灰。
“香。”
“那,给你也香一香,好不好?”我感觉自己像个招引出家人踏进红尘的妖怪,我从来不知道我能做到这一步,能说出这种话。
“好。”
手伸进他的内裤,裤边上的松紧带在敲打着我的羞耻心。
碰到的时候我感觉到上面的青筋跳动了一下,像跟我说着欢迎,我缓缓滑到根部,从那里打磨着圆圈向前匍匐,我心中赫然的它的尺寸,在想这只多年没有进食的巨蟒,会不会在食用我时,将我带皮连骨一起吞下。
独木桥太长,走到中间时我便已把控不住左右的力度,频率也乱了套,两边终点自乱了阵脚,发怒的发怒,闷骚的闷骚。
等我坚持走到顶端,那里水光啧啧,踏上一点脚尖都会向下滑倒,不慎中招,他闷哼一声,手摸上我的细腰。
独木桥上的人被大风迷了眼,看不清前方,马马虎虎走着,却越走越稳,越行越快,就是遇到被巨蟒粘液所拖累的沼泽地段,也能沉着应对,在水中跳起曾经观赏学习过的舞蹈。
抚在腰上的手开始上下摸索,向上是悬崖,向下是山谷,他是勇敢的骑士,翻山越岭,滑翔过万水千山,最终对着镇守山谷的恶龙使出尘封已久的绝招。
恶龙面目凶狠,可总是贪吃贪睡,不曾飞出这里到处寻仰,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小将,没几下便口吐白沫,倒地而亡了。
我额上出了细汗,缓缓喘息,被他再一次压倒在柔软的床垫上,两个人的重量,床垫陷了一方。
他咬上我的肩,我本以为他要宣告一样,在我身上留下他自己的记号,可他牙齿轻轻磨了磨我的锁骨,只温声道:“怎么这么喂都喂不胖。”
舌尖在低洼处搅动,在山丘上扫荡,蚊蝇一样的鸣叫从我的嘴角露出来,他伸手摸我的嘴角。
“我的小猫,怎么可怜成这样。”
复又一下一下铲推着那处平原上突兀的山包。
“哥,咬疼我。”
我摸着他的后脑往我胸前顶,他只是来回舔舐。
“我是来疼你的,不是来让你疼的。”
我在迷离中像被云游千年的智慧方丈点到眉心一样,突然恍然大悟,对啊,为什么要疼啊,谁规定要我疼了,我好好的为什么要疼啊,这是哪里学来的坏毛病,又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
我从来不需要这样啊,已经没有人可以伤到我了。
“怎么连这里都这么香。”
肚脐湿热,他用他那火烫的温度将我从短暂的神游中拉出来,我再也没空想别的,在他一本正经的调戏里脸红心跳,不多时已实在坚持不住,我抓着他的手恳请他。
“让我身体里边也香吧,求你了。”
他眼里烧着欲火,不肯含糊地告诉我,乖宝宝,接下来,你要做一个合格的消防员奥。
双腿被分开,早就覆盖在谷底的大雪开始消融,他沾取了传说中第一捧圣女之水,将通向天堂的大门敲响。
手指落在半空却不肯停下,他问我:“可以吗?”我点头,春雨降人间,谷底的老树,该发芽了。
“疼要告诉我,累也告诉我,慌也告诉我,想起什么了也告诉我,不想继续了也要告诉我。”
我点点头,他俯下身想进行这个仪式最开始就该走却因为没有华服而滞后的步骤,我下意识躲开,他一瞬僵硬。
我只能找借口,“出了溃疡,你说的,疼要告诉你。”
这么拙劣的理由,他却信了,只心疼的亲我的嘴角,“我让酒店送上vc泡腾来。”
哪有什么口腔溃疡,我在撒谎,我只是想起我曾经吻过金叶榆,所以不想再吻上杜庭微,这样他们就会间接接吻,最重要的,我觉得碰过别人的东西,也不配再跟杜庭微沾上关系。
可笑不可笑,想看他天神一样永不坠落凡间,可睁着眼玷污着他的,也正是我这时阴时勤的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