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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1 / 2)

宇文宣不为所动,轻不可闻地说道:再忍耐一段时日吧,最后一段时日。

在司承砚再三再四地逼迫下,礼部几位侍郎翻烂了黄历,选了九月十六做大婚日期。

这天早上,段景儿拿起缀着大红色流苏穗子的木梳,放柔了动作,细心地为白檀打理头发。

年轻活泼的宫侍们站在一旁,间或交头接耳几句,吃吃地笑了起来。

几位白发苍苍的全福老人颤巍巍地分立左右,嘶声高唱: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礼部特意送了六位梳头哥儿过来,说是伺候君后上妆,被白檀婉言拒绝了,他实在不耐烦顶着硕大繁复的圆髻,累赘不说,还沉甸甸得折磨人,更不消说那些赤金打造的华丽首饰了。

白檀自己动手,将那彩绣煌煌的大红色喜服穿上,束好封腰后,坐在黄铜镜前。

段景儿一双巧手快速翻飞舞动,将三千青丝高高挽起,很快就成了乌黑油亮的发髻,又根据白檀喜好,择了支白玉簪用以定型。

末了,段景儿从镜中觑了白檀一眼,迟疑着问道:檀哥儿,会不会太素净了?

白檀微微一笑:阿么别担心,这样刚刚好。

是么?段景儿还是有些忐忑,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司承砚派来的侍人,发现无人提出质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自家檀哥儿马上就要嫁给皇上,母仪天下,身份自此贵不可言。檀哥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但段景儿思来想去,总有些心绪难宁。他们小门小户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万一檀哥儿惹恼了皇上,到时该如何是好?

白檀本就容貌出众,万里无一,眼下精心修饰装扮过,更觉昳丽美好,有灼灼生辉,明艳不可逼视之感。

按照大齐礼仪,哥儿嫁人须戴上红盖头,以免外人觊觎。

然而,白檀自诩乃是堂堂须眉男儿,不愿如此,直接将其抛掷开,大大方方地走出去,迎着众人窥视的目光,坦然自若。

司承砚率领文武百官等在殿外,见白檀出来,微笑着朝他伸出手,白檀握了上去,二人十指相扣,共同接受众人朝拜。

看清白檀真容的刹那,众人纷纷露出惊艳之色,无一例外,也终于对司承砚坚持立一乡下哥儿为中宫君后的行为感到释然。

白檀与司承砚并肩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表现出臣服姿态,轻声道:怪不得古往今来人人挤破了头都想要当皇帝,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唯我独尊的滋味,太容易让人迷失自我了。

司承砚侧首,眯起凤眸定定地注视着白檀,我不会。

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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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大家的建议,各种方法都试了一遍,但还是好难受,兮和之前疼得最厉害的时候,曾经去医院输过点滴,没错,我的大姨妈就是这么霸道,欲哭无泪

第84章 美貌小哥儿(十六)

热热闹闹地忙碌了一整天, 等到诸事完毕,帝后大婚仪式圆满拉下幕布,朝贺的百官依次退下,白檀被宫侍们搀扶着回到长生殿。

触目所及,皆是浓烈到极致的大红色, 来到内室,只见金玉珍宝, 富丽堂皇, 墙上张贴着红双喜、对联,红光映辉,喜气盈盈。紫檀木大床上悬挂着龙凤呈祥锦帐,铺着百子千孙绣被,借以表达多子多福的殷勤期盼, 图案优美,绣工精细,富贵无比。

眼尖地瞥到床上洒满了红枣花生,并桂圆莲子等物, 白檀表情一僵, 挥手让环绕在侧的太监侍人都退下,自己动手解开封腰,将繁复厚重的喜袍一层层脱下来, 嘴里嘟囔道:见鬼的早生贵子

冷不丁地将系在腰间的香囊, 玉佩以及平安扣缠到一起, 白檀低头, 就着龙凤花烛的灯火,费力地拆解着,然而,仍凭他一顿手忙脚乱,那一团物什仍如打了死结般牢固。

正在此时,有人缓缓靠近,将双手从白檀身后横伸过来,修长干净的手指覆在少年手背上,凑近玉白可爱的耳垂,哑然一笑,檀哥儿别急。

白檀停下动作,偏首质问道:喝酒了?

他这一回头,两人距离更近,不过咫尺之间,秀美出色的五官被放大,司承砚本就有些醉醺醺的,如今更是险些溺毙在温柔乡中,恍惚了片刻,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嗯,我今日实在欢喜。

夙愿得偿,焉有不一醉方休的道理?

司承砚一张口,那夹杂着桂花气味的清冽酒香立刻飘散开来,白檀皱着鼻子轻轻一嗅,嫌弃地说道:可是醉了?

司承砚凤眼惺忪,神色慵懒,搂紧怀中人,手指极为灵活地翻动几下,将那乱麻似的结扣解开,褪下白檀上衣,意味深长地说道:酒不醉人,我是沉迷檀儿的美色,无法自拔。

等等。白檀感受到那人说话时吹拂到脸颊上的温热呼吸,忍不住心头一热,不太自在地挣了挣,摆脱司承砚钳制,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退开两步道:那什么,正事要紧,咱们还是先讨论讨论怎么对付宇文宣和司承礼吧。

方才婚礼上,有一身形颀长,略显瘦弱阴沉,肤色苍白如纸的青年,紧挨着太后简氏而坐,衣饰华贵,言语冷淡倨傲,据白檀判断,必是敦亲王司承礼无疑了。

席间,司承礼曾阴阳怪气地说了几句话,单听内容,确实都是些祈福纳瑞,祝愿人恩爱白头,鹣鲽情深的吉祥话,没甚错处。只不过,那双暗幽幽,阴测测的眸子,却如芒刺在背,让白檀不安极了。

放心,我已经暗中派人监视司承礼等人,倘若他们敢轻举妄动,朕定让那群宵小吃不完兜着走。 司承砚笑吟吟地靠近,在白檀逃开前,眼疾手快地扑上去,将人抱了个满怀,心肝,你说得对,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还是赶快办正事吧。

白檀被摁在床上,玉山倾倒,媚态横生,满头青丝铺散在绣枕旁,一脸生无可恋,眼睁睁地看着衣物一件件离自己而去:这就是你嘴里的正事?

司承砚埋头苦干。

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次日,白檀直睡到过午,方才扶着酸痛的腰肢坐起身来,他看了看神色餍足,生龙活虎的司承砚,再对比饱受欺凌,奄奄一息的自己,顿时恶向胆边生,气呼呼地将大齐皇帝踹下床。

司承砚昨夜小登科,正是春风得意,踌躇满志的时候,被白檀这般对待也不生气,联想到夜间种种,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讨好地问道:檀儿这是怎么了?

白檀冷哼一声,你自己做的好事,又来问我?

司承砚一派坦然地坐在脚踏上,缓缓摩挲着白檀粉嫩小巧的脚趾,慢悠悠地说道:竟然惹得檀儿动气,真真是该死,不如,我送檀儿一件礼物,当做是赔罪?

白檀突然红了脸颊,蹙着细长双眉,吞吞吐吐道:不,不正经

这人昨夜也说要送他一件宝贝,白檀犯了傻,真以为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稀罕物,兴冲冲地问他要,结果司承砚闻言兴奋的不得了,一言不合就开始耍流氓

司承砚自然明白白檀为何如此,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檀儿着实冤枉了为夫,我说的是礼物是指西北军营的虎符。

白檀尴尬:啊?

司承砚俯身低语道:不过,檀儿若想要别的大宝贝,为夫也无不可。

然而,那急切的动作,灼灼逼人的眼眸,却显示这人分明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