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可能拍戏时分神，但导演不可能啊。刚刚发生了什么导演一清二楚，演员间的摩擦见惯不怪，他懒得管这么多事，也没替金鹿辩驳，反而看着金鹿说，“重拍一场，下次收点力。”
旁边的场务和工作人员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金鹿，都以为她打了人。
金鹿看了眼往自己方向看过来的人，刚刚她手掌直接贴在李婷婷脸上，也难怪别人会误以为她打了李婷婷。
第二场拍摄时金鹿吸取教训，手没挨着李婷婷的脸，但被说这样看起来不真实。
第34章
接二连三的重拍，金鹿的手都要抽筋了。李婷婷金鹿笑了笑，假惺惺的说，“真是辛苦你了金鹿。”
金鹿没理她，李婷婷喜欢找人麻烦她也不是今天才知道。
苏夏拿水过来给金鹿，她看了一眼李婷婷小声的压到金鹿耳边说，“鹿姐，这李婷婷实在是太讨厌了，要不就真的甩她一巴掌算了。”
金鹿接过水笑了笑，“我要是真那么做，那和她又有什么区别。”
她不是不懂这些小伎俩，而是不削去用。人与人之间没谁比谁高一截，大家都一样。何必去为难谁，嫉妒谁，做好自己吧。
金鹿甩甩手掌，站在环轨内准备拍下一场。
三个人站好位置，导演喊开拍后金鹿迅速的丢开和李婷婷僵持在半空的手，而后猛然抬起。这时李婷婷又故意停顿，脸还故意往金鹿手打过来的方向偏过去。她故技重施哭喊着说金鹿打了她。
“导演，金鹿故意针对我，打我两次了。我虽然名气不算大，但也不能这样忍气吞声受人欺负。”
说完李婷婷眼带泪珠的看着导演，一副等着导演给她做主的样子。
旁边的工作人员也围了过来，等着看戏。
导演坐在监视器后面，看着两人道：“金鹿，无论你是不是有意，道个歉吧。赶紧把这场拍完还有后面的没拍呢。”
金鹿皱眉看着李婷婷，她本来是不想和她多计较的。但是既然她要扯，那好吧。
她转身走到导演旁边，礼貌的颔首笑了笑说，“导演，别说我没打李婷婷。就是真打了，为了画面效果真实我也没有道歉的必要。”她看了一眼李婷婷，“一个专业的演员就是这样被摸到一下，碰到一下就大惊小怪的吗？”她又看回导演，“如果是，那我之后会注意。”
导演的脸色一阵难看，拍戏时演员的职责。演戏时遇到任何需要克服的因素，无条件完成也是演员该做的事情。如果真的是碰不得摸不得，那电影还是别拍了。
借位这种东西其实在早前的电影拍摄行业，如无必要是不会出现的。后来因为有些大明星仗着自己红，才提了这样的要求出来。
李婷婷眼泪婆娑的看着金鹿说，“金鹿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演女二号你就这么看不过眼吗？”
李婷婷这先发制人的让所有人都以为金鹿时因为角色原因记恨她，也有了故意打她的理由。
金鹿看着李婷婷委屈的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演技要是用到正儿八经的地方没准她能拿影后呢。
导演一时有些为难，要金鹿道歉就等于承认区别对待，李婷婷是动不得的。但如果金鹿不道歉，李婷婷肯定不消停。
他小声的对金鹿说，“你让让她，随便道个歉算了。”
金鹿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为人平时也和气很好说话。但要她为没做过的事去道歉，她做不到。
“导演，既然你觉得这种戏必须借位。我打了李婷婷是我不对，我必须道歉的话，我认。”她顿了顿，“但我根本没打她，我凭什么道歉。”
李婷婷那边哭的更惨了，她哽咽着道：“好，你没打我。是我诬赖你的行了吧。你别为难导演了。”
她这招以退为用对了点，听了李婷婷的话之后，围观的人看金鹿的样子变得有些不削，基本已经认定了她打了李婷婷。导演这边的脸色也是难看了。
“好啊，”金鹿冷笑一声，“刚刚到底是什么情况，应该都拍到了。重播一遍不就好了。”、、
听到这个，李婷婷委屈巴拉的脸僵了僵。
导演火气上冒，刚刚他都已经让道歉了，一会儿看到监视器里的画面金鹿没有打人，大家肯定都要质疑他一个导演的能力。他忽然跳起来有些大声的说，“金鹿，你就不能识时务一点吗？不知道在演艺圈需要审时度势吗？一点也不懂得变通，难怪你混成今天的样子。”
金鹿被导演的一句话戳了回去，娱乐圈里的这些东西她都懂，但她就是没办法去适应。如果只是欺压、故意让她难堪她可以忍，但是要她去承认一些自己没做过的事情她忍不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刚准备说话，听见人群后传来一个声音。
“她混成什么样子还轮不到你操心，”被围城一圈的人群忽然让出了一条道，走了个人进来，“她不需要识时务，也不需要审时度势。有我在，她可以在娱乐圈混的很好。”
金鹿猛然回头看了一眼，贺宸予慢慢的朝她走过来。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贺，贺总。”导演慌张的瞟了眼金鹿，反应过来什么，认怂的说，“贺总说的是，贺总说的是。”
导演现在冷汗直流，刚刚贺宸予说什么？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态度。一看两人关系就不一般。金鹿什么时候和老板有一腿的？
他低低的瞅了一眼李婷婷，都是李婷婷惹出来的。这部戏开拍以来她就一直跑自己身边来献媚，还暗示潜规则也可以。他是迷了心才这一路都偏袒着她。
现在好了吧，莫名其妙就得罪了老板。
不行不行，他得赶紧想办法补救一下，站正身子后，导演故意大声的说，“贺总，我们一起看看到底是什么回事吧”他迅速的给一旁的助手打个眼色，“把刚刚拍的部分放一遍。”说完这句又立刻补充道，“打人的部分慢动作。”
“不用。”贺宸予说。
导演额头冒汗，他都已经准备好一会儿贺宸予发现金鹿根本没打到人时，他说自己眼花没看清呢。怎么不用放了？
贺宸予看了一圈围在周围的人，“你们是没事做吗？”
音量不大，但是掷地有声，异常严肃。
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闻言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人刚走开两步，听见贺宸予对导演说，“重拍吧，不需要借位，真打。”
金鹿看了眼贺宸予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他都已经发话了，自己说什么应该也是改不了他的决定，而且这里这么多人，当众质疑他的权威也不好。
她挪了几步到贺宸予边上，“我真没打她。”
“我知道，”贺宸予的音调半大不小，刚好是周围的人都可以听见的音量，“你真没真打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你真的打了她也没什么。一个敬业的演员不应该为表现出最真实的效果而努力吗？”
贺宸予盯着不远处还挂着眼泪的李婷婷说，“这种戏也要借位，一点演员的专业素养都没有。”
李婷婷抹掉眼泪，她连连点头道：“贺总说的对，我们是专业的演员，不需要借位。”
刚刚她是看见了贺宸予才故意装被打的，没想到贺宸予居然都不管金鹿到底有没有打人，就直接袒护她。
她看了眼金鹿。有些怨恨的剜了她一眼，金鹿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才攀上贺宸予的，她可以的话，自己肯定也行。
贺宸予难得会出现在片场，一众人都想过来露露脸，都想来贺宸予面前混个脸熟。可光是看他的脸色就已经不敢接近了，很多人还是打了退堂鼓。
金鹿左右看了看人，还是没忍住的小声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
不难看出贺宸予眉宇间的疲惫，她有些心疼的问，“怎么忽然回来了？”
贺宸予轻轻的笑了一声，凑到她耳边说，“这不是怕你想我想得紧么。”
金鹿的脸一下就红了，连耳根都有些发热。她确实是想他，但他......他怎么知道的。眼神无措的乱看一会儿后她不好意思的撇开头说，“我去准备重拍。”
“去吧，我在呢，别担心。”贺宸予站离她两步，“一切有我，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金鹿看了眼侧目过来的人，以后确实在嘉予内应该不会有人再找她麻烦了。今天他这样当中偏袒自己，会看颜色都知道贺宸予是她的大腿。想针对她要先想想她身后的大腿是谁。
或许他只是为了炒CP才做的势，但她还是为这句话而感动。孤军奋战了这么多年忽然有人说做她的后盾，这也许只是一时的袒护，可心中还是百感交杂。无言的看着他一会儿，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她点了点头。
三个演员已经就位，导演开拍前还特意走到李婷婷和金鹿面前提示了一声说，“这场戏力求最真实的效果不借位。”
金鹿和李婷婷对看一眼后同时点了点头，之后导演亲自上阵的指导两人动作和位置，确认效果理想后才正式开始拍摄。
导演的开拍才喊出来，环轨上的摄影机从李婷婷身后慢慢绕着弧形移过来。拍到了金鹿丢开李婷婷打过去的手腕，立刻抬手狠狠打过来的动作，李婷婷连忙闭上眼。导演直接喊停，训了李婷婷几句，说她表现的太过夸张了，而且那表情一看就是明显知道自己要被打的表情。不符合剧本要求。
接下来再次重拍，金鹿依然是猛的抬手，李婷婷这次做好心里准备，本以为金鹿这巴掌会打的很重。毕竟现在她有贺宸予做靠山，而且又有这么好的公报私仇的机会。可没想到金鹿的力道很巧，手掌贴过来的时候力度是轻轻带过她的脸颊，连巴掌的响声都没有，李婷婷已经跟着将脸侧了过去。
“cut，”导演说完之后看了贺宸予一眼，对方没有设么不满他才接着说，“很好，效果很真实，过。”
因为这个镜头有一个远景一个近景，所以要分两次拍。接下来还有一场远景。
第35章
近景拍完休息了一会儿开始拍远景的戏，因为刚刚闹出来的事情，所以现在所有的工作人员演员都比较关注这场戏。
随着导演的开拍喊出，金鹿掐准了刚刚近景时的点。抬手高度一致，用力、角度程度也一致。几乎是原班复制刚刚那个动作。只有高素质高水准的专业演员才能做到两场戏完全一致，让观众无从看出破绽。
金鹿发挥出了的专业演员的水平，看着是真实的打人效果，但打脸的巴掌声都没响。此刻大家恍然过来，刚刚李婷婷嚷嚷着被打也没听见巴掌声。金鹿现在背后有人支持她真打，都不打人。那刚才呢？瞬间很多人也都开始怀疑刚刚李婷婷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
不过现在李婷婷说的是不是真话也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贺宸予的态度非常明显，只要不瞎都能感觉得出来他和金鹿关系密切，他这种帮亲不帮理极为护短的态度，就是金鹿真的打了又能怎么样？
金鹿在前面拍戏，贺宸予坐在她的躺椅上看她的剧本。万子恒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坐到他边上说：“有我在呢，你担心什么。事情也没处理完就跑回来不像你的风格。”
贺宸予瞥眸看了他一眼，合上手里的剧本道：“没办法，信不过别人呐。”
金鹿的这个角色，包括这次的大脸场景都是贺宸予要求万子恒设计的。他知道金鹿的性格一贯的忍气吞声，也根本不会持强临弱。所以专门给她弄了个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惩戒欺辱过自己的忍，结果她居然不下真手去打。不过这也才是她，以德报怨又乐于助人。
万子恒听贺宸予的口气是说自己没把这件事情办好，他讪然的说，“我这不是正准备出场呢，就看见你来了。”
贺宸予坐直身子冷哼一声，“不要试图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他眸色里的警告意味很浓，警告万子恒别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搞什么幺蛾子，他全部都一清二楚。
所有计划都已经在收网阶段，可万子恒不听他的，提前出手帮了梁氏。好在他已经将梁氏手里的严氏股份低价买入，严氏那边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不然这一阵全白忙活了。
万子恒被贺宸予看的有些发毛，看向金鹿道：“这么放不下她，干脆把她栓裤腰带上随身携带算了。”
“万子恒，别扯开话题，”贺宸予的声音很小，但威压的气势十足，“我要是再不回来，你还打算怎么样，提前公布身份？”
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万子恒笑笑，“我不是你宸予，我心肠没有那么硬，我做不到这样对待粱荷。”
“怎么对待粱荷？她是少了块肉还是吃了什么苦？”贺宸予咬了咬后牙槽，“就几个月的时间你也等不了？”
“皮肉伤的痛苦那不叫苦，心里的痛才叫痛。她家里人已经要逼死她了”万子恒他坦然的说，“即便得不到万氏我也无所谓，我只希望她开心，一刻都不想看到她难过。”
贺宸予慢慢靠回到椅背上，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眼说，“你不要再做任何动作，我已经部署得差不多。很快就能结束所有的事情。”
万子恒没说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场戏终于拍完，接下来换了个地方拍另一个场景。贺宸予没有要走的意思，一直跟跟着剧组。有老板在，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一刻也不敢怠慢。
金鹿这部剧的戏份本来就不多，就还剩几场就结束了。贺宸予全程都在，让导演有些紧张，之后只好加速先把金鹿的部分给拍了。
由于是优先拍摄金鹿的部分，所以很快她就能收工了。贺宸予当着所有人的面好不遮掩的揽着她的肩把她送到自己的车上。这一瞬间要是有人不认识贺宸予，都要以为是男朋友来探班了。
工作人员讶异的同时赶紧拿了手机出来拍照，保存吃瓜证据。
金鹿坐上车，才发现施明已经在驾驶位好像已经等了好半天的样子。贺宸予坐到她身旁，捏了捏眉心说，“回家。”
施明意会的点点头，车子才启动贺宸予就靠到沙发上闭目养神。
看他的样子真的很累，金鹿想问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也靠到靠椅上偏头看着他。
他满脸倦容，像是好长时间都没有好好睡过觉似的。刚刚出现在片场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他的面容憔悴很多，眼下的青痕非常明显。看着看着她觉得有点心疼，手不知不觉的伸过去想摸摸他的脸颊。刚伸到一半听见面前闭着眼的人说。
“我只能回来两天。”
金鹿下意识的呃？了一声，赶紧打了下手背把手缩了回去。
他缓缓睁开眸，一脸柔色的看着金鹿说，“想你了，所以抽了两天空回来看看你。”他伸手摸上她的脸庞，“这两天陪陪我吧。”
金鹿木愣愣的看着他，满脑子都是‘想你了’几个字，她一脸发懵。贺宸予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难道真的双性恋吗？
她是找个机会试探下还是直接开口问比较好？
惊讶半天她才稍稍点了点头。这两天是要放什么消息出去吗？无论是不是她也都喜欢能和他在一起。
随着贺宸予回到家，她又住进了先前住的那间客房。里面的一切都没变，被单新换过，洗漱用品和日常用品整齐的放在原处，就像她从未曾离开过一样。
贺宸予在补觉，她悄么么的跑回自己住的地方拿了两件换洗的衣服过来。
叹了口气她去给贺宸予做饭，边做饭脑袋里依然浮现在车上的对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直接问好像开不了口，如果他只是把她当成友情那样是自己误解了才尴尬，还是先试探试探吧。
看了眼时间，贺宸予也已经睡了三个小时，差不多可以叫他起来吃饭了。这时粱荷的电话打了过来。
“鹿鹿，你和贺宸予怎么回事啊。”粱荷的语气有些急，“他到底是不是gay？还是说他是双性恋，你两在一起了？”
金鹿一头雾水的在电话这头摇摇头，“怎么了？”
“怎么了？”粱荷顿了顿，“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哎呦喂，我的大姐啊。你咋这么迟钝呢，赶紧看看微博，刚刚有人爆料了。”
粱荷说完挂了电话，金鹿边上楼边先打开微博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