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在百货大街走了一个下午,也没挑出个名堂出来。最后还是陈昭看着手表说自己得赶去上班了,为了参加这个年级舞会他特意调了班。叶聿芊叉着腰,用力地拍了好几下陈昭的肩膀,叮嘱他明天一定要来。
他举起双手表示绝对准时出现,然后跟两个朋友道别。单子辰临走前悄悄冲他比了一个拇指,好哥们。他哭笑不得地回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单子辰是真的喜欢叶聿芊,但陈昭感觉芊芊吧……大概真的只是把子辰当作弟弟兼朋友。
舞会那天他穿了件新一些的白衬衫,走进舞厅里立刻就被叶聿芊拉着跳了一只舞。他们表演系的人总是格外受欢迎的,转来转去躲了好几圈,总算找了个时间能好好歇息。他悄悄溜到舞厅的酒水台那边,趴在吧台上思考点什么好。
最后他鼓起勇气点了一杯加州冰茶,还在等着调酒师把酒送上来的时候,身边坐了个人。陈昭抬头一看,顿时心虚了起来,因为那人正是自己的杜聿柏老师。一杯透亮的鸡尾酒递到面前的时候,他还在趴着,用手指轻轻叩着杯壁。
“你喝吧。不用把我当老师了,下学期我不当老师了。你们一放暑假我也要进组了。”
杜聿柏开口了。陈昭轻轻地“噢”一声,双手捧起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起来。杜聿柏也点了一杯什么,颜色花里胡哨的。他不急着喝,捏着杯口慢悠悠地晃荡。陈昭喝完了一整杯鸡尾酒,感觉不出什么来,而且味道尝起来酸甜的,于是他又点了一杯。
再一杯。
又一杯。
到第三杯下去以后,杜聿柏回过头一看,得,三杯倒了。陈昭醉了以后也不说胡话,也不瞎闹腾,看着还挺能唬人的,安安静静地保持着原来趴着的姿势,只是眼神一看就迷离散漫得没点意识了。
本来他的肤色是有点苍白的,但是现在被酒精弄得微微泛红,倒是好看了不少。杜聿柏帮他结了账,叫酒保出来搭把手,把人背上出门去了。陈昭中途就用鼻音疑问了一下,听到杜聿柏的声音以后就任由摆布了。
杜聿柏本来想喊个出租车,但一想舞厅离自己在蓟影的那间公寓也不远,于是就把人背回去了。他把陈昭放到床上,倒了杯温水,结果这个时候人开始不听话起来,水全洒在胸口上,衣服湿透了贴在胸口。
陈昭把手臂环在杜聿柏的脖子上,嘴唇擦过他的耳朵,呼吸拂过皮肤表面钻到心口上。痒。
杜聿柏的手贴在陈昭的后腰上,拇指轻轻摩挲着一颗凹陷下去的涡。他才喝了三杯酒,身上的味道一点都不刺鼻,但是熏得杜聿柏血液烧起来,膝盖分开陈昭的腿,顶着他的私处慢慢地磨起来。那件衬衫湿了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喝了酒也没什么力气,陈昭自己把衣服脱下来扔在一边,把自己扔进柔软的床垫里,懒洋洋地舒展开四肢,一副露出柔软肚皮任由宰割的模样,
他抬起脚,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刚好踩在杜聿柏的胯间,勾了勾足趾。
“杜老师。”
杜聿柏眯了眯眼睛,覆上去沿着陈昭的唇线细细地舔舐,然后才吻上去,倒更像含着在交缠,把人亲得快缺氧了才放开。陈昭的裤子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扒掉了,留下一条白色的内裤。杜聿柏的手指在上面划拉来划拉去,没两下就玩得动情了,只是往下一摸却是一处粘腻透湿的,轮廓上还是凹陷下去的。
他把陈昭身上唯一蔽体的东西剥下来,双手扶着他的两条大腿张开来看——那根修长挺立的阴茎下面裂出一道肉口,两瓣肉唇紧密地闭合着,只是泛着一层水光,显然是吐了淫液。杜聿柏没觉得难看也没觉得恶心,莫名地还有些兴奋,手指来回拨弄着那只阴穴,一点一点地探进去。
陈昭不怎么清醒,只觉得下身一凉,然后有什么东西摸上他私处那个隐秘的器官。他下意识地张嘴求救,结果喊出一连串甜腻得吓人的呻吟。身体和意识被割裂成了两块,自己从来也不曾触摸过的地方被人亵摸揉搓着,过头而陌生的快感令他颤栗起来。
他像个溺水的人,挣扎着去抓一切能碰到的东西。陈昭抱紧了身上的人,两条腿下意识地合拢,却不知道这样的动作更像是主动求换。酒精和快感支配了他的身体,失控的感觉实际上令他害怕得发抖。
最终他被那只手推上了高潮,下身吹出一大股液体。陈昭费尽浑身的力气想求救,但是他想了想这种情况下好像没有人能帮他,最后他睁着湿漉漉的眼睛,轻轻地喊了一声杜聿柏的名字。
那三个字落到地上啪嗒摔碎,连带着杜聿柏的理智。杜聿柏把自己的性器锲进陈昭的身体里,借着血液的润滑抽插起来,两只手揪着他的乳尖,恨不得要把他平坦的胸口也弄出个起伏来。陈昭只觉得下身被劈开撕烂一样的疼痛,有什么硬热的东西使劲地捅着,要把他的内脏都搅烂。他想逃走,结果喉咙像被猛兽含住一样,好不容易挪动了一下,一只手拖着他的脚踝粗暴地扯回来,脖子上被威胁性地咬一下。
他不敢动了,由着那个人在他身上开疆破地,啃噬留印。前半夜他只感觉疼,后面开始食髓知味起来,那个耻辱地地方不断地滴着水,离了那根刑具就下贱地发痒起来。性快感骗不了人,陈昭的一重意识还在带点清明地呼救,体现为小声叫着杜老师,另外九重全都在迎合着欲望起起伏伏——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还好最后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杜聿柏在他身边,抱着他问,你跟我好不好?
陈昭觉得自己做了好长好长一个噩梦,幸好他刚正不阿坚定不屈,没有真的被性欲冲昏了头脑,最后杜聿柏真的来了。他其实根本没有逻辑可言,脑子还是糊的,看见杜聿柏以后就神经从极其紧张变成极其放松,还是没理智。陈昭凑上去,捧着他的脸,轻轻啄了一下杜聿柏那颗泪痣。
好啊。
第7章
暑假的第一周,杜聿柏还没进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蓟京电影学院旁边的那间小公寓里。钥匙通讯工具日用品等等都给陈昭配了一份。他本来想给陈昭买个手机,转念一想又怕拧巴起来脾气一倔不肯要,于是就给了一台传呼机,
杜聿柏想了很多种方法说辞跟他解释,结果最令人意外的是陈昭好像自己心里绕了不知道多少圈自己找出了一个方向。他拿着那台黑色的小机器,翻来覆去仔细地摆弄了好一会儿,跟杜聿柏说要找他就传“1818”吧。
他自觉得很,那个数字发送出去,只要不是有课有班的时候,杜聿柏打开公寓的们就能看见陈昭蜷缩在沙发上。陈昭性子偏静,要么是在看书要么是放碟片。恰逢香港回归,大批影视作品涌入。杜聿柏租了一大堆碟片放在家里,偶尔闲暇下来了也喜欢抱着男孩一块坐在地毯上看港片。
陈昭不知道杜聿柏在想什么,但是他那天醒来后接受这个结果的过程远比自己想的要顺畅,大概是因为他的生命中太多无奈已经令他习惯了,唯一能改变的大概只有自己的态度。他感激杜聿柏,崇拜杜聿柏,喜欢杜聿柏,在这种感情的加持下突然产生的包养关系一方面让他觉得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另一方面他又默默地唾弃自己。
算了,反正杜聿柏这样的人大概本来就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可能也就只剩下这种下贱点的位置了。
他脑子里有两个人不停地打架,一个是极度自卑的,一个是极度高傲的。在他忙于天人交战的时候,杜聿柏走进来,掀起他的刘海凑下身去,额头贴着额头。陈昭被这样突如其来的温情吓得什么念头都没了,吓干净以后又一瞬间觉得自己掉进了暖融融的云里,只想多点黏着这种柔软温暖。
“没生病。”杜聿柏一边往后退,一边小声嘟囔。他坐到沙发上来,头一歪半靠到陈昭身上去,拿起剧本开始看。过几天他就要进组了,群像电影,戏份不算多,不过是献礼片,不敢演砸了,忙着研究本子也不拉着陈昭干什么,就是喜欢抱着不撒手。
暑假的时候宿舍里也没人,他干脆就在杜聿柏这住着。其实是最开始的时候被杜聿柏做伤了,叫了杜家的私人医生上门来看,建议静养少走动。他才不管这些,医生一走就准备要回学校,结果走了两步就狼狈地要往下跪。杜聿柏眼皮动了动,拿出手机,在陈昭面前选中通讯人“叶聿芊”。陈昭直觉没好事,立刻乖乖爬回床上待着表示服从,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瞪人。
他前两天只能穿着杜聿柏的衣服,尺寸大了一个号,袖子长长的盖到手掌中间。杜聿柏尤其喜欢从后面抱着他的时候拎起他的手晃来晃去玩儿,晃几下以后把五指从衣袖里揪出来,包在自己的掌心里。
不过合身的衣服很快就出现在了衣柜里,陈昭毫不客气地拿来穿。他心里明明白白地有一杆标尺,杜聿柏要给他的什么吃的穿的用的就收着,以免他们这些有钱有权地起疑心,但是杜聿柏要给自己朋友或是亲人的那一律都不收,不然到时候翻脸了容易藕断丝连。
翻来覆去养到暑假开始了才好利索,中途什么成绩单信件都是杜聿柏借着这个老师的由头帮他拿回来的。陈昭看见陈昀寄过来的信,一拍脑袋想起来又该给家里汇钱了,连忙问杜聿柏要来纸笔写了三封东西,请他托给叶聿芊。
一份是家书,一份是请叶聿芊帮忙汇钱的,还有一份是给单子辰告诉他钱放在宿舍哪儿的。
杜聿柏没问是什么,周末回家的时候给了叶聿芊。叶聿芊拿着信封,双手抱在胸前绕着哥哥转了几圈,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哥啊——”
她古灵精怪得很,脑子转得比谁都快,拖长了尾音喊了这一句,也不知道到底是要表达什么含义。“小丫头片子。”杜聿柏拍了一下她的脑壳,转身离开了。叶聿芊撇撇嘴,估计他哥又要回蓟影的公寓了。
她确实没猜错,不过她哥哥没直接回去,倒是把陈昭接出来往东长安街开去了。昨天终于出关的赵世方出来找他喝酒,杜聿柏看见赵世方又想起陈昭跟把剧组道具拿出来吃的事儿,想来想去心里突然不是个滋味,晚上回到家问陈昭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杜聿柏要请吃饭。陈昭想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吃饭那会儿叶聿芊说的“铜锅涮肉”。他们去了一间私房菜馆,大夏天地跑来吃这个,还好是杜聿柏吃开了的地方,食材器皿一应俱全,不然差点还拿不上来。黄铜火锅一边烧得嘟嘟响,空调冷气一边开得呼呼吹。
陈昭披着一条毯子,睁大了眼睛用筷子在一团团白气里努力地夹肉吃。他吃得急又怕烫,红着眼眶把一小截舌头晾在外面,同日本俗语说的猫舌头一样。
结果吃完回去以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吐下泻的。杜聿柏一个电话又把医生叫过来。那医生进门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杜聿柏,困惑极了。陈昭也免不了受了一下古怪眼神的洗礼。不过最后诊断结果才啼笑皆非:平时吃得太寡淡,突然一下子有油水了,肠胃遭不住。
两片黄连素下去以后止住了不少,可怜巴巴地一小团窝在杜聿柏旁边,由着看剧本的大影帝分出一只手来揉着肚皮。陈昭原本闹腾的肚子给杜聿柏温热的手这么捂着按着,倒也舒服不少,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周六闹腾完了,周日他又回了一趟大院。叶聿芊正躺在前院的凉椅上一边嗑瓜子一边逗老爷子的画眉玩儿,看见杜聿柏又忍不住贫她哥哥几句。杜聿柏眉毛跳了几下,懒得跟自己小妹拌嘴。
总之这悠闲舒适的日子过了没多久,杜聿柏进组开工了,好在拍摄地点就在蓟京郊区,隔三差五地还是跑回来住一住。叶聿芊的电视剧开始播出,一炮而红,没闲下来多久就又接了新的片约,跟随她哥的脚步投入到了影视事业之中去。陈昭还是东一份西一份的打工,不过多了许多广告和短片一类的工作,加上家里最近用钱的状况轻松了些,暑假也开始有些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买了个便宜画板,有时候就背着跑到蓟京人多的地方去,带着一张小板凳,支起来坐在画板前面,免费给路人画像,要是没人来就随便画点树木楼房什么的。有几次还真的遇上那种专业的人士来给指点一两句的,最好笑的时候有回遇上了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子,把陈昭臭骂了一顿。陈昭点了点头,也不生气,认认真真听进去了还筛选出有用的信息出来照着改。
老头子一连好几天过来骂人,最后骂得没劲儿了,就也支了个板子过来坐在他旁边。但是要是行人过来问他一句话,他还是要吹胡子瞪眼,一笔都不给画。陈昭也不主动和老头搭话,但是老头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又这么过了好几天,老头子终于憋不住了,把陈昭拖到自己的小四合院里去,敲着画板给他上课。
后来他才知道这大爷叫叶红陶,青津美院的退休老教授,脾气乖戾性格古怪。他太太叶孟氏倒是温柔可亲得多了。叶婆婆对陈昭这样好看懂事的男孩子喜欢得很,一下就要他喊师母了——这么一来,叶红陶是什么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偶尔他要是一整天都有时间,就往小四合院里待一整天,中午的时候留在这儿吃饭。陈昭从小家务干得多,炉灶什么得都熟悉,自觉地跑到厨房里去给叶婆婆打下手。
“哎?叶姨家也吃这个牌子的米呢?”
“什么牌子咯。这个是部队特供的啦。我们亲家那边送过来的,质量都比市场上的好咧。”叶师母一边回答,一边把炸圆子从油锅里捞起来递给陈昭:“你快点端出去,看好老家伙不许偷吃哈。”
“哎。好。”陈昭端着那碟金灿灿的炸食,想着刚才师母复炸的手法和油盐的配比,悄悄又学多一门手艺。
他就这么充实地过了大半个月,传呼机差点就被他忘记了存在,终于在七月份的最后一天,“1818”数字浮现在了淡绿色的屏幕上。那会儿陈昭正在叶红陶家的厨房里,跟着他师母学怎么做小鱼烙。叶红陶背着手从窗户里探个头出来看了一眼,撂下一句“净弄些女孩子家家的东西”,又拎着鸟笼子遛弯去了。
陈昭看了看传呼机,想去又不想去——他是有点儿想杜老师了,但是这个时间点他肯定得去郊区的拍摄地儿找人,折腾。但是他想还是不想这件事一点都不重要,因为他肯定只能去。陈昭跟叶婆婆说自己演短片的剧组有事儿找,估计是补拍,得提前走了。老人家知道他的情况,也没拦着,说了声路上小心。陈昭出来的路上刚巧遇见遛弯结束回院的叶红陶,老头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敢情又闹小孩子脾气了。
走到公交车站了,陈昭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跑回四合院里,往厨房里钻,恰巧看见叶陶红伸着筷子夹灶台上的小鱼烙吃。老头子看见陈昭差点没噎着,还是师母不知道从哪里端了一杯水上来拍着背让他喝下去。
“小昭回来的好。我刚想说小鱼烙做多了就我们两把老骨头吃不完咧,放在这里光被外面的阿猫阿狗偷吃,不如你带去剧组分一分。”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油纸收拾起来递到陈昭怀里。叶红陶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个油纸包从太太手里落到陈昭的破帆布包里,气得咕咚咕咚把水咽得格外响亮。
陈昭特别灿烂地冲叶红陶笑了一下,轻快地跑出院子去坐公交去了。他路上小心地护着自己的包不被挤着,坐到最后一站路下车的时候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拍摄地点在一栋围起来的礼堂里,附近都是些西式建筑,不止一个剧组在拍戏。陈昭要进去的是被保安拦住了,只好等着保安进去传话,自己站在台阶前面的草坪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