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艾程很有自己的想法,但陈昭也是个犟脾气。两个人谈着谈着出现分歧,两个人互不相让,你一句我一句的,结果就发展成了吵架。吵得很凶,两边都夹杂了上了生殖器,还好选的是市井大排档的地方,吵吵嚷嚷地也没人在意。
吵累了,锅里的东西也煮熟了。李艾程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陈昭翻了个到天上去的白眼,然后开始跟仇人一样抢锅里的东西吃。稀里呼噜地把锅清空了以后,两个人瘫倒在塑料椅子的靠背上,盯着帐篷上的小吊灯数飞蛾。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跟我这样的人待在一块,特别开心?”
“是。这么吵一架以后搓一顿火锅,巴适。”
“嘿嘿嘿,一看你就是那种什么?积郁成疾是不是?”
“放屁!”陈昭拿起筷子,佯装要去打李艾程。李艾程特别配合,抬起手来挡着,脸上却还是笑着:“别介啊。我看过你的每一部电影和访谈,感觉你就是这样……特别忧郁?”
“我是演员,演员好吧。那都是演出来的。”
李艾程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非也非也,陈昭同志,我作为一个导演的眼神是很雪亮的。这人哪,有什么事儿就得说出来,不能把自己想得太万能,觉得靠拧巴就能解决。”
“小屁毛子净会扯大道理。”
但他确实觉得跟李艾程待在一块很舒服,毕竟在这小子面前自己是前辈,削弱那份原生骨子里的自卑。同时,李艾程每次跟他意见不合,就必须得逼着陈昭跟他吵架。
放在其他人身上,他经常就妥协过去算了,毕竟在以往的人生中,他都妥协惯了。可是李艾程不同,他就是要弄个清清楚楚,一点不讲究什么中华的折中之美。有一回蹲在大街上观察盲人呢,讨论到是狗好还是猫好,吵了个脸红脖子粗,弄得街道办的大妈都出来劝架。
行人们议论这搞电影艺术的小伙子可真是脾气不一般啊——确实不一般,因为每次吵完了,就相看两厌地跑去吃东西,胃里舒服了,气也消了,没事人一样地又聊了起来。
李艾程在庆城待了快两个星期才回蓟京,下次来就是把班底搬过来,直接开机了。
陈昭天天招呼他,差点把洗纹身的事情忘记。他送走李艾程的第二天,就决定出门去把那颗柏树洗掉。结果他还没出门,就有人大上午地敲响了门。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着大概四十岁有余。旁边还有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长得美艳大气,约莫二十多岁。后面跟着好几个看起来像保镖一样的人物,车子看着也是价值不菲的样子。
“请问是陈昭先生吗?我叫单子雅,是聿柏的未婚妻。这位是他的大哥,杜聿森。我们这次来想跟你谈一下关于他的事情,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老杜即将上线截胡_(:3/
第39章
庆城的迎宾馆平日里只招待高官外宾,据说后门连通着国宝的饲养基地,能直接去抱熊猫幼崽。不过这是真是假,饶是也只有真正进得去的人才知道了。
陈昭不愿意将这两尊大佛请进家里来,他们估计也不乐意屈尊进这间老屋。他坐上了车,沾光见了迎宾馆,跟着前面的两个人走进一间装潢华丽的套房,在茶几前坐下来。单子雅坐在侧面,他跟杜聿森两个人面对面。
“陈先生,我们对您进行过一些调查,查出您与舍弟之间有过一些关系。只是现下他同单小姐之间的联姻并不是很顺利,考虑到您或许在其中,起了一定的不可控作用,我们希望您可以出国一段时间。”
杜聿森掏出几份文件,陈列铺开在他面前。
“据我的了解,您对绘画这方面颇有兴趣。这是一些艺术学院的招生信息,我们这边会承担您读书和生活的所有费用,包括您要携带着家人一起移民也是可以的。如果您决定回国,单家也会给您安排薪资待遇可观的工作。”
陈昭的睫毛动了动,低下头拿起那些东西一页页地翻开起来。他看得很慢很仔细,生怕错漏过一点对自己和家人不利的东西。
他觉得这些人真是很可笑,可是偏偏又有权利这么把人当猴儿耍。他觉得自己也可笑,明明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摆在自己面前,却觉得是羞辱,一点都不想要。
“我想留在国内演戏不行吗?”陈昭提起笔,却怎么都签不下去。
杜聿森皱了皱眉头:“我们可以给您安排国外的戏剧学院。”
陈昭露出一个苦笑,重新将笔握在手里,在合同上一笔一划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房间的门突然被破开,不速之客闯进来将他手上的文件抢过去,“刷拉”一下撕碎扔到杜聿森脸上去。那人身上有很重的烟味,近身还能嗅见再熟悉不过的一丝檀香。
“我来接我爱人。”
杜聿柏坐到陈昭身边去,将手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身后跟着的人递上一册装订厚实的玩意,直接拍到桌子上。
“励达前些年跟香港徐家那边来往挺密切的吧。挺巧的,现在徐咏涵正在我手下面。不好说徐家那头的资料齐不齐全,不过里面能做功夫的东西也不少了。”
“大哥尽可以慢慢翻着看,我先告退一步。”
陈昭被杜聿柏从沙发上揪起来,拖出门,穿过走廊打开另一个套间的门。他的大脑似乎还在处理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没能转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稀里糊涂地被摁在床上。
“杜聿柏!你能不能放过我!”
陈昭一边气一边反抗不动,只能用指尖狠狠地挠男人的后背,一张嘴漫无目的地往肩膀上脖子上啃,跟入了水的猫儿一样狼狈又激烈。杜聿柏凑过去细细地吻掉他脸上的眼泪,温柔得很,哪像他身下肏干的动作粗暴狠戾得紧。
“我放过了你,那你怎么就不肯放过我?”他微微支起身子,把陈昭的两只手摁在床头,望着陈昭那副喘着气要跟他拼命的模样。杜聿柏看得越发性起,锲在青年身体里的器物又胀大几分,但是他脸上还是镇定的模样,就是那双眼睛里溢满无奈的深情。
“我跟你分手,我跟你一刀两断,你知道不知道!你娶你们家安排好的杜太太,我还能拿了钱出国!”
“你听他们胡说八道!”
杜聿柏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把小东西给关起来每天只准见自己得了,可是又舍不得,退一万步讲自己到底还是理亏。他狠狠堵住陈昭的嘴,捏着他的腰就顶弄起来,弯了勾儿的前端毫不留情地往内口儿戳,要挑开那处灌满浓精。
他憋了得两年有余了,总算有得开荤,恨不得要把陈昭嚼碎了连着骨头一起吞下去才满足。陈昭开始还憋着不肯叫,牙齿把嘴唇咬得快出血,被杜聿柏发现立刻掰了下巴,立马一串呻吟就受不住,索性就自暴自弃了起来。他越是要叫,杜聿柏就干得越狠,同雄兽一样衔着他的后颈不让动。
他感觉自己被肏得灵魂要脱了壳,两瓣肉唇被磨得红肿滚烫,出了水汁儿沾满了整个下身,甚至还有粘在大腿内侧流出一道道水痕的。最终他没了力气挣扎,丧权辱国地软着身子供杜聿柏拆吃入腹。结果杜聿柏摁着他的那只手得了空,伸到他下面去捻住他那一粒小肉头,指尖戳着女性尿道口,指腹绕着旁边摩擦。
不用多久他就把陈昭玩得呜咽着潮喷出来,如同得了极大满足一般地附在陈昭耳边低声叫昭儿。往常这时候杜聿柏都顺着陈昭高潮时候的一阵绞紧一同去了,但是这回偏偏还在往里顶撞,手上淫亵阴蒂的动作也没停。
他们翻来覆去几回了,陈昭里里外外都被干熟了,高潮了好几回,杜聿柏那东西依旧稳稳当当地钉在他身体里折磨人。陈昭觉得自己要被日成一个肉套子,全身上下什么也不剩就只有那口性器了。他感觉自己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意识游走在昏迷过去的边缘,可是杜聿柏就是不肯放过他。
最终陈昭大概是大脑模糊到了一个别的什么时空,软绵绵地开口求饶。老师,你快点射给我好不好。求你了,杜老师。疼。我错了。
他其实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但是同害怕猛兽的本能一般求生着开口道歉,最终杜聿柏把脸埋在他颈窝里低吼一声射出来,总算是完了事儿。陈昭觉得身上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还有个杜聿柏这样压在他身上用怀抱勒得死紧,可是他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浑身的筋骨都被肏得稀碎软烂,最终还是自暴自弃地往杜聿柏怀里缩了缩,同他交颈而眠。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身上被擦洗得干干净净,换上新的棉睡衣。杜聿柏大概是已经是起了一回,睡得格外浅,一感觉陈昭有动静就睁开了眼睛。
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对方。陈昭一边觉得头疼,感觉自己像是文化大革命里黑五类进牛棚,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抄家直接通报结果了,还附带一顿批斗的;一边又觉得疑惑,到底自己又惹什么事儿了——呸呸,在杜聿柏面前他老习惯性当了学生角色,条件反射就觉得是毛病出在自个身上。
他想事情容易拧巴,拧着拧着脑筋就转不过来弯,疙瘩一个个打结就开始埋在心里膈应着。这几年他觉得自己开始渐渐学会及时止损这事儿了,结果遇上杜聿柏好像又一下子全倒退回去了。反应过来的时候,陈昭决定翻个身闭上眼睛当鸵鸟去了。
他刚要动,一只手猛地把他拉过来,杜聿柏身上那股再熟悉不过的气味充盈过来。杜聿柏紧紧抱着陈昭,声音哑哑地:“我错了。”
陈昭突然就觉得心里那些错综复杂肆意盘缠的结儿噼里啪啦一下子被砍断了斩碎了,哗啦啦地散落了一地,然后被碾碎成细细的灰尘,最后一吹就飞逝得干干净净。他其实暗地里设想过几次杜聿柏要是真的低头的一天的场景,觉得像自己这么锱铢必较小肚鸡肠的人,那一定得骑到他脖子上去耀武扬威一顿才行。
但是这事儿真的发生了,却一点解气的感觉都没有,反倒好像还有点委屈。陈昭悄悄地抬起头,用鼻尖蹭了蹭杜聿柏的颈窝。
“你不让我演刘导的电影。”
“出国学画画你也不肯。”
“华安清回来以后你就不要我了。”
“还有,你家里要你和单小姐结婚。”
陈昭一句没一句地竹筒倒豆子起来,在杜聿柏面前数“罪状”。杜聿柏听他说一句,淡淡地嗯一声,一点都不反驳,听小东西在自己怀里念得罄竹难书。其实陈昭数得乱七八糟的,没一点顺序和逻辑,甚至有些没道理的鸡零狗碎都被牵扯出来。
杜聿柏觉得自己怕是得了病,竟然觉得陈昭这个任性的样子一点都不讨厌,反而还有种总算等来这一刻的感觉。那些他想让陈昭在意的和自己心虚的事情总算有了个着落,至于孰是孰非这种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等怀里的人总算安静下来,杜聿柏摸了摸那头细软的黑发,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陈昭没有回答他。
陈昭在他的肩膀上落了一滴眼泪。
作者有话说:
后面就开始哄人叭
第40章
“我跟华清安之间只是一块做生意的关系。我从来没把你当成过他。”
“我动过让你不去冰岛的念头,因为我不忍心。”杜聿柏拿出一封信,递到他面前。上边是如出一辙的火漆印和小篆文,只是多了一条折痕。“但是最后,我还是不忍心。”
他从背后抱着陈昭,脸埋在颈窝里,嗅他的发梢。陈昭愣了一下,将那封信撕开,里面掉出来的真真正正才是属于自己的那封推荐信,依着折痕看,自己那天带过去的也确实是这一封。
“你总是不说,我不知道你在意什么,也以为你一直对我没有一点感情。”杜聿柏把陈昭鬓边的头发拨开,鼻尖蹭蹭他的耳垂。“以后有什么,都直接跟我说好不好?”
陈昭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释然得不彻底,先嘴上硬邦邦地“哦”了一声,不答应也不拒绝,颇有那么几分吊着人的意思。结果被杜聿柏在肩膀上啃了一下,示威一般地逼着他要答应。
结果踩着猫尾巴砰一下炸毛了,毕竟就算杜聿柏不具备这个犯罪主观责任,但是刀子划下去了就是划下去了,伤口又不在他身上血淋淋的。陈昭要挣脱身后面这个大型人肉毯子,提高了音调说话:“我跟你什么关系?我告诉你,我已经跟别的女人孩子都有……”
“九七年前,流氓罪未废除,我跟你就是一块去劳教,然后一块被人叫兔儿,接着还要蹲监狱,告重了还要殉情的关系。”
“现在是什么关系,不还得靠你说了算么,小祖宗。”
杜聿柏察觉到他想跑,立刻将他桎梏得起来,张口虚虚地咬在脖子上。陈昭无奈,只得往后一仰,脑袋靠在杜聿柏肩膀上,望着天花板,放空自己的大脑。
“那就算炮友关系吧。行了,我家还有小孩,放我走好不好?”
“可是那也是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