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可以这样理解，先天之前是假气，先天之后是真气。因为炼精化气，等于人工制造，所以有了真假之分。”萧衍哈哈大笑，随口调侃。
戚少堂愣了下，也跟着大笑起来，说道：“这个说法倒是稀奇古怪，也只有你这小子能想得出来。”
靠自身凝练出内丹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内丹就是纯粹的真气凝聚起来的，可能一个人把自己活生生炼化了，都不可能结丹。
可进入先天之后，却是拥有直接吸收天气精华的本事，随着日积月累，自然能够逐渐凝聚出内丹。
萧衍听完戚少堂的分析后，也把无道跟百里雪涵的说法告诉了他。
后者听完连连点头，他说道：“难怪我说那小子体内之气奇异，原来竟然是修真之人，倒是少见。修真之道，与武学大相庭径，但却殊途同归。说起来，修真等于取巧，因为从开始他们便直接吸纳天地灵气，再炼化成真气。不过如此一来，对修炼之人的天赋要求就特别高了。所以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习武之人，修真之人却寥寥。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两人谈兴渐浓，不断的交换对武学的看法跟研究，这一次谈，对萧衍意义非凡。从此之后，他的武学之门，才终于打开了。
“至于万里神识，则是虚妄之说。神识就是人的精神，普通人可以靠六感来识别看到的，听到的东西。但是进入先天之后，却能把神识朝着周围散开。在你听不到的地方，看不到的地方，靠神识来感知或者观察环境与敌人……”
“至于无极神境，目前武林还没有人达到。昔日也只有孙禄堂等几位宗师窥探到而已。具体如何了得，无非是天下无敌罢了。不过你恩师吴世雄，或有可能在有生之年达到……”
戚少堂是大儒，学识渊博，世所罕见。他对武学的研究也是深入到位，一次让萧衍感悟良多。
萧衍起身恭恭敬敬一揖到底，嘴里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老前辈受我一拜。”
“嗨，你这混小子，何须如此大礼。我也很久没有遇上你这样天赋异禀的后生了，我也很开心。”戚少堂赶紧起身扶他。
萧衍沉吟了下，还是问道：“晚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相询。”
“请讲！”戚少堂客气的说道。
萧衍深吸了口气道：“如前辈所言，进入先天之人不断焕发生机，难道可以长生不老，永存于世吗？”
“非也非也，也正是这件事，才让许多前辈不敢怠慢，依旧不厌其烦日日修炼。在这件事情上，我赞同道教的观点。阳寿天定，修炼虽然可以延长寿命，却是逆天而为，所以道教坚信有天劫一说。六十年为一甲子，一甲子就是一个轮回。普通人活一甲子就是寿终正寝，鲜少有能活两甲子的人。但是当突破先天之后，这人就能活两个甲子，也就是120岁以上，但是却不超过三个甲子，也就是不超过180岁。而如果能够进入无极神境，则寿命便可超180岁。再往上也不能超过四个甲子240岁，除非达到炼虚合道的地步。”戚少堂仔细的给他分析着。
就比如张三丰的传说，就一直不断的存在，直到清朝还有人说见过他。这也让他从上百岁到几百岁，可见他的道行早进了炼虚合道的地步了。
萧衍听的目瞪口呆，但是却略有所悟。
他现在虽然不可能摸到那么深远的境界，却知道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逐渐汇聚真气跟修炼神识。
这次进京，他先后遇上了屠千里跟戚少堂这样的高手，让他发觉这一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当然，他更热衷的，是尽快回到西北，早点杀了马王爷马啸陵，然后再跟赵万寿好好过过招。
两人一直聊到天黑，赵雅琴打来了电话，说是明天中午来接他去吃饭，让他今天好好休息。
他头疼不已，知道对方会在明天摊牌，可是他却连半点准备都没。
跟戚少堂一起吃了晚饭之后，他回到房间苦苦寻思，希望能够正面自己的想法。
第一千八百六十五章 繁文缛节
翌日清晨，萧衍下楼打了个套八极开山拳，楼上楼下来了不少围观的，等到他收功的时候，掌声雷动。
原来他不知不觉进入了忘我状态，打的衣袖劈啪作响，空气中雷音阵阵，周围的草屑树叶都被他的真气席卷的四处飞舞。
这个七号大院内有挺多高手的，甚至不乏太阳穴高高隆起，双目如电的内家高手。但也都被他气势所慑，竟然没人敢中途打断。
八极拳本来就是声势震天，无论是跺脚闯步，还是崩拳开山，那都是如同飓风海啸，有震天动地的表现。
收功之后，他冲着众人拱拱手，脸不红气不喘的喊道：“见笑了！”
周围轰然喝彩，他则箭步往楼上走去，他还没吃早餐呢，打完一套消耗太大，正饿着呢。
忽然远处一辆白色的保时捷911驶了过来，周围众人见到这车，纷纷跑开。
那车在楼前打了个漂亮的飘逸，正好横在了萧衍面前，把他上楼的路堵死了。
车窗降下，车内露出一个时尚女郎的半身，她把镶了钻的墨镜摘掉，露出了一张绝艳的容貌了。
琼鼻凤眼，配上标准的瓜子脸，再加上那满身名牌，简直就是时尚俏佳人。
她冲着萧衍就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向下弯着，如同一轮弯月，还露出两个小酒窝，这让萧衍忍不住想起了他比较喜欢的明星江疏影。
“你是萧衍哥哥吧？妈让我来接你，上车吧！”时尚美女热情的说道。
萧衍怔了下，说道：“你妈是赵雅琴女士吧？不是中午才过去吗？这么早合适吗？”
“我叫萧淑艾，你叫我小艾就好。我妈是让我晚点接你，她说你伤还没好彻底，让你多休息。但是有个人想见你，让我上午带你去。”萧淑艾很自来熟，亦或者对他的态度很好。
萧衍心想这个女的看起来已经二十出头了，如果她是赵雅琴跟萧育良的亲生女儿的话，那么说明赵雅琴有婚内出轨的嫌疑。
这就有点不地道了，那萧天放也太绿了！
不过也说不准是赵雅琴跟萧天放的女儿，亦或者是领养的。他随即赶紧收神，自己怎么会想这么多呢，难道心里还有点不平衡？
“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下，我回去取点东西。”萧衍说着就上了楼。
“这哥哥好帅啊！”萧淑艾在身后的低语，萧衍是听到的。
他拿了两瓶好酒跟两盒上等雪茄烟，还有一条女士珍珠项链。这些东西的总价值在数百万以上，尤其那条珍珠项链，之前估价五百多万。
后来想了想，又拿了两只帝王绿的翡翠手镯，青翠的都快滴出水来，这种手镯目前是有价无市啊。
他来京城的时候，带了点行礼，临走的时候钱多多给他装了不少好东西，让他去了京城可以走走关系。
后来他放弃贿赂这条路，但还是留了部分礼物，这是要送给京城朋友的。
之前行礼一直放在招待所，昨天他才托七星楼的人去取回来的。
提着东西上了车，萧淑艾笑着说道：“讲究人啊，还知道带礼物，有没有我的啊？”
“当然有，回头给你。车上不合适，要不然一会儿碎了就不好了。”萧衍颇为尴尬，这女的也太不见外了。
“坐稳了！”萧淑艾喊了声，一脚油门飞驰了出去。
路过建国门国家饭店的时候，萧衍指着那边道：“找个地方停车，先让我吃了早餐再说啊。”
“嗬，你倒是很会挑地方啊。你知不知道，你在里面吃一顿，就能直接让我破产了。”萧淑艾笑了声，根本没听。
萧衍愣了下说道：“你这车是是顶配，四五百万的东西都能买得起，吃一顿饭就哭穷？”
“你倒是有眼光，这车确实很贵，不过不是我的。我这不是第一次见你嘛，总也要在你面前炫炫，所以我跟我老板借了这辆车。咱爸妈……呃，我爸妈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家里只有奥迪车。而且还不允许我做私人用，有时候我都要挤地铁……”萧淑艾张口就倒苦水，皱着眉头的样子倒是很可爱。
萧衍反倒是觉得她亲切非常，这脾气跟她很相似，坦白直率，笑起来的样子真诚到让人瞬间就没了戒心。
他笑了笑说道：“虚荣真是一项原罪啊！”
“哈哈，你真逗。”
两人说说笑笑的到了目的地，萧衍一抬头，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的跳了跳，竟然是古府。
他扭头问道：“你老板是古新月？你在她工作室做事？”
“是啊，我是她的专柜经理啊。不过她好抠的，给我的薪水好少。”萧淑艾嘻哈着说道。
没心没肺的姑娘！
门口的大爷认识萧衍，赶紧跑到门卫室打电话去了。他跟萧淑艾被直接带到了主楼客厅，古新月走出来迎接他们。
不愧燕京第一美人，顾盼生辉，一颦一笑都牵着所有人的心弦，她从远处走来的时候，就仿佛仙女自九天而下。
她穿着自己给自己设计的白黄相间的汉服曲裾，因为还未出阁，满头长发只在背后编了条大辫子。
系辫子的是根淡黄色的布条，整个人不施粉黛，有种素面朝天的感觉。尽管上次把该看的跟不该看的都看过了，可今朝还是忍不住有种惊艳的感觉。
而且上次她被人头疮折磨的身心俱疲，状态很不佳，脸色也难看。可这次就没有了，红润的面颊让她更填姿色。
萧衍看到她的时候，忍不住又想起了那晚的旖旎，顿时一阵心猿意马。
但好歹他也是花丛老手，见过无数美人儿，不至于失态，于是笑着说道：“古小姐别来无恙啊。”
“多谢萧公子挂念，新月一切皆好。这次让淑艾贸然请你过来，事先并没有打招呼，还望海涵。”她走上来欠身万福，都是按照汉家那套来的。
萧衍心里赞叹汉朝尊儒的风气，对华夏的影响确实深厚。如果古剑跟戚少堂这两个当世大儒他都见过了，风采的确让人折服啊。
萧淑艾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才说道：“我去，你们两个搞什么飞机啊。这都什么礼节啊，不是该握手吗？我说老板，你跟你男朋友见面的时候，我也没见过你这么多程序啊。”
她说话直率，让两人大感吃不消。
古新月咳嗽了声，面色转暗道：“石头是个莽夫，他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可并不代表我不喜欢。萧公子尊儒重礼，又是我的朋友，跟他见面，自然要得体周全。”
“我也是江湖草莽，只是学过几天礼仪而已。其实我这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古小姐太抬爱了。”萧衍觉得不该贬低人家的男朋友来抬高自己。
可是他这么一说，反而他更加懂礼，古新月自然对他更加另眼相看，笑着说道：“是新月失言了，萧公子里面请。”
“喝茶就免了，有早点吗？我实在饿的发慌，你们就别再罗罗嗦嗦了。”萧淑艾在后面大嗔。
第一千八百六十六章 再进古府
三人一起在古家的餐厅吃早餐，咸豆腐脑，上面撒葱花，再配上油条，味道都很不错。
“我记得萧公子常年在南方活动，能吃得惯这咸豆腐脑吗？我平日里习惯了，竟然忘了这茬。”古新月忽然想起这事，略带抱歉的说道。
萧衍笑了笑，说道：“这豆腐脑的口味争论自古已有，到底是孰强孰弱也始终没有分出胜出。就我个人而言，这两种口味的东西，完全没必要争锋，把他们当做两种不同的小吃对待就好了。”
“这说法倒是稀奇，原来萧公子对美食也有研究。不过说起来，我还真没吃过南方的甜豆腐脑，想想有点不可思议。”古新月停下来歪着头沉思，这动作美极了。
萧衍也放下筷子说道：“我在东江的时候，偶尔也会吃。当地人管豆腐脑叫豆花，在上面洒黄糖伴着吃。如果只把它当做一道甜点的话，也别有风味。”
“真是文化差异啊，像我们古家的豆腐脑，就以卤水加萝卜干儿再配香菜而成……”古新月说起了工序。
萧淑艾在旁边没好气的说道：“吃个早餐都吃出这么多说道来，你们俩可真能侃。对我来说，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好吃我就爱吃……”
她天真烂漫，率直坦诚，虽然毫不客气的打断两人，却反而让人觉得亲切可爱。
吃过早餐后，古新月带了萧衍到客厅喝茶，夹带的地方就在主楼，完全把他当做了上宾。
“令尊大人呢？”萧衍久等不到古剑，忍不住开口问了句。
古新月给他斟茶后说道：“一早去开会了，他嘱咐我要用他最好的明前碧螺春招待你。”
萧衍端起茶看了看色泽，又闻了闻，这才喝了下去，他说道：“这是苏州西山的新芽，能把白毫都炒没的，普天之下屈指可数。我猜这茶应该是朱老的杰作！”
古新月眼睛一亮，点点头道：“没错，正是西山居士朱老亲自炒制的茶，他跟我父亲相交甚笃，每年都会送好茶进京。真没想到，萧公子竟然对茶这么在行，新月佩服。”
“我在东江做事的时候，喝得多了，渐渐也就懂了。”萧衍说道。
他们两个人非常投缘，甚至有点知己的感觉。两人都是那种极富想象的人，而且三观简直无限重叠，无论谈什么都很到位。
他们聊着聊着又到了衣服方面，萧衍走南闯北，又在国外那么久，对各地服饰都有见识，从古新月在国外学习的时候，他们就曾以图纸交流过。
包括送给冷清歌的许多衣服，都有萧衍的想法在其中，所以古新月在这方面非常尊重他的看法。
萧淑艾在旁边百无聊赖，几乎要睡着，忽然她想起什么，大喊道：“萧衍哥哥，你说要送我礼物的，快拿出来啊。”
萧老九顿感头疼，犹豫了下说道：“好吧，你去车里把那个白色的匣子拿过来。”
萧淑艾没一会儿就过来了，别走别拆，吓得萧衍赶紧上去接过来。
从大盒子里面又取出两个小盒子来，他这才递给萧淑艾跟古新月道：“我跟两位一见如故，特此备了件薄礼，还望笑纳。”
接着又对古新月说道：“上次来古府太过匆忙，这次把见面礼补上。”
萧淑艾把那翡翠镯子取出来上下左右的观看，只觉得挺好看，其他也没什么感觉。
古新月倒是面色一变，赶紧说道：“萧公子，这里太重了，我……”
“你为我了这么多年衣服，劳苦功高啊，这小小玩意儿算不了什么，就当我的谢礼，还请切勿推辞。”萧衍赶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