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吹苏航峰的身手比《奉天》里的利落，可我觉得他打的没你好。”
孟悠然道：“他的功夫是还不错。”
顾云泽叹道：“如果是你接的《踏破山河》就好了。”如果是孟悠然接的，他一定不会嫉妒。
顾云泽走后，孟悠然想了想，翻开了《山河之恋》剧本。
杨飞导演的这部剧就是《山河之恋》，光看名字，就像是扑街预订。
《山河之恋》并不是书改剧，若不然有原着粉支撑，杨飞不至于找不到投资商。
这个故事整体上来说还是有噱头的，男女主血海深仇相爱相杀，各路配角卖萌卖腐，什么狗血元素都齐了——但问题是再好的故事被注上三四倍的水都完蛋，那冗杂无意义的台词，看了都叫人觉得头秃。
孟悠然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笔，开始删剧本。
他先把没必要的对话全划了，最后大概留下了整部剧本的三分之一，再重新拉出剧情大纲，再扩小纲，举例填了点儿他认为不错的剧情。
“杨导，您最近有空吗？”
杨飞强打精神地道：“怎么了，是不是你档期排不开……”
“不是。”孟悠然道，“我想和你谈谈剧本的事。”
杨飞同意和孟悠然见面。他约孟悠然到了一家奶茶店里，请了他一杯六块钱的奶盖绿茶。
孟悠然谢了杨飞，然后把剧本推给他。
杨飞看了两页，道：“其实最早的剧本也只有现在的三分之一——”
孟悠然打断他道：“杨导，你先看下去。”
杨飞翻到第一部 分最后，才发现孟悠然在那儿列了份大纲。
孟悠然并没准备写剧本，但按他的大纲框架填充，能把这剧本不注水地扩多到三倍。
“这，这是你自己写的？”杨飞都激动了，“你找的哪个编剧，能不能让他入组继续写？”
“是我自己写的，但是我不是专业写剧本的，杨导找专业的扩填更好。”
“好，好！”杨飞激动地道，“要是我能成功拉来投资，我一定给你涨片酬！”
孟悠然还真不大指望片酬，他只希望杨飞找的编剧能靠点儿谱。杨飞向孟悠然道完谢就跑了——他忘了付账！结果孟悠然的奶盖绿茶还是自己付的。
“抱歉我都忘了付钱了！”半小时后杨飞懊恼地打电话来道歉，“下次我再请你！”
“好。”孟悠然道，“等杨导改好剧本，记得再发我一份。”
“一定一定！！”
没过两天，杨飞就发来了部分填完的剧本。
这一回孟悠然津津有味地看完了：杨飞新找的编剧文笔不错！
……………………………………
“妈，我只是去公司。”
杜若薇斥他道：“去什么去，飞鱼离了你难道就要倒闭了？”
“我说了我只是去工作，你弄得我好像要去抢劫犯罪一样……”
“你那是去工作吗？你那是去搞同性恋！”杜若薇气不打一处来，“还敢到你爷爷那里说你是gay！我真想拿根棍子抽你！”
裴靖翔烦得很，道：“我就是同性恋，哥他也是同性恋，你怎么不去说他！”
“你哥和你一样吗？要是你和你哥一样，你就算是同性恋我都不管你！”
裴靖翔受不了她念，直接冲到自己房间就把门给锁上了。
“孟悠然，我想你。”他私信孟悠然，给他发了满满一屏幕的消息。
孟悠然基本上不回他的消息，但裴靖翔发完就很心满意足。
孟悠然本还在看剧本，听见声音就去看手机。
【孟悠然我想你。】
“噗通。”孟悠然吓得把剧本都给丢了！
裴靖衣和裴靖翔的头像是一样的，而且他们俩名字只差一个字。
——刚才他差点以为是裴靖衣在表白！！！
“我不想你！”孟悠然没好气地回复，又把剧本捡了起来。
“可我想你。”裴靖翔道，“以后我不针对你了，你跟我谈恋爱好不好？”
孟悠然蹙眉，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为什么他刚才以为是裴靖衣发的消息时，心跳得快了……
第59章 不甘平凡
裴靖翔忽然开窍了, 一气说了很多甜言蜜语。
孟悠然看着手机，只觉得惊悚！裴靖翔不会把脑子给摔坏了吧？
“我是认真的，我可以带你去见我的爷爷！”
“抱歉。”孟悠然直接道, “我对你没感觉。”
“感情的事可以慢慢培养，以前我高中的时候和人恋爱，也是先谈恋爱再培养感情……”
孟悠然道：“我想我已经够了解你的了。”
裴靖翔：“……”
孟悠然丢开手机, 想看剧本，却翻来覆去看不进去。
剧本上印着的都是中国字, 但哪怕他睁大眼睛，汉字组合起来都好像变了个意思。
他不会喜欢裴靖衣吧？
孟悠然情不自禁想象了一下裴靖衣没穿衣服的样子。
“……”还是没有欲.望。
孟悠然纠结地想自己不会是性冷淡吧？有白言画的例子在前, 若他对裴靖衣有情愫又没发现，那可就太不应该了。
隔天, 杨飞导演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孟, 我拉到投资了，咱们剧组很快就能开机了！”
孟悠然眼前一亮：“真的吗？”
杨飞激动地道：“明天我请你们吃饭！当是让你们等这么久的赔礼！”
孟悠然欣然答应了。
杨飞请他和艾丝还有吴桥高三人去一家小酒店吃了一顿。
席上杨飞干了一整瓶白酒, 还要喝第二瓶时被孟悠然劝了下来。
杨飞红光满面地道：“你们知道吗？他们都说我一定拍不了电视剧。我以前就能拍个微电影、弄个小视频什么的……”他打了个酒嗝, 继续道, “虽然投资不多, 但我们到底是能开机了！”
孟悠然倒了杯紫薯葛根汁，附和着递过去。
杨飞才接过杯子就痛哭失声地道：“我一定要拍好它, 我一定会拍好它！！”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艾丝忙去扶人, 孟悠然和她动作一致, 手碰到时互看了一眼。
杨飞泣不成声地道：“他们都笑我, 都看不起我！我一定要拍出来给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 我能当个导演！”
“别哭了。”艾丝撕开张湿巾拍上他的脸：“这要是被人拍到，还以为我们怎么你了呢。”
“我，我终于能——今天我实在是太激动了……”杨飞又忍不住去抓白酒瓶，“我本来以为都没有希望了……”
艾丝黯然地道：“就怕有了希望又失望，如果那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希望的好。”
聚餐结束，孟悠然和所有人都分道扬镳。
今晚的天气很好，月色也很美。
孟悠然的手机叮叮咚咚地响，走进一家小区公园才摸出手机。
“我投了《山河之恋》。”——这是周一潭的消息。
“你们剧组缺资金吧，要不我先帮你投个几百万？”——这是裴靖翔的消息。
孟悠然觉得有点无聊，正想按掉手机，裴靖衣也发了几张图片过来。
【最近都没见孟爸爸的消息了，我好想他啊……】
【唉，性取向的事燃面都能理解的，我们粉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性取向。】
【从来追爱豆都只当女友粉，只有追孟爸爸不是[手动再见]。】
【我怎么感觉孟爸爸曝光率好低啊，别的流量逛个街都能上热搜，孟爸爸除了红黑相关一直都没什么消息……】
【其实咱燃面也挺佛系的，好多都是爷奶爸妈那辈的[doge][doge]】
……
孟悠然默默地看完粉丝评论。
月光照上手机屏幕，渡了一圈的暖光。
裴靖衣在追他，这些日子他一直装得若无其事。但那层窗户纸早就被捅破了，只他强行把那层窗户纸糊了回去，裴靖衣才也跟着他装傻。
“我不会糟蹋粉丝们的心意。”孟悠然回他道，“只是我很难找回那种心气了。”
裴靖衣道：“你总会找回来的。”
“会吗？”孟悠然迟疑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现在的节奏已经慢下来了，甚至觉得慢节奏的日子挺好。”
“你不会甘心。”裴靖衣道。
孟悠然正欲反驳，裴靖衣那厢又道：“我说的不甘心，是指‘甘于平凡’。你不会甘于平凡，所以你注定会重新找回你的心气。”
孟悠然：“……”
“慢慢来吧。”裴靖衣也没想强迫他。
孟悠然忽然问他：“你也有过泄气的时候么？”也许他将精神寄托在白言画身上，并不单纯是因为白言画本人，但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倒了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带倒了。
“当然有过，谁都会有。”
“那你是怎么重新找回心气的？”
裴靖衣沉默片刻，道：“累的时候，想想你心里想做的事。”
责任能让人日复一日地做着不感兴趣的工作，但只有梦想才能让人不改初心。
孟悠然不由想起杨飞失声痛哭的样子——他是为了梦想哭的 ，就像他当初一样。
“我会再想想的。”孟悠然道。
很快，剧组开机了。
浩嘉真的在《山河之恋》上投了六百多万，除了浩嘉外还有几个投资商也跟投了一两百万。
开机那天，裴靖翔也来捧场。
杨飞十分投入工作，另外找来的演员竟也多是话剧出身——这导致他们全员演技都还不错！
“孟悠然，恭喜你新剧开机！”
苏航峰百忙之中还向孟悠然发来贺电，只不过明明是恭喜的字样，偏叫人看出了假惺惺的意味。
“《踏破山河》……”孟悠然喃喃地道。
苏航峰这剧准备在暑假播出，杨飞的也是，这意味着他们会是竞争关系。
孟悠然没忍住，去看了《踏破山河》原着。
第60章 恋爱传闻
孟悠然这一看，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耗在上面了。
《踏破山河》是一本男频爽文, 作者哈狗儿的文笔略显小白, 节奏却把握得十分精确。孟悠然一看进去, 就沉迷在跌宕起伏的剧情节奏中无法自拔。
“我觉得你不用担心《踏破山河》会压过《奉天》。”看完书，孟悠然私敲了顾云泽。
顾云泽那头很快就回他道：“怎么，你得到了什么内部消息吗？！”
“不是。”孟悠然道，“只是这本书不太适合影视化。”
且不说《踏破山河》的篇幅太长，爽点多是不断重复的升级套路，光是里头一次比一次精彩的决战，要在电视上呈现出来就不大可能。
“可是书挺好看的，而且粉丝基础很大，书粉一半多都希望影视化……”
“如果是电影还有可能是中上水平。”孟悠然冷静地道，“电视剧绝不可能！国内相关技术不成熟, 剧组不会愿意出那么大的价钱减少自己的收入。”
顾云泽被他这么一说, 忽然就有了莫名的勇气！这些天他都快被网上的拉踩弄得自闭了，如果真如孟悠然所说，等剧一上映苏航峰可就得“啪啪”地打脸！
“孟悠然，那是你男朋友吗？”
横店剧组，吴桥高忽然来问孟悠然。
孟悠然一看见裴靖翔就黑下了脸：“当然不是！”
吴桥高道：“不是他怎么经常来？而且还一直在看你。”
裴靖翔是裴家的人，剧组本来不知道的人这几天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孟悠然实在很想把裴靖翔怼走, 但裴靖翔投了钱, 就是剧组的金主爸爸。
——裴靖衣怎么就不断他的零用钱呢？！
“我不歧视同性恋。”吴桥高一脸“我已经看破”的表情道, “我绝对会帮你保密的！”
孟悠然蹙眉继续解释, 看他没信, 就没再纠缠。
“孟悠然，送你的！”
剧组下工，裴靖翔捧了一大把玫瑰花拦住了他。
孟悠然倒抽了口气道：“你到底想干嘛？”
横店里有多少人？这要是被人瞧见，他可真说不清楚了。
“我在追你啊。”裴靖翔理所当然地道，“我家里已经同意了，我可以和男的谈恋爱！”
孟悠然：“……”他二话不说，略过人就走。
裴靖翔最近深谙“烈女怕缠郎”的套路，既然孟悠然喜欢男人，他这样软磨硬泡总能把他泡到手的。
“孟哥。”苏云云扭头去看车外，“裴少最近是不是在追你啊？”
“开车。”孟悠然关上车窗道，“别理他。”
苏云云“哦”了一声，车子就滑出了马路。
这之后近一个月就有半个月会上演这样的场景，孟悠然烦不胜烦，又去敲裴靖衣告状。
“你和我哥告状没用。”裴靖翔在微信上洋洋得意地道，“爷爷发话了，他不敢再拦着我了。”
孟悠然把他这话截图给了裴靖衣。
裴靖衣道：“稍等两天。”
两天后，裴靖翔果然不再来剧组了。
《山河之恋》剧组的氛围要比孟悠然待过的任何一个剧组都和谐。
许是演员们多是杨飞同校同学的缘故，大家熟起来什么都聊。
“哎，孟悠然，最近那个裴少都没来咱们剧组啊。”
“是啊是啊，他不会放弃了吧？”
因为裴靖翔每来必带玫瑰花，几乎全剧组都知道他在追孟悠然——甚至隔壁剧组都知道了。
孟悠然道：“我和他真没可能。”
“哈哈！”演他cp的蒋准成调侃道，“我听说他是那个圈子里的人，看他长得也还不错，要不你就给他个机会？”
“是啊是啊。”女孩子们连声附和，眼睛都亮了。
参演这部剧的女孩子十个有九个是腐的，裴靖翔长得不错，家世又好，在她们看来，和孟悠然在一起简直是佳偶天成！
孟悠然在心里暴打了裴靖翔一顿，面带微笑，仍坚持澄清了他和裴靖翔的关系。
然而，剧组大部分人都没签过保密条款，也不知道是《山河之恋》还是隔壁剧组传出去的，网上很快就有了流言，说孟悠然男友现身横店。
【孟爸爸有男朋友了？是谁？！！】
【不会吧，这速度也太快了。】
【心情复杂，你们说孟爸爸是攻还是受？】
【呃，虽然我是腐女，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孟爸爸谈恋爱了我非但yy不起来心里还有点难受……】
【同难受。】
【难受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