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芜弋顿时安静下来了,乖乖地闭上眼,细长的睫毛自然下垂,嘴唇不自觉抿起,整个人看着又乖又纯,看得苏巧和何子情两个人心都要被萌化了。
真真太可爱了。
时间紧迫,两个人抓紧时间,简单地帮沈芜弋上了一层妆后,低头看见沈芜弋脚上还穿着运动鞋,两个人一对视,去拿来早就准备好的鞋子。
于是沈芜弋一睁眼,就看见眼皮底下摆了一双鞋,还有两道期盼的目光。
沈芜弋:……
沈芜弋:“我可以拒绝吗?”
何子情:“其实穿运动鞋也可以,但是我们主要是怕运动鞋容易踩到裙摆,弄脏了就不好处理了。”
苏巧接过话:“而且你女装也穿了,妆也画了,还差一双鞋子吗?还不如整个全套。”
沈芜弋哑口无言,心里甚至生出了几分“好像好有道理”的错觉。
他的目光估量了一下鞋子的小跟底,再看看苏巧和何子情两个人脚上穿的,对比了一下,觉得好像尚在能接受的范围,于是眼睛一闭,把脚上的鞋脱了。
裙摆太长,不是很方便,沈芜弋干脆把裙摆拎到膝盖处,露出肌肉匀称的细长小腿,踝骨的形状圆润如海蚌中珍藏的玉色珍珠,脚背上隐隐约约能看见突出的青筋,衬得周遭的皮肤更加冷白,让人移不开视线。
苏巧和何子情表示,沈芜弋的这双腿简直让人羡慕嫉妒恨,腿玩年啊少年。
沈芜弋很快换好了鞋,扶着旁边的椅子,慢慢地站起身来,然后试探性地迈出步子。
一步,两步,三步。
鄂定律的第三步,沈芜弋一个不慎,差点踩歪,还好旁边的两个人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
最后,沈芜弋是被苏巧和何子情两个人扶着才能正常地走路。
两个人在沈芜弋耳边安慰:“没事没事,多走一下,习惯了就好。”
“再不济,待会还有余哥会扶着你,别怕。”
沈芜弋在此时才恍然懂得,为什么要让他和余暮渊只练那一个动作了。
上当了,但为时已晚。
教室被男生征用为换衣间,男生们已经换好正装,收拾得七七八八了。
“顺儿,快,”刘子顺被叶文斌喊住,一转头,只见叶文斌正用手拨弄调整他那一头炸毛了的头发,脸上挂着傻子般的笑容,“你看我的造型,看我的头发,今天哥是不是特别帅。”
刘子顺:……
他沉默地看着叶文斌搔首弄姿地折腾自己,还不忘自我吹嘘,“靠,我今天真的帅爆了,我自己都要爱上自己了,真的怕待会学妹们的眼神都被我吸引住。”
路过的江孝涵忍无可忍,拍了一下叶文斌的肩,然后残忍地指了指一个方向,“你醒醒,看看那边。”
江孝涵所指的方向,正站着一个格外出挑的身影,他身上的正装颜色和其他人不同,别人都是统一的黑色,只有他穿着白色的西装,站在人群之中格外的突兀显眼。贴身的衣物勾出他的身体轮廓,宽肩窄腰,身高腿长,面色如玉,面部轮廓棱角分明,下颌骨线条流畅,像是一块品质上乘的璞玉。
帅,真的帅,帅到让人腿软。
叶文斌像是被戳爆了的气球,瞬间被打击了。
余暮渊的注意力好像并不在教室里,他偏过脸,目光聚焦于班级门口,视线中不时闪过女生们来回徘徊的身影,刀削的薄唇绷成一条直线,浅色的瞳孔中眸光意味不明地闪烁,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门外突然一阵骚动,夹杂着女生们宛若土拨鼠的尖叫声和兴奋的讨论声,高跟鞋的嗒嗒声接踵而至,裙摆从门口略过,声音拥挤在门外:“我天,这是芜弋吗?!”
“太太太好看了我的天!”
“我的妈妈呜呜呜我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都让让都让让,让芜弋先进去。”
……
“外面咋了啊?”声音太过杂乱,里面的人听不清楚,有几个男生好奇地探出头看了一眼,卧槽了一声又缩回来。
“啥啊?”
“靠靠靠……我觉得我有点不行……”
其他人还纳闷怎么个不行法,余暮渊绷紧的唇线瞬间放松,嘴边浮现起淡淡的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门口的人,被身旁的女生扶着,小心翼翼又拘谨地走进教室,乌黑的眼珠和他在半空中不期而遇,几秒钟过后,潮红像是火烧云似的漫上他的嫩白耳尖,卷翘的睫毛也羞赧地垂下,遮住珍珠。
余暮渊的眼尾都仿佛在温水中浸泡过了似的,流淌着淡淡的暖意和温存,有盛不下的笑意从眼底溢出,藏着几分惊艳。
真的……很漂亮。
其他男生自然也注意到了门口的人,一瞬间,整个班级都安静了。
此时,他们终于懂得刚刚那几个男生说的“不行”是什么意思了。
要把持不住了,要弯了。
在一片安静之中,余暮渊神色自然地挺直身形,朝沈芜弋伸出手,轻轻一拉,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让他的手挽住自己的小臂。
两个人的手在空中短暂地握在一起,两个人的体温互相温暖,深嵌入血液之中。
不知是谁先吹起了悠长的口哨,于是,充满善意和玩笑的起哄声也如波浪似的一波波涌起,大家嬉笑着,将掌声鼓得啪啪响,像是在迎接一场盛大的花开,满园的春色关不住,正要绽放成淹没人和天空的花海,将贝加尔湖的深蓝种上明媚热烈的色彩。
在要将屋顶掀翻的喧闹声中,余暮渊微微弯下腰,侧过头,温热的呼吸洒在沈芜弋的耳廓,灼热又潮湿。
他说,走吧。
走吧,我的新娘。
简单的两个字里,又含了多少的欲语还休,多少的深切情感,多少的热烈欲望。
那天的运动会上,最为惊艳的就是二班的入场仪式,铭记在每个人的心中。
一路下来,沾着露水的粉色和红色花瓣在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下,像是下了一场漫不经心的小雨,不畏惧阳光,也不害怕干热,落到地上,就种下一朵玫瑰。
将气氛推到高潮的是突如其来的一个公主抱。
走到半场时,沈芜弋脚下一滑,没有踩稳步子,差点扭到脚踝,被余暮渊眼疾手快地扶住。
“要不要紧。”男生沉声轻问。
沈芜弋摇摇头,想重新站稳身形,下一秒,四周的尖叫声猛地拔高几个调,直冲冲地要将天都捅破,沈芜弋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一轻,失重感袭来,下意识地环住眼前人的脖颈。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腰被一只手箍住,整个人都依偎在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里。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公主抱了。
周围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还有人冲着余暮渊竖起大拇指,狂喊“牛逼”,连在台上的校领导都忍不住露出笑容,感慨道:“这些孩子,真会玩……年轻真好。”
沈芜弋的手臂还环着余暮渊的脖颈,他难得有些不知所措,眼神都迷茫了不少,脸上扑红,耳朵也红红的,最后自暴自弃地眼睛一闭,将头埋到余暮渊的怀中装死。
他感觉到余暮渊很低地笑了笑,胸腔震颤,连带着他的耳膜也跟着共振,错乱了平稳的心跳声。
这是所有看客眼中的逢场作戏,却是他心中不可觊觎和轻浮的桃花潭水,圆了他那荒诞的乌托邦之梦。
都说少年时的爱情荒谬又天真,没经过现实的剥削和冲洗,依旧保留对美好的向往。
但青春不就是这样吗,明知荒谬,却依旧一往无前,跌跌撞撞地行走在路上,趔趄着扑到对方的怀里,搂上他的那一刻,就会突然觉得,好像这一生,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我信任一朵玫瑰开放时最美好的模样。
第31章
乱写警告。加油稿尬得我头皮发麻,临时编的。
-今天上午的入场仪式我说不出话来了。
-我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一想起来满脑子都是ymy男友力爆棚地把swy公主抱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wsl好嫉妒好羡慕,恰柠檬呜呜呜呜呜呜!!!!!!
-我站在最前面,我证明,swy被抱起来的时候表情都呆了,脖子那块全红了,眼神特别迷茫特别不知所措,最后选择自暴自弃地把头埋在ymy怀里装死,讲真,我觉得有丶可爱。
-我也想把脸埋在老公的胸肌里面蹭蹭呜呜呜。
-妈的他们两个真的有种谜之般配的感觉。
-讲真,恍惚之间我还以为我来参加婚礼现场了。
-还有ymy旁边穿婚纱的那个真的是swy吗?我明明记得swy没有那么好看来着。
-是swy,他鼻尖那颗痣真的太好认了,再不济五官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的。
-swy女装美翻了好吗!我看见好多男生都看呆了!还有人在打听这个是高三二班的哪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还有那把腰,我靠,真的好细,细得我都想摸一把。
-默默地说,我男的,我也觉得swy很好看。我是直男。
-你最好是。
-你最好是。
-你最好是。
……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kdl。谢谢大家来参加我cp的婚礼,谢谢谢谢。
-ysyy女孩感谢蒸煮亲自下场发糖!!!(尖叫)
-还好我上午除了叫还拍了照,呜呜呜他们的结婚照即将成为我们新的镇帖之宝和我的手机壁纸!
ls能不能私发我一张,我上午只光顾着尖叫和鼓掌了呜呜呜。
-+1
-+2
-绝美爱情,awsl,千千万万的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磕ysyy真幸福。
-他们两个牵着手走在一起的时候我连他们的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眼神慈爱)
-两个男的怎么生孩子??
-呵呵,你不懂,哦,这该死的信息素味道真他妈的甜美。
-……
因为那短暂又尤为惊艳的入场仪式,ysyy在半天之内入股了大量的cp粉,大家都是抱着“我就进来看看”的心态点开帖子,然后带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ysyyszd”的尖叫声中心甘情愿地加入这个团体。
毫不夸张地说,两个人真的在全校出名了。
运动会期间,只要有他们两个的身影出现,就会引来大片大片的注目和眼神洗礼,偏生这次运动会,余暮渊作为运动员,给自己挑选的后勤又是沈芜弋,所以两个人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大家经常可以看见,外表出众的少年在轻松超越对手夺得冠军时,对周围的尖叫声置若罔闻,登记好成绩后便走到在跑道旁抱着水和毛巾等待他的男生旁边,自然地接过他手上的毛巾擦了汗,然后将毛巾挂在脖子上,拎起矿泉水瓶拧开喝了一口,低声和男生说着话,嘴边时常带着浅浅的笑。
那笑容浸得他眉眼都舒展开,像是在众人的心上开了一朵花,但这朵花所有的美好只属于他的小王子。
运动会的第一天就这么轰轰烈烈地拉下帷幕。
天色渐暗,晚风吹拂,又一层枫叶寂静无声地落下,校园里,随处可见到晚归的学生三三两两地向教学楼走去。
沈芜弋推开教室门,一抬眼,只见坐在讲台桌上的叶文斌极快地收回手,刷地挺直背,虚虚握着笔的右手收紧竖起,装作在认真学习。他用余光扫见进门的是沈芜弋时,才呼出一口气,整个人又跟没骨头似的松了下来,重新摁了一下鼠标,把缩成小屏的浏览器点出来,按了播放键,转头抱怨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老师来了。”
沈芜弋无言地看着他,而后说:“如果刚刚是老师进来,你现在早就被抓了。”
“害,没事儿,”叶文斌大手一挥,指了指门口,“学委不是在外面写作业吗,我拜托他帮我们把风了。”
沈芜弋回想刚刚在门口看见艾度树打着台灯忘我学习刷题的模样,再看看叶文斌自信十足的表情,忍不住摇了摇头,自知再说什么都是无用功,没有再多说什么,抬步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教室里为了营造出一种看电影的氛围,只开了最后一排的灯,衬得外界的光线更加昏暗,将一切事物都包裹上一层温和模糊的轮廓。
经过一天的忙碌,沈芜弋紧绷的神经在此时才慢慢地松了下来,像一条弹力十足的弹簧,松懈下来的同时,一股难以抗拒的倦意涌上心头,打着卷儿的浪潮将他的思绪和意识淹没。
许是为了防止将声音泄到外面,音响里放出的声音很轻,在沈芜弋模糊的意识中被捕捉入耳时,像是一团被揉碎的云,看不出他原本的形状,又像是一滴雨珠子,听不清他和地面碰撞摩擦的声音。
在这样安静又有细微声响的环境中,沈芜弋睡着了。
教室里渐渐来了人,门被一次次地推开,进来的人看见在放电影,倒也没有发出杂声,而是轻手轻脚地摸回到座位上,大家仿佛在此时达成一致的协议,不再去紧张那么一星半点的学习时间,而是选择短暂的放松,看一场来之不易的电影。
又一次推门,余暮渊从外面进来。
他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点潮意,五官被水润色得更为温润精致,明明已经入秋,但依旧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勾出宽阔流畅的肩线。
他的目光投向后排,一眼就看见了沈芜弋,眉梢不动声色地微抬,抬起长腿向后排走去。
后勤的工作量其实也不小,所以沈芜弋为了方便,外套里面也只穿了一件短袖,怕把自己热着。此时,他将外套脱下,叠成整整齐齐的四四方方放在桌子上,然后整个人都趴在上面,露出细细白白的胳膊,嫩生生的,像刚从淤泥中拔出洗净的莲藕。或许是在睡梦之中感到冷了,露出的侧颜上可以看见他微微蹙起的细长眉毛,嘴唇微张,瘦小的肩膀不由自主地蜷缩,使得背后的肩胛骨支棱突起,圆润的脊椎骨被稍长的发尾半遮;连搁在桌面上的手指都蜷缩起来,此时正无意识地蹭着枕着的柔软布料,好像在努力从上面汲取一丝温暖。
余暮渊站在沈芜弋的桌前,慢慢地蹲下,撩起薄薄的眼皮自下而上地注视他许久,然后很慢地伸出手,抚了抚沈芜弋的脸。
沈芜弋洁白的鼻翼微弱地抽动,好像寻到了熟悉的味道,像猫儿似的主动抬起下颌,眼睛依旧闭着,却把自己的半边脸往余暮渊的掌心送,然后很乖顺地蹭了蹭。
这个无意识的举动让余暮渊心里蓦地一软,心尖上宛如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投影机还在滋滋地工作,屏幕上的电影已经快要收尾,熟悉的音乐声从远处的空气开始弥漫开来,好像沾染上那个孤独的台风所带来的温存与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