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放听完,默不作声。
良久,仰天叹道:“见吧见吧!话说……北方派谁来啊?”
“据说是长公主的独子,乌云大王。”
作者有话要说:
隔日更到结尾,好不好?
第38章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要完结啊!!!这本书大纲的一半都还没写到!!
我只是写得太寂寞了,怕自己到后来越更越慢,所以才想一鼓作气更完。
没想到大家都误会了= =
那我还是尽量有机会就多更一更吧。这话是邓夫人说的,王沐立马反驳:“不可能是乌云大王,他在凉玉胡作非为,已被云敖皇廷软禁了。”
邓夫人旋即道:“软禁了不能放出来啊?!”
邓稚吾却站在王沐那边:“应该不是乌云来。”
“好了好!”阮放吼道,“来了便知道是谁了!”
不必为这类事情争论。
……
到了晚上,太阳落下,篝火燃起,到了饭点。
青淮军有个规矩,若无事,元帅和参领们会一起吃晚饭。
可今天,顾江天来了。
参领们也陆陆续续晓得他来了。
那要不要喊顾江天一起来吃?
邓稚吾的确去喊了,顾江天不来。
不仅顾江天不来,阮放今晚亦囫囵吃了几口,就早早走了。
参领们都是看得开的人,当什么事没发生,快快乐乐吃喝。
近来遍闹饥荒,青淮军挪了一半粮食接济百姓,餐桌上牛羊少见了,纵是参领,也只能一人分到一块,烤得喷香,就着大馒头饱肚。
五人坐定,四人聊天,聊的都是家国大事,边境安防。
青淮军中不禁酒,四人都爱喝,其中又以邓夫人酒量最好。
王沐几个,其实都不喊她邓夫人,都直接喊她娘家的姓——易,易夫人。
小的喊老易,老的喊小易。喝得多了,难免生出些兄弟间的搭背勾肩,邓稚吾看在眼里,倒也寻常,一点儿不生气。
邓稚吾郁闷的是,他初遇老易时,她是个因身形太高,一直没嫁出去的老女。是他接纳了她,把她带到京师,再带进军营……
若没有邓稚吾,老易还是个一点也没有女人味的村妇。
可现在,老易比小邓出彩多了,她冲锋陷阵,无论力量还是计谋,哪个男人都比不过她。上回阮放喝多了,直接当着大伙的面,点评起邓易两夫妻,阮帅说,“小邓前几年还有些灵性,这几年灵光已过,还懒,无天分亦无勤勉”,而小易是“灵光不断,悟性聪颖,流星锤还可以再练一练,前途不可限量”。
邓稚吾晓得阮放说得对,是实话,上一回青淮军分为赤白两队练兵,赤队军师是邓稚吾,老易自告奋勇做起白队军师,她不冲锋陷阵了,坐后方运筹帷幄,竟把邓稚吾领导的赤军打得落花流水。
邓稚吾想得多了,愁云不禁浮现在脸上,被易夫人瞧着了,过来坐在他旁边,左臂从后环住邓稚吾,举坛与他相撞:“来,相公,喝一口。”
邓稚吾与自家娘子撞了个坛。
易夫人问道:“相公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邓稚吾哪敢说实话,可若答没有,也忒假了,便道:“唉,顾公子来找我,问我最近可有见着什么幻师?我哪有见着,我哥懂点这方面的,我可是一点都不懂!对了,你们最近有听过幻师么?或者见着甚么幻术作妖?”
其他人不答。
易夫人一听,拍拍邓稚吾的肩膀,帮相公重问了一遍。
李朝昀不可能开口,辛阳小少年,第一次听说幻师,不断追问什么是幻师,什么是幻术?唯有王沐,待辛阳问完,缓缓道:“我这次出去,到真见着两个幻师。在青阳时,他布下障眼,幻出假粮,骗取青阳百姓的铜板,骗的钱不多,仅一百钱,于是我仅教育了他们一顿,就放了。”
邓稚吾本是无心,却歪打正着,连忙让王沐详细说说,听完,领着王沐去见顾江天。
王沐将对邓稚吾说过的话,对着顾江天又说了一遍。
顾江天听完,谢过王沐,立马喊冯安安:“小徒弟、小徒弟——”
小徒弟跑哪去了?
顾江天匆匆走出帐篷,掀帘时带起一阵风,朝外运着内力大喊:“小徒弟——”
半个军营的人都听见了。
晓得冯安安是顾大公子的女徒弟。
冯安安其实在同肖抑说话、吃饭,闻声翻个白眼,与师兄匆匆道别,跑了回来。
“你去哪呢?”顾江天紧锁双眉,责备她,又道:“赶快收拾东西,我们出发!”
冯安安疑惑:“现在、马上?”
“对,连夜就走!”顾江天道,她快收拾东西,他不太会做整理的事!
冯安安赶紧去整理两人的行囊,手脚麻利,加上东西本就少,一会便收拾完。在她整理的时候,顾江天告诉她,发现幻师踪迹了,两人即刻出发,去捉幻师!
顾江天走得雷厉风行,冯安安甚至都来不及去肖抑帐中告辞,还有,临出营门时,她瞥见肖抑隐在暗处瞧着她,默默送行。
冯安安心中松一口气,不由得嫣然一笑。她把目光缓缓收回来,冷不丁却瞟见另一边暗柱,站着另外一个男人。
熟人!
旧相识!
她父亲蘋阳王的侍卫,李节。
他在秦淮军中做甚么?
见李节制服,官阶不低。
冯安安先回转头,不看李节,而后才问送二人出门的邓稚吾:“邓先生,后头帐篷边的将军……是谁?”
邓稚吾回望一眼:“哦,是咱们新招的副将,肖抑。”
“不,不是,是另外一边的将军。”
“哦,是护军参领李朝昀。”
李什么?
李朝昀??!
名单上的内奸?
不,他不叫李朝昀,他是李节啊。
肖抑说过,“李朝昀是军中神射,百步穿杨,且话极少,一年最多说三句话。李母怀子时神仙入梦,许一诚实麟儿,李朝昀一开口必是真话,是个无法说谎的人。所以军中常喊他论断是非。
根本不是这样啊,李节的确箭法出众,但他在讲话上,绝对是个正常人!小时候为哄世子吃饭,他可没少哄骗冯安安!!
冯安安还想接着调查,顾江天却一心奔临近青阳。两人匆匆去了,冯安安再回头望时,无论是李节,还是李朝昀,都已隐于黑暗中。
连肖抑也消失在视线中。
*
深夜,头顶是一片密林,莫说月光,就连风都不透一丝。
一开始,是冯安安在后,顾江天在前,拿着柄重剑砍枝开路。他想着自己毕竟是师父,有什么危险,得他来当。但毕竟只有一只手臂,分枝拨棘难免不便,冯安安瞧着心累,与顾江天交换了位置,夺过重剑,抢在前面开路。
顾江天眸色黯了黯,好在天黑,分辨不清。
顾江天道:“有人。”
冯安安道:“哪有人!”是他俩踩着了地上的树叶和碎枝的声音。
“有人。”顾江天沉声道,来人是内力极深的高手,隐藏了几近全部的气息。
顾江天伸手,捏住冯安安掌心,食指在她掌心向西南方向画。
敌在西南。
顾江天开口,道:“昨夜星辰昨夜风。”
冯安安脑子灵,猜顾江天是让她按照昨晚师徒二人演练的擒贼方法,擒敌。
顾江天反手握向袖中剑。
冯安安眼神警觉,待顾江天拔剑一霎,起势空中,顾江天踩着她的肩膀踏上,犹如纵身云梯,向前刺去。顾江天再落,唤作冯安安踏他肩而上,而后倒勾顾江天一把,转作冯安安在下,顾江天在上,她将气全运给他,用力向西南方向扫去。这一式名即为繁复华丽,是幻捕用的名招式——摇光。借用北斗末柄摇光星的名字,寓意扫落敌人,若尾巴一样有力量。
可两人繁琐的动作,早已留给敌人做防备的时间。顾江天扫过去时,黑影后仰倾身避过。
而后早滑前躲。
眼见着敌人靠近自己了,冯安安手握的重剑本就没入鞘,便本能地向前刺去。
那敌人竟然不躲,她的剑轻易便横在敌人肩上,刃贴脖颈。
冯安安定睛仔细瞅了瞅,惊呼:“扬之?!”
这一喊,正准备从敌背后刺。入的顾江天,也将剑停在半空中。
冯安安已经把剑收回去,面有愧色:“你怎么来了?”
顾江天却是观察再三,良久剑不回鞘。
肖抑道:“我来看看。”他其实是不放心冯安安,心想她会遇着危险。顾江天在她身旁,又是另外一个大危险。万一发现她是幻师呢?
肖抑觉着,有自己护着,冯安安总更安全点。
这回他可没有冲动,向阮帅告了七天的假。青阳就在青淮旁边,七天来去,快马加鞭,正好够。
顾江天到这时才收回剑,绕至前方,与肖抑面对面。
顾江天纵只有一只手,仍习惯性负到身后:“你也来,不怕么?”抓捕狡诈的幻师,可是很危险的。
肖抑极其少见的一勾嘴角,笑道:“胆小非英雄。”
第39章
顾江天冷脸道:“那你跟着可以,有两点必须做到。一,不拖后腿。二,我和我徒弟抓捕幻师时,你自顾安全。”
“好。”肖抑毫不犹豫答应他。
三人同行,这回轮到肖抑走最前面。
不久后,三人藏在丛林中,远远眺见一间茅屋。
茅屋虽陋,主人却有心在屋外凿渠,搭木,营造出小桥流水,别致雅趣。
顾江天低声道:“我觉得幻师在屋里。”
肖抑轻勾嘴角,冯安安用手肘拐他一下:“别不信,我师父直觉很准的,他能感受到幻师的气息,一捉一个准。”
这夸得有点过了,倒不至于,但顾江天很受用,不点破出来。
顾江天勒令道:“你俩在此藏好,我单独去会一会。”在顾江天心里,肖抑武功虽高,但却是不懂幻术的外人。冯安安这个徒弟,又初入门不久。面临大敌,顾江天担心这两人会给自己拖后腿。
“师父,你是去哪?”冯安安叫住他。
顾江天回头:“为师不进屋,只在外头。”茅屋前头有一处旷地,顾江天打算念咒诀,将屋内的幻师尽数引出来。
幻师闻诀头痛,这也是冯安安头疼的地方,她便套话,问咒诀如何念,想学了“为师父分忧分难”。
顾江天道:“复杂得很,你一时半会学不会。”
冯安安便问:“那我们身为幻捕,念诀时会不会伤到自己?”
“绝对不会,有诀窍的。”
“诀窍也很复杂吗?”
“这个倒不是。”顾江天念及只有一两句,便交给冯安安,又叮嘱:“记住了!”没时间再多说,他身形一闪,现于林外。
反正顾江天看不见她了,冯安安脸上直接露出欢天喜地之色,幻捕们再怎能念诀,她都不会头痛咯!
肖抑晓得她在高兴什么,偏头瞧她,两人相视一笑。
很快,茅屋内陆陆续续出来六人,全是女人,或从门中捂着头走出来,或抱头破窗。这六女子虽然疼痛难耐,但出来后很快贴在一处,似乎摆成了一个阵。
六人成阵,各拔兵刃,向顾江天靠近。
顾江天收了诀,要与六人对敌,女子们却不恋战,咒诀一消失,就全跑回茅屋中。
顾江天只得再念诀。
六人再出来,这会顾江天的位置离得茅屋近些,六女子似战似挑,竟将顾江天诱入茅屋中。
屋内必定布下的大结界。
果然,顾江天一进屋中,便是幻象天地。
这幻象一丝一毫也不血腥,是靡靡香气,是仙乐飘飘,是辉煌的白玉京,是锦绣宝室,是六云中仙子,月中嫦娥,薄衫微露,舞动腰肢,钏声清脆。
女子们各个媚眼如丝,径直缠绕向顾江天。
纤细的玉指贴在他的脖颈上划过,一阵阵温暖和柔软,顾江天心中默念咒诀,眼前漆黑一片,只听见一声水滴声。
他只看见,砌屋一只青藤垂下,滴下来一滴水。
落于地面,黄钟成禅。
顾江天拔出袖中剑,砍下青藤。
幻象瞬间破了。
他以一敌六,与女子们杀作一团。
茅屋外小桥流水,茅屋内杀气腾腾。
冯安安和肖抑藏在林中。
已经过了许久了。
能听见屋内传来的刀剑声,一直持续不断,却什么也看不见。
冯安安是个按耐不住的人,终下决心,告知肖抑:“我进去瞧瞧顾江天。”到底什么情况?他是输是赢?
肖抑哪能让她一个人冒险,自然随她一起去。
两人闯进屋内时,见着顾江天受伤倒地,地上还有四具女子尸体,另外两位正女幻师,正打算从后窗逃跑。
顾江天见冯肖二人进来,高声道:“不要管我,快追!”这是他断臂后
第一回捉捕幻师,还似从来那般自估的能力,结果单臂力不从心,被敌人伤了。
冯安安闻言,让肖抑留下来照顾顾江天,她自己二话不说追着两位女幻师破窗。
肖抑不假思索,追着冯安安出去。
顾江天瘫在地上,被冷落了,他脸上却挂起欣慰的笑。
捕尽幻师,才是头等大事。
冯安安追出去后,肖抑很快赶上来,两人合力,堵住两名女幻师。
冯安安想要抓活的,然而肖抑的剑太快了,她还来不及说,他的剑锋迅雷不及掩耳一划,就杀了一名女幻师。
冯安安赶紧大喊:“留个活口!”好审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