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又或者是,我传的‘九个’的,并不是谣言。而是真的,让我歪打正着说对了?”石无敏笑了一下,看着我。
我见过干他的那个几个男的。
小九嘛,谁不知道他,听说整条街的人都上过他。
上梁不正下梁歪,听说他妈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说他爷爷不就是被他气死的。
……
……
我看着石无敏,想起那些污言碎语,我感觉自己脸颊有泪水滑过,我低头,正好一滴眼泪砸落在我手心。
我慢慢咀嚼嘴里的那片橘子,橘子有点酸,又有点苦。
我抬头看石无敏,对他说:“我读书的时候,看《人间失格》,里面有一句话,‘若能避开猛烈的狂喜,自然不会有悲痛来袭’,我一直不懂,喜欢这件事本身是美好的,为什么会痛。”
“呵,所以呢?”
“现在我懂了。”
“懂什么?男朋友徐松出卖你,你难过了?”石无敏前一秒还和颜悦色,下一秒突然暴起,整个人欺身压近我,单手大力的掐住我下巴,警告我说,“收起你那一脸痛苦的表情,在我这儿,不适用。”
石无敏粗暴的拉下我的裤子,拿过茶几旁边的KY胡乱涂抹了一下,就捅了进来。我的伤还没好,就再度撕裂,我咬紧牙关,整个身体不住的抖。
太痛了。
比起身体的痛,更让人难以承受的是石无敏说的那些话。
“叫啊,你怎么不叫。是不是在徐松身下你才会叫?”
“衷诺辰,怎么徐松就可以?”
“你喜欢他。”
“当时在天台,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笑话?”
这是一场酷刑,他逼我出声,我喊不出来。石无敏又去摸我的阴茎,起先还很有耐心的撸弄了两下,发现我并没有硬起来的势头。然后他抽离了我的后穴,起身在房间里抽屉里翻出了一片淡蓝色的药片,他逼我吃下去,我不想吃,他掐我的下巴,硬塞进去,又往我嘴里灌水,堵着我的嘴逼我吞咽下去。
大约半个小时,药效就上来了,石无敏又用那种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我,说:“徐松说,除了他,你对别人硬不起来。看来是真的。”
“‘万艾可’,特地为你买的,喜欢吗?”石无敏说完,屈起我的两条腿,再次插进了我后穴。
我在药物的作用下硬了,那是一种很难受的硬,你能感受到它硬了,但是你毫无快感,没有欲望,它的硬只是硬。硬的发疼。
徐松在性事上只是一味的蛮干,石无敏在性事上虽说不上是蛮干,但是也很让人难受。
他是磨,慢慢地磨你,慢慢地顶你。
我后面又带着伤,就好比是一片砂纸在你细小的伤口上反复的摩擦。
石无敏的手覆上了我的阴茎,慢慢地帮我撸。男性因为生理原因,对外界的刺激很敏感,就算我不想,我也射了。
射过之后,因为药物的原因我很快又硬了。
石无敏看着我又硬起来的下半身说:“怎么对我就硬不起来,你看,这不是硬了吗?”
他又开始在后面慢慢地磨我,九浅一深。
最后石无敏射得时候,我后面已经痛的麻木了。前面射不出来第二次,等我昏过去的时候,还一直硬着。
那一场酷刑是怎么结束了,我没有印象。只是我醒的时候,身上已经干净了,后面也感觉不到痛。我想应该是上过药了。
我撑着床起来,发现卧室没人,又走到客厅,也没有发现石无敏。
我看了一眼防盗门。
我想出去,我想跑。
我知道石无敏不可能不做任何措施,但我还是想试一试。我来到防盗门前,手覆上门把往下压,发现打不开。我来到客厅窗户旁,想开窗户,发现窗户只能开一条很细的缝。我往下看了眼,发现身处的位置很高,大概是十二层楼。
我转身在客厅的各个抽屉里找钥匙,或者是能撬开门的东西。
结果一无所获。
后来我又想着找一只笔和纸,写求救的纸条扔到楼下。
我翻遍了主卧和客厅都没有。我又打开其中一间次卧发现也没有。当我打开第三间房门的时候,发现石无敏在里面。
这是一间书房,当时他正坐在电脑椅后面。他的面前摆着三台显示器,显示器的画面显示的是这间屋子的实时监控。
书房不是很大,但所有的墙面都贴满了照片。
照片上的人,都是我。
看书的我,吃早餐的我。
在天台的我。
还有一些徐松正在干我的照片。有徐松的照片上都插着一把刀。
我在那一堆照片中,想找一张正面赤裸的我。但是徐松发给石无敏的都是后入式,并没有正面。
最后三张,我看到了正面,只是那时候胸口的纹身已经是一个疤了。
我还是想告诉他,他误会了一些事。徐松告诉你的,给你看的,都不是真的。
只是石无敏起身来到我面前,看着墙上的照片,对我说:“好看?”
“就这么怀念和徐松在一起啊?”
“那不如,多拍一些。”
“拍一些我和你的,怎么样?”
“嗯?小九——”
石无敏说着从书架上拿下来一部摄像机。
他把我压在书桌上脱我的衣服,我剧烈地反抗,我想解释。石无敏捂住了我的嘴:“你最好别让我在你嘴里听到一个‘不’字。”
“怎么,跟徐松就可以拍,跟我就这么不情愿?”
“不情愿也得情愿。”
石无敏猛地用力,脱掉了我身上的睡衣。我身上一丝不挂,他拿着手里的摄像机开始拍摄。
“十五。”见面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喊他十五。
石无敏听见这个称呼,顿了一下,透过摄像机看着我说:“嗯?”
我被压在桌子上,桌子硌得我后背很疼,我问他:“这些都是你以为的,那你有没有问过我?”
“问你什么?你说的不够清楚吗?”石无敏边拍边说,我看见他握着摄像机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
我听见他说,“高三那一年,你说不喜欢男人,我却收到了你和别的男人做爱的视频。你说你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要撩我,为什么在本子上写满我的名字,为什么给我送巧克力,我知道是你送的。我以为你只是不敢说,那我来挑明好了,结果你说,你不喜欢我。”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撩我!”石无敏一声暴呵,怒火中烧。
不是这样的,一切都不对。
我喜欢的是你,但我不能告诉你。徐松不会放过我,你会知道我被人强奸。你会厌恶我,我拒绝你是因为我配不上你。
我以为来日方长。
我买了正月十六的火车票,目的地是上海,我是要去找你的。我那天本来是可以见到你的。
我会告诉你,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在你喜欢我之前我就喜欢上你了。
我会问你,还喜不喜欢我,我会问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会离开十铺镇,我会忘记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
和你重新开始,我以为你会拉我一把。
我以为你会把我从泥潭里拉出去。
我以为那个在天台跟我说“谣言止于智者”的你,是那个智者,结果发现你是“造谣者”。
高三的谢师宴独独少了我没有去,高考失利是一个原因,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那时候同学之间流传我是卖的。
可能一开始只是“小九”,后来成了卖的。
其实传闻传成什么样,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九个”这件事是你说的。
拍摄结束后,石无敏回放视频,看着视频里的我,说:“衷诺辰,你身上没伤没痣,唯独这一块疤破坏了美感。”
我听见他问:“这伤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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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殷上出场。
第十章
石无敏说这话时,我正在穿衣服,我停下穿衣服的动作,看着他说:“我以前这里,有个纹身。”
石无敏的视线转向我,说:“是吗?纹的什么。”
“你的名字。”
“呵……”
“笑什么?”我问他,“你不信?”
“这话你自己觉得有可信度有几成?”石无敏问我,“纹身呢?哪儿?你不是说自己有纹身?那现在怎么成了块疤。”
“这话骗骗徐松就行了。”
“不如你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他,你这儿……”石无敏拿手指戳我的胸口,继续说道,“纹了他的名字。”
“你问他信吗?”
“骗人起码也要把功课做足一点。”
“你是骗我上瘾了?很好玩吗?”
“我问你,好玩吗?!”
“衷诺辰,你真的贱。”
“犯贱!”
石无敏大发雷霆,我隔着书桌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气。
我点点头,没做辩解。我说了真相,他不信。
我是喜欢你的,我心里有个你,但我说不出来,我只好把你纹身上。我告诉你了,但你不信。
石无敏见我点头,更是怒不可遏,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砸到地上,指着书房的门,吼道:“滚——”
我踩着一地的碎片出去了。
我坐在客厅里发呆,从被徐松囚禁到石无敏关着我这段时间,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发呆。
从下午坐到晚上。
七点多钟石无敏从书房出来,他靠近我的时候,我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味。
“晚上没做饭,我们出去吃。”石无敏说。
我点点头。
我站起来的时候,脚底传来一阵刺痛,没能站稳,我又跌坐在沙发上。石无敏蹲下身,抬起我的脚,看了看说:“脚底有些碎瓷,应该是刚才在书房扎进去的。”
他很轻地放下我的脚,说:“先帮你挑出来。”
石无敏找来了一枚针,一点一点把我脚里的碎瓷挑出来。
他问我:“疼吗?”
我说:“嗯。”
“‘嗯’是疼还是不疼?”
“疼。”
石无敏帮我穿好袜子,说:“回来的时候去药房买点药抹上。”
他带我到玄关处穿鞋。我们两个站在门口,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我没有鞋。
石无敏最先打破沉默,说:“明天带你去商场买双鞋。天气也热了,再买两套春装。”
我就着袜子配拖鞋的非主流风,踏出了房门。在被隔绝了五十多天之后,我终于又再次出门。
石无敏带我出大门的时候,我就开始留意四周的情况。门是指纹加钥匙才能开,这里是十二楼,乘坐电梯需要刷业主卡。石无敏直接带我去了负一楼的停车场,车出小区要出示证件,安保措施一流。
出了小区,拐上路就是车道,小区对面就是商城,这里应该是市中心一带。
我太专心留意周围的环境,忘记了坐在旁边的石无敏。等红路灯的时候,我往前面看了眼,余光看见石无敏在看我,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他。他盯着我笑,也不出声,那个眼神,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害怕。
绿灯亮起,石无敏才不再盯着我,转过头去开车。
我收回视线,低下头不敢再看外面,怕表现的太过明显。我估量了下自己目前所处的情况,穿着拖鞋,身上有伤,身无分文,也没吃饭,对周围路线不熟,逃跑成功的几率很小。如果这次失败,石无敏一定不会再让我有下次逃跑的机会。
只能一次成功。
只有一次机会。
石无敏带我去的是一家小馆子。里面有卖十铺镇特有的一些小吃。
我想起还是自由身时,最后一次吃还是和殷上一起的那次。
我和石无敏入座后,老板娘拿着本子来点餐,石无敏点了六样小吃和小炒。
等餐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喊我:“衷诺辰……”
小馆子生意很好,闹哄哄的,我以为我听错了,直到有人拍了我的肩膀:“喂,衷诺辰。”
我回头看。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黑衬衫,衬衫领口开着两个口子,衣袖挽在手肘处。他还是和前两次一样,只要我不回应他,他就会一直喊我的名字。
“衷诺辰。”
“殷上。”这是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殷上眼角带笑,说:“还记得我名字啊。”
“嘿,这不是AV小子吗?”说话的是跟殷上一起来的,那个顺走了我全部毛片的彪形大汉,“AV小子,这么巧,你也在这儿。”
我都没给他取绰号“五百张”,他倒是先给我取上绰号了。
“让让让让,别挡路啊。”他俩站在路中间挡了过道,后面来的人催他往前走。
我在殷上做出反应之前,抓住了他的手,说:“坐一起吧!”我说,“一起吃吧,我们只有两个人,坐得下。”
我没敢回头看石无敏,也不敢松了抓着殷上的手。我冲动了,我知道,我和殷上算不上是朋友,他可能会拒绝,也可能不会帮我,但是,五十三天,我被囚禁了五十三天。
我害怕下一个五十三天。
“快点啊。”后面的人又在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