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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做人留一线(1 / 2)

云珍楼门口,一位身材异常魁梧的男子在数十人惊异的目光中虎步走入。

男子一身粗布麻衣,面容并不如何凶恶,但他身材过于魁梧,浑身又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酷气息,即使背驼得厉害也并未有损他的气质分毫,反而无端让人生出种窒息的压迫感,还未进酒楼便吸引了不少或好奇或忌惮的目光。

萧风只淡淡瞥了一眼便没了兴趣,自然不是眼拙,而是这位男子赫然正是今早被萧风好奇之下跟踪了一路的那个先天高手。

云飞扬与萧天月两个吃货面面相觑,随即又看了看萧风,见其一脸云淡风轻,便似明白了什么,也没了对其的兴趣,继续埋头吃饭。

公子提不起兴趣的家伙,不是没意思便是花架子,两人连多分点注意力给他的心情都不想有。

或许是因为三人的平淡表现在一众或惊诧或忌惮的人中太过扎眼,男子一眼便看到了这三个家伙。

于是,他径直坐了过去,一双虎目直愣愣盯着三人。

那桌莫名其妙被殃及池鱼的倒霉家伙见状,搁筷就走,可怜了还没动几筷子的一桌饭菜被撂到了一边,无人问津。

萧风仿若不见,继续喝粥。

云飞扬与萧天月也目不斜视,继续埋头狂吃。

其余人面面相觑。

云珍楼中,气氛一时更加诡异。

萧天月沉不住性子,又因为萧风在身边没什么顾忌,片刻后,没心没肺伸出油光发亮的手指戳了戳萧风,悄声问,“公子,那大叔谁呀?什么个情况?”

萧风皱起眉头看了眼衣服上留下的油印,“我怎么知道。”

想了想,他又抬头朗声道:“伙计,来坛醉仙酿。”

醉仙酿是名扬溪风的酒中极品,在云珍楼也是当镇楼之宝卖的,价格十分昂贵。便是小小一壶也顶了萧风一桌子的酒菜钱,更遑论一坛了。当然,这要撇去萧风的一碗药粥。

在场中人都怔了怔,有点佩服这小家伙的豪爽与泰然自若。

云飞扬与萧天月也都怔了怔,疑惑看萧风。

他们可不记得自家公子是喝酒的。

萧天月又伸出手指头,准备再戳一戳了。

萧风警告般看了萧天月一眼。

萧天月这才悻悻收回手指,没敢接下来的动作,不过仍小声道:“公子,你要醉仙酿干嘛?还是整整一坛,可要近百两白银啊,好贵的。”

萧风奇怪看她,“你会心疼钱?”

萧天月讪讪笑答:“我替您心疼啊。”

萧风翻了个白眼,拿瓷勺点了点药粥,“那你不心疼死?”

药粥内的食材配方都是上了年份的珍稀灵植,光成本可就比醉仙酿贵得多了。

萧天月乖乖闭嘴,悻悻然继续埋头吃菜。

不多时,一伙计举了坛醉仙酿到萧风面前,笑意盎然,“哪位要的酒?”

“我。”萧风放下瓷勺,摆了摆手,然后指了指那驼背男子,“劳烦送到那里去吧。”

男人皱了皱眉。

其他人也有点莫名其妙。

随后,萧风冲那男子抱拳一礼,不卑不亢道:“虽不知前辈为何而来,我们三人是何时得罪了前辈。可是前辈若如此这般一直盯着我们三个,我们四人谁也不舒坦。不若如此,不管是何原由,这儿小子以一坛醉仙酿向前辈道歉,望前辈莫要与我们几个小辈计较,就此揭过可好?”

男子怔了怔。

场中众人也怔了怔。

这是要息事宁人的意思,只是像少年这般什么也不问就道歉,还以一坛好酒相赠的,倒是少见。

男子面无表情,过了半晌,端起酒坛,启坛便喝。

萧风微微浅笑,低头继续喝粥。

被这么一搅和,云飞扬与萧天月两人只觉得吃什么都索然无味。

草草填饱了肚子,两人便开始瞪着那男子发呆。

男子泰然自若。

萧风依旧气定神闲,直至将碗中药粥全部吃完才施施然带着两人离开。

期间,两方人再未说一字。

萧风离开云珍楼后,未过多时,那男子也默然离去,只是比之刚来云珍楼,脸色更阴沉了很多。

……

进入萧风居住的院落前,萧天月还算老实,虽一肚子疑问,仍能识趣地闭口不提。

可一进入院落,没了旁人,萧天月便立即现了原形,扯着萧风的袖子,笑嘻嘻道:“公子认识那人?”

她可不信一个无聊的普通人,萧风会白白送出坛酒去。

萧风瞥了眼萧天月的手,见其上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抬头看她,“不认识,不过是位先天境,尽量能不招惹便不招惹。”

“哈?”两个人都呆了呆。

老一辈各自藏锋,年轻一辈底蕴尚浅,如今的江湖,不是没有先天境,而是这几年闯荡中,他们连半个先天高手的影子都没看见过。今天只是吃了顿饭,便莫名其妙地被一位先天高手盯上,果然公子身边多发生怪事吗。

“可知道来干什么的,是不是针对我们的?”云飞扬很关心地问道。

虽然一位先天境,他挺想同人家过过招,可如果是针对自己的,这么危险的事,自己的小命要紧。

萧风笑了下,“这两天,你们若单独出去便小心些。”

两人立即苦了脸,打定主意这几天一定紧跟在萧风后面,打死也不走。

人在江湖飘,总是不挨刀,才是闯荡江湖的最高法则。

“他可是收了酒的。”萧天月兮兮叫道。

“就是收了酒才不好。”云飞扬转头就是一个板栗,“先天高手们都多骄傲,怎么会因为一坛酒就妥协了。他这明明是在安我们的心,心里不知道打的什么小算盘呢?”

萧风只是微笑。

萧天月抱着脑袋,仍不死心,“说不定人家是不拘小节,性情中人呐。”

云飞杨又一个板栗敲过去,“性情你个大头鬼,进来便盯我们,给坛酒就不盯了,难不成还就为了这坛酒?”

萧天月疼得几乎要泪眼婆娑了,怒视云飞扬,“你再敲一下试试?”

云飞扬半步不让,“敲就敲,你奈我何?”

说着真要举手再敲一记。

萧风哭笑不得,“好了,不要闹。”

他往房间里去了,“自己找房间,该休息的休息,该练功的练功,不要打扰我。”

两个人眨眨眼,萧天月叫道,“公子,你不是让我们照顾你吗?”

“太吵。”萧风头也不回,只淡淡说。

……

夜色清寒,梅落芳香。

已是深夜,揽梅园中一片安静。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从房顶跳下,撬开一扇窗户,走了进去。

昏暗光线下,映在地面的是一道异常魁梧却无头的黑影。

下一刻,寒光一闪,长刀朝床榻上斩下。

床榻上的少年猛地一翻身,躲过一刀。

深夜前来之人脸色微变,一刀落一刀起,誓要杀死床榻上之人。

少年轻巧躲闪,躲得并不慌乱,也不还手,最后见来人还不依不饶,顿时恼道,“不要得寸进尺。”

那人身子一僵,猛地跃身而出。

少年也不去追,只是看着床榻上的刀痕有点郁闷,这让他怎么睡觉?

然后,他皱了皱鼻子,“是你们先不给我面子的。”

这时,萧天月在外面焦急敲门,“公子!公子!”

萧风小跑去开门,“怎么了?”

“刚才有个人从你房间里流出来了,云飞扬却追了。”萧天月将萧风上下打量了一番,语无伦次说。

萧风皱了皱眉,“飞扬追去了?”

“对呀对呀。”萧天月连忙点头。

“胡闹!”萧风抓了件大氅,冲了出去。

“哎?”萧天月一脸茫然,反应过来,“等等我啊。”

……

萧天月好不容易找到萧风,就看到萧风与云飞扬正并排往回走,连忙喊了声,“云飞扬,公子!”

“冲动,不动脑子,你们两个回去自己领罚吧。”萧风扫了眼萧天月,黑着脸说。

云飞扬蔫头耷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