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张纸条正是宋浩言扔到顾忧桌子上的,他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完全的镇定了下来,跟个没事人似的,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两节课顾忧还觉得没有听过瘾,就已经结束了,她一边收拾着自个的东西一边琢磨着要怎么对付杨建伟那个王八蛋。
这样的纸条他已经在这教室附近扔了不少,也难为他对她这么上心。
从车棚推了车子,顾忧往校门口走着,远远的就看到杨建伟跟马凡静手拉手的往宿舍楼走去,上一世杨建伟就是靠着马凡静老爹的后台一步步平步青云。
这马凡静如今应该就是他杨建伟最看重的吧!
…
离着市里几十公里的一个小山坳里,一根高高的烟囱不停的往外冒着黑烟,一群工人在大冬天里仅穿着单衣不停的往砖窑里添煤。
没在砖窑干过活的人根本无法理解砖窑的苦,常人无法忍受的灸热环境,只是他们天天所经历的工作里最普通的一项。
一个人成车成车的拉砂土,不停运土,这些已经成了固定不变的工作,所有砖厂的工人,每天要工作十多个小时,而每天的饭菜只有几个窝窝头和一盆不带油星的菜汤。
贺朋钢只穿了件背心,正在炙热的砖窑里往外搬砖,这了省钱,老板一般都会趁窑还没完全冷却下来就让工人们进窑搬砖。
窑里的温度少说也得六七十度,刚刚烧好的砖头更是烫手。一窑砖说少也得好几吨,在这么热的地方还得干着重体力劳动,体能的消耗可想而知。
来到这里的第二天,贺朋钢就觉得出了不对,住在一个工棚的人木讷的就跟机器一样,他这么个新来的大活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跟他说上一句话。
单是这样还不算,贺朋钢细细观察下来,发现这些工人里很多人似乎精神都不太正常。每天除了干活吃饭,很多时候就一个人坐着傻笑。
有那么几个正常的,休息的时候也是一个人闷闷的低着头,连人与人之间眼神的交流似乎都在躲避。
当时贺朋钢的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更让他觉得纳闷的是,这砖厂的大门日日夜夜都是锁着的,工人们从来不曾有一个人出过大门,就连外头来买砖的,也是让停在院子外面,由住在老板隔壁房间的几个男人往外运输。
这已经是贺朋钢来到砖厂的第三天了,今天他又发现了一个新的疑点,那就是这些工人,无论哪个似乎都只有一件衣裳,这些人更是从来不洗衣裳不洗脚。
白天出一身的汗,晚上下工回到工棚倒在坑上就睡觉,更见不到这些人有什么行李,像贺朋钢这样还有个包的人根本没有。
这天夜里贺朋钢虽是累了个半死,可他还是难以入睡,虽然说他是为了等冯杰那边的消息,才勉强找到这里来做工,可万一真跟他想的一样,这里是个黑砖窑,进来的人这辈子都别想出去话,
那要见冯杰恐怕还真有点困难,按理说他到了这里冯杰应该已经知道了,可为什么已经三天了,冯杰那边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呢?
越想贺朋钢就越是睡不着,疲惫间他竟想起刚刚回到镇上的那天,大客车上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会是顾忧吗?
如果是的话,那她现在到底在城里干什么呢?难道她又跟杨建伟好上了?
镇上西街5号院里,冯家的两兄弟正在吃着晚餐,
“哥,你猜我调查孟宏图的时候发现啥了?”冯超嘴里叼着个鸡腿说到。
“发现啥了?”冯杰不慌不忙的吃了口米饭。
“你知道是谁把孟宏图给提到水利局局长的位置上来的吗?”
冯杰摇了摇头,
“哥,这人你我都认识,而且来头还不小呢!”冯超说着挑了挑自个的尾。
“哦?说来听听!”冯杰平静的眼底马上就燃起了兴趣。
“这人是……”冯超贴着冯杰的耳朵边叨咕了一嘴。
“嗯?是他?据我所知他老爹以前可是陈天奇的死对头啊!孟宏图可是陈天奇的左膀右臂啊!”
“没错,而且更有意思的是孟宏图的老婆也是陈天奇给安排的,据说他老婆可是出卖了自己整个家族救过陈天奇的命呢!”
这事情真是越往外抠越觉得有意思,冯杰勾着嘴角笑了笑,“还真是有点意思,姓贺那小子怎么样了,在那里待的应该挺爽吧。”
“那小子,天天累得跟个狗似的,备不住这会还没发现自己进的是啥地方呢吧!”冯超说着一杯酒干了个精光,爽的张嘴呵了一声。
第162章 一封信
这天早晨杨建伟依旧在女生宿舍楼下面等着马凡静,从上次使了点小手段之后,这段时间又跟马凡静回到了热恋时如胶似膝的状态。
而且进修班那边他搞的那些小动作似乎也有了很好的效果,这两天他在食堂都特意留意着顾忧,见她每天都是独来独往的,其它人看她的眼神充满鄙夷和嫌弃,杨建伟的心里就爽的一逼。
这臭丫头还想草鸡变凤凰,也不看看她自个几斤几两,一个初中都没念过几天的人还挤到这大学里上课,光是想想杨建伟就觉得来气。
更不要说自个的老二还被这死丫头弄废了,要不是当时在科研院,杨建伟忌惮张景同,非得让人把那丫头衣服扒光了好好羞辱。
“建伟,想什么呢,笑得这么怪异!”马凡静不知道什么下了楼,正看到杨建伟一脸邪气的笑着。
“啊,没,没什么。”杨建伟马上换了副忠厚老实的样子。
“马凡静,这里有你一封信!”传达室冲马凡静喊了一嘴。
“有我的信?”马凡静和杨建伟都是一脸的疑惑,马凡静的家就是本地的,就算她家里人找她也用不着写信啊。
杨建伟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当时脸色就有点难看,他寻思着别的学校里的哪个臭小子暗地里喜欢上马凡静了,用写信的法子向她表白吧!
“建伟,我去看看啊,你等我一会!”
杨建伟挤了个笑容出来,点了点头。
马凡静几步小跑到了传达室,从大叔手里接过一个牛皮纸的信封,信封的下面还有几个印上去的地址。
马凡静扫了一眼就愣住了,这信竟是从市中医科研院寄来的,要一定说中医科研院会有什么人给她写信的话,那马凡静只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杨建伟的那个同乡顾忧。
可是她突然写这么一封信来给她是要干嘛?
“静静谁给你写的信,拿到了就走吧,一会上课该迟到了!”
杨建伟看马凡静拿了信后呆呆的站了半晌就觉得情况不妙,这一喊马凡静更是慌乱的把信装进了手里的包里。
“谁给你写的信?”杨建伟看似有意无意的问到。
“哦,我也不知道。”马凡静有些慌乱的说到,她一想到上次顾忧提过的有关顾莲的事,心里就乱得怦怦直跳,她真怕,这次这信里再隐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怎么不打开看看?”杨建伟又说。
“你不是说怕上课晚了吗?那就赶紧走吧,等有时间了我再看!”
马凡静越是掩饰,杨建伟就越觉得有问题。眼睛不停的往马凡静的包上瞟。
可是自从放了那封信进去之后,马凡静那包就没离过手,杨建伟根本没机会拿出那信来看上一眼。
直到上课杨建伟的心思也还在那封信上,他时不时的就偷偷的瞅一眼坐在身边的马凡静,很显然马凡静的心思也根本没有课上,好几回杨建伟都看到她偷偷的把和伸向包里,微微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明显马凡静也是很想看那信里的内容,可是就是忍着不看,越是这样杨建伟的心里就越是猫抓一样的难受,马凡静这明显就是在防他嘛。
杨建伟更加坚信这信是学校哪个男的写给马凡静的表白信,他开始在脑中一遍一遍的盘算起有可能写这封信的男生。
跟学校里的这此男生相比,他除了学习上有些优势以外几乎没什么优势,他必须要小心又小心,一定要确保死死的抓着马凡静的心。
可是想了一个上午,他都没想出来这个人是谁,那几个有嫌疑的男生,每个人都很可疑,但仔细打量一下那人又觉得不像。
毕竟他跟马凡静的恋情已经成了公开的事,而且天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加上杨建伟还跟同宿舍的男生表示过,马凡静早就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想必也没人愿意穿他穿过的破鞋吧。
中午杨建伟和马凡静一块到食堂吃饭,路上马凡静依旧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包。到了食堂杨建伟去了打饭,马凡静偷偷把那封信摸了出来。
她抬眼看了看端着饭盆排队的杨建伟,他的前面还有十来个人。马凡静就想趁这个机会把信打开来看看,这一上午她都被这封信搅得心神不安。
想着马凡静的手就向信封的封口处伸了过去,这时一个黑影印在信封上,马凡静心中一惊抬起头来眼睛瞬间瞪了老大。
站在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有可能给她写这封信的顾忧,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好久不见啊马凡静!”顾忧一张脸映在从窗户里透进的阳光里,越发显得白嫩。
“好,好久不见!”马凡静慌乱的将手里的信塞回了包里。
“真巧,俺参加院里的进修,这段时间到下个学期都会经常见了!回见!”顾忧冲马凡静笑了笑转身向教职工用餐区走去。
杨建伟一回头正看到顾忧站在马凡静的身边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心头就是一紧,要是这死丫头再像上次一样说些他跟顾莲的事,那可就糟了,杨建伟慌乱的就从队伍里冲了出来。
顾忧却先一步走了,马凡静一扭头就看到杨建伟脸色非常难看的盯着她看。
“你怎么从队伍里跑出来了?饭呢?”
杨建伟一看手里空空的饭盆,表情有些尴尬,
“刚刚,那个是顾忧吧!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就是打个招呼而已,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她被科研院派咱们学校来进修了!”
杨建伟扭头看了眼教职工用餐区,眉头紧紧的皱到了一块。
“你还不赶紧去打饭是准备中午让我跟你一块挨饿吗?”马凡静看着发愣的杨建伟说。
“哦,好,我马上去!”
看着杨建伟的背影,马凡静微微皱起了眉头,从早上她收到那封信的时候,杨建伟就显得怪怪的,一整天时不时的就往她的包里瞟,上午上课的时候也老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看她。
刚刚看他那紧张的样子难不成是怕顾忧跟她说什么,还是说他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抓在顾忧的手里?
马凡静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怎么说顾忧都跟杨建伟是一个村的,了解他的地方肯定要很多。
第163章 答不出问题
下午顾忧他们进修班又到了马伯宗的辨方课,几天下来,顾忧对这位彼为严肃的老教授充满了敬佩,他分析方子时总能提到顾忧想不到的思路。
就连灵芝都不时的称赞几句,现在马教授的课已经是顾忧最喜欢的了。
“大家打开看一下第十页上的这个病例,不要看下面的方子,就靠这上面对病症的记录,谁来说说,这例病症的特殊性!”
马伯宗说完矍铄的目光扫了扫下面坐着的各位学员。
顾忧看了看书上记录的详细的病症,病人性别女,四十四岁,就诊时发病已经半月有余,病人体型偏瘦,面色略白,两颊下方微青,眼底青,人中泛有青气,眼角充血,眼上方红血丝重,舌苔黄腻,舌后部味蕾红肿。
自述心中烦闷,胸部肿涨,肝区疼痛,眼睛模糊,失眠多梦,已经闭经一年有余。
脉相呈三缓一急,两缓一急,散乱之像,阳脉轻,而阴脉重,实虚不定。
看完这些顾忧在心中马上对照着学过的知识捋了捋,虽然对舌诊这块她并不怎么懂,但也能判断得出这个病人应该是停经后,所引发的一连串的生理反应。
俗称更年期,但却还略有不同,这人面部下方眼底,人中泛青就说明这人体内寒气很重,是很明显的血瘀之症,再加上她眼睛上方血的血丝,和这人的年纪顾忧更能断定这人很可能并不是正常的绝经而是因为巨大的肌瘤一类的东西在做怪。
但顾忧唯一想不通的是这人为什么肝区还有疼痛的现像呢?
正琢磨着,就听马伯宗说到:“怎么这么简单的一例病症都没人敢说吗?我早就说过到这里来就别老想着自个是什么什么身份,到这里来坐在同一间教室里,那就都是学员,说对说错都没有关系,难道各位是对自己的医术没有信心?”
马伯宗这么一激还真有人举了手,顾忧抬眼一看竟是那个几次讥讽过她的王志林。
“这例病症非常的明显,这就是体内寒气重,阴阳不调导至的更年期提前嘛。至于这个肝区的疼痛在面诊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可以判定很有可能是因为心理导致的。”
马伯宗微微点了点头,摆了摆手,
“还有其它人想说吗?”
“亏他还是个什么主任医师,科就是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