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宏!冯超眼里透出一抹狠光。
…
卧良村冯杰领着其它三个人又坐到了贺家贵的家中,贺家贵和顾淑萍苦着张脸,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局促的坐在堂屋的板凳上,就连贺小钢这个本就顽皮的孩子也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停的打量冯杰他们几个。
你们再仔细想想,贺朋钢参军前还有没有什么来往密切的人?冯杰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个本子,一本正经的问到。
同志,该说的俺们都说了,真是再没有啥了,俺们村就这么大点个地方,朋钢那孩子一向听话懂事,打小连镇子上都去的少,哪有啥子认识的人哦!贺家贵一张老脸抽抽的跟苦瓜似的,他这两天早把他能想起来的事全吐了出来,除了陈天奇来过的那件事他没说,其它能说的基本都说了。
你们再想想,听村民们说,曾经有三个人上你们家里来过,你们再想想,贺朋钢私下跟那些人是不是有什么来往?冯杰不紧不慢的问到,但眸子里已经暗暗的在给贺家贵和顾淑萍施加起了压力。
同志,俺不都说了,那些人是来给朋钢道歉的,那些人在镇上把俺朋钢给打了,要不是人家上门道歉来了朋钢那小子啥都没跟家里说,那孩子就是那样话少,有啥都自个一个人扛着。
贺家贵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总觉着朋钢一定是在部队上受了天大的委屈,才会成了逃兵,那孩子是个能承事的孩子,他怎么也不相信他就会这样一声不吭的从部队里逃出去。
你们再好好想想,这些事都是关系到贺朋钢将来的,有知道的情况就赶紧说,不然等我们把人找到你们再说,可就晚了我!冯杰说着眼神冷冷的瞅了顾淑萍一眼。
这个乡下女人一看胆子就小,几次坐在这里说话她连正眼都不敢跟冯杰对视,每次一说到孟宏图上他们家来的事,顾淑萍都显得特别的紧张。
这会冯杰再次提到这件事,顾淑萍竟然连脑门子上都泛了潮。
啪!
冯超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色一下就阴了下来,这突然一声响动,把贺家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事到如今你们还想隐瞒,机会可是已经给你们了,是你们不珍惜,包庇逃兵,隐瞒真相,就这两点你们两个就够蹲大狱了知道不知道了!
顾淑萍本就胆小,再被冯杰这么一吓,马上就破了胆,从桌子下边连扯了贺家贵几下,直个劲儿的给贺家贵使眼色。
冯杰一看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就差临门一脚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大手一挥,
把他俩带走,我马上向上头汇报,不行先把人扣起来再说!
顾淑萍一声就吓傻了,连连摆着手说,
同志俺说,俺啥都说,可千万别抓俺们啊!
眼瞅着顾淑萍就要全盘拖出,贺家贵赶忙在桌子下头狠踹了她一脚。可顾淑萍已经被吓破了胆,一看贺家贵还不知死活的不肯说,她一下就急了眼,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不说俺说,小钢还这么小,俺说啥也不能做窂。
顾淑萍吞了几口口水说到,朋钢刚刚参军走了没几天,有天半夜有三个人上俺家来了,其中一个人说是朋钢的亲爹。
冯杰一听眼睛瞬间瞪了老大,你是说贺朋钢还有个亲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贺家贵直个劲儿的在桌子下头踢顾淑萍,示意她不要说,可顾淑萍哪里听得进去,
那人是个七十来岁的老头,但人很精神面色红澜,一看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人,
顾淑萍一口气说了出来,心口的一块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这话听得冯杰心里咯噔一下,此时他已经能有九成的把握,贺朋钢的亲爹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陈天奇。
想当初他们冯家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要不是陈天奇将他们冯家赶尽杀绝,他们两兄弟也不会只靠做这种危险阴毒的买卖求生。
第193章 下套
刚出医院,张志扬就追了上来,周采文一看张志扬来了,赶紧把纪小山给拉到了一边。
“顾忧,谢谢你这两天替我照顾我爸!”张志扬看着顾忧说到。
“别光谢俺,小山哥和采文姐也出了不少力呢!”顾忧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说。
“可不是,我俩也出了不少力呢!”纪小山站在一边颇为不满的说。
“嗯,等我爸出院了,我请大家吃饭!”张志扬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记下了!”纪小山点着手指一脸坏笑的说。
张志扬本还想跟顾忧说些什么,可见他们三人都是一脸的疲惫,只得做罢。回到病房,就见韩静云坐在张景同的床边不停的抹着眼泪。
张景同一见张志扬进来,马上示意他关了房门。
“志扬,这次的事对外就说我生了急病吧,其它的都不要提了!”
张志扬点了点头,“知道了爸,你放心,外面的事我已经打点好了。”
张景同轻叹了口气,“志扬啊你真是长了,这回要不是你,爸还不知道要在那里待多久呢!”
张志扬脸色一滞,眉头微微动了两下,“爸,说什么呢,你不回来,我跟妈都着急。”
张景同微微点了点头,“亏得我还有你这么个好儿子,不然……”
看着张景同脸上落寞的笑容,张志扬心头上抽着痛了一下,要不是张志宏给他的那张纸条,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想到办法把张景同给救出来,可是看来,张景同却对大哥的误会更深了。
…
卧良村里,冯杰和其它三人,分头在村里走访,没想到贺朋钢还真是陈天奇的儿子,这个消息让冯杰的心中久久的不能平静。
不怪得他第一眼见到贺朋钢的时候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全是因为他的眉宇之间跟陈天奇有着太多的相似。
现在陈天奇的儿子在他冯杰的手中,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陈天奇啊陈天奇,我冯杰得好好利用利用你这颗大树才行啊!
冯杰想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几天在卧良村里真是没白待,不仅知道了贺朋钢的身世,还知道这小子和顾忧那丫头的关系。
这两天冯杰更是有意无意的接触了顾连喜几次,这个乡下汉子,胆小怕事,性子懦弱,又没有主见,如果能把他也掌握起来,将来说不定还是一步好棋。
这样想着冯杰快走了两步,前面就是顾忧的家,今天他要好好的去跟顾连喜谈谈,他打算把顾连喜先控制到自个的手中再做打算。
顾连喜这会正在院子里头喂猪,几头猪哼哼的叫着抢着食槽里的泔水,前几天张志扬突然给他稍来了几百块钱,顾连喜从小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知道是自个妹妹稍回的工资,那心里头美的跟什么似的。
他顾连喜一辈子没啥子出息,没想到竟出了这么个有出息的妹妹,要是爹和娘都还活着,他们也得开心的笑出声来吧,只可惜,他俩是看不到了,娘也不会知道,自个一向看不上眼的丫头,如今一个月就能挣这么多钱了。
想着顾连喜不由得红了眼眶,把盆里最后一点拌了苞谷面的泔水倒进猪食槽子里,抬起胳膊用黢黑的袖口抹了抹眼角。
“这么早就忙呢!”
顾连喜扭头一看,穿着一身军装的冯杰正站在自家的院子门口,顾连喜忙放下手中的食盆,两只手在身上抹了抹,迎了出来。
“喂喂猪,首长快进来坐!”
这村子里常年不见这种公家的人,顾连喜也弄不清这冯杰到底是个啥级别的官,但只要是从上头下来的,叫首长准是没错。
“哎,别叫我首长,这些天总来打扰你们你们不烦我就好!”冯杰打着哈哈跟着顾连喜进了屋。
顾连喜赶紧从火房里倒了一碗热水出来,
“首长喝水,喝水!”
“别客气,”冯杰看了看面前装水的碗,这碗也不知道用了多些年了,碗底早没了瓷器的嫩白,倒是布上了一层洗不去的黄渍,连碗口都缺了几个月牙形的豁口。
“首长今个来,又是想问点啥?”顾连喜局促的站在一边。
“坐嘛,我又不会吃人,今天来也没啥其它的事,就是到处转转!”冯杰说着扫了眼屋里。
这家里穷的简直是家徒四壁,也就这堂屋里的桌椅还算个物件。
顾连喜怯生生的拖了个凳子坐了下来,那屁股都没敢实打实的坐在凳子上。
“听说你妹妹现在在城里打工?”冯杰看似随意的问到。
“嗯,俺妹子可出息了,在城里寻了个好单位!一个月能挣好几百块钱呢!”顾连喜一听提到顾忧,神情立马放松了下来,眉眼间还带着一丝炫耀。
“哦,这么能干,不知道是在什么单位啊?”冯杰笑眯眯的说。
“这俺也不知道,俺就是个粗人,不懂得那个,不过俺妹子是学医的呢,中医!”
冯杰笑了笑,“医生好啊,治病救人,是个好工作。怎么你没出去找点事干?”
顾连喜一下就忸怩起来,“俺没啥本事,也不知道自个能干啥,长这么大也没出过啥远门。”
“我看你人挺老实,也能吃苦,没本事可以学嘛,现在正是改革开放的年代,年轻人就应该出去闯闯,待在这穷山旮旯里能有什么出息!”
冯杰这话真是说到顾连喜的心里了,村里好多年轻人都进城打工了,现在连顾忧都能挣钱了,他也不甘心总在家里猫着,还得靠妹妹养活,他一个大男人,心里也觉得窝囊,可他就是不知道自个出去能干啥。
冯杰看着顾连喜的样子勾了勾嘴角,“你要是想出去打个工,我在镇上倒是有些旧相识,只要你不怕吃苦,不怕累,能出把子力气就行。”
顾连喜一听,眼底就亮了起来,要本事他是没有,但力气他有啊,光出力气就行的活,他顾连喜肯定能干啊,
“您,您说的是真的?要力气,俺有啊,俺就身体好,不怕出力,只要人家不嫌俺笨,力气俺有的是啊!”
冯杰从身上掏出个本来,唰唰唰写了个地址,
“你要真想出去谋个事做,这个地址给你,去了镇上,打这上写的这人就行。”
第194章 重回班里
镇上北街一处民房里,昏迷了两天两夜的豹子总算醒了,虎哥的小弟守在旁边,一见人醒了赶紧把冯超和虎哥都喊了过来。
冯超听说豹子醒了,心情止不住的激动,几步冲进屋里,先瞥了一眼豹子旁边的贺朋钢。
听到动静贺朋钢也醒了过来,不过他一脸的平静,只是看了豹子一眼就又合上了眼睛。
“豹子,你怎么样!”冯超几步冲到炕边上看着正被人扶着喂水的豹子。
“超,超哥,兄弟还死不了!”
冯超眼眶微微泛红,却是往地上啐了一口,“说啥死不死的,你壮的跟头牛似的,离死远着呢。”
豹子本想笑笑,脸一动就扯到了上面刚刚结痂的伤口,疼的他咝了一声,
“咋样,这回事都办妥了吧!”
冯超点了点头,“都妥了,就是你小子这回把事搞得有点大了,不过还好他们已经在给咱们擦屁股了!”
豹子半张着嘴勉强笑了笑,又是咝的一声,“要不是把事搞大了,等那五个人开了口,有些人就不是擦屁股这么简单了!”
冯超轻轻拍了拍豹子的肩头,侧眼瞅了瞅旁边依旧闭着眼睛的贺朋钢,
“你先养伤,有什么事等伤好再说。”
豹子跟了冯超多年,这个眼神他马上向旁边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边上躺着的贺朋钢,
“他……”
冯超马上摆了摆手,昨天冯杰那边传来消息,已经基本确认了贺朋钢就是陈天奇的儿子,如今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去了火场,这颗棋为大局考虑,他们暂时都不能动了。
“先养伤,一切等伤好了再说!”
豹子又看了旁边的贺朋钢一眼,点了点头。
回到科研院的顾忧总算是睡了个好觉,经历了这场惊心动魄的事情之后,顾忧对科研院的工作又有了新的认识,她突然明白了曾经张景同说的身不由已是什么意思。
虽然她没什么社会经历,但这一次的事她也看出来了,她们很可能承受着不止一方面的压力,能动用到他们科研院去医治的人,都绝非一般角色。
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踏实,一睁眼就已经六点多了,顾忧赶紧起来洗漱完就往食堂冲,匆匆吃了几口早饭,拿着书包就往外跑。
已经缺了两天课了,不知道进修班这两天都讲了什么,说实话,顾忧还真是喜欢进修班学的那些东西,这次的经历更让她知道,她所掌握的那些东西对于这种紧急的情况那还是远远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