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接过食盒,婉拒让小二进屋,小二便笑呵呵地离开了。
将食盒放在桌上,端出里面的两碗粥,还有一盘精致的包子。
林落看了眼正在洗脸的明祟,招呼他过来吃饭。明祟放下巾帕,眼睛亮亮的,大步来到林落的身边,一夜过去,脚底的冻疮已经痊愈,落落对他真是用心,用了这么好的药。
他也该用心好好服侍落落。
“落落,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林落在喝着粥,突然听到明祟这番言语,好在没有将嘴里的粥给喷出来。
林落复杂地看着明祟,也不知等你恢复记忆后,知晓自己还有这么一副面孔,该是如何的心情?
林落思此,越发觉得好笑,嘴角勾起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明祟见林落这般欢喜,自然也跟着欢喜,不时拿眼偷偷瞧着林落,暗自开心。
吃完早饭,林落便开始干正事了,这些日子,天冷风大,不宜出去做生意,她便打算先在屋子里画好几副画,写好几副字,等天好了,一起拿出去卖。
明祟不识字,只能呆在林落身边,笨拙地替她研墨。
林落注意到明祟的目光,便笑着问道:“你会写字吗?”
明祟上前几步,摇摇头:“不会,我自小便被卖了,没有人教我写字,我也不认识字。”
说完,明祟小心翼翼地看着林落,他怕林落嫌弃自己是个文盲,粗鄙之人。林落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将明祟拉到身边,笔递给他。
“我来教你。”
明祟呼吸一顿,握着手中的笔,差点将其捏断。
林落握着明祟的手,带着他在纸上写了明祟二字,又在明祟下面写上自己的名字。
“看,第一行是你的名字,第二行便是我的名字。”
明祟看着紧紧挨着的字,嘴角翘了翘。
明祟小心翼翼地将这张纸卷好,放进自己的袖子里,然后跟着林落一起学字。林落也只是简单地教些,她怕一下子教太过复杂,明祟吸收不了,会伤了他的自尊。
又写了几张纸后,明祟忽然抬头望着林落,眼神小心翼翼却又充满着期待:“洛洛,你可以替我画幅画吗?”
明祟自知道林落准备卖字画为生,且落落写的第一张字便送给了自己,他渴望自私地想着,落落画的第一幅画也能是为他而画。
林落只是静默了一会,便欣然同意,他让明祟去端来凳子,坐好,自己则先调调颜料。
明祟见林落这么爽快便答应,更是觉得自己在落落的心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他红着脸,乖乖端来板凳,放在离林落一米远的前方,盯着认真在调颜料的林落,眸底是显而易见的痴迷。
坐客会,明祟无意间看见自己皱起的袖口,神色一沉,然后起身到衣柜处打开衣柜,翻着衣服,左穿一件,右试一件,明祟都不满意。
一会嫌弃白色太浅,一会嫌弃黑色太深,他忽然感到一阵烦躁,望向镜子中的自己,充满戾气。
而另一边,林落已经准备就绪,发现明祟正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衣服,默默地站在镜子前。
摇摇头,便笑着上前,站在明祟的身边,陪他一起看向镜子里那容貌惊艳的男人。
明祟露出苦恼的表情,转过身看着林落,抬起手里青色的衣服,又指指身上穿的这件宝蓝色:“落落,你觉得我该穿什么衣服,这是第一次有人为我画画,而且还是落落画的,我一定要落落画下明祟最好看的样子。”
林落温柔地揉揉明祟的头,然后拿过他手里的衣服,退后一步,打量着这高瘦修长的人。
看着其精致的容颜,额间的莲瓣,林落笑笑,问道:“你喜欢什么颜色?”
明祟看着林落:“落落喜欢什么颜色,我就喜欢什么颜色。”
林落知道明祟没有在说谎,可她知道她喜欢的颜色明祟不一定喜欢。
林落走到衣柜处,拿出叠在最下面的衣袍,墨为袍朱为领,她看到这件袍子第一眼时,便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邪祟的场景,这件衣服很适合他。
林落顿了顿,然后神色自若地将衣服递到明祟的面前:“穿这件衣服试试?”
明祟欢喜地接过衣裳,也不避讳,直接当着林落的面,脱下外衣,有些急笨拙地换上落落亲自为他挑选的衣服。
林落眼神悠悠,上前替明祟穿着宽大的袍子,理着他的腰带,低头之时,露出自己纤细的玉脖。
明祟咽了咽口水,傻傻地笑着。
自己则乖乖理着衣领。
林落抬起头看向明祟时,蓦地一愣,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眸光微闪,有着难测的情绪。
明祟羞涩地照着镜子,看着里面一身华服妖孽惑人的男子,原来落落喜欢这样的自己?
林落淡笑着将明祟拉到凳子上,然后回到书桌前,凝眸打量着明祟,开始为其作画。
明祟正襟危坐,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打扰到落落的作画思绪。
林落看着他,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着落落。
黛眉笑眼,每一次林落抬眸望向明祟时,明祟总能从落落的眼里看到她对自己的柔情。
一柱香的时间,半盏茶的功夫,二人度过了静谧的时光。
林落放下笔,看向明祟:“明祟,过来看看。”
明祟要站起时,双腿一软,坐得麻了。
明祟于是在林落收拾书桌的时间,悄悄揉了揉自己的酸麻的腿,然后自若地走到林落的身边。
期待的目光落在画上,明祟细细瞧着,半晌,神色愈发低沉,晦涩不明。
这不是他。
模样是他,可神态却不是他。
在林落收拾好望过来的时候,明祟又恢复一脸柔弱的样子。
林落看着这副画,笑道:“可满意?”
明祟笑道:“很是满意,不过……”
林落搭话:“不过什么?”
“明祟自小卑微,怎敢有画上之人如此高傲神情。”
听出明祟话中的失落,林落看向明祟,勾了勾他的下巴:“想什么呢?这画上的人便是你,我作画时可是刻意捕捉了你的神韵的,明祟这么优秀,在我心里,从不卑微。”
明祟不可置信地看着林落,惊喜紧张到说不出话来。
林落笑道:“你莫不是以为我在借你之貌画着他人的神韵?”
明祟不说话,沉沉地看着画上之人,看起来,算是默认了。
“明祟,你要信我。”
林落轻笑道,她自是分地清,眼前这人是明祟,而不是邪祟。
明祟点点头,勾了勾林落的手指。
林落笑出了声。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现在去找人给我们这个屋子再添一个暖炉。”
林落怕冷,从昨夜起,更是怕冷。
“落落,我去找人便是。”
明祟说道。
林落挥挥手:“你在屋子好好呆着,这些事我去做便是。”说完,林落便出了门。
明祟深思,落落将他买来,却不差使自己,反而一直在照顾他……
目光再次落在熟悉又陌生的画像上,手抚上那人的眉眼,肆意漠视一切的眼神。
落落说,这是捕捉自己神态而画。
――――
林落又出去买了些糕点,推开门,笑道:“明祟……”
神色一顿。
屋子里哪还有什么人,只有倒在地上的凳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终于肥了点
明天作者再来捉错别字哈感谢在2020-04-20 16:43:27~2020-04-21 20:41: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未麻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林落知道明祟不会乱走, 他定是出事了。放出慈悲心上的白莲,林落循着明祟身上的气息, 离开了屋子。
林落心下着急,不知是否是因为太过担忧的原因,她总觉得自己对明祟额间上的莲瓣的感知越来越淡,隐约有人在阻碍自己, 每当林落凝神追思时,那怪异的感觉便会悄然消失。
林落找了几个地方, 却都没有明祟的影子,今日化雪, 冷得让林落打颤。
昔日因蓟岑广修神庙,香火不断, 让林落恢复极快,可为了隐藏自己在凡间的踪迹,林落每隔一段时间便散去一些光明神辉, 对方是敌是友, 林落不敢冒险。
慈悲心现在越发疼痛,林落扶住一旁的墙, 额间冒着密密麻麻的汗, 慈悲心越痛, 说明明祟现在越痛苦。
看着灼灼日阳, 林落最终伸出掌心,掌心渐渐开出一朵白莲,忽隐忽现, 白莲对着暖阳,以极快的速度吸收着光明,林落在这一刻感到身边的灵气盛泽,呼吸一顿,闭上眼,让这具光明身躯承载着更多的神辉。
静默一刻,掌心白莲上的光芒越发耀眼,林落猛地睁开双眸,收起掌中白莲,往一个方向飞去。
林落停在一间小柴房,听到里面的动静,便穿墙进了去。
明祟穿着自己为他挑选的衣裳,蜷曲在冰冷的地上,发丝凌乱,衣着散开,面色酡红,眼神勾人。
明祟将自己蜷缩抱成一团,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恶心的声音。
“你说这奴隶这么久了,还不肯服软,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柴房外守着两个人。
“唉,小姐吩咐过,除非他答应伺候小姐,我们才能开门放他出来,忽然,无论里面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能进去。”
“可小姐给他喂了足足双倍的药量,他这么瘦弱,一下――”
“呸,这与我们何关,我们做下人的,听主子命令行事便好。”
……
林落冷着眼,要去搂明祟,指尖刚触碰到他时,却被明祟狠狠打开。
“滚!”
男人喘着气,没有力气转过身来,只是余光看见一只手向自己伸来,白得晃人眼。
“明祟,我是落落。”
林落看了眼被明祟打红的手,然后直接将他搂在怀里,明祟的整个身子都烫地很。
燥热难耐时,明祟听见林落的声音,紧接着,便被搂紧熟悉的怀抱里,落落身上的香味,明祟永生难忘。
明祟眼角流出眼泪,他头脑发晕,虚弱地转过头来,一张刻在其心上的脸云里雾里,撩拨着他的心。
“落落……”
林落呼出一口气,认出她了就好。
“我来带你走。”
明祟眨了眨眼,直直地看着林落,眼眸里出现氤氲的浅红。猛地,他抬起手,使劲地扇了自己一掌。再次转过头来,盯着林落,云雾散去,眼前之人便是落落。
只要想到现在是落落在搂着自己,明祟原本在体内压抑住的欲/火全都重新燃了起来,他醉醺着眼,开始扯自己的衣服,露出大半个肩膀,朱唇泛着水,要往林落脸上亲。
“落落――我好热,帮我……”
林落急得替明祟穿好衣服,可是刚穿好一件,又被他扯了下来。林落好脾气地渡些光辉给他,可明祟依旧往自己身上贴。
“明祟,你冷静点,清醒点,我们回家。”
明祟已经乱了。
眼眸泛着可怖的血丝。
落落不听话,他不高兴。
明祟终于不扯自己的衣服了,却开始去撕林落的衣服。
撕扯之间,林落的衣襟散开,半隐半现。
明祟的目光似一团火,直接烧在那片雪白。
林落握住明祟的手:“明祟,我们回去做,这里不干净。”
趁着明祟愣神之际,林落理好自己的衣服,看着明祟,见他面色不似方才那般红,这才放心。
一点神辉,起到静心作用。
明祟委屈地看着林落,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下面,声音似魅:“可是,这里很疼。”
林落咳了声,不再看明祟,将他转过身来,自己蹲下,明祟便稳稳地趴在了林落的背上。
如今,以她的修为,带明祟悄悄离开,不成问题。
正当林落凝神之时,柴门忽然被踹开,林落抬眸看向立在门中满目怒火的齐慧儿,将口诀咽下,淡淡地看着她。
齐慧儿久等也不见下人来传话,便带人亲自来柴房,若是那人还是不愿跟着自己,那她不介意霸王硬上弓。
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柴房里,会多出一个人。
这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
明祟渐渐清明的眼眸看向齐慧儿时,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更加贴着林落,唇贴着林落的耳垂:“落落,我怕,不要丢下我。”
明祟担心,寡不敌众之时,他的落落会放弃他。
林落微微偏过头,脸颊擦过明祟的唇,笑道:“我怎么会丢下明祟。”
听此,明祟脸埋在林落的侧脖颈处,不再言语,只是发出低喃声。
齐慧儿看着林落:“你怎么进来的?”
林落:“你若放我们走,今日之事我可以不追究,倘若你还是执迷不悟,休怪我不留情面。”
“呵,你算什么东西,本小姐看上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