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记得自己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才多大点的小孩儿便学着像大人一样用笑不露齿的脸来应对这样的突发状况:[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炼狱杏寿郎从那时起,便觉得,这个女孩子独立自强地有些可怕,他总算想起来梦与现实中那个节点的联系。
这个‘安心地站在悬崖边上’的感觉,跟她现在一模一样。
已经长大的女孩子疑惑不解,不知道自己的伪装被轻易拆穿:“杏寿郎大哥你说什么奇怪的话?”
青年笑容不减:“很奇怪吗?只是回答以前小未来你的问题而已!”
“什么?”
“你忘了?”他讶然,“就是我高中毕业那一年,跟你从画展回来的路上,你不是问了?”
[我都这么乖了,为什么没人想跟未来在一起?]
这是应该与初次见面连在一起的另一个故事。
第二重梦里,她看见了淅淅沥沥的雨,少年给小女孩儿撑着伞,鼻腔里是甘甜与火。这是唯一在幼驯染里,比起跟千寿郎,自己与杏寿郎更贴近的一瞬。
青木未来忽然记起里沙曾经说过她发烧的事情,从那以后她性格大变,而发烧前后的段记忆暧昧不清,所以谁也说不准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一切他说的都对。如同那个游戏里的梦。
[杏寿郎你会一直在的,对吗?]当时她扯着他湿透的袖子。
炼狱杏寿郎,如同向日葵又如同焰火的青年,再一次作下保证:“我会一直在这里,直到小未来你再不需要好吗?”
不是什么前世今生,而仅仅是为好几年前的那一刻,他一直对这个孩子这样说的话,就应该是这一句。
厨房里的早上,灰蒙蒙的末日,是燃烧的葵花,璀璨绚烂。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被剧透的我心慌慌。
曾经大哥拉了小姑娘一把,但是小姑娘淋了雨,发烧,忘掉了。
所以上辈子俩人没了一个,这辈子也是老天都从中作梗。
哎……
第52章 好多人
小时候喜欢画画,后来因为父亲的缘故,她拒绝了用画笔去拓印自己的所见。可现在,她打破了规则,指尖微颤,忍不住把眼前的一切记录下来。
这是沾着火焰的葵花,带着花香的太阳。
炼狱杏寿郎说完那些话,瞪着大眼睛跟青木卷毛四目相对,如果不是一个简单到什么都能看得出来,而一个惊艳到眼睛里都要冒小星星。
旁人看来简直是像干架的节奏,即使战斗力悬殊。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了?”那个旁人犹豫着开了口。
大猫头鹰跟小卷毛齐齐冲着第三道声音看过去,被四只眼睛盯着,富冈他觉得比昨天晚上所有的经历还算好。
牙白,昨天经历了:跟同事喝酒、被垃圾袋砸头、跟学生家长喝到烂醉,这几件事以后,他觉得自己的心境已经得到了巨大的锻炼!
面无表情义勇先生,心里有点紧张。
总觉得好像有谁在搞自己,但是他没有证据!!
心里的小义勇眼睛微微一眯,可事实是,真的没有人在刻意做什么,只是昨天义勇先生有点倒霉!
“哟!早啊!富冈!”大哥依旧元气,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新牙刷我拿了家里备用的放在一楼的洗漱室,去收拾一下,吃早饭一起去上班!”
“等一下、”义勇不知道吐槽是‘我家’还是‘吃早饭去上班’:“我昨天是真的跟、跟——”
本来打算装一个怂包的青木咽了一口口水,直接九十度鞠躬一个黑影窜过来还给富冈老师吓了一个大跳:
“富冈老师昨天真的很对不起因为贪玩而砸到了你如果有什么事情请尽情地使唤我吧我绝对什么都不会说的!!!!”
这俩好像都有点不听人讲话的样子,富冈义勇揉了揉自己昨天因为喝多了而浮肿的脸,“唔,我……”
“什么?!你昨天做了这么失礼的事情吗?!”这是炼狱杏寿郎。
青木未来疑似心虚:“呃,嗯……原谅我嘛!”
到目前为止一句话都没说的出来的当事人义勇先生:“那个!”
这一声的威力算是可以,至少这个客厅里最我行我素的俩已经扭过头看他,结果门铃——‘叮咚’。
俩人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门口。
富冈先生的心都长了口想说话,张了张嘴还是咽下去,略微在意地看着门口,这种就是归入‘幽怨’忍老师也会一百分支持。
杏寿郎给青木使了个眼神,她点点头,屁颠屁颠:“富冈老师可以去二楼左边客房叫一下千寿郎吗,我这去开门!谢谢啦!”
富冈义勇站在空地上,脚步踟蹰,还是老实点点头,微小地叹了声气。无形之中,青木未来竟然也骑在她的班主任头上一回,只是本人没有察觉罢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昨天一夜没回家,没跟家里联系,竟然是因为跟自己学生的家长喝酒。那可是纯喝,半点水都没掺和,他的记忆也基本就保持在酒瓶子开盖五分钟。
侧面也描写了里沙练就的能喝是有多能喝,他想起自己近几个月刚从外边回来的发小,那两个也是能喝的很。
难道成年人的世界举步维艰?
义勇叫千寿郎起床的时候在怀疑,自己照着镜子刷牙的时候也在怀疑,整理头发的时候依旧怀疑,结果刚到客厅就看见了自己那个疑似发小的人发挥了超人的社交能力,混在了一堆人里。
锖兔笑容灿烂地冲着他挥手:“哟!快下来!原来你是未来的班主任呐,干得不错哟!”
富冈义勇觉得这个世界可能是假的,但还是拖着身子,凑近锖兔,面带狐疑:“你怎么在这??”
“昨天茑子姐帮你瞒过去了,说你在我家睡觉。”锖兔竖着手指,“我猜姐姐她怎么想都猜不到原来是在外边喝多了,根本回不来。”
茑子是义勇的亲姐,他此刻挠挠头,“我……”
兄弟俩在这边说话,青木未来刚才才知道要来接妈妈去公司的锖兔先生跟自己的班主任是幼驯染关系,她跟杏寿郎俩人在一旁听‘义勇的故事’还听了半天。
此刻觉得自己的班主任都亲近不少,她趴在餐桌旁边,强硬地往他们中间挤了一个头:“原来老师你有姐姐!真好,还有姐姐~”
锖兔嘿嘿一笑:“富冈姐姐超漂亮!义勇你手机里有照片吧?”
富冈同学捂紧口袋:“我觉得现在——”
又是一副老头头的口吻,惹得两人对视一眼后哄堂大笑。
不知不觉中人多了起来,刚才被女儿叫起来上班的里沙也半睡不醒地勉强坐在桌子上,锖兔收到邀请坐在义勇一旁。
青木未来仔细一数,竟然有六个人这么多。她一向喜欢热闹,可家里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片刻之间有点鼻子发酸。
这真是个热闹的早晨,人跟人之间形成微妙平衡的生态,比如锖兔哥跟富冈老师,杏寿郎与千寿郎,她跟里沙。
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会有一定的联系,即使他们并不相识。
“青木”,一行人浩浩荡荡出门,去学校的这一波坐在车里,富冈义勇才把事情捡上正轨:“昨天我碰见不死川老师了,但是高中部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你要去高中剑道部的事情先押后吧。”
跟千寿郎玩抄手绳游戏的青木扭过头,她没听仔细,歪头疑惑:“什么?”
抱着手,好不容易正经起来的富冈老师坐在副驾驶:“距离你交比赛作品之前我会试着跟不死川老师说的。”
联系上下才明白过来对方好像是在说自己前两天拜托给班主任的事情——想去高中剑道社参观的请求。
“这样啊……”语调低了一个度,少女略微沉思着抿起嘴:“也没关系啦,我大概知道自己想要画什么。”
透过后视镜,正在开车的杏寿郎边看路,插嘴:“嗯唔!是什么?!”
少女的目光仿佛被吸引一般,穿过气流的缝隙,全身上下都好像在向别人叙说着‘幸福’,狡黠地卖了个关子:“到时候就知道啦~”
十几岁的学生,除非是天赋使然,不然无论是技法表现力还是核心思想都会显得幼稚与浅薄。富冈义勇这么想不可厚非,炼狱杏寿郎见过被无情地卷成一圈用皮筋收起来的水彩画,倒是在脑海里一瞬间过了那些宇髄天元拿给自己的画。
抽空顺着折射的镜面看过去:“哈哈哈哈,我会期待的!”
卷发姑娘避开光芒一样垂下眸子,重新把千寿郎手上的绳儿翻到自己手上,一棵向日葵在不断地生长着,顶破黑色的土地,叫太阳都要羞愧。
这是她的决心。
原本更喜欢以刀剑为中心展露出来的武士道精神,又或者说是无论正邪里,只诞生于刀锋劈砍瞬间的光芒,却被今早人与人间浓烈温暖的氛围铺满了心中缝隙。
“对了,杏寿郎大哥,今晚借我书房吧,要开始赶工了!”
“需要车子把你的东西运回家吗?”
“如果可以的话!”
千寿郎说:“下午部活结束我来帮忙!”
两兄弟对‘为什么不在自己家画画’没有任何疑问,只有富冈老师微微皱眉,但很快只留下一句:“注意休息,不要耽误课程。”
“嗯!”
已经下定决心,青木未来今天一天心情都很闪耀。班里都差点被可爱女孩子的无差别攻击闪到眼睛,就别说祢豆子跟刚刚喂猫回来的时透无一郎。
午饭的时候,青木未来拿出便当盒,嘴里哼着小调,美滋滋地拆盒子。祢豆子跟时透君对视一眼,小眼神交流下还是祢豆子开了口。
“小未来你今天很高兴?”
三个人围着桌子,青木一愣:“有吗?”
“有啊”时透无一郎点头:“昨天有什么好事?”
“也不算好事了,就是觉得跟大家在一起都挺开心,而且——嘿嘿,我的绘画之魂已经觉醒啦!!”
你现在是中二病吗?
“决定好比赛作品的主题了?”最近她只有这件事在烦恼,好像是。
两人自动忽略掉手还报着纱布的善逸,因为不知情的人看来,好像就是普通的伤口,这个不知情的人,包括青木小卷毛。
“嗯!应该是向日葵吧!”
除了时透君听后有一点点出了掌控之中的错然,别的倒还好,话题很快被接过去,转接到画向日葵的历史名人故事上。
人声嘈杂的午间教室里忽然传来一声高亮:“青木!有人找——诶,你怎么随便进来!”
第53章 阿猪
受人瞩目是什么感觉,青木未来觉得现在她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两张被拼起来的桌子上,分别放着四人份的午饭,正好东南西北一边一个。青木未来跟祢豆子还有时透君正在眼神交流,怎么把从高中部跑过来的不速之客团吧团吧重新塞回高中去。
结果三人眼睛快抽搐了,眼前这大爷才靠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
“那个,伊之助前辈,你有什么要紧事吗?”
肤白貌美的嘴平伊之助是今天从高中部那边翻墙,大摇大摆跑过来吃了一顿午饭,虽然是自费午餐没有蹭饭嫌疑,但怎么想,怎么奇怪。
刚才还瞪了阻止他进来的同学一眼,那眼神还挺凶的。
这货对着窗子,不大高兴地瞪了一眼青木未来:“本大爷!就要在这!呆着!”
平时惯着伊之助的青木此刻也不得不仔细捋了一下自己跟伊之助的记忆,看看是不是哪里玩翻了车。毕竟这人生气高兴的点都挺奇怪的。
祢豆子倒是知道从哪里下手:“跟哥哥吵架了?”
然后他沉默了,并且深刻地看了一眼青木未来。
莫名中枪的青木小卷毛收到他人疑惑不解的眼神,明确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伊之助自己生了闷气,然后从口袋里抓了两下,就在三人想这到底是要掏出个啥来,蓝发少年拿出掏木仓的气势,啪叽一下子拍在桌子上:“这是老妈早上做的,你们吃吧!走了!”
霸气的高一前辈掏出来一包巧克力,看样子是手工的,被放在纸袋子里。纸袋上是可爱的印花,是女孩子都喜欢的花样子,青木跟祢豆子心里同时确认这真的是阿姨做的,而不是谁送给伊之助被他拿来塞给她们的东西。
上次情人节,伊之助的巧克力都被善逸、祢豆子跟她分了个干净。
三小只望着前辈的背影,觉得奇怪,又潇洒。
时透君斟酌了一下:“我能问为什么吗?”
祢豆子&青木:“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
祢豆子补充道:“这个样子第一次见。”
逻辑的链条断掉,或许只有奇妙的伊之助才能解答这个问题。他毫不顾忌他人向自己投来的目光,自顾自地盯着正前方气冲冲地走着,这事儿得从他昨天做的那个奇怪的梦开始说。
所以自己才会瞪青木未来那个小妮子的。
你说——
脑壳子不受控制地被塞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刚才早上一起床,差点把这只日常无忧无虑的小猪给烦死。不仅如此,除了早上的事儿,现在炭治郎跟善逸好像也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而且是从运动会结束那天就开始了!
连早上他老妈心血来潮做的巧克力都看着不顺眼,要不是他老妈嘱咐,估计这巧克力就是化在兜里的结局。
之前也说过,伊之助地下后援团在这个学校是有势力的,这一会的功夫,很快就有‘高中部那个嘴平君去初中部三年A班’的事儿传开。根据证人的证词,炭治郎跟善逸也找了过来。
不过嘛,刚才的四人桌刚散,眼看着就剩了俩。
“我还是去看看伊之助前辈吧,不用管我你们该干啥就干啥。”
留下这一句话,青木未来急匆匆收拾了便当盒子,出了教室,留下沉默的时透无一郎。
祢豆子看看手边儿这孩子,转而用手撑着下巴,粉晶一样的眸子闪耀着太阳的光辉,头发上的蝴蝶结依旧可爱。
旁侧的少年比起之前一段时间,她倒是发现他的眼神越来越聚焦。以前是很散的,什么也看、什么也不看,那个时候他大多是疑惑;可不知不觉,时透无一郎,看她小伙伴的眼神慢慢凝聚成了点。
“时透君,你开始长喉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