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袋子里面只有把钥匙。
孟修睿:“小叔公,这是什么钥匙啊?”
慕容凌柔声道:“晗安园的钥匙。”
晗安园是慕容集团旗下一家建筑公司建的别墅区,位置不算太偏,开车半个小时到CBD。整个园区占地面积很大,在绿化布局、环境结构上下了很大的功夫,整个园区房屋不多,相互之间的间隔也很大,价格也就可想而知了。
孟君泽忙上前:“这个不行,怎么能送小孩子这么贵重的东西。”
慕容凌瞪了他一眼:“送修睿的生日礼物,自家产业罢了。去年小叔公有事没到场,算是赔礼了。修睿喜欢吗?”
孟修睿看了看手机的钥匙,抬手递到慕容凌面前:“小叔公,要不您还是陪我出去玩吧。这个晗安园我知道,很贵又很难买的样子。您还是留着送礼吧,我跟太爷爷一起住也用不到。”
慕容凌笑的特别开心,钱书丞在旁边看的一时挪不开眼,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竟然也会出现在这个人的脸上。
慕容凌轻刮了下孟修睿的小鼻子:“给你留着回头带女朋友私奔用。”
“你别把我们小睿教坏了。”孟祾钊从慕容凌怀里接过孟修睿,转头对孟修睿说:“快谢谢小叔公。”
孟修睿脆生生道:“谢谢小叔公。”
小孩子对房子没什么概念,放兜里后从孟祾钊身上爬下来跑到太爷爷身后找地方躲起来玩去了。
孟祾钊看着孙子跑开,一脸慈爱的收回目光,正好看见慕容凌身后的钱书丞。
“书丞来了。”
钱书丞向旁边迈了一步,欠身道:“孟叔叔,孟爷爷。孟爷爷生日快乐。”
孟霆烨笑呵呵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这就是慕容家的那个小不点啊,百闻不如一见。”
怎么就慕容家的小不点了。
钱书丞一阵腹诽。
慕容凌笑着看了看身边人,收回目光对孟霆烨说:“孟叔,我送您的收礼可还喜欢?”
孟霆烨双眼一闪,浑身迫人的气势骤然压下来。
旁边的钱书丞顿觉呼吸一窒,冷汗瞬间遍布全身。但看压力中心的慕容凌却笑容不减分毫,那张脸温润如初,右手轻抚左手拇指上的戒指。
这个戒指钱书丞知道,是‘墓’主人的象征。
宾客见局势剑拔弩张,自觉地向远处挪了挪,各自伪装成波澜不惊的样子聊着天在这觥筹交错间,眼光不时漂向这边的战局。
看来这人并不是远方亲戚,来头不小。
反观风暴中心的两人,一个气势骇人,一个不动如山。
就在钱书丞快要挺不住的时候。孟霆烨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僵局,周遭压力顷刻消失。
“送我这么大的礼,怎么,想通了?”孟霆烨压低了声音道。
慕容凌笑了笑,眼睛无意间撇到了站在暗处的潘世荣正给他打手势,随即向后退了一步,稍稍拉开了和孟家人的距离。
孟祾钊看见慕容凌的小动作不动声色向前迈了一步,外人看来不过是站累了换换姿势一般的一个动作,实质上却正好护住身边的孟霆烨。
“慕容先生,好久不见。”
慕容凌转头就见一中年男子迈步走过来,客套的点点头:“程总也在。”
楚云锡也点点头打招呼:“程总。”
钱书丞一看,熟人,程钰的父亲程尚儒。想来也是,这种场合程家怎么可能缺席。
程尚儒:“慕容先生,上次的事情实在抱歉,小儿胡闹让您见笑了。”
无论程尚儒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慕容凌暂时没有和他闹翻的打算,这个老狐狸,日后还有用。
“程总哪里话,小朋友打打闹闹正常,说开了就好了。”
钱书丞的白眼快翻上天了,狐狸们的世界真虚伪。
一个行为低调身穿服务生衣服骨瘦如柴的男子好似不小心被别人碰到了,作势向慕容凌方向倒去。
慕容凌背对这个方向,好似没察觉般跟程尚儒聊着天。
第11章 第 11 章
钱书丞瞳孔一缩,一个箭步挡在慕容凌身后,抬脚去踢刺向慕容凌的匕首。那人反应极快,钱书丞的脚距离他的手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手腕一扭强行改变方向,匕首精准的扎向慕容凌的脖子。钱书丞收脚肯定来不及,赶紧借势向前抬手去挡。他的速度终究还是赶不上这个‘服务生’,眼看闪着寒芒的尖端就要刺进雪白的肌肤。
钱书丞一时忘了呼吸,仿佛已经看见那冰冷的匕首刺进那纤细的脖子,鲜红的血顺着白皙的皮肤不停的流,就像那天他咬破了这个人的脖子一样,或者更深,也许会切破了动脉。
匕首眼看就要刺到的时候,慕容凌此刻一改之前松散,好像后面长眼睛了般侧身一让,匕首堪堪擦着皮划了过去,仅留下一道细细的伤口。丝丝鲜血在白皙的脖子上分外刺眼,钱书丞一手刀劈向‘服务生’的手腕,但是这人的手腕如钢铁般并没有成功将他手中的匕首打落。钱书丞变掌为爪,扣在手腕上,反方向扭去。
钱书丞的这招在之前大家中练得登峰造极,那人眼看受不住力就要松开匕首时,另一手握拳挥向钱书丞面门,以攻为守企图让钱书丞回防松手。钱书丞身体向左带动着手臂一起旋转,拳风他擦着脸颊而过,在避开那拳的同时攥住‘服务生’的右手随着身体一起向左扭。
‘服务生’顺势向右抬脚踢向钱书丞小腹,钱书丞吃痛弯腰,‘服务生’左手迅速从裤腿里又抽出一把匕首割向钱书丞喉咙,匕首在距离喉管只有两公分的时候却被一脚踢飞
“我说,你真当我是摆设?”
这么激烈的场面依旧能维持这样柔和的声音,除了慕容凌钱书丞实在是想不到第二人,只是此刻听着着实觉得欠抽。
钱书丞对手向后退数步,缓了口气直起身子。慕容凌慢悠悠的收回修长的腿,还轻轻掸了掸裤子,那样子,真欠抽啊。
从‘服务生’出现到被慕容凌这一脚踢开也不过几分钟,众人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毕竟都是上流人士,尖叫太跌份,一个个安静的缩到了墙角,给现场几个危险人士让地方,生怕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孟霆烨不再是之前和蔼可亲的老爷爷,浑身上下尽显上位者的气势:“你是何人,为什么到我的寿宴上闹事。”
那‘服务生’呵呵笑了两声,没有任何征兆的再次出手攻向慕容凌。
蒋凡一:“先生多久没被刺杀过了?”
潘世荣:“不能这么说,应该问先生有多久没有见过刺杀他的人了。”
蒋凡一和潘世荣在这个服务生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来到慕容凌旁边,只是谁都不想帮钱书丞罢了。现在看清来人,索性放下心了。
楚云锡蹭到两人旁边:“我说,你们俩来是看戏的?”
蒋凡一一脸惊恐说:“你可不能污蔑我们,我们只是听从先生的命令原地待命。”
楚云锡:“这个‘服务生’你们认识吗?”
潘世荣:“还真认识。”所以才放心待命。
楚云锡看向潘世荣,眼神满是疑惑:“谁?”
潘世荣呵呵一笑:“杀手排行榜第十三,张茗。”
几人说话间,现场的人已交手数回,眼看张茗被慕容凌逼的已经黔驴技穷,他小眼一眯,手中刀锋一转,猛的冲向在不远处的钱书丞。钱书丞跟张茗比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无论是招式还是经验。
看见刀锋逼近,钱书丞下意识的躲避让他彻底失去了主动权。
慕容凌的招式杀招较多,都是在实战中磨练出来的,钱书丞的加入着实有些碍手碍脚,更况且这个张茗还是个亡命徒。
在众人的一声惊呼中,慕容凌一把拉开挡在两人中间的钱书丞,探手掐到了张茗的脖子上,而张茗的刀尖抵到了慕容凌的脖子。
张茗呵呵呵的笑了几声道:“你看,人只要有了弱点就会变的不堪一击。”
慕容凌的语气淡然,仿佛刀不是架在他自己的脖子上:“你猜是我先捏碎你的脖子还是你先刺到我?”
张茗瞥了正掐着他脖子的手的手腕,原本藏在衣袖下的纱布因打斗露了出来。
“曾经的慕容先生,我真不敢保证谁更快。但是现在嘛……”张茗顿了顿,低声笑了几声,“已经废掉的右手你觉得能奈我何?”
慕容凌嘴角略微上挑,一改平时莫名泛着一股邪气。
孟裬钊低喝:“张茗,你扰了家父的寿宴不说,还伤我宾客,是当我们孟家没人了吗?!”
张茗因过瘦而显得有些突出的双眼闪了闪:“孟上将您别急着生气,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钱书丞极其小心恐发出一点声音的向张茗背后挪去,心里时刻观察着张铭的反应,生怕抵在慕容凌喉咙上的匕首再向前分毫。就在他即将抵达他所认为的绝佳偷袭地方时,下意识的一眼直接让他沉入其中,忘了他的救人的初衷,那一双眸子如沉寂许久的深渊,丝丝邪气缭绕在其中,看久了放佛被吞噬掉般。
他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慕容凌。
张茗看见慕容凌盯着他身后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暗道不好,忙收回心神留意身后。
就在这时,慕容凌一直没有动作的左手两指并拢点向面前这人握着刀的手腕。
张茗注意力略微分散,手腕吃痛握着刀的手下意识一松。慕容凌趁机握住张茗的手向外一扭。
钱书丞在慕容凌有动作时猛然回神,他反应也算快,抬脚猛踢张茗的膝盖处。
慕容凌:“你不会真觉得你的刀抵到我脖子就能要我命吧?是该说你天真呢,还是该问你们那个榜单是有多水?”
张茗眼神阴郁,他最自豪的就是他的排名,最耻辱的也是他的排名。纵然他爬到了榜单第十三位,这几年就没有丝毫进步,而他身后的人却慢慢逼近。
他接这个单的时候不是没有犹豫过,全盛时期的慕容凌是他万万不敢靠近的。
慕容凌在一年前因重伤被送往国外治疗,之后就一直杳无音讯。后来甚至有传言说慕容先生已经死在去往国外的路上。可是才一年,蠢蠢欲动的人还没来得及动作,慕容凌竟然回来了!
万幸,慕容凌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心思太多注意力不够集中的张茗双手被慕容凌擒于身后动弹不得,抬手抽出张茗的腰带,将他手捆了个结实。
慕容凌起身,表情早不似之前的柔和,用手摸过自己被割破的脖子,一抹鲜血染红了他白皙修长的手指。
“今天孟老爷子寿辰,我其实不想见血。”
张茗自知逃不掉,冷笑斜了眼慕容凌道:“慕容先生,既然左右我都逃不掉了,我很好奇,您手上钱书宁的血洗干净了吗?”
站在不远处的钱书丞浑身一颤,从慕容凌和楚云锡听说这事儿是一回事,听外人说就是另一回事了。就好像有一只手,将他从自欺欺人的幻境中拉了出来,而幻境的外面布满雨雪风霜,那样的刺骨。
慕容凌没有注意钱书丞的反应,他先是压的很低的笑,越笑越大:“听你你这么一说,我改主意了。”
转身对孟霆烨道:“孟老爷子,今天卖我个人情,这个人给我怎么样?”
他的这话就好像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阿猫阿狗。
孟霆烨一时有点犹豫,如果说在场只有他们几个人那还好说,可是现在这么多人,万一被有心人抓住……
慕容凌适时的接着开口:“‘墓’会处理好后续所有事情。”
孟霆烨迟疑了几分钟,最终应了下来。
张茗瞪着眼睛看着慢慢走过来的慕容凌,看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冷汗顺着张茗的鬓角流过他极其突出的颧骨,流到翘起下巴,然后滴到了地上。他原本以为,就算失败了也不过是落到孟家人手里,在他的印象里这种军人世家骨子里都正直得很,大不了一死,应该不会遭太大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