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为小姐打洗脸水。”云镜弯腰如此说道，也不等梓染阻止，就走了出去。
不过等梓染穿戴完毕，云镜也没回来。
“打个水怎么都那么慢？莫不是掉到井里去了。”云书刻薄的说道。
“也许是因为人太多了。”梓染劝道。
“小姐也太宽容了。”云书气哼哼的说道。
主仆两个走出门，发现井边确实很多人，从村头排到了村尾。
“啧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真多啊！”云书刻薄的说道：“就这些人也想要修仙？”
“云书！”梓染叱喝道。
她前世怎么没发现自己的丫鬟还是个人形仇恨吸引器的？
不过梓染确实有点疑惑。
——前世南宫沁收徒有这么多人吗？
而且好些人看起来明显就是一点灵根都没有的凡人吧！为什么也来了？
梓染不安的想道。
“吼——”
这时候，一声虎啸却隐隐的从远处空中传了过来。
梓染抬起头，望向天空，正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时候，就看见白鹿村的村长着急的走了出来：“别排队了！没洗脸的赶快擦擦脸，准备迎接少主！”
“少主？不是南宫仙人吗？”有人奇怪的问道。
“南宫仙人收徒？你们也真敢想！”村长训斥道：“少主愿意收下你们就不错了！”
等一下，为什么是南宫臻言收徒？！
梓染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搞错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姑娘，你跑错了剧组！我们不招女主角！
梓染：？？？
***
感谢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过自己的生活 50瓶；
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一章
南宫臻言到达白鹿村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当日臻言听村长提到山民的时候，只以为白鹿山脉有些隐居的人家，不会超过三十户，大约和白鹿村差不多的人口，结果今天一看，整个村子都是人，从空中眺望，简直像是十一黄金周的旅游景点似的，黑压压的一片。
不过这个黑压压也不仅是以为人头的缘故，而是因为他们身上的黑气。
这块土地上的修仙者都缠绕着黑色灵气，普通人就更别说了，都是黑雾缭绕，而且身体多少受到了黑雾的侵蚀，呈现和白鹿山神一般的腐烂状况。
看着都是一群倒霉蛋的感觉。
而这些人看见黑色猛虎脚踏祥云从空中飞来，上来还骑着个清俊少年，就明显的骚动了起来。
村长和他周围的村民还好一些，但其他民众小声议论的有之，指指点点的有之，跪拜行礼的有之，俨然把臻言当作了“景点”，就差两个投掷硬币的了。
南宫臻言见状也就没有急着下去，而是拍了拍虎头。
这只黑色的大猫可比胜遇鸟的智商高多了，它当即刹住脚，再次发出了一声虎啸。
顿时一口气安静了。
臻言这才飞到了村长路大勇面前。
不过他依然没有落地，只做了个手势，让路大勇自己飞上来说话。
路大勇也正纠结着呢！
他自认为这些日子和南宫臻言已经混得相当熟了，对这位“少主”性格也有些了解，觉得撇去南宫仙人后代这个身份不谈，这少年也不过是个亲和好说话的普通人而已。
路大勇甚至怀疑臻言是不是因为不习惯仙家生活，才总往村子这边跑的。
今天的南宫臻言却让他明白自己想岔了。
不是什么人突然面对这样的人群，都可以保持一贯的气定神闲的。
更别说南宫臻言今天身下坐着的还是那只吊睛赤目黑纹虎。
这只黑虎曾经是这一带的妖王，在妖潮期间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生命，虽然最后被南宫沁收服，可一身的血腥气味毫无消散的迹象，现在也震慑着方圆万里内的妖魔鬼怪。
即使是金丹期的仙人，要骑上这只老虎，也需要极大的胆量。
南宫臻言却稳稳当当的靠在这只黑虎身上，脸上的笑容都和平时差不多。
路大勇也这才发觉，往常里靠得近了没注意到，南宫臻言的笑容看似亲和，实际上带有审视和旁观的成份在，就如现在，他俯视着人群，明显在评估着什么。
面对着这样的臻言，路大勇感觉有些陌生。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向对方行礼较好，还是跪拜较好。
还好在路大勇做出决定以前，臻言就让他上去说话了。
路大勇虽然外表这个样子，毕竟是筑基期的仙人，他腾起云雾，飞上了天空。
“拜见少主。”村长用有别于平时的口吻说道。
臻言点了点头，单刀直入的问道：“怎么会那么多人？！”
有机会抱南宫沁的大腿，人可能不多吗？
路大勇心底嘀咕道。
不过这次名义上是南宫臻言收徒，教导大家做菜，说得太直白了恐怕这位小祖宗不高兴，村长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不少大人放心家里的孩子，所以也跟来了，就显得人多了点。”
“哼？那白鹿山脉总共多少户人家？”臻言问道。
“大，大概六，七十多户吧？”
“每一家都来人了吗？每户来了多少人？”
“这个……”
“现在村子里，总共有多少人？”
“大概……”
路大勇被问得一脸是汗。
臻言看他这样不由叹了口气：“你们都不做人口登记的吗？”
臻言记得自己世界那边的古代，只要不是战乱时期，每朝每代的人口普查也是做得很严格的，每个地方上都有自己的小黄册。
不过想想也是。
修真界的朝廷上面还有修仙者，一户住在山林裡的人家没有登记，很难说这家是隐户，还是在修仙，要是惹到仙人就大麻烦了，人口普查肯定很不好做。
现在下面就混了很多不是人类的家伙。
“……我记得你上次说每家都是凡人的吧！”臻言追问道。
路大勇一下子提起了精神：“是这样！虽然家里是凡人，有些孩子还是有修仙资质的。少主既然要传授灵食之术，肯定是有灵根比没有灵根更好吧！”
没灵根的凡人就算接触到南宫沁，也不能抱上大腿啊！
“不管有没有灵根，”臻言似笑非笑，却古怪的问道：“就是说，这些都是人类？”
“当然都是人类。”村长奇怪的回答。
那我怎么看见有长着鳞片的，拖着狐狸尾巴的，干脆脑袋都是猪头的？
臻言在心里吐槽道。
只是这些长得怪模怪样的家伙同样缠绕着和白鹿山神一样的黑色气息，显然也都是妖灾的受害者。
“有什么不妥吗？”村长不安的问道。
臻言看村长似乎真的一脸不解，就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叹息道：“算了，人都来了。这么挤在村里也不是办法，我们先统计一下想要就学的人数好了……这附近有可以容纳所有人的空地吗？”
“有的，最近灵田快要收获了！村后正好清出了好几块晒谷场来！”村长慌忙道。
“让他们分成两队排好，一队有灵根的，一队没有灵根的，”臻言说道：“就是麻烦你们了……你应该可以区别有没有灵根吧？”
“当然，我好歹也是筑基修士了！”路大勇道。
如果不是少主，换成其他人这样质疑他，路大勇早就动手揍人了。
可看着臻言无辜的表情，还有黑虎虎视眈眈的眼神，路大勇只能干巴巴的笑道：“我甚至有办法区分是什么属性的灵根呢！”
“那倒不用，我又不是要教他们仙术。”臻言漫不经心道。
但这些人是为了学习仙术而来啊！
再说你自己也要把有灵根和没有灵根的区分开，只怕也是更看重有灵根的孩子吧！
路大勇心里嘀咕道。
他转身回到下面村子里，将臻言的要求吩咐了出去。
不得不说，路大勇的办事能力还是可以的，很快村子里的人就移动了起来，在白鹿村村人的帮助下，在晒谷场上分成了两队。
因为臻言并没有保密分队标准，所以村长也就直接说出了分队标准。
这样一来，被分到有灵根那队的孩子趾高气昂，没有灵根那队的孩子垂头丧气，甚至还有些听说自己没有灵根，干脆就没去排队的。
南宫臻言也没说什么。
没人知道，他判断的标准根本不是灵根。
“喂，小黑黑，”臻言向黑虎问道：“你也觉得这些孩子都是人类吗？”
“少主，请别叫我‘小黑黑’！虽然主人简称我为‘黑’，但我原来的名字是‘白鹿山黑虎渊黑虎大王’！”黑虎正色道。
好有中国特色的中二病名字。
跟西游记取经路上的妖怪可以凑一打，都是可以被一棍子干掉的角色。
臻言摸了摸虎头：“我知道了，小黑黑。”
“……”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真的觉得这些孩子都是人吗？”
“……大致上是人类，”黑虎沉默了三秒钟表示抗议，然后才忍气吞声道：“但是有两个味道不对的，要我咬出来吗？”
“只有两个？”
“少主觉得有很多吗？”黑虎奇怪道。
臻言没有回答，他眨了眨眼睛，眼珠迅速的染上了一层金色，像是烧得融化的金属一般，瞳孔则呈现出耀眼的金红色。
臻言用这双眼睛默默注视着人群，等村长将孩子们排队完毕。
然后他才说道：“两队人数也太多了，我们再分一队吧！”
这一队臻言没有让村人帮忙。
他将在他眼里和普通人类不太一样的孩子挑了出来。
有意思的是，臻言注意到这些孩子仅有一小部分在有灵根的孩子中，大部分却在凡人孩子的队伍里，而两边凑一凑，差不多正好有三分之一。
而且这些孩子明显是认识“自己人”的。
刚开始挑出的几个孩子还一脸若无其事，但它们看见臻言挑出的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孩子的时候，之后臻言每找出一个，它们就颤抖一下，有几个孩子甚至都快哭出来了。
到了这个地步，其他也看出不对来了。
他们倒不是注意到小孩的不对，而是觉得为什么少主后面每挑出一个孩子，那些带着孩子来的家长中所含的煞气就越来越重。
不过，有昔日的妖王在空中镇着，倒没有谁敢冲动的做什么。
只在臻言挑选好第三队以后，村长路大勇颤悠悠的想开口。“少主，您到底……”
“好了！就这三组！”
臻言却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神色，他拍了拍手，对人群笑道：
“因为来得人太多，不可能全收，所以接下来我准备进行一个小小的考试。考虑到每组人数其实不太一样，所以我只会录取每个组名次的前十分之一，有不想参加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人群顿时炸锅了。
倒不是有孩子想要退出，而是刚刚被判定为没有灵根就放弃资格的孩子想要重新回到队里，毕竟以人数来看，无疑是凡人组录取人数是最多的。
“少主，这边还漏了一个！我们家小白也想要去伺候您！”
“对啊！我们家孩子也是！”
“咦，我们这一组也有名额吗？”这样小声议论的，是妖怪组的孩子。
……
“吼～～”
最后还是小黑黑老虎用一声虎啸平定了骚乱。
臻言这时候超感动南宫沁的先见之明，如果不是祖宗把黑虎借他狐假虎威，光靠着胜遇鸟，事情会变得麻烦很多。
也因此，臻言面对着人群，是胸有成竹的。
“行吧！想要参加考试的人，现在按排队的顺序来我这边领取号码——”
这么说着，臻言拿出了早就准备的玉简。
第二十二章
在孩子们按照顺序登记，领取编号的时候，臻言听见系统音响了起来：
【白鹿山脉信任度+2】；
【白鹿山脉信任度+1】；
【白鹿山脉信任度+5】；
【白鹿山脉信任度+3】；
【白鹿山脉信任度+7】；
……
零零碎碎，持续不断。
臻言被这系统音吵得心烦，他奇怪的打开了图鉴，然后被吓了一跳，只见图鉴被密密麻麻的【？？？】洗了版，不过看这些新图鉴照片里那些没有特色的剪影，就知道这些都是没有收藏价值的NPC。
不过NPC显然也是有用途的。
在场那么多人，即使他们给出的信任度只有个位数，许久没有进展的【主线第二环】也终于有了推进。
【主线第二环：白鹿山脉信任度超过一万（已完成：3977/10000）】
果然，从主线“帮助南宫沁经营势力”来看，主线任务的终点并不是发展白鹿村就可以了的，既然现在出现了白鹿山脉的信任度，那么这些山民都属于拉拢对象。
遗憾的是，物质条件不够。
不说白鹿村容纳不了那么多人，就臻言也照顾不过来。
毕竟教人做菜只是臻言的“娱乐”，他自己还有修仙的“功课”要做的，要经营起一个势力，自身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南宫臻言当然知道，今天这些人是冲着南宫沁才来的。
但是，人来了，却收不下……
臻言认为，这果断是南宫祖宗的锅！
臻言回忆他穿越前的小酒楼，虽然也就营业了四五年，但包括厨师洗菜工服务员在内也有二十多名员工，而南宫沁身为大乘期修士，活了两百多年，只养了三只宠物，就算自闭也要有个限度吧！
可惜说这个也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