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镜？还有江山社稷图？”
梓染等三人惊讶的转过头去，就发现“墨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他看见云镜就眼睛一亮，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没想到在这里可以遇到！我的运气还真好！”
*
“拜见真仙大人！”
“真，真仙？”
墨白看了看夸张的行礼的朱厌和狙如们，又看了看南宫沁，有些混乱。
他不知道南宫沁什么时候变成真仙了。
瑧言不在，南宫沁也没有耐心跟墨白解释朱厌的白痴误会，他只冷冷的看着笼罩着雾气的琉璃塔，冷声问道：“这儿怎么变成这样了？”
“对不起，大人，小的也不知道。”朱厌趴在地上说道。
它一觉醒来，看见空中渡口变成这样就觉得要糟，只不过没等到他搞清楚怎么回事，南宫沁就已经来了，搞得它连逃走都来不及。
朱厌只好说出其实在座的都看得出来的事实：“空气中有‘入梦’的香料的味道，好像是某个梦境被妖界侵蚀了的感觉。”
“……香味的来源，好像是那两个孩子的闺房，”墨白只好放下问题，也说道，“这么说来，我曾经看到那两个孩子和梅社的女修交流安眠的香料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和那有关。”
“哇！你这个老不修，竟然盯着人家小女孩不放！”朱厌这种时候还不忘添乱。
“老不修！”
“没羞耻！”狙如们跟着起哄。
“胡说八道！”墨白怒道，“只是其中一个孩子和老夫有师徒缘分而已！”
“嘿嘿，谁知道……哇！”
“铛！”
朱厌本来还想要撩拨两句，但恐怖的灵压却碾在了他的头上，将他的脑袋压到了地板里，反倒是狙如们因为太过于弱小，被碾一下必死无疑，所以逃过一劫。
狙如们抖着尾巴瑟瑟道：
“大人饶命！”
“我们不敢了！”
“我们不胡说八道了！”
这灵压自然不是墨白，而是南宫沁。
“不是香料的问题，”南宫沁看着扭曲的空间皱起了眉毛，“而是其他什么东西混进来了！”
“是妖界裂缝那边吗？”墨白紧张的问道，“可是，我和王明之大人互相检查了好几遍，理论上，应该没有什么可以瞒过我们才对。”
“不对，有的。”朱厌好容易将头抬起来，反射性的顶缸道，“你们不是没检查南宫仙人吗？”
南宫仙人？
……这家伙是说瑧言先生吗？
那一位谁敢检查啊！
墨白斜眼看着朱厌，觉得这只白毛猴子是不是脑壳里没长脑浆，全部长胆汁去了。
果然，下一瞬间，朱厌又被灵压砸进了地板中。
“瑧言先生自有仙人保护，哪用得上你管！”墨白吐槽朱厌。
“不对！”南宫沁却说道。
“唉？”
墨白愣愣的抬起头，就看见南宫沁飞快的向着瑧言的房间走去。
墨白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
他看见南宫沁站在房间门口，皱眉注视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言儿的身体……没了？！”
*
“呜——”
梓染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纵使她天赋过人，但现在也只是炼气期，毕竟不是南宫沁和瑧言那些开挂的存在，自然和“真仙”没有一战的余地。
何况，就算她修为完整，也输过眼前这位无数次了。
“哈哈，‘小师妹’，你也真是学不乖，”“墨凡”无情的看着地上的少女，“这辈子也想要被削成人棍吗？也好，本来我们就在地牢中，倒省了不少多余的前/戏呢！”
这么说着，“墨凡”举起了可以斩断□□的黑色长剑。
梓染绝望的看着他，无计可施。
“住手！”这时候，云镜叫道。
她之前护着梓染，早就被拍伤了，现在也趴在地上无法反抗，但她抓住法器对准了自己脖子：“那‘乾坤镜’是跟着我一起转世的吧！如果你敢动梓染一根手指头，我就立刻自尽！”
“哎呀，为什么？”“墨凡”不可思议的望着她，“明明这个大小姐一直在欺凌你吧！为什么你每次都护着她，难道被欺负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来了？”
“你才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云镜骂道。
不过她看见自己的仇恨值飞快上升，知道这个“真仙”并不会因为自己的威胁就那么放过梓染，她想了想，终于找到了一条让对方不能对梓染下手的办法：“这里是梓染的梦境，你要是‘吵醒’她，可不知道会引来什么人哦！”
“……这么说也对！”“墨凡”愣了愣，坦率的接受了，“现在不是和大小姐玩的时候，还是快点拿着江山社稷图和乾坤镜走人才对！”
他顿了顿，但转向南宫瑧言的目光也十足的不怀好意：
“不过，风水轮流转啊，穿越者阁下，你没想到你会那么快落到我手里吧！”
“穿越者？”云镜瞪大了眼睛。
“哎呀，你不知道吗？这位可是和你一样的存在哟！”
“墨凡”一边对云镜说道，一边抓着南宫瑧言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
但和对方眼睛对上的那一刻，“墨凡”却一下子退后了好几步：
“你是后勤部门的——”
第二一一章
公司的后勤部门, 并不如它的名称那么平淡。
后勤的职责总共包括了设备发放，商品收容，仓库管理, 能量供给, 安全维护几个方面, 让“墨凡”头皮发麻的保安部门, 就是后勤部门的下属之一。
不过，在跨位面级别的超级公司中，要职员认清每个部门的人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尤其是这些职员还在不同时间不同空间中反复横跳的时候。
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人员损失和资源浪费，公司在每个员工的魂魄上都做了印记。
虽然出于人权保密隐私之类的原则，印记的内容并不是很完整, 但基本上用颜色给员工做了区分, 比如采购部是黄色, 保安部是红色。
这种颜色的印记是特别的，公司的员工一看就可以明白。
比如此刻, “南宫瑧言”的眼底就闪烁着一丝鲜红, 像是某种警告。
“？你在说什么？”
“南宫瑧言”却显然不想承认这一点，他奇怪的问道。
“墨凡”听到对方的质问, 反而松了口气。
对方似乎不是来抓他的。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都使用上南宫瑧言的外壳了, 对方应该别有所图才对。
“墨凡”对此毫无兴趣。
如果在其他地方碰见，“墨凡”一定当作无事发生，迅速逃走了事, 但看了看云镜，他的脚步却有些迟疑。
现在的“墨凡”可是被同僚抛弃了的。
他身上虽然搭载了一些设备，可都是通用型号，对付土著还好，对于公司同僚的追捕就有心无力了！相较之下，掌握住这个世界至关重要的法器，对于逃脱会有很大帮助。
——退一万步来说，拿着乾坤镜，他还有申诉余地，至少可以证明自己这段时间是在工作，而不是因为操作失误导致了失联。
“墨凡”如此考虑道。
他的想法也就是瞬间而已，回过神来，他已经冷笑道：
“别装作不知道，你分明和我是一样的！别想了！这次的业绩我不会让给你的！”
这么说着，他伸手卷起了云镜和梓染，就准备换个方向逃走。
——之所以抓住梓染，是因为这个丫头目睹了他被抓的全过程，很容易被同僚利用作为他失职的证据。
他没跑几步，就听见对方厉声说道：
“不许动我的学生！”
几十颗雷珠如同天女散花般的落下，砸在了“墨凡”附近。
“瑧言小先生！”梓染忍不住叫道。
在刚刚听见“墨凡”的指认的时候，她有一丝怀疑，但现在却什么想法没有了。
毕竟这雷珠确实是南宫沁的天雷。
云镜却“嗤”的冷笑出声。
仇恨值+18797；
仇恨值+18689；
仇恨值+18686；
……
好久没有那么大笔的仇恨值收入了呢！
而且是持续不断的！
事实上，云镜从碰到南宫瑧言开始，她的仇恨值就在稳步提高，只不过提示提供仇恨的姓名是一串乱码而已。
云镜对此很奇怪，她却并没有立刻怀疑到南宫瑧言身上。
不说南宫瑧言以前没有给过她仇恨值，就是真的是瑧言先生对她有意见，也不是这么神经病的给法的。
云镜不知道爱有没有原因，仇恨倒是都有原因。
——再无稽再可笑，也是原因。
哪怕是被云镜杀死的野兽，仇恨值的增加也往往因为云镜砍伤了对方。
像是这样无条件乱给仇恨值的存在，云镜只在穿越前见过。
第一次是在得到“仇恨系统”的时候。
那是在末日之前了，云镜和朋友去游乐园玩，在镜屋中遇到了地震并且听见了奇怪的低喃声，随后她就得到了“系统”，以及一大笔莫名其妙的仇恨值。
在末日之后，类似的仇恨值来自一种叫做“影虫”的生物。
这种生物是末日后才出现的，人们一开始认为它是一种变异寄生虫之类的存在，被它寄生的动物很容易狂暴化，袭击人类。
云镜总可以早一步感知到这种生物，就是因为它们会胡乱加仇恨值，类似这样：
+1；
+1；
+1……
加得仇恨值很少，但它们似乎仇恨那个世界所有的生物。
更可怕的是被它们所寄生的人类，那是比狂暴的动物还要可怕的存在。
云镜从没怀疑过这种生物就是导致末日的根源，所以当她听说发现了影虫的巢穴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就加入了讨伐队，希望拿回往日的和平。
在那里，云镜碰到的是哪里形容的影子，还有巨大的仇恨值：
+9999999999；
+9999999999；
+9999999999……
周围的人们陷入了疯狂之中，互相打斗，云镜也不例外。
她用近乎无尽的仇恨值兑换了各种道具出来攻击其他人，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杀死了多少人，而自己是怎么死的。
再次“醒来”的时候，云镜已经转生到了这个世界。
所以云镜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兑换了什么不该兑换的物品。
当然，这是和现在无关的前尘往事了。
云镜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会遇到类似的存在，她在乍听见那连接不断的仇恨值的时候，还以为血狱中隐藏着什么敌视人类的怪物在。
直到刚刚“墨凡”去抓“南宫瑧言”头发的时候，云镜才确认了这一点。
因为在那一瞬间，仇恨值变成了双份的了。
这是典型的精神污染现象。
云镜不知道所谓“真仙”有没有办法摆脱这种污染，但根据她的经验，离远点是没错的。
好在比起刚刚由于修为不足导致的败北，现在疯狂增加的仇恨值给了云镜外挂已经到账的感觉。
云镜快速的从商城中兑换了三张符咒出来。
云镜将其中一张直接往“墨凡”的脸上贴去——
“放手！”
“！”
符咒的攻击效果很有效，明明已经是云镜可以兑换到的最高等级的符咒，但也不过“墨凡”的脚步顿了顿而已，但他的运气不怎么好，正好被一颗雷珠劈了个正着。
不愧是南宫沁的雷，当即就劈得“墨凡”身体的一部分崩溃成了0和1状态。
“墨凡”不得不松开了手。
云镜和梓染滚到了一边。
“臭丫头——”
“墨凡”愤怒的看向了云镜，但云镜当然不会让他再靠过来。
她当即抱住了梓染，一把撕开了剩下的符咒：
“我们走！”
伴随着符文的闪动，云镜和梓染的身体晃了晃，消失在了亮光中，让“墨凡”扑了个空。
“墨凡”当即唤出了全息屏幕，但电子音无感情的告知道：
“对不起，信息不足。无法定位对方方向——”
“墨凡”“啧”了一声，闪过了一个雷珠，然后愤愤的消去了全息屏幕。
“喂，可以不用表演了吗？”“墨凡”迁怒性质的看向了南宫瑧言：“观众已经跑了！”
“你在说什么？”南宫瑧言奇怪的微笑道。
“所以说，你不要演了——”
“墨凡”火大的说道，明明理智上他明白自己不能招惹保卫科的家伙，以免招来更多的敌人，但实际上他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墨凡”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下意识的打开了排查系统，几乎在他开启的那一刻，警报声就充斥了他的脑海：
“当前区域污染量超过可承受浓度，建议立刻离开该区域，以免造成精神污染——”
“重复一遍，当前区域——”
精神污染？
“怎么可能，这个位面明明不能兼容……”“墨凡”下意识的不想要承认现实。
但也就在警报响起的那一刻，黑色的污水从他身体内侧涌了出来，禁锢了他的身体，侵蚀着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