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有时候会有很古怪的行动的。”
“啊，的确。”
苏沁点了点头，又对着何姿说道：“不过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他求你办什么事情的时候可能就变得像另外一个人，但如果其他时候的话，大部分还是挺好的。说实话，以后真的有什么难堪的事情和我说呗，我去就行了，我脸皮厚着呢。”
苏沁对项泰的态度很奇怪，夸项泰的时候她冒出来损两句，但现在说项泰的时候，她又会辩解两句。何姿奇怪的问道：“沁姐你是知道点什么吗？”
虽然项泰解释了，但她觉得里面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有执行力和目标是一件好事，但在这过程之中……何姿不觉得项泰是一个不考虑别人感受的人。那个时候的项泰，总感觉有些古怪。
事后的时候，他会想办法逗自己，想办法让自己笑，让她释怀了一点，但那是事后，如果自己当时拒绝配合，她也不知道项泰会有什么反应。
这是他走出抑郁症的办法。但总何姿总觉得，有些过了。
“啊，知道一些，所以我从来不和他生气。不过他之前抑郁的事情我也是最近知道的。”苏沁随口说道：“我知道他经常看心理医生，我以为是强迫症之类的问题呢。但你放心吧，他一般也不会强迫别人做一些违法的事情的，大部分都是随便瞎闹闹，而且……”
“而且？”
“你等着看好了，接下来大概三五天，如果他觉得真的打扰到你了，他对你会比对祖宗还要好。”
“哈？”
“第一次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要追我呢，后来才知道不是这回事情。”苏沁作为一个过来人，说道：“你别想太多，他不是喜欢你，只是补偿对你的过失而已。”
心理医生？
何姿想到之前项泰说的SCL90的事情，一般人也不会一直去做心理测量表的吧，难道他真的抑郁好了，却有一些其他方面的事情吗？
她忍不住有些担心，因为项泰现在在她眼里是前辈，是榜样。
她发自内心的希望项泰什么事情都没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有战胜病魔的勇气。
……
“刘叔。”
“小项啊，两个月没过来了，最近过的怎么样。”
第二天上午，项泰跑完步，趁着上午没课就离开了学校，来到了他经常来的社区医院里。刘叔是这里的一位综合医生，就是什么都会一点的退休返聘人员。
虽然喊的是叔，但刘泽义的头发早已经发白了，只是他心态特别好，不喜欢别人喊爷爷，总以为自己还是四五十岁。
刘泽义偶尔也会客串一下心理医生，像他这种年龄的老医生，基本什么都略懂一二。
在国内，心理医生的价格呈现出两个极端。公立医院看心理医生特别便宜，专家号大概也就十几块，医生说话也特别舒服，但时间不能给你保证，一般聊一下诊断一下就算是结束了。没法经常去看，毕竟人家也忙。
而一些其他地方的心理医生，普遍都要五百左右一次，有些问题严重的一周去看一次，一次一小时，一个月就要两三千——一些高端的场合就更贵了，看一次可能就两三千了。
项泰的收入并没有那么高，看不起特别贵的，但看公立医院，他的问题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所以一直都跑来找刘叔。
社区医院一般比较清闲，工作日的时候除了一些老奶奶老爷爷过来逛逛，偶尔有些吊针的人之外，大部分都没什么人在。刘叔也不用计较时间，只要后面没人排队，就可以和项泰随便闲聊。
项泰很重视自己的健康问题，不管是身体健康还是心理健康都是这样。
“还可以吧。”一老一少认识了已经十几年了，刘叔和项家还有一点远方亲戚的关系在，所以小时候就见过。当初项泰不舒服的时候，刘叔也关照了很久。
“还可以就好，老规矩，先做个测试吧。”
刘叔缓慢的移动着鼠标，二指禅敲打着键盘，用A4纸打印了一张测试问卷出来。项泰也轻车熟路的从桌上自己拿了笔，接过了题目开始做了起来。
SCL90，症状自评量表，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心理健康测试量表之一，是当前使用最为广泛的精神障碍和心理疾病门诊检查量表。该量表共有90个项目，包含有较广泛的精神病症状学内容，从感觉、情感、思维、意识、行为直至生活习惯、人际关系、饮食睡眠等，均有涉及，并采用10个因子分别反映10个方面的心理症状情况。
测评的问题都有五个选项，没有、很轻、中度、偏重、严重。具体根据是否影响自己生活来判断。当然了这类测试你不能保证很准，因为很多事情都会影响到自己的情绪，比方说考前焦虑之类的——并不能以此判断出焦虑来。而且，去网上自评的话，很有可能导致结果偏严重一些。
当然了，项泰是做这个做惯了，刘叔也习惯靠这个来判断项泰的习惯。做完了以后他看了下，大部分都正常，偏执、强迫和精神病倾向的分数稍微高一些，但没有超过标准值，不能算是有病。
他回头看了眼之前的选项，问道：“脑海里依旧有那个东西存在吗？”
项泰是有过抑郁病的，也接受过心理治疗，所以在系统出现的第一刹那，他的第一选择是看医生。但这事情不好说，所以知道人生成就系统的，也就一直只有刘叔一个人。
作为一个退休的老医生，大风大浪什么都经历过，并不会因此产生其他的念头。
“是的。”
项泰点了点头，倾诉道：“一直都在。不过并不影响自己的生活，偶尔给的一些任务都是蛮有趣的那种。”
刘叔曾经猜测这是项泰为了走出抑郁症自己幻想出来的，幻听加幻视，再加上一些精神分裂。毕竟项泰所获得的能力，在他看来都是很主观，很飘渺的东西，并不能定性真的存在这种高科技的神秘系统。
什么好感，什么运气，什么气场。这些都是主观判断存在的东西，并不能客观作为参考的价值。
但为了保护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他还是建议不要和其他人说这些事情，不管是被当真了还是被当成病人，对项泰的生活都不会有利。
“这是谁送给我的？”
他拿出了一本本子，朝着项泰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项泰看了一眼后，说道：“刘禹风，你的好朋友，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没错。”
刘叔点了点头，也因为这个神奇的鉴定术存在，他也无法断定对方一定得了病。但……从他的思考来看，这和他的什么人生成就，也有可能单纯的是两个症状。
他毕竟是一个医生，不是一个科学家，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没法太深入的了解，但他还是紧接着问道：“还会有那种感觉吗，不管做什么，只要不违法，都要去完成那些成就。”
“嗯，而且挺严重的。”项泰认真地说道：“无法抑制的冲动，而且可以很不要脸的那种。”
这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了啊，从抑郁的什么都不愿意做，到现在的一定要去做，甚至有些不择手段。
“把你近期的故事说一说吧，正好很久没和你聊天了，也有些好奇你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项泰复述了一下近期自己完成的几个任务，刘叔听完了以后，分析道：“是不是最近身边有人谈恋爱了？”
“啊，是的，宿舍里有人脱单了。”
项泰点了点头。
“最近你的任务，和恋爱方面似乎有很大的关联性在。”刘叔分析道：“可能是你下意识也想找女朋友了。”
“不是吧？”
“虽然人人都说桃花运之类的事情，但其实并不是这样，而是你的注意力在这方面的时候，更容易出现这些情况。”刘叔笑着说道：“你也到了年纪了，有这种想法也很正常。”
“不不不，女人很麻烦的。”项泰诚恳地说道：“什么都要照顾，还容易耍小脾气，还占据时间……”
“可你照顾你的那些房客们，不是做的很顺手吗？”刘叔一针见血的说道：“你其实一直都有努力的想给她们留下正面印象的行为在，不是吗？”
“我对所有人都……”
“还是会有分程度的。”
刘叔露出了孙子终于长大了的欣慰笑容，但很快，他就又恢复了正经，劝诫道：“你要学会放弃一些任务。以前抑郁的时候，你有些太不自私了，什么都怪自己。现在你虽然很友善，但涉及到任务的时候，就会特别的自私，不去顾忌别人的感受。我不能说这种事情不好，只是你想一想，如果系统喊你做违法的事情，那你该怎么办？”
“表白拒绝这些事情并不违法，你可以说他是恶作剧，但也会对人造成一些困扰。”刘叔说道：“别让你心里的一些念头牵着鼻子走。”
在他看来，先不管这系统是真的假的的，但项泰有一个很严重的症状，太相信这个系统了。认为自己走出抑郁症全部都是系统的功劳，所以完成成就对他而言是一个很神圣很充实的事情。但从医生的角度来看，这其实也有另一个精神病的表现了。
“还是那句话，学会不通过系统，自己主动去做一些事情，明白吗？”
“嗯，有在努力，开始尝试了，谢谢刘叔。”
“再聊聊其他的吧。”刘泽义笑了下，心理治疗不能给压力，更重要的还是其他的事情，道：“老爷子我对你身边的女孩子还挺感兴趣的，快和我说说，让我猜猜谁能陪你到最后。”
“股市有风险，入股需谨慎啊刘叔。”
面对刘叔这种老顽童的话语，项泰只能无奈的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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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昨天太累了不小心睡过去了，忘更了
第30章 项泰还是很会照顾女孩子的
“同学，我找上次这里的……”
“哦，东西你放在边上吧，没弄坏就行。”
项泰看着眼前这个白白净净，大冬天还穿着水手服的女孩子，愣了下，上次之前那个欧美烟熏妆的女孩子是她吗？没想到画日常妆居然还有点小可爱，和桥本环奈有点像，都是带点肉，看起来特别清纯的类型。
这一次，对方坐在乐队的练习室里，捧着一碰看不清楚书名的书，朝着项泰很随意的说一声。
如果不是认出了声音，他还真不敢把这个女孩子和上次那个看起来就很凶的人联系在一起。
“多谢了。”项泰把自己顺路买来作为感谢礼的咖啡放在了这里，说道：“一些饮料不成敬意。”
“哦，放那儿吧。”项泰这才听出来对方好像口音里带着一些东北口音……说实话，平时听苏沁讲话都蛮有趣的，他们帝都人讲话就容易带儿话音，东北萝莉更是给人一种很明显的反差萌。现在眼前这个人口音比苏沁还北一点，配合她的长相，倒给项泰很深刻的印象了。
只是，印象深刻了，但项泰还是不知道对方到底叫什么名字，到底是谁。这人朋友圈也没留多大信息，就连这个练习室到底属于哪个乐队的，他也没打听到。只知道这里是公用的，并不专属于其中的某一个。
“还有什么事情吗？”
见项泰一直没走，她抬起头，有些嫌弃的看着项泰一眼。而项泰本来打好腹稿准备问对方是谁的念头，也就彻底消散了，再次说了感谢了以后，就离开了这里。
奇怪的人。
项泰是这么想的，而那个女生见项泰走了以后，也莫名其妙冷哼了一声，然后才把自己拿反了的书重新正了过来。
……
“这是……”
“哦，不小心多买的，分你们一点吧，你拿去和苏沁还有梨子姐一起分了吧。”
何姿看着出现在自己门前的项泰，以及他手中的水果袋，稍微愣了一下，这个量是买多了的吗？
起码两三斤吧， 还是木瓜、樱桃这种不算便宜的水果。这是故意的吧？这绝对是故意的吧？正好人会多买那么多东西吗？
何姿再次打量项泰，没有穿拖鞋，身上的衣服也是白天的，显然还没回过家，那么，手上这一带，很有可能不是他多买的，而是他唯一买了的。
“那我拿两个吧。”
何姿猜到了这是苏沁所说的，项泰的补偿，她也没多想，觉得自己收一点能让对方多安心一些，就想伸手拿一个木瓜出来——这玩意男孩子吃虽然也没问题，但还是让我们女孩子代劳吧。
“都给你们啦。”项泰把袋子放在门背后，开始掏钥匙道：“谢了啊。”
虽然没有说为什么道谢，但何姿还是知道对方提的应该是那天的事情。
果然还是沁姐对项泰足够了解啊。何姿看着对方回去后，心想：既然对方的行动模式是有规律的，可以摸透的，那就不用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了——这说明大部分时候还都是可控的。
身为一个病人，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项泰可能也有哪些方面的问题，而非性格不可捉摸。
“沁姐，项泰送水果来了。”
“哇，我刚买了小黄人的榨VV汁杯，正好正好，拿过来试一试！”
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后，项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从医院回来了以后，他就赶紧把该感谢的人都感谢一边，给添了麻烦的人也赶紧陪个礼——他一向从善如流，觉得自己的确没做好，那就赶紧去赔礼道歉。
不过……这一次治疗回来，他倒是也意识到了这些问题。
但……
完成成就真的超级上瘾的啊。如果是在成就还没开始做的时候，他还有控制力去分辨哪些成就可以做，哪些成就应该搁置一下，像那天晚上的情况，真的是不想错失良机，所以脑子一热就走了羊肠小道，不对，走了歪门邪道……他现在想想，也稍微有点后悔。
希望不要惹出新的事情吧。项泰拿出手机，点开了特意下载下来的抖音，在附近刷了一圈，看到了自己“求婚”的视频——还好，才刚刚几十个赞，一点点评论，暂时还没认出来当事人到底是谁。
怎么可能不被上传啊……现在干点啥事情，都有摄像头会把你记录下来上传到网上。这一点项泰早就已经认识到了，只是对于他而言，认出来也不算什么大事情，他反正不要脸。但他也有点怕牵累到何姿。
“先骑一个小时车吧。”
但凡有点困扰的时候，项泰都会选择用运动来消除烦恼，争取把一切烦心事情随着汗腺分泌出来的体液一起排出去。
一边骑车，项泰顺便规划了一下自己接下来几天一些要处理的事情，他喜欢做一个有计划的人——哪怕计划赶不上变化，但大部分时候，有了计划可以让他遇到事情不会那么匆忙，能有所准备。在心里过了一遍要做的事情后，他刚刚燃起了动力，却又因为想到另外一件事情一下子消沉了下来。
“差点忘了啊，一月份啊，考试月啊。”
身为一个大学生，最痛苦的时候肯定是黎明前的黑暗——放假前的考试了。大学的考试可不像是高中的考试，高中的时候只要平时学的好，小考小玩，大考大玩。但大学这地方，尤其是项泰的专业还是偏向文科的，背书这件事情就成了考前最重要的复习了。
大学的背书才叫背书。
一整本书都得背下来才行，老师虽然会画重点。但问题是，有些老师给你画的重点那真的是根据考题给你画，有些老师就随心所欲了。所以到底背全书还是背重点，也是一场很困难的博弈。
项泰并没有什么过人的记忆力，每次考试也只能靠自己的脑袋瓜子硬去死记硬背，所以想到考试月的事情，他一下子跟霜打过一样，有些焉了。
哪怕是他，也有不那么擅长的东西——学习。他高中最后一两年只能算是勤奋，谈不上天赋很高的。如果他真的很擅长学习的话，搞不好就进圆明园或者南大之类的了。虽然魔都大学也不算差，好歹是所211，但你在魔都本地只考个魔都大学，和外省市过来考过来就不是一个概念。你要知道像出名的魔都中学这种战斗机高中，你考不上985，就是拉全班学生的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