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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凉[种田]》TXT全集下载_4(1 / 2)

傅居言也有些饿了,因为想着山上的花,倒没有对吃食发表意见,两人随便在摊子上吃了碗面,就回到了寄存牛车的地方,将背篓放在车上,和之前葛正修买东西用的背篓靠在一起,掏了两个铜币给看车的,就回家了。

一路上,傅居言都思索着关于制作花茶的事情,他曾经有一段时间迷恋花茶,专门跑到各大花茶的发源地,走了很多门路才跟着那些传承大师学了几手。当然,核心的东西人家并没有传授,但他有灵泉水,又下了很大的功夫研究花茶,最终他制出来的花茶,和那些顶尖大师制作的花茶已经相差无几,甚至因为灵泉水的作用,味道更加好。

花茶窨制的原理是让成品茶和鲜花混合,干的茶叶,湿的鲜花,两者拌合窨花,让花的香气导到茶叶中去,茶叶充分吸收花香后,两者分离,茶叶经过干燥等处理,成为成品花茶,所以花茶并不带花,而是带花香。

好的花茶往往要经过多次窨制,才能让茶的花香味道更持久,多次泡茶而香气不散。花茶窨制最多可达九窨,窨制的花茶都是顶尖花茶。

花茶的窨制过程程序繁多,拿茉莉花来说,采摘下茉莉花的花苞,因为摘下来的花苞在运回的过程中会发热,所以运输完成后要马上摊开晒凉,茉莉花的特性是夜晚开花吐香,所以要在晚上等候茉莉花开,这个过程叫做伺花,意为伺候它开花,花开后开始吐香,这时候要对花朵进行花梗、杂叶等杂质的处理,等待花朵进一步开放,花朵完全开放后,将茶和花混合、搭堆,这个时候才开始窨花,花吐香,茶吸香,当花朵开始腐败时,茶花分离,茶花分离完,烘干完才算一个窨次。这样重复九变才叫九窨。

茶胚即用来吸收花香的茶叶,这里的茶胚多指一种成品绿茶,即烘青绿茶。绿茶一般包括晒青绿茶、蒸青绿茶、烘青绿茶和炒青绿茶,绿茶的发展顺序也是如此,在现代,晒青绿茶和蒸青绿茶已经很少见了,烘青绿茶一般用来窨制各种花茶,除非是顶级的烘青绿茶,才会单独售卖。现代,炒青绿茶才是主流。

花茶制作费工费时,现代人制作花茶,并不需要制作烘青绿茶,只需要去茶园或者茶厂购买成品茶即可。而他如果制作花茶,就必须先要制作烘青绿茶,他一直认为花茶制作,花重要,茶胚也同样重要。只有顶级的鲜花和顶级的茶胚,才能制作出最好的花茶。所以绿茶的制作他并不想假借人手。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早去看牙……

简直噩梦。

亲爱的,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牙齿啊!

第10章

茉莉花茶,算得上是他了解得最深最拿手的花茶。茉莉花的花期很长,最早从五月份开始开花,一直到八月份,才会渐渐结束开花。七月份,三伏天的时候,是采摘茉莉花制作花茶最好的时期。

如果真如葛正修所说,山上有很多茉莉,那么他就可以着手制作茉莉花茶了。

更让他感到惊喜的是,在原主的记忆里,这茉莉花,是东陵国的国花!如果他制作出了带有茉莉花香的茶,一定会引起轰动!

现在已经是六月中旬,最迟在七月中旬,他要开始茉莉花茶的窨制,中间的时间,他必须把茶胚制出来,而茶胚和普通绿茶的制作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样要经过采摘、杀青、揉捻、干燥这些工序,时间其实是很紧迫的。

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制作绿茶来卖,但这个国家茶文化发达,茶的流行非常广泛,几乎是全民皆茶,可想而知制作工艺相当高超,给他们时间,他相信六大茶系除绿茶外的其他五系,也很快会被他们制作出来。有灵泉水的存在,他自信自己制出的绿茶也能位列顶端,只是没必要抢夺这块已经相当狭窄的市场,而六大茶系其他的五系,他并不在行。

所以他唯一能选的就是他最拿手的花茶,这个世界还没有花茶的意识,倘若他能拿出一种花茶来,那绝对是全世界独一份。而且花茶制作工序繁多耗时,每一步都有讲究,他也不怕有人能参透,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何况他还有空间在手,这花茶,他要做,就一定要是最好的!

作为自己在这个世界立足的第一步,制茶的时候他是不可能在葛家制作的,先不说葛老太一家人同意与否,就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制茶的程序他也是不愿意的。所以这些只能等到分家后再开始,这样一来,时间就更紧迫了,所以分家的事必须及早提上日程。

两人去时是大清早,所以一路上没有遇见什么人,回来时却正是午时,在田里农忙的人家这时候都在往家赶,赶着牛车的葛正修两人就分外显眼,不时有妇人嘀咕的声音传来,无非就是见两人买了好多东西,嘴碎眼红罢了,有人上前来问话,葛正修随意两声应付了过去,只说打猎的猎物卖了些钱,买些必需品。

不管众人信不信,至少带着疤冷着一张脸的葛正修,人们还是有些胆怵的,也不敢多问。

到家门口,最先冲出来的就是刘秀英,刘秀英矮胖的身子一颤一颤的,挤开傅居言,掀开车帘,看见车上两个满满当当的大背篓的东西,顿时就兴奋了,半合的眼睛也睁大了,喜道:“二哥都买了些什么?一路辛苦了吧,我先把东西放到屋里!”说着就要伸手拿。

傅居言一把打掉那只肥手,“不用了,不是给你买的,你用不着。”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这葛刘氏撞上来,他不好好利用一番,就白费了这大好时机了。

刘秀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傅居言说的什么后,尖叫了一声:“傅居言!你什么意思?二哥辛辛苦苦去山上打猎,赚了钱回来就让你这么糟践了?!这都是我们葛家的血汗钱,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对我!”

那尖嚎声直冲云霄,周边听见动静出来看热闹的邻里听了,纷纷捂住耳朵。

傅居言掏了掏耳朵,懒洋洋道:“撒泼这一套在我这不管用,我说了,这些东西一丝一毫都没有你的,不只是你……其他人也没有。”他意有所指道,“我的钱,我当然要花在自己身上。”

众人哗然,这葛家刚进门的二媳妇是个厉害的,这才多久,就将葛家老二的银子套出来全花在了自己身上。

随后赶出来的葛老太也这么认为,大怒,嗷一声就要抄起木棍打过去,“老二家的!你什么意思?!什么是你的钱,谁叫你这么花钱的?你不过是我葛家买回来的贱胚子!果然是贱货,连家里的公财都敢贪墨,你以后还有什么不敢的?”

葛正修一把将木棍握住,夺过来仍在地上,“是他自己掏钱给几个孩子买的。”

葛老太一愣,怒道:“他哪来的银子!?他有银子还自己藏着掖着,不知道拿出来孝敬公婆吗?给那几个小崽子买什么东西,他把我们这些老辈放在眼里了吗?”

那葛老太的宝贝孙子葛子文也伸着一双小胖手,指着车上的东西叫:“阿奶!我要好吃的!把他们都赶下来!我的,都给我!”

傅居言不屑理会这么个小孩子,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还有门口听到动静出来的葛家一家人,站起来大声道:“葛赵氏,你口口声声说我不侍公婆,那我和葛正修成亲当晚,你把我从龚家(叔父家)带来的嫁妆全部拿走,只留下一张红被,又连夜将我从厢房赶到破陋的茅屋,并不准我再踏进正屋一步,平日里对我寡待薄情,动辄打骂,怎么就不想想我今天为什么不给你买东西?!你这当婆婆的容不下我,我还要以礼相敬了?”

他转而又向着刘秀英逼问:“葛刘氏,你怨怼我今天所为,可你往日对我责打辱骂,随意使唤,怎么就不想想今天?同为儿媳,你贪鄙成性,懒惰无为还尖酸刻薄自私自利,哼!你这样的人才,我可不敢跟你和睦相处!”

“各位乡亲!我自五两银子被叔父一家卖至葛家,与葛家二子葛正修成婚,”说罢他环顾一周,见众人眼中流露出惊异之色,满意道:“且不说我朝律法,拐卖良家子女视为重罪!明知而买者流徙千里服役三年!就说葛赵氏既然同意我与葛正修完婚,就说明我傅居言是葛正修明媒正娶的人,也是她堂堂正正的儿媳,不是她可以随意打骂贱卖的猫狗!”

“我本来念及叔父一家养育之恩,葛家再造之恩,不想多生事端,做那不知恩图报之人,只是,自进葛家将近一月,我自认对待公婆丝毫没有不尊之为,更无不敬之心,葛赵氏却动辄非打即骂,半月前更是因我无心之言逼我至死!”

人群已是哗然失色!且不说人人都清楚的傅居言自杀之事,就葛家二媳说的拐卖之罪,便足以引起大家的重视了。

东陵律法大多沿袭前朝,前朝后期人口因战乱锐减,壮劳力陡降,这对以人力为根本的古代国家来说不啻损失惨重,所以前朝对于人口的买卖打压力度极大,一旦发现定罪也极重,东陵在这方面亦然。

虽然说农村里像傅居言这样的,也有被家人变相卖出去嫁人的,但只是极少数,而且大多都会基于女方或哥儿的意愿,因为他们也怕一旦闹起来不好收拾。但却很少有人想到律法这方面,一方面是因为这里百姓大多都未读书,不识字,不懂法;另一方面,人们对于拐卖的认知还停留在将人卖给人贩、伢子之类的,很少有人想到这么深。所谓民不告,官不究,半山村成立以来还从来没有过新嫁娘是被“拐卖”而来的!

人群里有不少人大骂葛老太不是东西的,也有人心里嘀咕,这拐卖一说,还不是看傅居言巧言令色的一张嘴。

傅居言故意说得严重,但也基于一定事实,原主虽不是被拐,但被叔父一家卖却是真的,原主事先也并不知情。

他继续说道:“我知道叔父一家不是可久留之地,所以自来到葛家之后,也决心要和葛家二子好好相处,以夫妻之礼相待,侍奉长辈,养育幼子。可家婆所为,却无法让我忍受至今,”他挽起双袖,举起,示意众人,“这!就是葛家母对待儿媳之道!试问,若有谁被人这样对待,还能和她亲睦相处吗?”

众人只见傅居言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满是青青紫紫的伤痕,有些已经泛黄发褐,显然是受挨已久,那些新鲜的无不触目惊心,甚至是红条缕缕,已然成痂,一时议论声更大。

葛老太已经被傅居言的一番言论弄慌了神,更是被重罪一说吓住了,再加上一旁葛正修狠戾残暴的眼神,她两股战战,只逞强道:“你胡说!我没有!是你叔父家嫌你浪费粮食才将你卖给我家的!我肯将你买来,给你口饭吃,还让你嫁给老二享尽清闲福!这都是天大的恩情,你却不知恩图报,还自己私藏银两,对我不敬!我将你打了卖了都是轻的!”

众人嗡的一声议论开了,“真没想到这葛老太这么狠心,看葛家二媳那胳膊上的伤,说不定身上更多呢!”

“这算什么?你没听葛家二媳说吗?他是被葛老太联合那丧心良的叔父一家算计着卖到葛家的,要不然人家这么俊秀的一个哥儿怎么看上毁了容貌的葛家那个的的?还带了个不明不白的孩子。”这估计是高眼光的颜控党。

“就是,狠心算什么?这胆子才真是大,这说卖就卖,以为县上那官老爷跟她是一家呢?”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终于要分家了!让我慢慢写,大家耐心一点慢慢看。

第11章

被人群的议论闹得脸红脖子粗的葛老爹终于忍不住上前喝道:“你先闭嘴!”还嫌不够丢脸吗?

说实话,他也被傅居言的说法吓到了,没想到当初自家婆娘为了省钱而弄的这么一出,居然能让葛家担上官司!这可不行!他家书哥儿还在读书呢!读书人最重清誉,若葛家私买人口与人为妻的事坐实了,书哥儿这书也就别想读了!

这样不安分的主,还是尽早赶的越远越好!

到底是一家之主,比只会撒泼逞凶的葛老太想得深远多了,他面色不善的看向傅居言,“老二家的,你来我家有一个月了,可从没听你提起过你叔父那边的事,当初你娘将你带回来,也不过是想要你和正修做个伴,如今你若对这婚事心有不满,这是你和正修之间的事。至于你不满我们这些人,今天我就做个主,请里正来把这家分一分!”

一句话就将拐卖之罪掀了过去,也不提葛老太对原主的打骂。

“他爹!”葛老太不愿意,葛正修是打猎的好手,能为家里添不少进项,田里的地多他一个人也省不少力气,这就分了家,这些好事从哪里去找?

刘秀英也不愿意,看今天那贱人带回来的一堆东西,她就忍不住眼馋!

傅居言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达成了目的,心中不由大喜!脸上却如常,见好就收,“你们既然决定了,我绝无异议。”

葛老太忍不住大骂:“你是个什么东西!也轮得到你说话?葛正修再怎么样也要叫我一声娘!想分家?没门!除非你们老大老二扒下衣服全给我滚出葛家!”

这话一出,众人怒目而视,早在看见傅居言身上的伤就脸色极其难看的葛正修,这时更是额角、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能给人一拳,要不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这是个女人,说不定那铁拳早挥出去了。

站在门口的三个孩子在葛老太说出这番话后都白了脸,尤其是明哥儿和翠姐儿,他们要被阿奶赶出去了!两个孩子依偎在娘的身上,都死死咬着牙没说话。

杨巧容也是惨白了一张脸,寡妇门前是非多,她小心翼翼这么多年,没想到到头来,却还是为家婆所不容!

她恨得浑身颤抖,眼色赤红,紧紧抱着两个孩子,咬死了牙,一字一顿道:“好!我们走!”

人群喧闹声又起,平日里和杨巧容关系不错的几个妇人都纷纷劝阻,“巧容你不要说气话!离了葛家你还能去哪?你不怕吃苦,两个孩子也跟着受苦吗?”

村里没有人不知道杨巧容和两个孩子在葛家的难处的,但是这是人家葛家的家事,外人再怎么同情也不好插手,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在这种风情质朴的乡下也一样,葛家老太的种种做法虽然让村里人颇为不齿,但为了一个寡妇去得罪人又有什么好处?大多数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杨巧容也是个硬气的,当即就推脱了几人的好意,表示不必再劝。

她嘴唇都在颤抖,却克制住,冷笑道:“我侍奉了你们一大家子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这么一句话打发了我们娘三个,葛赵氏,从此以后我不是葛家的儿媳,你也别找我们三个再给您那一家子端茶倒水跟前跟后的伺候了。”竟是连一声婆婆都不愿意喊了。

这么多年来,她为了丈夫忍受婆婆对她的不公,丈夫去了以后,她为了两个孩子千方百计讨好婆婆,留在葛家,本以为无论如何也算是一份庇佑之所,却没想到生生受了这么些年的磋磨。每一次被婆婆指着鼻子骂,两个孩子被婆婆各种使唤,她都忍了,总盼望着婆婆能看在自己尽职尽责的为那个家里做出了许多的份上,让自己的两个孩子能吃饱穿暖,平安长大。

她忍不住了,她可以走,她可以不想活了,可她的两个孩子要怎么办呢?要么没有了她的庇护在葛家受苦,要么跟偷偷跟她走,衣食不保,被葛氏族人嫌隙甚至抛弃。这么多年了,她再苦再难,为了两个孩子她都忍了,有时候也怨恨老天爷为什么要把她的丈夫带走?她一个寡妇,该怎么养护自己的两个孩子?

自从丈夫走后,她和三个孩子就过的一天不如一天,两个孩子吃不饱穿不暖,在他们的小叔花着大笔的银两去读书时,她的孩子却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有;在老三家的葛子文新衣吃食要什么给什么,吃得白白胖胖的时候,她的两个孩子却整日做着粗活,瘦小伶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