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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说她想当妖后》TXT全集下载_18(1 / 2)

就在柳芽儿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姜瑶月悠悠地叹了口气, 道:“你们都以为本宫不开心,其实本宫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

姜家和姜老夫人一贯如此,她是从小看过来的。

虞容璧是男子,更是帝王,后宫本应美人如云。

即便嫁了宫外的人家,还是要为各种条条框框所束缚,照旧要面对夫君那些妾侍通房。

再有那平凡之家,或许夫妻鹣鲽情深,永无二心,但却可能为生计所扰,在柴米油盐中挣扎。

每个人都会对所处境遇有所不满。

凡心如此。

“芽儿,”姜瑶月唤了她一声,“等你再长大一些,本宫把你嫁到宫外好不好?”

柳芽儿年纪不算大也不算小,尚且还处在似懂非懂的年纪,听了姜瑶月的话于是便点了点头。

又立刻道:“自然是嫁到外面去的,宫里有什么好的。”

柳芽儿再不知事也明白一点,宫里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皇上,皇上是皇后娘娘的,她可不要像那些女人一样给娘娘添堵。

不过柳芽儿很快又道:“奴婢就这样陪着娘娘就很好,奴婢要给娘娘解闷儿呢!”

“你呀,”姜瑶月轻轻舒出一口气,“本宫说一句,你倒有好几句要说。”

柳芽儿又往被窝里钻了钻,笑嘻嘻地看着姜瑶月,一副静静听她说话的样子。

“不仅是你,还有绿檀、杏檀和玉芙,你们四个陪了我那么久。”姜瑶月顿了顿,接下去道,“本宫要你们都到外头去,一辈子安安生生的。”

“玉芙年龄最长,先让她出去——也不必等到二十五岁了,那时花期已过,便是本宫也再难为你们寻一门好亲事。”

这次柳芽儿皱紧了眉,问道:“娘娘把咱们都打发了,那娘娘怎么办?”

依着柳芽儿自己的性子,她是很愿意出宫的,但若是她们都走了,那么她还是希望自己能留下来陪着姜瑶月。

她们都是自小陪着姜瑶月一起长大的,最是忠心不过,往后再来的人,哪有她们四个可靠得用。

“娘娘还是把奴婢留下吧,让绿檀姐姐她们都走,奴婢可以一直给娘娘讲笑话听。”柳芽儿认真道。

姜瑶月闻言却差点掉下眼泪来,她隐约间又想起了那个梦,若结局依旧无法改变,她至多不过再十年左右的寿命。

——等她一死,人走茶凉,哪还有人记得绿檀她们?

还是提前放开她们,宫外天高任鸟飞,且由她们自己做主。

这些话是不能对着人说出口的,姜瑶月想了片刻,还是对柳芽儿道:“芽儿,往后的事是再也说不准的,本宫只能先顾着眼下,为你们早做打算。”

“娘娘说这些做什么?”饶是姜瑶月说得委婉,柳芽儿也觉出一丝不对来,急道,“娘娘说要顾着眼下,先顾好腹中的小皇子才是,咱们都是自有去处的,娘娘不必为咱们心烦。”

或许是听见了柳芽儿的话,姜瑶月腹中的孩子突然踢了她一脚,极轻,但姜瑶月却感受得到。

孩子会动会踢已经有一段时日,但除了太医和近旁伺候的几人,姜瑶月并没有与其他人提起过。

包括虞容璧。

母子连心,姜瑶月终是弯起眉眼笑了,还不忘对柳芽儿道:“是芽儿姑娘的嘴最灵,可不它就听到了。”

说完还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柳芽儿想摸又不敢去摸她的肚子,最后嘟囔道:“可见小皇子非常聪明,所以娘娘也不要总是想着后头的事了。等娘娘平安产下小皇子,哪还用怕那些人。”

“睡吧。”姜瑶月没有再说什么。

她微微将脸往里面侧了侧,落到了阴影中,不给柳芽儿看见。

往后的事哪能说不想就不想,且不说眼下就够让她心烦意乱,只说她做的那个梦,就由不得她不想。

她自知自己人微力薄,但还是想在离开之前尽力打算好一切,至少要为亲近之人打算。

**

绿檀挂心着姜瑶月,她人虽没在姜瑶月身边,一晚上却睡睡醒醒地不安稳。

第二日天还没亮,绿檀就起床洗漱,等着姜瑶月醒来伺候她。

因着时辰还早,绿檀也没惊动服侍自己的小宫女,自己就去打水洗脸了。

这一去倒是不小心听见几个上夜的嬷嬷们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这些人向来消息最灵通,此时天又未亮全,一时没发现皇后娘娘身边的绿檀姑娘也在。

绿檀立在那里听了一会儿,连最后一丝睡意也被冲没了。

等她们说完,绿檀才冷冷开了口:“一大早的值了夜的该歇的去歇,起了床的该干活的干活,在这里嚼什么舌根!”

嬷嬷们这才发现竟是绿檀,顿时一边告罪一边作鸟兽散。

绿檀憋着一股气洗漱完,又憋着这股气直挺挺立在姜瑶月的寝殿外,等着里头叫人。

不多时,杏檀和玉芙也来了,见了她便打趣道:“今日这么早,看来绿檀姑娘是想抢在我们前面向娘娘邀功了。”

绿檀没心思再和她们斗嘴说笑,皱着眉才刚要开口说话,却见殿门开了,里头出来一个小宫女:“娘娘醒了。”

绿檀罕见地急得一跺脚,自顾自往里面去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杏檀玉芙领着宫女们鱼贯而入。

姜瑶月正坐在镜台前,由柳芽儿梳理着长发,从镜中看到步履匆匆的绿檀,再看她神色,便知又有什么事情发了。

正当绿檀纠结要不要在姜瑶月刚起时就说糟心话的时候,姜瑶月便道:“绿檀有何事要说?”

绿檀向来是四个里面最稳重的一个,这回连柳芽儿都颇为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就听绿檀噼里啪啦地将话倒了出来,也不知是气愤还是委屈的,说到后来声音都是抖着的。

姜瑶月静静地听着,中途还拿过柳芽儿手上的梳子来自己通了通头发。

绿檀一说完,柳芽儿就先忍不住了,绿檀虽急,说话倒是留着点分寸的,柳芽儿与她不同,直接便道:“奴婢不说其他,就说那马,什么时候听说马能被喂撑了,依奴婢看来,多半是......”

柳芽儿话才说一半,就被杏檀悄悄拉住到了后面,玉芙赶紧上前来替了柳芽儿。

其实在姜瑶月看来,也只是件寻常的事情。

昨夜虞容璧从她这里回去之后,想骑马又想起马病了,一时无事可做,便带着秦公公去了马厩看自己的马,顺便在马厩偶遇了平时不出门,出门专挑月黑风高夜的袁妙嫣。

虞容璧本来对袁妙嫣也没什么印象了,只问了一句:“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干嘛?”

袁妙嫣自己没答话,反倒是身边的宫女伶俐,说:“娘娘听说皇上的马病了,便过来看看。”

虞容璧先还不以为意,他的马病了自有人医治,袁妙嫣看看便看看,然而又不是她看一眼病就能好的。

一旁的秦海倒是想到了什么,对虞容璧道:“和妃娘娘出身将门,听说年幼时也曾跟着永定侯在西北住过一阵子——或许娘娘真的有办法。”

袁妙嫣还真有办法,当然具体是什么办法,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到了最后的结局,是皇上和和妃一个医马一个在旁边陪着,忙活了大半个晚上,一直到后半夜那马竟也给和妃医得起了点精神。

“不过奴婢听那些嬷嬷们说,医完了马,皇上倒是没跟着和妃娘娘走,二人依旧各自回去。”绿檀还是劝解姜瑶月道。

嬷嬷们还有些话,绿檀压在肚子里,也不敢再和姜瑶月说,就这么一回二回的,和妃关了门不和旁人交际又有什么关系,早晚有她得势的一天。

瞧着样子是冷若冰霜,人淡如菊,其实也只不过是手段各有不同,绿檀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袁妙嫣与施之柔之流又有什么区别。

其实只是小小的插曲╮(╯_╰)╭

第49章

姜瑶月如何看不出最沉得住气的绿檀内心的不忿,她睡了一晚倒是心平气和了。

宫里头就是这样, 不过是耍些小心眼小手段和大心眼大手段的区别。

袁妙嫣不过是投其所好, 就连姜瑶月自己都明白,有时自己面对虞容璧, 也是有意无意放些心思在里面的。

昨夜也正是凑巧了,刚好就给虞容璧面对面碰见。

不过到了最后也是一样的, 袁妙嫣总要去医马,马总要被袁妙嫣治好, 马好了的消息总要到虞容璧耳朵里, 虞容璧总要知道是袁妙嫣医的马。

姜瑶月气定神闲地用了早膳, 见外头天气好,还去廊下逗了一会儿养着的鸟。

绿檀她们不敢多嘴, 最后还是王姑姑问:“娘娘,今日请不请皇上了?”

问这话的时候, 姜瑶月正百无聊赖地靠坐在临窗的榻上, 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那几颗金丸玉珠。

她一把将几粒散落在小几上的珠子攒进手中, 哗啦啦全都倒进了小荷包里。

然后才道:“请, 为何不请?”

王姑姑再没料到姜瑶月会这么答,昨夜帝后二人之间似是有些不快的, 姜瑶月毕竟还年少,总有些气性,再加上和妃这么有意无意地中途来搅合了搅合,王姑姑心里还盘算着若要姜瑶月服软,起码得再过个两三日。

当然, 姜瑶月自己可不是这么想的。

她早就想清楚了,她与虞容璧如何是他们两个自己的的事,姜锦月马上就要入宫,到时局势只会更为复杂,这中间的一段时间,可不能再让袁妙嫣钻了空子去。

再说另一边,虞容璧的马被人治好了,他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另一半还隐隐堵着,为着姜瑶月昨夜的所作所为。

不过当他看见安国公递上来的折子的时候,刚刚放下的那一半心又被重新利用了起来。

折子才看到一半,虞容璧就不想再继续往下看了,他“啪”地一声将折子合上,仿佛这样还不解气,又重重地往地上一扔。

秦公公低了头不敢吱声,也不敢去捡。

这一气,倒是以毒攻毒将对姜瑶月的那股子怨念给逼散了出去。

安国公府要再送一位姜氏女入宫还不够,还进言提议让虞容璧再封一封后宫,提一提那些娘娘们的位份。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姜瑶月这个皇后还没说什么,安国公府就先替她做起决定来了。

于是姜瑶月的形象顿时在虞容璧眼里又不同了。

虞容璧默默地转着手上沾了朱砂的嵌紫檀木雕漆狼毫笔,轻轻巧巧,转得飞快,一点没让笔尖的朱红色碰到自己。

他眼睛看着笔尖出神,脑子里却在想其他事情。

如此看来,照安国公府行事,姜瑶月昨晚的话有几分是她自己的意思倒要另说了。

姜瑶月是姜家的女儿,或许她同安国公府是一条心,也或许她内心里根本不愿意,只是迫于无奈。

虞容璧当然更愿意相信后一种原因。

才短短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然为姜瑶月找好了理由。

祖母昭熹皇后年轻时如何,虞容璧是不得而知的,但他可以肯定,他的皇后和他的养母张贤妃不同。

张贤妃深受他父皇的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缺孩子了就抱来别的妃嫔的儿子,有嫌隙了就立刻冷落养子,皇帝纵着她依着她,从来不敢有人说什么。

哪是姜瑶月可比?

虞容璧心目中的姜瑶月被他自己洗得一干二净。

不过很快他手中转着的笔顿了顿,昨夜是他先给姜瑶月甩了脸子的,姜瑶月一直在好好同他说话。

那么他的台阶要怎么下?

秦海低着脑袋偷偷看着虞容璧的一举一动,见他竟难得脸上有些表情了,又实在摸不透自己这位主子到底在想什么。

台阶说来就来,正当虞容璧绞尽脑汁要找什么借口去见姜瑶月的时候,承乾宫的王姑姑来了。

虞容璧欣然前往。

路上又“偶遇”了以慧嫔为首的一众妃嫔,远远才一照面,虞容璧面无表情地掉头就走,也不要拉拉杂杂一大群人跟着了,只指了秦公公跟着自己。

留下远处的慧嫔气得脸色铁青,一边又咬牙切齿道:“还是和妃最聪明,我们哪是人家的对手。”

姜瑶月也没料到虞容璧能来得这么快。

她是做好厚着脸皮三催四请好几天的准备的。

原来虞容璧竟是个气消得这么快的人,做皇帝真是可惜了。

虞容璧才在姜瑶月身边坐下,还没来得及想好说什么,就见绿檀端了一碗汤药上来,对姜瑶月道:“娘娘,该喝安胎药了。”

姜瑶月的眼圈儿适时地红了红,然后一声不吭就把药喝了。

恰到好处地让虞容璧看在了眼里。

绿檀端着空碗下去,虞容璧便状似无意地问:“你今天怎么肯乖乖喝药了?”

不问还好,一问姜瑶月的眼圈彻底红了,一副忍不住要哭的模样。

虞容璧一头雾水,昨晚两人虽然有些不快,但是他离开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发现姜瑶月有什么情绪波动。

在他心里,他的皇后不是无缘无故随随便便就落泪的人。

姜瑶月料得时机差不多了,故意绕开了昨夜两人的事,只道:“臣妾一夜没歇好,先时是心慌得紧,后来......”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它也一个劲儿地踢臣妾。”

虞容璧看着她的肚子愣了片刻,才问:“请太医了没?”

“申太医来看过了,说是无妨,只是要静静养着。”

虞容璧放了心,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它都会动了?”

姜瑶月心里暗自偷笑,早就会动了,只是她藏着没说罢了。

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如今要怎么说又是另一回事。

姜瑶月顺着虞容璧的话点点头,羞怯道:“本来昨天就想说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