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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骄/鱼玉]蛊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4(1 / 2)

小鱼儿罕见窘迫。众人面色古怪地对视一眼,纷纷大笑出口。

屠娇娇笑得喘不过气,水袖掩口,咯咯笑道:“没想到呀,在这事上我们小鱼儿还是个羞涩的好孩子……”

杜杀回转过身,平平迈出几步,站到小鱼儿身前,淡淡道:“你喜欢他?”

小鱼儿毫不迟疑地点头。

“喜欢得很?或是爱?”

“是。”

“那么就去告诉他。”

杜杀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昔日精灵古怪的小小稚童已经成长为长身玉立身姿挺拔的俊逸少年,他还需略略抬高手掌才能搭上。

杜杀凝注着他,缓缓重复道:“你喜欢他,就去告诉他。若是耽搁,恐怕以后更来不及。”

喜欢他,就去告诉他。

一段真正成功的爱情,不在于一方的深恋不得,而在于双方的共同抗争。

喜欢他,就要他知道。况小鱼儿也隐约明白,江玉郎对他也或许同样抱有不寻常的心思,只不过隐晦许多。

小鱼儿心下一暖,只怕在场这些人中,唯有杜杀在真心实意地思虑他的爱情与幸福。他点了点头,郑重道:“我明白了,杜叔叔。”

他这两日对于这份难以启齿的喜欢想得头疼,不如早些把这恼人之事丢给江玉郎。即便江玉郎不喜欢他,也能让那条多愁善感的狐狸辗转反侧想破了头。

小鱼儿愈想愈觉得有道理极了,终于带上几分心安理得的笑意。只是那沐春笑意堪堪从眼底渗出几分,便骤然一凝,化为寒雪。

江别鹤那条老狐狸,总要吃些苦头才能消停。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是太喜欢看恶人们调侃了hhhh

杜叔叔情感导师上线~

第23章 一触即发

正是黄昏。

春日夜风相较秋冬温和许多,温凉如酒拂面,也不知不觉荡进心里。

这样一个晚上,极是适合恋人并肩,耄耋拥炉,好友把酒。

也适于吹走杀人后的血腥之气。

“天香塘,地灵庄”上下,鸦雀无声。

铁无双端坐厅中,下首则分别坐着罗家兄弟和赵香灵,只是后者脸色也是灰白非常,眸中惊骇欲绝。

再下首,便跪着铁无双那赫赫有名的“十八弟子”,想来皆是为了师父之事而赶来的。为首的一个,就是当日倒酒下毒的少年。

在满厅家丁和赵香灵惊骇的目光里,两条人影在大厅中央飘然而立。领先的便是白衣飘飘的花无缺,他那双永远含着谦逊和礼貌的眸子里结满了冰晶。

江别鹤负手而立,依旧是一副温润的样子,淡淡道:“铁老英雄若是以为此等埋伏能制住花公子和在下,怕不是过于轻视我等了。”

他意味明确地扫视了一眼地上层层叠起的黑衣劲装武士,微微冷笑。

那些埋伏的武士正是赵香灵在小鱼儿和屠娇娇离去后与罗家兄弟商议完毕所布下的,铁无双全不知情。而江别鹤和罗家兄弟暗中私通,自是将这些做戏的埋伏通通揪了出来,便成了如此场面。

铁无双厉声道:“怎么回事?!赵香灵,你说!”

赵香灵面色失血,惶然四顾,道:“这……这……”

厅后,一片寂静。两顶轿子蓄势待发。

抬轿的轿夫们显然训练有素,皆是一声不响地垂首,对于厅内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倒是轿中人暗暗焦急,悄声问道:“厅里头怎么样了?”

“段三小姐莫要着急。”抬轿的一个轿夫抬起头,微笑道:“若是到了时候,江大侠自会示意小人抬入厅里。”

他眼中寒芒流动,只是一瞬,那光芒就消失不见。

江玉郎回答了段三姑的问题后平静地垂首,聆听着厅中那出依照他与江别鹤勾勒出的剧本步步上演的好戏。

他们暗中在赵庄救回了段合肥和段三姑,打算在合适时机给赵香灵、铁无双当头一棒。

只听赵香灵大声道:“两位怎可如此,这些人岂非都是两位要在下埋伏在这里的么?”

罗九冷笑道:“你竟敢将此事赖在我兄弟头上!只不过你纵然狡赖,只怕江大侠和花公子也不会相信的!”

赵香灵狂吼一声,道:“你……你好,好!”

只听“噗”地一声,铁无双气急之下气血翻涌,喷出一口血。他门下弟子面色骤变,有的赶忙扶住师父,有的已经拔剑出鞘。

那面色惨白的绿衣少年却挡在了前面,装腔作势道:“此事有古怪,大家切莫出手。”

江别鹤微笑道:“这位少侠所言不错。事实俱在,谁是谁非自然明了得很。”

绿衣少年四面环顾,故作悲伤地解剑掷地,长叹道:“弟子虽追随师父多年,却也不可不顾江湖大义。师父,只怪您老人家多行不义,弟子再也无法为您瞒下罪过了!”

长剑“当啷”落地,众人寂静哗然。连铁无双的弟子都已认罪,别人纵有不甘,也无话可说。

铁无双面白如纸,这身躯雄厚的老人此刻单薄得令人怜悯,惨笑道:“你……你难道……”

眼看情形愈来愈坏,赵香灵咬了咬牙,大声道:“慢着!你们要将赵某除去,不过是为了段合肥那老家伙,但他此刻也在赵某手中!”

江别鹤又是如沐春风地微微笑道:“是么?”

他眼光轻轻向着后厅瞟去。江玉郎心里一紧,知道是时候到了。他回首示意众轿夫,抬出了段合肥父女所坐的两顶轿子。段三姑掀起轿帘,大笑道:“赵香灵,江大侠已将我们父女救了出来,你还在那里虚张声势做什么?”

赵香灵目眦欲裂,踉跄倒退两步,向厅外奔了出去。江玉郎余光看着他背影,心中不免慨叹。赵香灵啊赵香灵,你跑得掉么?

江别鹤道:“花公子,你瞧怎么处置?”

花无缺终于开口,缓缓道:“念在他成名也算不易,便让他自己了断罢。”他说这话时,竟然还是从容不迫,神色依旧沉静潇洒。

江玉郎心道,这少年果然不愧是移花宫的继承人。纵然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掌中之物可以主宰,但他依旧风度翩翩。

铁无双连连惨笑,仰天长叹道:“苍天呀苍天,我铁无双一生光明磊落,不想今日却要被恶人陷害,死在这里!”

他双目赤红,须发怒张,目光凄冷若刀,狠狠地刺向江别鹤的脸上,又移向了绿衣少年的面孔。

绿衣少年打了个寒噤,不自在地后退两步。

铁无双厉喝道:“老夫待你不薄……是不是你?!”

绿衣少年一愣,强笑道:“师父在说些什么?您……您莫怨弟子无情,只怪您老人家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江别鹤眉头微微一皱,不着痕迹地看向江玉郎。

江玉郎怔了怔,是要他杀人灭口么?他这半生并非没有杀过好人,但……

脑海中出现那双该死的明亮的眼。

江玉郎咬了咬牙,思绪翻转间身子已做出反应,一个箭步窜了出来,大喝道:“你莫要狡辩!多行不义,人人得而诛之,那么就由我来动手罢!”他心口突突狂跳,毒发疼痛时隐时现,磨人得很。

“江玉郎,你真的要动手么?”

江玉郎大惊之下,霍然回身。说话者正是方才仓皇离开的赵香灵,他目光炯炯,大步而入,竟似有了底气。

江别鹤目不斜视,只是悄悄打了个手势,示意他随机应变。

江玉郎尽收眼底,却没料到还有一人瞧见了他们二人的暗语。

他瞬即镇定,大笑道:“赵庄主莫非神经错乱了么,江公子和铁姑娘都中了你们下的毒,此刻正躺在府邸里休养,怎会来做轿夫?”

赵香灵厉声道:“你们的计策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你劫了镖银,借着所谓‘中毒’之名洗清嫌疑,又要扮作轿夫取铁老英雄的性命。日后若有寻仇之人,只知道杀人的是个轿夫,也寻不到你们身上了……江玉郎啊江玉郎,你们父子行事果真是心思缜密、滴水不漏!”

江玉郎心头一凛,暗忖着这赵香灵出去片刻,怎像是变了个人?

眼下情形容不得他细细思虑,只得见招拆招,大笑道:“笑话!段老爷子你说,这人是不是胡说八道的疯子!”

段合肥果然道:“赵香灵,你这话从何而来?我段家的镖银,第一次就是被江公子夺回来的。”

赵香灵高声道:“只因这做法可以摒除第二次丢镖时别人对他的怀疑!”

他自信一笑,接道:“双狮镖局的人一夜死净,也不过是因为江别鹤父子仗着与他们相熟,出其不意地杀人灭口。镖局的人死尽死绝,自然也没法子赔,所以那一批数额巨大的镖银,就神不知鬼不觉被江南大侠收入囊中。”

他侃侃而谈,口若悬河,言行自如,如同雄辩的文人墨客。

江玉郎目光闪电般一转,不对!

短时间内,赵香灵不可能分析出这些秘辛并且条理清晰地说出。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在暗中指点了他。

江玉郎的脑海中,缓缓勾勒出一个人影。

他抿紧了唇,眸光一冷,寒芒粼粼如坠月碎星,百般凄冷流转。正如他的心思一般,复杂难言。

他隐隐露出一丝阴冷笑意。江小鱼,你既然就在这厅里,我倒要看看你何时出来,与我相对交涉。

只听段合肥又道:“但据那马夫所说,出手的乃是一威猛老人。”

赵香灵缓缓一笑,道:“江玉郎既然可以办成轿夫,又怎办不成威猛老人?那……那马夫定是他们的同伙,试问一个刚刚目睹所有人惨死的人,怎能如此镇静而事无巨细地说出死人的经过?”

他顿了顿,似在思索回忆,突然改口道:“不对,我方才说错了,说不定那马夫便是受江别鹤指点的江玉郎扮的,下手的才是江别鹤本人!”

江玉郎心惊难止,好一个江小鱼。他冷冷一笑,步步紧逼,寒声道:“是么?赵庄主,你说的话,又是谁指点你的?”

赵香灵大骇道:“我,我的话乃是自己想出来的……”

小鱼儿竟是还不出来?

那我若是杀了赵香灵……你还会作壁上观么?

江玉郎眸底厉芒如寒剑出鞘,心中隐隐带了些报复般的赌气,大喝道:“简直一派胡言!你临死前竟还要诬蔑他人,我却容不得你!”

他身形一闪,向赵香灵飞身扑去,心口却有如针刺,猛然疼痛起来。江玉郎轻盈如燕的身躯立刻如遭雷亟,中途狼狈不已地跌了下来。

这变故谁也未曾料到。赵香灵不及闪避,木立当场,本已经在等死,却瞧见那口舌伶俐的“轿夫”中途就跌落下来,竟像是受了重伤。

江别鹤面色一变,目中隐隐透出焦急之色。

江玉郎半跪在地上,痛苦地连连寒噤发抖,喉头不断涌上的腥甜潮汐冲刷,他只得一口又一口地咽回,再咽回,几乎气息不顺。鲜红湿痕从嘴角隐秘渗出,素女丹仙子香果然无法全然抑制这阴毒。

一直负手而立的花无缺也是一愣,探询地看向那跪在地上的纤瘦身影。

这人……

一个常年抬轿的轿夫,会有这样如同稚气未脱的少年般的身子么?

“咣啷!”

一声清脆的利器落地声打破了大厅中一时的寂静。

众人纷纷如梦初醒,聚集在大厅中央那“轿夫”身上的目光转向了声音的来源。

掉在地上的长剑血光闪闪。方才那绿衣少年满面惊惧,踉跄坐到地上,捂紧了肩头源源涌出的猩红。

江别鹤瞳孔一缩。

大厅众人惊呼不止。本来端坐在大椅上无比虚弱的铁无双,此刻也是满身血迹,虎目赤红,瞪着那绿衣少年,嘶声道:“你……你……”

他的身旁站着一个人。那人不知是何时出现的,一身青袍,面目普通,是在人群中绝不会被认出来的面容。

也正是精通易容之人最善于捏造的面容。

他正扶着铁无双,此刻厉声道:“傻站着发什么呆,还不过来扶铁老英雄!”

赵香灵一惊之下忙赶过去,扶住铁无双,方才未完的话语也戛然而止。铁无双胸前有一个寸深的剑伤,正不停涌出鲜血,霎时染红了袍子。方才在众人聚精会神时,正是那绿衣少年企图出手杀死铁无双,被这青衣人危急时刻打落长剑。

赵香灵扶着铁无双,回头大叫道:“郎中!快找郎中来!”

铁无双胸膛不断起伏,宛若垂死,张了张嘴,发出了几声微弱呢喃,没等赵香灵凑前听清,便昏死过去。

江别鹤见势心念一转,回首急急吩咐道:“快去找郎中!此事似乎另有隐情,莫要让铁老爷子不明不白地这样不治!”

他对着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一定要找个自己人的郎中,好生“医治”铁无双的伤口。

这时白影一晃,花无缺却飘然闪过,立在铁无双身前。江别鹤微露讶色,花无缺丝毫无察,扶住铁无双,微蹙眉头似乎正在诊断铁无双是否有恙,半晌道:“劳烦,哪里是卧房?铁老英雄需快到房间里去躺下。”

铁无双被徒弟们七手八脚地抬了下去,花无缺也随去查看,走前回头望了一眼那青衣人,顿了顿却没有说话。江别鹤强笑道:“花公子请去,此处交予江某便好。”

青衣人这才开口道:“这小畜生方才想要弑师,我才出手的。”

绿衣少年面色惨白,闻言大呼道:“我没有!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会杀他?你……你简直是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