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下意识地伸手想拽她,长臂一伸,却只能抓住她覆在身上的被子,一把揪住。
“咚。”
一声皮肉与地毯接触的闷响,余音悠悠落地,先前还盖住半个身体的薄被,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件性感的睡衣。
余音茫然地躺在地上,手指在柔软的地毯上抓了抓,不疼,但是觉得异常的羞耻,挑衅不成反被鲨。
这和她看的电视剧不一样,余音悲愤的想,牛顿诚不欺我,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狗男人的体重大,摩擦力强,那掉下来的肯定是自己啊!
电视剧里说的什么一脚把男主踹下床,都是乌鸡鲅鱼!
陆尧扔开手里的被子,慌忙探出头去,看着仰面躺在地上,神情有几分怪异的余音。
不像是疼,倒像是…恍然间的大彻大悟?
她仍然维持着候踹人的动作,一只腿高高翘着,另一只有几分狼狈的蜷的在身前,睡衣的裙摆的顺着细白的大腿滑下。
柔软的裙角搭在两腿之间,堪堪半掩住纯色的底裤,半遮半露,配着过分性感的动作,纯真与妖娆糅杂在一起,混着她周身的香气一点点飘出来。
可她偏偏还无所觉察,眨了眨眼睛,瘪瘪嘴巴,去摸自己的摔到的屁|股。
陆尧起身起身下床,蹲到余音身边,语气关切,“疼不疼?”
余像天马行空的思绪一卡,像是摔懵了,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整个人可怜极了。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可怜兮兮的小屁|股,“疼。”
床不高,下面又垫着厚厚的地毯,温暖又柔软,想来也不会疼到那里去,主要是掉下来的太突然,再加之先前情绪的高涨,却被咔嚓一下子拦腰斩断。
余音有些茫然,又有些的羞耻和愤恨,不但为没有欺负到狗男人,还为
等她整理好情绪,却发现自己的已经被陆尧抱到床上。
男人单膝跪在床边,托在后背和腿弯手臂慢慢抽出,专注又温柔,连打在他睫毛的阳光都和煦了几分,衬得他愈发的温暖。
尤其是锁骨和胸口,线条精致,手臂上的肌肉因为用力微微收紧,狗男人好像…
没穿衣服…
余音觉得这个场景异常的眼熟,盯着他有几分呆愣,就见男人担忧的抬头,语气关切,目光专注。
“哪疼?”
她的手下意识摸向屁股,男人叹了口气。
“我帮你揉揉,这样容易好了。”
说完男人万分担忧地把她掀翻,视线对上枕头上的绣纹,余音这才回神,急道。
“别动!”
她翻身,脚抵在陆尧的肩头,严防死守他的靠近。
却见男人眉眼带笑,嘴角唇边的都是盈盈笑意,好看的一塌糊涂,随后慢慢地扩大,渐渐地变成——
“嗤…”
憋了半天的陆尧终于忍不住了,眼睛弯弯,笑的不成样子,偏偏语气里又全是心疼,“音音怎么掉下去了呢,真的是太可怜了吧。”
“看来这个床还是有些小的,我们要换个大的…。”
余音:……
“狗男人…”
她抬腿踹了他一脚,却被他捏住脚腕,拉到身下,“还疼不疼?”
“不疼!”床上的小姑娘鹿眼圆睁,“滚!离我远点”
“怎么?”陆尧哼笑一声,“这可不是你昨天扒我裤子的时候了。”
恩???昨晚是自己主动的?
余音不肯相信,捂着耳朵问他,“你说什么?”
男人斜倚在她身边,手臂圈住她的腰,凑近她耳边,语气暧昧,“我说,你昨晚一直在脱我裤子。”
余音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她推拒着陆尧的动作也也轻了起来,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中,“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这样做,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不但如此…”
陆尧指着自己胸口和手臂上,“你还对我异常的凶狠!”
余音看着他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肌肤鼓起还泛着红,上边的皮肤已经被蹭破,明显是被指甲划伤。
她抬手,盯着自己尖锐的指甲,轻轻贴到陆尧身上,每一处契合的恰到好处,很明显,这就都是自己昨晚的杰作。
再联想到自己浑身的酸痛和不适,余音几乎可以想象到昨晚有多么激烈、多么火辣。
“还是发生了……”
她喃喃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捂住柔软的小腹,难道这里已经有了一颗小种子了吗?
那自己…究竟是要留下这个孩子还是要想办法在男主发现前流掉。
想到未来,即将经历的一切,她觉得肚子有些绞痛,胸口闷闷地难受。
未来的经历,一一浮现在眼前,余音觉得肚子开始绞痛,她伸手捂住肚子,泪水不自觉得从眼角溢出。
余音闭上眼睛,绝望的低喃,“完了,真的完了…”
陆尧:……
他不爽地伸手捏住小骗子的脸,威胁道,“你什么意思?”
余音抬眼看他,男人瞪着眼睛,佯装气恼,眼尾却向下弯着,唇角微翘眉眼带笑,漂亮的眸子里映着仰面躺在床上的自己。
也不知,昨天背对自己的他,看向白悦时,是否也是这个表情。
余音眼神慢慢变得昏暗生冷,陆尧心头一紧,收起嬉笑的表情,手指伸开捧住住她的脸,“怎么了?”
男人异常地敏锐,自己情绪轻微的变化,他都能觉察的到,余音睫毛微垂,这种聪明到极点的人,怎么能不知道自己心里的疙瘩呢。
他从那等家庭出来,深谙人心,况且他多情又风流,经历过那么多的女人,又怎么能不懂嫉妒呢。
他知道他都知道,他不说只是因为他不愿说不想说。
浓浓地疲惫感涌上心头,浑身的酸疼又乏力,余音无心与他纠缠,抬臂挥开陆尧的手掌,“我要起床了。”
陆尧手掌被她甩开,手背划过床头柜的尖角,带来一阵刺痛。
他茫然地看着余音走进洗漱间,房门闭合发出一声轻响,他低头向自己的手,上边有一道长长的痕迹。
“怎…么了?”
没有人回应,房间里只有男人迷惑不解的声音。
余音再次出门,已经是三个小时后,整个房间都已经静了下来。
她站在窗口,看着陆郁祁在保姆的陪伴下上车,他去上一年级的预科班了。
再见了小胖子,余音站在一边冲他挥挥手,希望你以后能开开心心的,好好养着你的儿子,懒羊羊,还有咱们一起捡到的小猫咪。
余音还看着高秘书开着车进了车库,没多久,车再次开了出去。
整个房子都安静了,狗男人,恐怕也去上班了。
回头看向自己的行旅箱,来的时候一大一小,走的时候……
也是如此,没有一点变化。
似乎在这里的一段时间对她而言,没有任何的变化。
半晌,余音抿着唇拧开了房门,拖着沉重的行旅箱走下楼梯。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在光洁的地板上,反射出点点光斑,地板上还摆着她和陆郁祁一起搭建的乐高。
再往外看去,是懒洋洋的笼子,它正抓着杆子蹦来蹦去的玩儿,顺着窗户看向墙壁,最角落里是一个摄像头。
余音还记得第一次听到那里边声音的时候,自己被吓了一跳,抱起陆郁祁就想跑,却没想是狗男人在远程操控,要是那时走,倒也不会让自己如此为难。
只是,说什么也晚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余音吸了口气,用着怀念的眼神环视整个房间。
却正对上沙发上男人阴沉沉的视线,他桃花眼挑起,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夫人,你这是要去哪?”
第50章
客厅里的氛围顿时紧张了起来,男人翘腿坐在沙发上,姿势随意又闲适,指尖漫不经心地点在扶手上,膝头放着一个册子,看起来有几分陈旧。
他抬眼看着拎着大行旅箱的小姑娘,眼尾弯着笑意却不大达眼底。
“嗯?”
余音:……
她想没到,向来都勤勤恳恳的陆尧,竟然没上班,还一副抓|奸的模样坐在客厅里。
先前,还眸间盛着满满的笑意,现在全变成了不笑肉不笑的模样,看的余音心头有些慌。
剧情的场景和眼前的东西逐渐重合,刺得她头皮发麻,有些晕眩,放在行旅箱拉杆上的手一点点收紧,上边的钻戒勒的手指生疼。
余音低头,看向这个显得有些小有些勒的戒指,昨天的场景历历在目。
白悦穿着牛仔裤,浅色衬衣,勾勒出纤细的腰肢,放在膝头的纤手修长漂亮,整个人苗条瘦薄。
想来,这戒指也是为她准备的吧。
自己先前被求婚和试穿婚纱时的欢喜都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吸了吸鼻子,明知自己最好不要和男主发生冲突,可是余音还是忍不住呛道,“关你屁事。”
那人周身的气压一降,明明依旧在笑着却让人如坠冰窟。
连看戏懒洋洋都羽冠一炸,怂唧唧地躲到自己的小屋子里,只露出一双黑豆眼睛滴溜溜的看着。
她咬住唇,忍着呕火的情绪,硬邦邦的回他,“陆先生,有事吗?”
余音说不清现在自己是什么感觉,理智和感性在拉扯着她。
理智说:看到没,剧情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样子了,接下来肯定更多的磨难,音音赶紧走吧!
感性说:对对对!狗男人都去见别的女人了,你还在想啥啊,是大师兄不好看还是小奶狗不香啊!
她想走,但脚像是黏在地上,禁锢住了她的动作。
等了许久,还是没有人回应。
余音抬眸看了陆尧最后一眼,男人此时已经收起了先前虚假的笑,眉头微蹙,似乎有几分诧异,他翻册子的手也停住。
明媚的阳光撒进来,照在色彩丰富的册子里,看起来,里边像是装满了照片,余音站在那里看不清楚,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几个人影,暗淡的色调无不显示很久以前的照片。
昨天见完白月光,今天就开始回忆往事了呢。
余音觉得自己刚刚的迟疑,甚至怀疑只是一场误会的想法喂了狗。
她收紧手指,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一把撸下无名指上的戒指,对着陆尧丢去,“滚吧!”狗男人!我受够你了!
陆尧下意识地抬手,抓住划过眼前的那道闪光。
入手处微微凉,随后是还带着一点体温的小细环,那是他送给余音的钻戒。
她竟然把这种东西都随手丢掉,陆尧含怒抬头,却见余音赤红的眼睛,眸子里水光盈亮,似乎眨一下睫毛,里边的珠子就都会掉出来。
“陆尧,”余音挺直腰板,深吸几口气,忍住眼眶的酸涩,试图维持一个成年人的体面,“合约结束吧。”
陆尧愣了一下,猛地起身,“你在说什么?”
他膝上的相册摔到一旁,里边洋洋洒洒的飘出几张老照片。
照片里绿湖青山,旁边站着一个白裙少女和一名陌生的男子,少女脸有些婴儿肥,一看就是白悦年少时的模样。
“我说,”余音看着陆尧,“结束吧,你也没必要背着我偷偷和白悦见面,咱们之间本就是合约关系,我不会管你们之间任何的爱恨情仇。”
“我现在就搬出去。”她抿住唇角,想潇洒的转身,一声祝好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陆尧攥着精致的钻戒,多面型的尖角一下下的的戳着他的掌心,心情随着她的话起起伏伏,听到最后,他眼尾弯起,竟然浅笑起来。
余音本以为,他可能会挽留一下,却没想到他竟然笑出声来。
懒羊羊察觉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扑棱棱的从笼子里飞出来,落到余音肩头,小脑袋顶在她的脸旁蹭了几下。
“还有,”余音再开口,“估计以后我买的东西她都不会喜欢,懒羊羊我就带走了。”
对面的男人不但没拒绝,眼睛弯的弧度更大了些,里边盛满了细碎的光,好看到刺眼。
余音不愿再看,直接转过身,“陆先生,再也不见。”
“等等。”身后的人突然出声。
你以为现在挽留我还有用,你以为我会停下?
狗男人,一切都晚了。
余音冷笑一声,脚步不停地往门口走。
“你还有东西忘带了。”
她没想到是这句话,刚刚的冷笑还没收起,羞耻溢上心头,脚下不挺头也没回,“丢了吧,我不要了。”
陆尧不急不缓地走上前,伸手揽住她的腰,“我也是你的,她更不会喜欢。”
小姑娘被身后的人搂住,恼怒大过羞涩,用力地掰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陆尧收紧胳膊,埋在她后颈闷笑一声,温热的呼吸打在肌肤上,让余音动作一顿,缩了缩脖子。
“你在瞎想些什么。”
男人声音里三分诧异,三分笑意,还有几分难掩的欢喜,“白悦和我没有关系,昨晚和你说过了你忘了?”
余音完完全全忘记昨晚发生了什么,她眨眨眼睛,有几分迟疑地停下。
陆尧弯腰,手从她的膝窝绕过,直接把她打横抱起,踢开她的箱子走回客厅。双手抱着人,中途他还有空屈膝拾起相册。
走到沙发边上,陆尧把余音放到自己腿上,再把相册放到她的腿上,一切就绪他翻开了第一页。
那是两个半大少年背靠背站在一起的照片,阳光透过树杈撒下,落到两个少年身上,白色的衬衣校服被风吹动,两人脸上带着笑,张扬肆意而明媚。
陆尧指着其中少矮的男生,“这是我小时候的好兄弟——赵祁。”
余音目光从小陆尧脸上挪开,扫了一眼小赵祁,声音清冷,“哦,所以呢?这和——”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截断,“舜舜的生父。”
陆郁祁的…生父?
他竟然不是陆尧的孩子?
那…赵祁去哪里了?陆郁祁为什么姓陆?白悦为什么去找陆尧?
“他已经去世了,”陆尧又抽出一张赵祁和白悦的合影,“你说的白悦,是赵祁的女朋友。”
“赵祁去世的时候,她怀胎八月,生下来以后,把小孩扔到了陆家门口。”
“白悦真的与我无关,她这是在舜舜出生后第一次找我,只是想借舜舜搭上陆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