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撩得卿卿入我怀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6(1 / 2)

“什么?”宝珞茫然。而叶羡却笑而不语,一直默默地看着她吃。

宝珞吃了几块便吃不下了,见还剩不少,叶羡又不肯吃,她提议给弟弟送去,也让清北看看什么叫“别人家的弟弟”。叶羡随他同去了,然才到前院大书房前,二人便听闻到琴声阵阵,悠扬婉转,好不动听……可宝珞却一点想要欣赏的心思都没有,脸色登时阴了下来。这两日在观溪院她没少听,这琴声再熟悉不过了。她斜睨了眼叶羡,连个言语都没有,猛地推开了房门。

房里人惊了一跳,琴声戛然而止——

清北惊慌地唤了声“姐!”而宝珞却朝书案边望去,果不其然,是雪蚕。

雪蚕匆匆揖礼,神色惶惶地连头都不敢抬。宝珞盯着她问道:“你如何在这里?”

“是我让她来的!”清北开口便道,还下意识地往前站,试图遮住她。

宝珞脸色更差了。“我没问你,我问她!”

雪蚕紧张得喉咙发涩,怯声道:“小少爷说读书累了,想听琴,我便给他抚了一曲。”

“在这?大书房?”宝珞冷笑,“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整个侯府,除了祠堂,这里是最不容亵渎之地,若是被父亲和长辈发现,你可知道后果?你是挨打没挨够吧!”

清北不乐意了,嘟囔道。“君子之座,必左琴右书,士无故不撤琴瑟……怎么就能说是亵渎呢!”

“你!”宝珞气得指着他不知该如何应,一旁的叶羡淡淡道了句,“君子以琴为媒,往来于天地精神之间,感悟高山流水阴阳之道。你悟到了什么?”

这回被噎的是清北了,他拧着眉头给叶羡使眼色,叶羡只当没瞧着。

宝珞望着雪蚕,失望道:“雪蚕你是聪明的,当初我为何肯帮你,又因何留下你,你不是不清楚。这几日在观溪院,你为她抚琴,我没说什么,可今儿来大书房便是你的不对了。”

“姐,是我让她来的!”

“你闭嘴!”宝珞呵斥。“你也逃不了!”说着,她继续对着雪蚕叹息。“清北年少顽劣,但是你比他年长,且又经历了这么多是是非非,我以为你足够成熟,可今儿不该做出这种冒失的事来。”

“二小姐,是我错了。”雪蚕低声歉意道,“我不会干活,连个婢女都做不好,就这么当闲人被养着,我内心不安。可我能做的,也只有抚琴……是我急功近利,想要讨好小少爷,所以放纵了。”

“我早便与你说过,侯府不差你一人,安心留着便是。”

“我知道了二小姐,我往后再不会了。”雪蚕再次揖礼,诚恳道。

她心性高,本就是个尴尬的存在,宝珞能够体谅她的难处。可再体谅也不是对弟弟含糊的理由。“仅此一次,若我再发现你越界,别怪侯府留不下你了!”说罢,宝珞连糕点的事都没提,转身便走,才到门口,见清北没跟上来,眼睛还颇是怜惜地盯着雪蚕,她冷哼道:“姚清北,今儿晚饭没有了,你就留在大书房抄《春秋》,不抄完别回观溪院!”

清北“啊”了一声,吼道:“我就是抄一夜也抄不完啊!”

“那就抄两夜!”宝珞回了他一声,见他满脸的不忿,她又道。“你今儿若是敢跑,我就告诉父亲,到时候留不下雪蚕的就不是我了。”

她居然威胁自己!清北打小被宠,除了父亲他还没怕过谁,可偏就栽到了二姐手里,他盯着她满肚子不敢撒,恨恨地喊了声“我抄!”便恼气地坐了回去,挥笔而书。

雪蚕默默退下,宝珞也同叶羡离开。

一天的好心情都被清北给毁了。可没办法,谁让他是自己的至亲,更是侯府的希望,宝珞放松不得。然这事过去,心愤依旧难平,她忽而愣住……能吃……心情烦躁……算算,她可不就是快到小日子了……

叶羡不懂,见她脸色不晴便在一旁开导。看着用心的他,她笑容更勉强,凉苦感慨:这就是“别人家的弟弟”啊……

自打那日被姐姐罚,清北果然两日两夜没回观溪院,他食宿都在大书房,可算是把《春秋》抄完了。

回来后,怕给雪蚕添麻烦,一直也没去后罩房见她,唯是遣小丫鬟前去安慰,偷偷送些曲谱和好吃的罢了。可就在第三日,清北偶得鸾音阁临川先生的填词,想要雪蚕给他谱个曲子时,前去的小丫鬟回报:“雪蚕姑娘不见了,连东西都没了!”

☆、39.挑拨

“姐, 你把雪蚕弄哪去了!”

清北推开西厢门便吼了声, 惊得宝珞持笔的手一抖, 险些没把账本上的总目给洇了。

“你吼什么呢!雪蚕怎么了?”她擦拭着墨迹嗔道。

“雪蚕不见了,是不是你把她送走了?”清北靠近, 重复了遍。

宝珞顿住,抬头望向弟弟。“不见了?怎么会, 我前儿个还见她了。”

“就是不见了, 连东西都被拿走了。”清北急迫道,还神色狐疑地盯着姐姐, 质问道,“真不是你把她弄走的?”

宝珞翻过笔杆戳了他胸口窝一下,恨道:“你心里就只有她!我若想她走还会留她至今, 你就这么看你姐姐!”

清北也是无奈,狠叹了一声跑了,任宝珞如何唤他也不回头。望着弟弟急匆匆的背影, 宝珞沉思良久, 让杜嬷嬷去后罩房瞧瞧情况, 她继续算着未完成的账……

清北急得去找雪蚕, 慌慌张张方出院门便和路过的紫燕撞了个正着。紫燕“哎呦一声”手里的药膏洒落,小瓶子滚得满地都是。清北着急, 可想到这药膏必是紫燕拿给姨娘的,便蹲在地上帮她捡。还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声问了句“姨娘如何了?”

紫燕一听, 心里乐了, 却哀叹道:“姨娘本就身子弱, 年纪又长,挨打伤了元气不说,那伤口总是好好坏坏,就是不见痊愈……”见小少爷没吱声,她又道。“小少爷,不管姨娘做什么,她都是为了你。许她方法用错了,可她也是怕失去你。这么多年的感情,她早把你当亲生儿子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最后一只药瓶拣起,清北交给了紫燕,顿了半晌道:“我改日去见她。”说罢,他转身就要走,紫燕再次唤住他。“小少爷,您去哪?”

“雪蚕不见了,我去找。”

“她真的走了?”紫燕惊讶地道了句。

清北猛然回首。“你知道她去哪了?”

“听说,她好像,好像被二小姐卖了……”

清北脑子嗡的一下懵了,他原地定了许久,随即飞似的奔了出去。大门外护院正在给要出城的叶羡备车,清北二话没说,卸下匹马,不顾人阻拦跨马奔着东四牌楼去了。

除特批武将,京城禁止骑马,便是官员也只能乘轿子或牵马而行。清北这一路狂奔已然引起了巡城的注意,追了上去。

一直到了东四牌楼南的勾栏胡同他扔下马,直奔暖春阁,却被妈妈拦住。

“这位小爷,瞧把您的急的。”她扯着他媚笑,“难不成是瞒着爹娘来的,怕回去晚了挨罚?来来来,跟妈妈说说,想要听哪出戏,叫那个姐陪?”

“我找雪蚕!”清北吼了声。

妈妈愣,随即干笑两声。“真不巧,雪蚕才回,正陪着刘家公子呢!”

“刘彣彧?!”

“哟,这名讳可不是好叫的。”妈妈轻笑道。清北懂了,跨过妈妈几步便要朝楼上去,大声呼喊,妈妈和护卫跟在后面追着,乱了起来。

二楼靠近天井的门突然被打开,走出了一人,清北认出,正是刘彣彧。他下意识朝里面望,看见了罗汉床上,裙钗凌乱,脸色惨白惶恐的雪蚕。雪蚕也看到他了,二人视线对上,她半边脸都是红肿的,望向他的目光除了绝望还有深切的恨!

清北正要冲进去,却被刘彣彧拦住,上去便是一脚,丝毫不留情!

为何留情,那日他在西宁侯,他们可给自己留情了?

清北被踹翻在地,正要爬起来,刘彣彧又是一脚踏了上来——不过这次被人拦住,是叶羡。

叶羡一掌将刘彣彧震开,刘彣彧脚下不稳,一个跟头滚向了门里,他狼狈起身,还要朝二人扑去,却被身后的雪蚕拉住了。刘彣彧恨得回手扇了她一巴掌,“你就是为了他不跟我走的是吧!到现在还护着,你忘了是谁把你送回来的!”

“把我送回来的不是他!”

刘彣彧冷笑讽刺道:“有区别吗?还不都是西宁侯府的人,他的好姐姐!”说罢,他甩开了雪蚕。

雪蚕摔倒在地,清北想要冲过去,却被叶羡拉住,楼下,五城兵马司和巡城御史已经找了上来,妈妈带着他们上楼抓清北。事情越闹越大,在巡城御史的威逼下,清北只能跟着叶羡走了,他二人被带到了顺天府。

纵马,在教坊司的官署妓.院闹事……件件不小,知府大人为难,不过好在有叶羡求情,他只能象征地惩罚了清北,以平众怨。

回去的路上,叶羡劝他,可清北却哼声,极是冷漠道:“我当你是兄弟,你却和我姐是一伙的。”

“你不该怨你姐。”

“不怨她怨谁?”清北反问,“你没听刘彣彧说的话吗?是我的‘好姐姐’把雪蚕送回去的!”

“你姐姐又不止一个。”

清北愣,苦笑道:“是不止一个,可这个家能说的算的,还不就她一人。她当初能收了轻霜的文书,她也一样可以毁了雪蚕的!”想到早上二姐还欺骗自己,他情绪越来越激动。

少年正处在叛逆期,叶羡明白这火若不自己消,别人说什么都没用。于是他神色渐渐暗了下来,望着清北,淡漠道:“今儿的事,我不会告诉你父亲。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不许找你姐麻烦,不许提雪蚕一句!”

清北就不明白了,他为何总是护着姐姐,于是不忿看向他,却被他眉宇间的肃杀震慑住,心下一凛。怨气地哼了声,再不看他也不和他言语一句了……

不找麻烦是不找麻烦,他同样也不肯搭理姐姐了。这几日,宝珞发现清北总在躲着她,里里外外也不知在忙什么。

应该还是为了雪蚕。那日雪蚕失踪,她便遣人去寻,结果在教坊司找到,雪蚕不肯说是如何来的,也不肯回侯府,再后来直接闭门谢客。然纵观整件事,最大的受益者该是罗姨娘,她发现清北这几日没事便往东院去,父亲不在,他不是看姨娘又是看谁。所以,这事和罗氏跑不了关系。

香河杨孝起来信,水利兴修已经开始了,不过工程要占农户的地,虽他是知县也不好调和,宝珞只得派了管事去。眼看要入秋,香河的田产也该决定明年是自家留种,还是出租,若自留那准备种什么,若出租,租金又如何规定,问题还真是一大堆。当然,京城里的商铺也怠慢不得,不过好在还有陈珪友,他精于算计,账理得清楚明白……

宝珞忙得焦头烂额,便也没过多关注清北。先且让他折腾去吧!

可安宁总是过不了三日……

是日傍晚,宝珞刚用了晚饭准备去庭院里走走,清北突然回来了,一入二门直奔游廊里的姐姐,吼了句:“姚宝络,你怎么这么狠心!”

宝珞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给惹火了。他见天往东四牌楼跑,都耽误几日的课了,她还没说他呢,他倒先质问上自己了。若不是自己体谅他,为他遮掩着,西宁侯若是听闻他去一次,都能把他腿打折!

“姚清北,咱作也得有个底线吧,你到底何时是个头!”

“何时?好,我告诉你,就现在,你满意了吧!”清北大吼,满嘴的酒气,连双眼都血丝遍布,红得跟个兔子似的。

“你喝酒?”宝珞问道。

“我喝了,怎么着,你去告诉父亲啊!让父亲打死我!你逼死一个又一个,传言说得没错,你就是个克星!”

“小少爷!”杜嬷嬷厉声大喊,她听不下去了,顾不得尊卑身份,呵斥道,“这话是您该说的吗!你这是在往亲姐姐心上扎刀!醉了,真是醉了……”

清北也意识到自己妄语了,眼神慌乱,却舍不下面子,他重喘着气,咬牙道:“雪蚕死了,被逼死的!”

宝珞闻言愣住,出神了好久,才淡漠地道了句:“你如何知道的。”

“我好不容易凑足了钱去赎她,可却晚了一步,她喝药自尽了……姐,你为何要这么对她……”清北越说越伤心,忍不住落了泪。他是感性的,是纯善的,见不得美好东西被摧毁的,何况是他有感情的一个人……

清北越哭越伤心,可宝珞就是瞧不得他这副模样,不是因为他表达伤心的方式,而是他宣泄愤怒的理由和途径,不分青红皂白,没有理智可言,甚至是人云亦云。十四岁,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了,如他自己所言,西宁侯十五岁已成婚,十六岁做了父亲,不管后来在罗姨娘的问题上他如何犯过混,但那时的他完全担起了作为男人的责任。可再瞧瞧清北,宝珞突然发现,西宁侯对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宝珞什么都没说,淡定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弟弟,对他身后的南楼道了句“少爷喝多了,扶他回去歇着吧。”便转身离开了,任清北在她身后如何疯叫,她也不肯回头,直到他喊声“姚宝络,我恨你!”,她微微一顿,可还是走了。

杜嬷嬷急得心都烧起来了,她问道:“二小姐,你干嘛不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