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可要涂些化瘀的药膏?”南竹看到她的动作,小声问道。
“不用。”若要涂药膏,怕是浑身都要涂抹,衣服遮盖下的印记可是更多,原来男人们都喜欢像小狗儿一般咬人的么?虽没咬伤,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疼的。
下午,她让小仙娥们寻了不少栗子交给膳房做糖炒栗子,天黑时分才做好送来,满满的一罐子,还热乎着,看着便觉得好吃。
她打发了小仙娥们,捧着罐子趁着夜色一个人偷偷出了门,去了玄壑的住处。月色下,她的身影纤细曼妙,行走间步履轻盈、婀娜多姿,一阵风吹过,裙摆迎风飘摇,如诗如梦。
走到门口,她一手抱着罐子,一手伸出准备敲门,可她还没碰到门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了出去,摔到地上,是结界。
早在她靠近前,玄壑便察觉到了,他并没打算让她进来,知晓她摔倒也不过淡淡说了声:“回去,我在闭关。”
清栀抱着罐子起身,顾不得手上腿上摔疼,可怜巴巴地说道:“我只是给你送点栗子,刚刚才做好的,还热着,现在吃最好吃了。”
“……”玄壑一阵无语,焦躁扶额,她把他当什么了,真以为他是松鼠,几颗栗子就把他糊弄了吗?
“我尝了一颗,又甜又糯,我进去剥给你吃好不好?”她嗓音软软,娇俏动听,听得人心里酥酥麻麻。
门吱嘎一声开了,他给她留了一条路,她勾唇一笑,走了进去。随后,门被紧紧关上,结界如常。
清栀走到里间,看到了盘腿坐在床上的玄壑,他仅着中衣,神色淡淡看着她,视线下移,落到了她手中抱着的罐子上。
里面都是栗子?
清栀坐到床上,放下罐子,这时才觉得膝盖处有疼痛感,应是方才摔倒碰到了。
“怎么了?”
“有点疼。”她伸手轻轻揉着膝盖处,蛾眉轻锁,乌黑的长发垂落胸前,衬得她的肌肤更为雪白细致。
玄壑看她一眼,淡淡说道:“外面的梨木柜子里有化瘀膏,你可以拿了涂下。”
嗯?难道不该是他拿了药膏为她上药吗?之前他瞧她受伤都会主动为她上药,还耗费灵力为她治伤,怎么如今这么冷淡的?
清栀乜他一眼,脱了鞋袜,双腿摆到他面前,掀开裙摆,一点点卷起左边裤腿。到膝盖处时,瘀伤露了出来,婴儿巴掌大的一块,红得刺目,已有血珠染红了白色的裤子,艳似落红。
她低头,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吹。
她的小腿又细又白,晶莹润泽,比上好的玉瓷还要精美细滑。只是那伤口破坏了那份完美,令人叹惋。
玄壑眯眼看着,并不言语,她深夜打扮得艳丽夺目,此行目的不纯,他不能着了她的道。便是美色再诱人,他也不能再在她身上损耗灵力。
不理她?
清栀眼眸闪过一道精光,但没说什么,缓缓放下裤腿,转身拿过罐子打开,白皙的小手伸进去抓出一把栗子放到裙摆上,把盖子翻过来,剥了壳放到里面。
她很快剥好一个,转头看他,抬手送到他的唇边。
他张嘴吃下,咀嚼着,抬眼,与她的视线相撞。
“不去上药?”
“不会呀。”清栀低下头继续剥栗子,声音软绵绵,“以前都是别人为我上药。不过,反正也不怎么疼,而且身上也不止这一处伤。”
她又剥好一个,玄壑看在眼里,不自觉地问了句:“哪里还受伤了?”
清栀一抬手,衣袖落下,露出了手臂上的吻痕:“也不知是不是昨晚没睡好,一觉醒来就多了这么多瘀痕,身上有,脖子上也有,许是做梦的时候小狗儿在我身上咬的。”
呵!玄壑看一眼,未置一词,从她手中拿过剥好的栗子吃下,顺手帮她拉好衣袖。
清栀笑吟吟看他:“小狗儿还喜欢吃栗子。”她偎依到他怀中,躺在他的臂弯,正好看到他的耳垂泛红,像染了一层彩霞似的,偏偏还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同她一个时期的老祖宗也这么娇羞的吗?
“玄壑,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吃栗子?”
“喜欢便喜欢了。”
“以前我住的地方漫山遍野都是栗子树,可是都没有人喜欢吃的,倒是当暗器还不错,碰到讨厌的人砸他头上,他还以为是天上掉下来的。”
“你以前住哪?”
“小……”呀!差点说漏嘴了!清栀赶紧刹住,眨了眨眼,伸手去摸他的脸,含含糊糊说道:“一座名不经传的小山罢了。”
小荒山,是么?雄踞十万魔兵,是挺名不经传的。
玄壑拉下她的手,手指在她眉心一点,她一阵困意袭来,不多会便睡着了。
他抱她在床上躺好,左手摊开,隔空取来化瘀的膏药,卷起她的裤腿,动作轻柔地为她上药。
既是小荒山的主人,魔界的祖宗,徊锦的姐姐,他自然是要款待好的。还有那么多魔界的大佬在找她,她的排面大得很。若将来她能为他所用,倒也不枉他这般宠她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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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清栀醒来时还在玄壑床上,但他不在。她揉了揉眼睛,掀开床幔看了看,一眼看到矮柜上装糖炒栗子的罐子,她拿到手上,惊讶地发现罐子里面空了,连壳都没剩下。
不会吧,他都吃了?满满一罐呀。
她不可思议地将罐子放回去,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下了床,走到外间,这才看到玄壑。
玄壑站在一幅龙飞凤舞的字画前,身穿一身月白色竹纹直裰,长身玉立,贵气天成,手中把玩着一把黄金短刀,见清栀走了出来,将刀身入鞘,走到了她的面前。
清栀认得这把黄金短刀,是上回他们在那集市上买的,是一只河马仙打造的,当时觉得很好看便买了。
“睡醒了?”他在她面前站定,低头问她,语声淡淡,眼神是一惯的温和宠溺。
清栀看着他,轻轻哼了一声:“为什么昨晚把我弄睡着了?我根本就不想睡的。”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对她做了什么,她精神那么好,怎么可能不知不觉就睡死过去,定是他对她施了术法。
他伸手,揉了揉她凌乱的发:“晚上就要好好睡觉,我让人进来为你梳洗,等下带你去个地方。”
“你恢复了吗?”她见他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气色比昨晚看上去好多了。
他点头。
“昨晚的栗子你都吃光了?”
他再点头。
清栀惊讶极了,娇媚的杏眼儿又圆又亮,往前一步,双手抬起捧住了他的脸:“真的这么喜欢吃栗子吗?”
“以后不吃了。”他拉下她的手,将黄金短刀放到她的手中,“我加诸了灵力,你放在身上防身。”
“哦。”清栀接过,没什么太大兴趣,她从不用刀剑这些兵器,但既然他给她,她便收着吧。
玄壑转身出门,叫了小仙娥们进来为她梳妆打扮。
小仙娥们准备了三套衣服给清栀挑选,一套绛紫华贵,一套纯白淡雅,一套淡粉可爱。
清栀逐一看过,正要选那套绛紫色的,玄壑却走了过来,指了下那套淡粉衣裙,意思明显。
小仙娥们留下那套淡粉衣裙,将其余两套拿下去了。
清栀略显嗔怪地瞪他一眼,干嘛给她选粉色的,她今天想扮娇媚风情不行吗?难道他骨子里还是喜欢单纯的小可爱?
“不用上妆,梳个简单的发髻即可。”玄壑又交代。
“是,主上。”
女子哪有不好好打扮的?清栀正要转头跟他理论一番,却被正为她梳头的南竹按住了。
“仙子坐好,奴婢为你梳发。”南竹看出她的不情愿,为免她得罪主上,赶紧阻隔她看向主上的视线,成功掐灭了刚刚迸发的火花。
妆扮结束,清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素颜清新,娇嫩水灵得仿若要掐出水一般,她这模样若是给魔界的那些小后生见着了,不知会不会被笑话。
她走到他面前,抬头看他:“你便喜欢这样的?”
清水芙蓉,粉面桃腮,即使没有刻意妆扮,也足以勾人心魄。
玄壑没有回话,只对她说:“走吧。”
清栀被玄壑抱在怀中,飞离天宫,在九天云霄飞行。周围白云缭绕,耳边风声呼呼,清栀的头发被吹得凌乱,他倒是长发束成髻,干净利落,没这烦恼。
她钻进他怀中,一手揪着他的腰带,问他:“为什么不坐白虎坐骑?这样飞得多累呀。”
“要去的地方不远,很快就到了。”这丫头,快要把他的腰带扯下了。玄壑低头看了眼,抿了抿唇。
“我们要去哪里?”
“去提升你的修为。”
清栀头一抬,眼中透出小星星,唇角是媚人的笑意:“你是要和我灵修吗?”
玄壑神色一凝,嘴角一抽,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冷淡说道:“以后,这件事,想都别想。”他没有自虐倾向,不会再被她夺了灵力。
清栀笑了,双手抓住他的手,啊呜一口不轻不重咬了上去,语声娇憨:“我就要想!”
没多久,两人在一方广阔的水域附近落下,岸边杂草丛生,四周渺无人烟。阳光下,水面波光粼粼,一片安静祥和。
清栀脚还没落地就一把吊住了玄壑的脖子,不肯下地,撒娇地在他脖颈处嘟囔:“我不喜欢草多的地方,有小虫子,有蛇,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的唇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脖颈,暗搓搓地占他的便宜。
玄壑默了默,用灵力划出一块干净平整的地面,随后拉开她的手,让她站好:“你在这里等我。”
清栀看着他往前走了一段路,念动咒语,一道白色灵光冲向水面,砰的一声掀起白色巨浪,搅得整片水域疯狂动荡,比海上的惊涛巨浪还要凶猛可怕。
水中生灵纷纷遁逃,她看到好几条白花花的水蛇和虾虾蟹蟹鱼鱼们一起从她眼前咻咻咻惊慌失措地路过,心里好奇:这祖宗卯足了劲破坏人家家园做什么?
水声滔天,哗哗刺耳。突然,一道金色灵光破水而出,清栀揉眼一看,竟是一只巨大无比的金甲鳄龟,模样丑陋凶狠,浑身灵气充沛。
这小东西,少说也有六万岁了吧?
金甲鳄龟出水后看到始作俑者,两只小眼睛闪过凶光,大嘴一张,冲玄壑飞扑过去,锋利粗壮的四爪如带刺勾刀,轻易就能将人一击毙命。
玄壑姿态从容自若,微一侧身轻松避开它的攻击,回转身时一个弹指,灵光击中金甲鳄龟,使得它在空中翻滚数圈狼狈落地。
那金甲鳄龟看着笨重,行动倒是迅捷,稳住庞大的身形再次攻向玄壑,钢鞭一般的长尾陡然长了数倍,“啪”一声巨响如炮竹炸裂,响彻云霄。
玄壑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扬起,宽袖飘摇间形成无数狂风雨箭,以迅雷之势飞向金甲鳄龟,射中它的长尾并直冲地面,将其钉在了草丛中。
金甲鳄龟张牙舞爪,龇牙咧嘴,目光狠厉地盯着一步步向它走近的玄壑,既不能攻,又不能逃。
玄壑在离它一丈远外停步,左手向上摊开,一道诡异的红色灵光出现在他掌心。
灭灵之光!他要杀了这小东西?!
清栀见状,不及细想,飞身挡在了那金甲鳄龟身前,玄壑一惊,攻势一偏,灵光悉数暴击向一旁的巨石,巨石顷刻间烟消云散,片尘不留。
玄壑将突然蹿出的她抱进怀里,怒道:“你做什么?”只差一点,她便要魂飞魄散了。
“你杀它做什么?”清栀声音绵绵,抬头看他。
“它内丹属性为土,杀了它取了它的内丹,可以增加你的修为。”
“它长得那么可爱,好不容易修成金甲,又不是为非作歹的恶灵,就这么被杀多可怜。”
“这么丑的东西哪里可爱!”玄壑怒意未减,见她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么凶……清栀委屈地埋首在他怀中,双手环住他的腰:“春暖花开,这小龟应该要孵宝宝了吧,你杀了它,宝宝们就成孤儿了。”
“它是公的!”孵什么见鬼的宝宝,这个年岁的鳄龟根本就不会再交.配!他从未如此震怒,只要一想到她莽撞愚蠢的行为,就恨不得亲手捏死她。
“啊,公的?”清栀一脸惊讶地抬头,嫌弃地皱眉,“你怎么可以拿其他男人的东西敷衍我,你不能自己不肯给就拿别人的充数。我只要你的。”
“……”玄壑怒意凝固,动了动唇,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风儿暖暖,带来丝丝水中的湿泞味儿,翻滚的水面逐渐平静下来,被翻上来的淤泥一点点慢慢沉淀。
躲起来的水族们睁着眼睛偷偷看过来,一双双眼睛充满惶恐和忐忑,把回家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可怕的男人怀中的女孩身上。
“玄壑,我饿啦。”她的脑袋软软伏到他胸口,感觉着他的心跳,蹭了蹭。
玄壑明明心中还有怒意,却怎么也发作不起来,面色郁郁,伸手将她推开,看着她星星般闪亮的眼睛,她的明媚娇憨像灿烂的阳光扎进他的心里,一点都不舒服。
本来是为了她,他才来收服这金甲鳄龟,怎么到最后却成了他的错?
“你不带我去吃东西吗?”
她的声音传入他耳际,却惹得他眸色更加暗沉,他右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攻向那鳄龟的长尾,那钢鞭一般的长尾瞬间断裂,疼得它仰头哀嚎,却只发出奇怪而沙哑的声音。
清栀望入他的眼眸,那琥珀色的眼瞳蕴着杀气和恼怒,和以往温和的他一点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