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棉抓住程叙白的手,“我害怕。”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软弱的阮棉, 程叙白叹口气, 回握了一下她的手, “我很快回来, 听话,放心, 就在楼下。”
“好,那你要快点。”
“嗯。”
程叙白以最快的速度挑好了衣服,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阮棉的尺码应该没有变,他拿着一整套衣服奔回酒店。
阮棉帮忙打开门, 程叙白气喘吁吁地说,“去把衣服换好。”
“嗯。”
阮棉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看到内衣的时候,脸不自觉地红了,可是当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个内衣穿上以后,她觉得程叙白是不是对她的size有什么误解。
胸前挤得慌,实在难受,可是又不能不穿,她硬撑着穿上其他衣服,整理好自己的所有东西离开酒店,“送我回家吧,我暂时不想去公司了。”
“嗯。”
上了出租车,程叙白报了地点,然后一直握着阮棉的手,生怕她有什么心事,一直打量。
“我没事的,就是刚醒来的时候被吓到了而已。”阮棉朝着程叙白一笑,比起这个,现在程叙白紧握着她的手更让她紧张好不好?而且那内衣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程叙白朝她胸前瞄了一下,嘴角漾起了笑,握着阮棉的手更紧了三分,低头在她耳畔轻声说道:“难受就解了吧。”
阮棉略略转动目光,正对上程叙白如狼似虎的眼神,她怎么就忘记了呢,对面这个男人也正在如豺狼虎豹一样的年纪。
她一下子抽走了手,离得程叙白要多远有多远,旁边的人忽然溢出一丝笑声,愉悦上扬,好听极了。
听闻男人娇/喘起来,女人一般都受不住,不知道程叙白在床上……
真是魔怔了,阮棉赶紧挥掉自己心头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难不成是因为傅欣悦搞来的那香水有问题?
车停在小区门口,阮棉先程叙白一步下车,后者随后下来,关好车门,走过去,“上去,帮你处理一下伤。”
“嗯。”其实,阮棉那时没有拒绝,就该预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男女□□,向来默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打开门,让程叙白先进去,随后将门反锁。
“医药箱在哪里?”程叙白问。
阮棉从旁边拿出来医药箱,然后坐到沙发上,她将大衣脱下来,将胳膊伸出去,“你帮我。”
程叙白坐下来,抬头才看到阮棉身上是件高领的紧身毛衣,还是他亲自买的,早知道就该买个衬衣之类的了。
“忍着点。”程叙白刚想上手将阮棉的衣袖挽上去,就被她反手打掉,只听见小姑娘说,“全部脱掉。”
程叙白眼里像是燃起了火焰一样,一点点地灼烧着他的理智,“阮棉,不要闹。”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闹,既然两情相悦那为何还要忍呢?
阮棉没有忍住直接搂住了程叙白的脖子,双唇抵了上去,仅一下就离开,眸光闪烁着,“还不脱吗?”
嘴唇有些发干,心里却是湿的,程叙白握紧了拳头,“苏……”
阮棉再次吻上去,这次直接撬开了他的牙关,小舌头在里面肆意与之颤斗,就当程叙白要有所回应的时候她再次离开,牵出了一条银丝,“还不要?”
呵。
程叙白的眸色比之夜色不过,一下子将阮棉压在了身下,胸膛抵上温软,声音竟然是哑得不像话,“你觉得呢?”
从他进屋那一刻起,阮棉就做好了准备,她紧紧闭上了双眼,双唇却仍在哆嗦着,程叙白的声音恢复了清明,瞬间离开了阮棉,“好了,不要闹了,把药抹好。”
阮棉睁开双眼,迟迟不肯起来,像是赌气一般,她都这样了,竟然还被拒绝?
一声长长的叹息,蜿蜒入心底,程叙白拉起阮棉的手,粗粝手指摩挲着,忽而将她轻轻拉起来,拥入怀中,“傻丫头,不用做到这份上,我也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突然入耳的表白,让阮棉有些措手不及,她眨着眼睛,迟迟没有回神,所以……
“所以你是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看来他得好好教教她什么叫做谈恋爱。
程叙白松开阮棉,眼眸深入,低头吻了下去,濡湿的双唇相撞,阮棉的心像是上了弦一样跳个不停,她有些难以喘息,才不到一分钟就主动弃械投降,推开程叙白,不停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本来想再等等的,可是谁让你那么心急,我也不敢再让你等,怕被你生吞活剥了。”程叙白舔舔唇角,说道。
这抵死的温柔,阮棉实在是难以招架,锤了程叙白胸口一拳,立马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小声说道:“我害羞了,你要负责。”
“好,我负责。”程叙白深吸了一口气,回抱着阮棉,“早知道在一起是这么美好的事情,我也不用那么麻烦,看来还要感谢那个傅欣悦,要不是她,恐怕你还要等上一阵。”
阮棉忽然将头抬起,“搬过来住吧,你过来了,不管是男的女的,都不会抢走我了。”
程叙白一愣,随后用鼻子碰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这么自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你了,难不成要你养我?”
“你不是要找工作吗?我这里也不能让你白住啊,你找到了工作就每个月付我房租。”
“那我还是不过来了吧。”程叙白耸肩,阮棉皱眉嘟嘴,一下子离开他的怀抱,“你过来不过来?”
哎。
“我怕我忍不住。”程叙白忽然握住阮棉的手,直接触及到了某处高昂,“你以为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阮棉的视线向下,立刻将手拔回,看来是她玩大了,再看一眼程叙白额角上渗出的细汗,脸顿时红了,捏着衣角,“我……”
“忍是能忍住的,就是别让我忍太久,这一次可以不负责灭火,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程叙白摸摸阮棉的脑袋,她到底是个纸老虎,就知道装腔作势。
“现在是不是放心了?”程叙白问。
阮棉点头,又摇摇头,复又点头,“我不知道,你会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吗?会和我结婚吗?我是没有打算嫁给别人的,如果你不打算娶我,那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这丫头的脑回路太可怕了。
程叙白蹙起眉,“我虽然不能保证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也不能保证能娶你,但是至少我能保证以后我孩子的妈妈是你。”
“啊?”
阮棉有些懵,怔愣看着程叙白将自己的袖子撸高,露出伤口来,她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只想和你上/床,别人不可以。”程叙白一本正经地说着荤话。
“以前没看出来,原来你就是个老流氓。”阮棉吐槽。
程叙白手上拿着药棉,力道大了一下,阮棉立马想将手缩回,却被程叙白紧紧捉住,“别乱动,再乱动老流氓可就真忍不住了。”
“哦。”阮棉乖乖听话,眼神像是长在程叙白身上一样,再也没有挪开。
五分钟后,程叙白将阮棉的袖子放下,“好了。”
与其相望,阮棉忽然害羞起来,赶紧捂住脸,“我刚刚是不是很丢人。”
程叙白清隽的眉眼里淌着笑意,“怎么?你还想后悔?”
“我没想过后悔,可是……诶?”
阮棉还没有说完,程叙白就直接将其打横抱起,三两步走到卧室,一下子将她放到了床上,重重压了上来,“我忍不住了,先给我。”
“……”
等等,这男人找床的功夫还真是一流啊。
可是……
49.
深冬的城,冷得让人牙尖儿打颤,阮棉往被子里缩了一下身子,禁不住冷揉揉鼻子。
眼前的人是心上人,眼前的景是月上明。
经过这一番,她仍旧觉得这只是一场梦,少年相识,一路走来,其中光光景景不是一言两语就可以说得清的,也不是他们轻易就能理解的。
他们算是两个认识了很久的朋友,突然之间成为了情侣,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所幸唯一不变的是心底的那份欣喜,人人都想拥有一段世人羡煞的情缘,而她,只想拥有程叙白。
欲得林郎顾,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阮棉偏头看了一眼在身旁浅眠的男人,他的眉眼不似当年清秀,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她伸手抚上他有些杂乱的眉毛,轻轻梳理着。
当年那个玉貌无暇的少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这几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她不得知的事情,一想到他遭受的可能是她无法想象的她就不觉有些鼻酸。
忽然,眼前一亮,四目相对,阮棉下意识想逃,结果被程叙白抱回去,“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阮棉狡辩着,“谁……谁要逃了?我要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我可是明明白白记得昨天……”程叙白意有所指,阮棉转过身,一拳头打在了他的胸膛,“让你乱说话。”
程叙白假装很疼,“谁乱说话了?昨天是谁一通表白的,还说什么……”
“啊啊,不听不听王八念经。”阮棉捂着耳朵,不肯承认。
“原来我的阮丫头一直都在暗恋我。”程叙白睁开眼,清音从唇间溢出。
真是羞死人了,她发誓这辈子只喜欢程叙白一个人,她再也不要经历第二次的表白了。。
阮棉有些气恼,狠掐了一下他,别别扭扭地说,“再说我就掐死你。”
“掐死看看以后谁娶你。”程叙白说,“这么快就想着谋杀亲夫?至少等到我们结婚,这样你还能分到财产。”
阮棉切一声,懒得听程叙白嘚啵得,“反正我喜欢你。”
程叙白的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闪得不像话,眼前的小姑娘明明已经脸红得要命,却还是不要命地告白,诉说着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他们果然还是没有变。
阮棉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揪着程叙白额前的碎发说道:“既然决定和我在一起,那就把你列表里所有的女生都删掉,只准留电话,以前我没有办法任性,但是现在我们在一起了,你就得无条件宠着我。”
程叙白笑着看她的小打小闹,“好,只有你,一辈子只有你。”
“他们都说男人恋爱初期都是哄着骗着的,后来久了久了就厌倦了,你会不会也那样?”阮棉心底开始不安。
哎。
一声叹息划过耳边。
“怎么做才能让你安心,不然我们明天就公布婚讯吧。”
这句话,吓得阮棉直接坐起身来,“又想骗我办婚礼。”
第38章 轰轰烈烈
38.
“什么叫又?嗯?”程叙白长臂一伸,直接把小丫头又抱了回来,“别胡思乱想了,我都这个年纪了,能有个不嫌弃我的姑娘已经不错了。”
阮棉沉默良久,在他的怀里阖上了眸子,低声道:“你那么好,怎么会嫌弃。”
我的暗恋,我的叙白,我的年少时光,我所有的所有都与你有关。
从此以后,细水长流,轰轰烈烈,都是你,也只有你。
江津从冬栎的病房中退出来,一直靠在墙上,不离开也不进去。
不久,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他抬头去看,一个长相清冷冷的医生站在他的面前,对方伸出手来,“江先生,你好。”
江津愣了愣,随后露出善意且带有警惕的表情,“请问你是?”
“我是为冬栎父亲操刀的医生。”男人顿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沁寒的笑,“我叫程响。”
“你好。”江津礼貌性地伸出手去,虚握一下立马松开。
“她还是不肯见人?”程响问道。
“嗯。”
程响走到一侧,门稍稍开了一条缝,他朝里面看过去,不笑也不愠,“该让她自己考虑清楚的,这个时候谁见都不管用。”
“程医生认识她多久了?”江津抬头,眼神中不自觉地打起了防备。
这个程响知道他的名字,想必是因为冬栎提起过吧,既然提起过,两人必定有些交情,这份交情倒让他有些酸意。
程响勾着笑,“江先生不必把我挂在心上,我已经结婚了。”
他沉默了,程响将门关上,说道:“等她自己想开了就好了,我来就是看一下,既然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江津看着他离开,心里漾起一股奇异的感觉,总觉得他的身上有些什么,可又说不上来。
大抵是他想太多了。
……
一觉清醒,只见阮棉抓紧了被子,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
程叙白在旁立马喊她的名字,好不容易才把她叫醒,“你怎么了?”
阮棉已是满头大汗,心里仍旧戚戚,“没有,做了个不好的梦,梦见……小时候的事了。”
“好了,都过去了,现在你有我,别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