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亲自去见了已经退烧的马侍郎,和马侍郎对了一下口供。
虽然这事办得不地道,但是他也没法子,事情闹出来,不止良妃要被皇上责备,花笺也跑不掉。
他和马侍郎做了不少的利益交换,才让马侍郎同意改口说四皇子府中的人去庄子上收账,路上遇到了从绑匪手里逃出来的马侍郎,顺手把马侍郎救了。
至于关押马侍郎的地方,因为马侍郎一直在发烧,所以根本就不记得路。
楚云寒长叹了一声,这才用打量的眼神看着花笺,感慨道:“大妞,一年多不见,你倒是变了不少。”
花笺因为是家中长女,打小就能干,还有主意,但是却也不像现在这般杀伐决断的。
听说马侍郎是被花笺救出来的,他还不相信呢,此时,看着花笺一身华服,气度雍容地坐在自己面前,笑容含蓄的样子,他忍不住开口问道:“马侍郎真的是你救回来的?”
花笺徐徐地点了点头,“楚伯伯,我的事情你多少也知道一些,我也不瞒你,我有了一些奇遇,拜了一位师父,学了些武功。”
楚云寒露出个无奈的神情,“你是个好孩子,是逸辰那孩子没福分。”
花笺和秦王的事情,满京城没有不知道的。
没有秦王从中推波助澜,皇上也不可能只因为花笺献出一个晒盐的法子就那么大方封花笺做什么“璇玑山主”的,更不会把整座璇玑山都赏给花笺。
楚云寒虽然曾经一心一意地想要花笺给自己做儿媳妇,但是花泰仁夫妇不想结这门亲,他也没法子。
花笺莞尔道:“楚伯伯,楚三哥过两天就要成亲了,你可切莫再说这样的话了,回头叫楚三嫂知道,该不高兴了。”
“好,楚伯伯什么都不说了,你爹娘还好吧?”楚云寒开始和花笺拉家常。
“我爹娘都好,之前杜家的事情,多谢楚伯伯帮忙了。”花笺指的是童知县和楚云合被罢官一事。
作为楚家人来说,楚云寒这么做,根本就是为宗族所不容的,但他为了帮自己一家出气,还是选择了这么做。
“此事都是我的疏忽,才叫你们一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楚云寒面沉似水,这件事情由他来动手,比让秦王动手的好。
秦王是他夫人的亲外甥,也算是他从小看到大的,是个什么脾气,他很清楚。
花笺同他拉了一会儿家常,说了一下家里现在的情况,又把秦王的事情同他交代了一下,这才开口道:“楚伯伯,我受了皇上的封赏,却一直都没有进宫谢恩,这一次,我想趁机进宫,叩谢皇恩,还请楚伯伯帮忙安排一下。”
楚云寒一口答应了她的要求,“应该的,其实早在你收到旨意就该来了。”
花笺苦笑道:“我想来着,但是盐场那边的事情走不开。”
楚云寒道:“我下午就去礼部,帮你递请安折子,至于何时觐见,大概需要几天时间。对了,你如今住在哪里?”
花笺笑道:“我在京城买了一间小宅子,在绿竹胡同。”
她把地址同楚云寒说了,开口道:“楚伯伯,你公务繁忙,我先告辞了,有消息,你打发个人去给我送个信就行。”
楚云寒开口道:“你买了宅子,手里可还有现银可供开销?”
花笺开口道:“楚伯伯,你放心吧,我有钱的,秦王殿下帮我打杜家人的手里坑了十万两银子呢,一间宅子我还买得起。”
楚云寒这才放了心,不过还是数落道:“你这孩子来到京城了,也不说住到家里来,还非得自己买宅子,你这是把伯伯当成外人了?”
花笺莞尔道:“我如今身上有封号,便是不住在京城,以后也免不了要来京城办些事情,买个宅子也方便。”
楚云寒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好吧,你们都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了。不过丫头,你得小心点,我那妹妹是个小心眼子,素来是睚眦必报,你这次等于和她做下了死仇,以后可得小心她的暗算。”
花笺不免哭笑不得,“楚伯伯,你到底是哪头的?”
虽然她心里挺感动的,但是楚云寒这摆明了就是在胳膊肘朝外拐。
“你也别管我是哪头的,伯伯只想看着你安安生生地长大,嫁个好人家,再生个大胖小子。”楚云寒一想起自己那个进宫为妃的亲妹妹,就脑仁疼。
第363章 老鼠
他素来不喜这个妹妹,奈何都是姓楚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只能时不时地给她处理烂摊子。
“楚伯伯……”花笺哭笑不得地露出尴尬的神情,这个楚伯伯什么都好,就老是喜欢逗她。
楚云寒又叹了一口气,“瞧你来的这时候,你伯母和你逸妍妹妹都不在,否则的话,也能让她们带着你在京城里逛逛。”
花笺心中暗道,幸好她们都不在,否则的话,大家全都在楚云寒面前装来装去的,也麻烦。
楚家只有楚云寒和楚逸辰喜欢自己,其他人,包括楚云寒其他的几个孩子,都挺不待见自己的。
她一点也不想和楚家其他的人虚以委蛇。
楚云寒看花笺已经站了起来,遂起身道:“走吧,丫头,我送你出去。”
他将花笺送了出去,站着衙门口看着花笺离去,才转身进了院子。
花笺也没有直接回绿竹胡同,而是带着林氏和顾兮、童立去了街上采买。
旁的不说,被褥总得买几套,天气已经冷了,被褥是必需品。
猪肉也得买一块才是。
她虽然打空间里拿了蔬菜出来,可总不能只吃蔬菜。
还有鸡蛋等副食也得买一些,厨房里的油盐酱醋她也想换新的,碗盘筷子也想全部换掉。
居家过日子,就是这么麻烦,比住客栈里琐碎,但是胜在自由。
几个人拉拉杂杂地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又找了家酒楼,买了几样现成的酱货,这才回了家。
结果一开门,林氏便是一声尖叫,“啊……”
“怎么了?”花笺开口问道。
“老老老……老鼠……”林氏用手指着院子里的方向,腿直哆嗦。“好大的老鼠,它进上房了……”
花笺走过去,莞尔道:“没事,别怕,那老鼠是我养的,不咬人。”
“什么?”林氏不可置信地扭过脸来,眼睛瞪得溜圆。“山主,你……你好端端的养老鼠做什么?”
花笺进了院子,淡淡地开口道:“我这次进京,还多亏了它帮忙呢,没有它帮忙,我还不能顺利地把马侍郎救回来呢。”
林氏纠结道:“山主,我最怕老鼠了……”
“放心吧,我最多白天不让它出来。”花笺也知道,寻常女子,都怕老鼠。
她若非是有了一连番的奇遇,看到这么大的老鼠也是要尖叫的。
林氏这才松了一口气。
花笺径自进了上房,就见屋子里没人,于是开口问道:“哪儿去了?出来吧!”
大老鼠从火炕的灶眼里爬了出来。
花笺无语地看着它,“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大老鼠没好气地开口道:“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回来了,我不躲这还能躲哪儿?”
“这是我的房子,家里连人都没有一个,我跟谁打招呼?”花笺没好气地开口道:“以后,你白天不许出来,自己去跨院里待着。”
“好吧!”大老鼠也习惯躲着人了,就是这两天有点得意忘形,刚刚才露了形迹。
花笺道:“你先过去,我给你打盆水,你把自己洗干净。”
那灶眼里都是草灰,被它滚了一身,这会子身上要多脏有多脏。
花笺去打了一盆水,送到跨院里,让大老鼠自己在这里洗澡,又给大老鼠拿出点沐浴液,倒在水里。
老鼠洗澡和人差不多,两只小爪子东搓搓西搓搓,自己洗得还挺干净。
花笺又给它换了一盆水,让它把毛涮干净。
花笺把木头盒子拿了出来,把盒盖倒扣着放在地上,开口道:“把毛晒干了再出去,要不又滚一身泥。”
大老鼠点点头,趴到盒子上去晒毛。
花笺把水端走,将水泼在院子里,随后把盆放回到这个房间。
老鼠用过的盆,她自然是不会再用。
花笺去了厨房,打水把手洗干净,随后和林氏一起做饭,几个人吃过午饭,众人各自回屋午休。
下午的时候,花笺又拉了一车东西去了马侍郎府。
见到了钟氏。
钟氏看到花笺,有些讪讪的,“花山主,多谢你救我家老爷回来。”
“是马侍郎命好,才能从绑匪手里逃出来,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既然楚云寒已经把她从这事里摘出来了,她自然乐得不沾这事。
钟氏顿时就变毛变色的,一想到自己在楚云寒面前失了冷静,说出那样的话,才把事情泄露出去的,不免有些心虚。
花笺淡淡地开口道:“我这次来,也没什么别的事,只是,我们两家既然成了亲戚,自然也该走动的,来的时候,我让人带了些家乡的土特产,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还请夫人别嫌弃。”
钟氏还没看见礼单,但是根据花笺给花春的嫁妆,她觉得花笺也不会送太差的东西,于是笑着开口道:“花山主客气了。”
花笺也没同她提露珠的事,同她攀谈了几句,便婉拒了她留饭的要求,告辞离开了。
结果刚到家,就看到楚云寒站在她的家门口,一脸着急的样子。
看到她打马车上下来,楚云寒急匆匆地小跑过来,“大妞,你这丫头干吗去了?怎么家里也不留个人?”
花笺开口问道:“楚伯伯,发生什么事了?”
楚云寒开口道:“皇上要见你!”
花笺愣了愣,“皇上要见我?不是说得等几天才能有消息吗?”
按照她所知道的,初次进宫面圣的人,都得先跟礼部递请安折子,皇上批准了,愿意见了,再打发礼部的人将人叫去培训一顿,教一教跪拜的礼仪,前后总得折腾个七、八天,才能进宫见到皇上。
皇上就这么打发了楚云寒来宣她进宫,可是不合礼制的。
楚云寒神情凝重地开口道:“你跟我来就是了。”
花笺一看楚云寒那表情,就知道这里头有事,她想了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寻常的女装,开口道:“楚伯伯,请容我换身衣裳。”
她此行也打了要见皇上的念头,所以带了受封时皇上赏的朝服。
楚云寒也知道,她不能穿成这样去见皇上,于是开口道:“那你快点!”
花笺点点头,便拿出钥匙,打开院门,带着林氏进屋去,把自己的朝服找了出来。
这身衣裳她还从来都没穿过呢。
“明镜王朝”的官员服饰都是黑色的,以绲边的颜色来分辨官职。
第364章 气势逼人
花笺开口道:“那轩辕一族的皇陵位置你总知道吧?”
秦王疑惑地开口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花笺有些不耐烦,“你到底知不知道?”
秦王想了想,开口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花笺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秦王继续道:“忘川两岸,皆是帝冢!”
“忘川?”花笺微微皱了皱眉头。“你说的是我想的那个忘川吗?”
她只听说冥府有道河,名曰忘川。
秦王摇了摇头,“南方有一条河,名叫忘川,忘川两岸,是十万大山,听说前朝历任帝君陨落之后,都要魂入忘川,在忘川河上走一遭,然后埋进十万大山里。所以,忘川两岸的十万大山之中,你根本就不知道哪个山包底下就是皇陵,因为太多了。”
花笺没能从他这里得到有用的消息,开口道:“那就算了,我另想法子吧。”
“抱歉,帮不了你。”秦王有些愧疚。
“皇陵本就难寻,这也不能赖你。”花笺无所谓地开口道。
“大妞!”楚逸辰开口问道。“那我要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你把戏演好,别被方可馨发现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就行。”花笺看着他,有些后悔地开口道。“我现在有点后悔告诉你这件事了。”
楚逸辰笑了笑,眼中闪着寒光,“大妞,你别太小看我,她不会发现什么的,从她有了身孕,我就一直在睡书房,便是在家里,她一天也看不见我几次。”
花笺闷不吭声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你们两个回去休息吧。”
秦王开口道:“逸辰,你先回去吧。”
楚逸辰瞪了他一眼,不过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走了。
花笺看着秦王道:“你留下来做什么?”
“给你打洗脚水啊!”秦王理直气壮地开口道。
花笺不免哭笑不得,“我自己能打洗脚水。”
秦王却径自去了小厨房,给花笺烧水。
花笺无奈,只得乖乖地瞪着他。
等他把洗脚水打好,花笺坐在卧房的木榻上,一边泡着脚,一边开口道:“我今天以针灸术帮沈放疗伤了,沈放的伤用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秦王有些不悦地开口道:“你帮他疗伤,不会是没有目的的,你打算让他做什么?”
“只是有一个打算,能不能成,还不一定。”花笺淡淡地开口道。
“我都不能说吗?”秦王开口道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