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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做了反派的先生/孤剑有声》TXT全集下载_34(1 / 2)

陶九思三人在偏房中等了许久,也不见卫负雪得胜归来,自然也是百般焦虑。

陶九思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想看看院内情况。可惜外面不怎么亮堂,凝神看了半天,只能见到黑乎乎的一团人,难舍难分的凑在一处打斗,大家身形都极快,根本没法分清彼此。

陶九思想了想,沉声道:“我去会会齐闲度,你们二人暂时别出来。”

祝舜理和夏开颜听话的点了点头,陶九思便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门。

“半夜三更,老相识见面,不坐下喝杯茶,叙叙旧,怎么舞刀弄枪,搅得人没法睡觉。”陶九思负着手,笑着走近战斗圈。

卫负雪和花云台一听这声音,立马撤了剑,一同翻身从战圈退出,一左一右的站在陶九思身侧。

齐闲度那边带来的人不明就里,眯眼一看,是个儒雅书生,便大喝道:“打哪钻出来的夜猫子,跑来管爷爷们的事情。”

这话说的粗鄙,卫负雪皱了皱眉,正要拔剑教训一二,那人却抢先一步毙命。圆滚滚的脑袋被一刀砍下,脱离了身体,飞出去数丈远,接着没了头颅的身子也轰然倒地。

那头颅还未瞑目,不可思议的看着齐闲度,他没想到这致命一击居然来自背后,来自他尊敬的陛下。

陶九思看到这场面几欲作呕,卫负雪侧了点身子,将陶九思严丝合缝的挡在身后。

齐闲度的刀还在滴血,他却笑得满面春风,“陶九思,我们终于见面了。”

卫负雪冷冷道:“你不配叫他的名字。”

齐闲度笑而不语,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掌长短的卷轴,对着月亮缓缓展开,痴迷的打量一番,感慨道:“这副小像画的再逼真,终究没有真人让我抓心挠肝。”

“不过,这画却有一个好处,”齐闲度慢慢的摸着那副画,又一字一顿道:“这画上的陶九思□□。”

齐闲度扭头去看卫负雪,笑道:“负雪,你帮我看看,这画画的可逼真?画的和陶九思可有出入?”

卫负雪提起剑,将那副小像刺了个对穿。

齐闲度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破了个大洞的小像,恨道:“也罢,以后我有真人看,一副小像又算得了什么?到时候,我…哈哈哈。”

齐闲度话说一半,又是一阵别有深意的大笑。

“负雪,东齐陛下原来是个疯子。”陶九思从卫负雪身后走出,又叹道:“这么个疯子皇帝,难怪谷县令懒得伺候。”

齐闲度贪婪的盯着陶九思,好像以为老饕看着期待已久的一道名菜,虽然不舍得动筷,但却忍不住去幻想它的味道。

卫负雪轻笑道:“何止是个疯子,还是个仗势欺人的赖子。”

齐闲度看着陶九思,却蛮横的去接卫负雪的话,“我就是不讲道理,你能如何?你我都知道,讲道理的人往往活不长久。”

齐闲度说完,又是数声冷笑。

就在此时,几枚箭忽然从天而降。

此时,陶九思淡淡一笑:“好巧,现在的我也不讲道理。”

陶九思出来和齐闲度说话,就是为了能分开八人,给屋顶上的弓箭手们一个拉箭的机会。

数箭齐发,齐闲度和那几个东齐高手立刻被笼罩在漫天的箭雨之中。

齐闲度后背中了一箭,顿时鲜血如注,湿了一大片衣襟,但他还是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全力挥刀斩箭。

再看他几名手下,身上也多多少少插着几根箭,有人没这么好的忍耐力,早已经哼出了声。

齐闲度见势不妙,再战下去怕是大家都要折在这里,只好闷声喝道:“护驾!撤!”

那几人受伤都比齐闲度重,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听到呼唤,立马围成一个圈,将齐闲度围在中间,且战且退,出了院子又一同提起真气,使出所有的本事逃命去了。

陶九思松了口气,拉住身侧的卫负雪道:“没受伤吧?”

卫负雪本来站的笔直,被陶九思一关心,忽然就无力垂下头,顺势拉过陶九思,软软道:“为夫有点头晕,快扶我进屋。”

陶九思果然一惊,满目焦急的搂住卫负雪,缓步扶他回屋休息。

卫负雪轻轻道:“小陶,我这头晕来的奇怪,一会咱们躺在床上,我告诉你怎么给我治病,好不好?”

陶九思虽然觉得这话奇怪,但看在卫负雪大战方歇的份上,还是点了点头,又好言安慰道:“我觉得要请个郎中来看看,咱们不懂医术,怕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卫负雪道:“小陶,你相信为夫......”

两人说这话走远了,花云台瞥了眼卫负雪,无奈的摇摇头。

不过,比起从前心肠好像泰山之石的少主子,还是现在偶尔给陶九思撒撒娇的少主子更可爱。

花云台心思不住飘远,想到那年京洛皇宫,段烟寒刚生产完,笨手笨脚的搂着孩子。

婴儿卫负雪一开始看着母亲咯咯的笑,但又被不娴熟的手法搂的难受,没多久便开始哇哇大哭。吓得段烟寒倏忽收回手,急忙叫桂嬷嬷去哄孩子。

那时小小的卫负雪,又皱又丑,却会甜甜的笑,爽快地哭。

那时花云台觉得能守着主子和少主子平安一生,就是他活着所有的意义。

第100章 雌雄

卫负雪和陶九思不敢耽误,在贺新修整了两个时辰,又连夜赶回贺里。

一到贺里,卫负雪立刻点检兵马,准备和齐闲度一决雌雄。

卫负雪穿着铠甲,带着头盔,端坐在案后,仿佛一尊战神,高高在上,又让人无端信赖。

他道:“今天我做先锋,二叔领中军,祝舜理夏开颜领后军,力求斩杀齐闲度!成败在此一举!”

夏开颜担心道:“殿下,先锋太过危险,还是让臣等代劳的好。”

卫负雪摇摇头,坚定道:“眼下到了和东齐决战的时候,如果能打赢,杀了齐闲度,东齐剩下的地方很快便能收入囊中。”

祝舜理抱拳道:“殿下,臣等皆可以领先锋,一定会不辱使命。”

卫负雪悠悠道:“如果今天我出现在阵前,齐闲度为了士气便也会带伤上阵。这是杀他最好的机会,我不能错过。”

几人不敢再劝,将目光转向陶九思,希望他能劝阻赵王。

谁知道陶九思却说:“只要花公公和你寸步不离,我就同意你做先锋。”

花云台拱手道:“先生放心,我就算豁出命去,也会护主子安全。”

陶九思站在卫负雪那边,意味着此事说定,没有商量的余地,大家能做的就是恪尽职守,给赵王殿下做好增援和配合的工作。

卫负雪冲陶九思一笑,站起身来,朗声道:“诸位,请晓谕三军,半个时辰后准时出发!”

众人应诺,神情肃然的依次退至帐外。

卫负雪转过身,从架上取下那柄孤剑,轻轻道:“小陶,为我佩剑罢。”

陶九思认真的点点头,接过剑,低头别在卫负雪身侧。

卫负雪忽然搂住陶九思,在他耳边郑重其事道:“小陶,记住今天,我们的时代马上就要来临了。”

卫负雪出了大帐,翻身骑上高头大马,同样戎装的花云台立刻打马跟着他身后,两人低语两句,随即策马奔驰,向着平阔的贺里平原而去。

陶九思站在帐前,目视远方,攥紧了拳头。

自从跟着卫负雪上战场以来,陶九思都是坐镇大帐,他善机变,能谋段,处理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然而今天却不同,自从卫负雪离开大帐,他便坐立难安,每一炷香就要问一次前方军情。

今天太阳上班格外认真勤奋,刚到岗不久,就将贺里平原炙烤的犹如午后般炎热。

陶九思在蒸笼似的大帐里来回踱步,热得汗流浃背,没多久唇边就起了个大泡,留在大帐的周大夫见了,关切道:“陶先生,您心神不宁,您看看门外守卫,穿着盔甲,还没上火呢。”

陶九思低着头不语,依旧在周大夫面前走来走去。

一炷香时间一到,陶九思立刻抬头唤道:“来人!赵王那边可有新进展?”

门外有人进帐,汇报道:“陶先生,楚王率领大军已经进了虎牢关!”

“赵王呢?”

“赵王殿下还在和东齐主力纠缠。”

“齐闲度现身了吗?”

“据前线回报,东齐的皇帝马都骑不稳,被人抬着上的战场。”

陶九思点点头,正色道:“再去探!”

周大夫见守卫出门,叹道:“陶先生,敌弱我强,加上赵王的身手和才智天下无二,咱们这仗妥妥会赢,您快坐下,喝一杯我带来的酸梅汤。”

陶九思无意识的接过酸梅汤,灌了一两口,也喝不出个滋味,望着周大夫又道:“老周,东西都备齐了吧?一会赵王回来万一受伤,一定要第一时间处理伤口。”

周大夫苦哈哈一笑,道:“陶先生,这话您说了三遍了,我记性还不至于这么差。”

陶九思点点头,喃喃道:“好,记得就好。”

陶九思觉得这辈子很幸运,虽然颠沛流离,远离父母,但度过的每一天都充满着希望,充满着生活的趣味。

追源溯本,这一切都起始于和卫负雪的相识相知,相爱相伴。

重历一世,陶九思终于明白,原来卫负雪不止是数十万军士的神明,亦是他唯一的神明。

神明不坠,他便有无限生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的暴躁都被化作温暖的晚霞,噤声许久的鸟虫又开始欢歌,帐外忽然爆发出一阵喝彩,“赵王!赵王!赵王!”

陶九思一惊,急忙掀帘去看。

只见人群簇拥着一位挺拔青年远远而来,这青年皎如天山之雪,稳若泰山之石,正是卫负雪。

“不愧是赵王!”周大夫喜道。

陶九思双腿好像灌了铅,想抬腿迎上去,却迟迟不能动作,耳边一直回响着黎明时分卫负雪说的那句:“记住今天,我们的时代马上就要来临了。”

现在,镌刻着卫负雪三个字的时代真的来了。

陶九思楞在原地,卫负雪却脚步越来越快,他一路笑着从人群中走来,一双眼睛里只有一个人。

身后是荣誉之巅,卫负雪却丝毫不留恋,只向着眼里心里那人全速而行。

“小陶,我赢了,为夫厉不厉害?”卫负雪微微俯下身子,在陶九思耳边轻声道。

陶九思凝视着他,好半天才哑声道:“可有受伤?”

卫负雪笑了笑,取下头盔,陶九思发现他的脸色苍白,睫毛好似被冰冻般打着寒战。

“小陶,我……”声音戛然而止,卫负雪蓦地晕倒在陶九思身上。

“周大夫!”陶九思面色大变,他扶住卫负雪,却摸了一手热乎乎的血。

陶九思吓得面无人色,颤抖道:“周大夫,负雪他,他在流血……”

周大夫扶过卫负雪,解开盔甲,仔细检查一番,又号了号脉,温声道:“不碍事,皮肉伤而已,陶先生别着急。”

陶九思跪在地上,掀开卫负雪衣袍,一寸寸的巡视过,见只是上腹被刺伤一处,心里才算稍稍安定。

陶九思定了定神,道:“周大夫,负雪就交给你了。”又对周围的亲兵道:“李悔、祝舜理、夏开颜一旦返回,速到中军大帐来开会。”

陶九思看了眼卫负雪,咬咬牙转身进了大帐。

他虽然很想陪着卫负雪,照顾卫负雪,但眼下还有天大的事在等着他做。

不一会,李悔一行人返回,倒是各个生龙活虎没人受伤,陶九思亲手给大家盛了酸梅汤,才问道:“齐闲度死了?”

夏开颜咕噜咕噜喝了几口,道:“死了,首级也被殿下带回来了,眼下正挂在营地前。”

陶九思想一代枭雄就此陨落,难免有些唏嘘,不过比起这种心情,还是喜悦更多,道:“好!明天就昭告天下,赵王已手刃齐闲度!另外,季先生明天就到,等他一到,就着手拟年号,写讨伐诏书。”

夏开颜等人精神一震,龙翔在天,近在咫尺。

陶九思沉思片刻,又道:“传书回宁省,京洛那边估计会殊死一搏,让他们做好准备。”

大家抱拳应是,陶九思望着远方,道:“段将军已经从宁省出发,沿里河走水路,半个月后将到西周、南华,两国抵御东齐,早已疲敝,四国一统就快实现。”

分裂百余年的四国,就要在自己手中走向统一,任何一个有雄心壮志的男儿,在此刻都会热血沸腾。

而这一切的缔造者正裹着层层叠叠的纱布,安静乖巧的躺在床上。

卫负雪喝过药,已经熟睡。

帐内已经被人打扫过,收拾的清清爽爽、整整齐齐,若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草药味,这几乎和任何一个夜晚没有什么不同。

陶九思脱了外衣,躺在卫负雪身侧,他侧过身子,望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不由喃喃道:“‘庄生晓梦迷蝴蝶’,如果这辈子是个美梦,我宁愿永远不再醒来”

陶九思抓起卫负雪的手,白皙的手翻到掌心却全是老茧,倘若再挽起一点衣袖,就能见到那满是伤痕的胳膊。

这代表着卫负雪的过去,卫负雪的血泪。

“负雪,上辈子是我不了解你,如果那时候我能勇敢一点,不因为世俗之见而疏远你,咱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陶九思依偎着卫负雪,出神道。

“不过人生何来如果?万幸的是我们还有此生。”

就在这时,卫负雪竟然缓缓睁开了眼,并且抬起一只手慢慢扶住陶九思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