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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TXT全集下载_198(1 / 2)

妙妙眯着眼望着他,不依不挠道:“那你为何不敢看我?你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你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告诉你,我的娃儿是我的命,你敢有任何伤害他们的地方,我与你同归于尽!”

他听着她不着四六的威胁,再将她细细打量一番,见她神情不似作伪,仿佛真的记不清前事。

他心中倏地一动,低声道:“我不敢看你,是不想被你强人所难。在山洞里,你以为你中了毒命不久矣,便哭着喊着说你的两个娃儿是我的骨肉,让我今后好好对他们。本王……”

她登时打断他的话头,连连摇头:“不可能,我不可能说那话!”

他便淡淡道:“那你说,你当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她实在想不出。

她就是因为想不出,所以才来找他,想问清楚她在山洞里的见闻,也好继续往下走。

可她再想不出,她也决不相信她会透露娃儿的身世。

她双眸一眯,冷冷道:“萧定晔,我娃儿的阿爹到底是谁,难道我不比你清楚?真到要死的那一天,我即便要托付,也是托付给他们的真爹,怎么可能托付给你?!”

他虽然知道她是个满口假话的人,可他听了这话,内心却也有一股深切的失望。

他强打起精神,道:“你既否认的如此真切,可见在洞中时,你是在诓骗我。也幸好老子不相信,不愿意白白多了两个拖油瓶。”

她冷笑一声,再不说话,却也并不离开,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他便忆起在泄洪山洞中,她吻过他之后,偎依在他怀中,也似现下垂着脑袋,不发一言,不知在想着什么。

那时他还没有恢复理智,满腔都是陌生的情绪。是过去四年里再没有体会过的柔情。

趁着那股柔情,他于那黑暗中,试图再吻她一回。

将将贴上她的唇,她忽的一个大耳刮子抽过来,在他石化的当口,又搂着他的颈子,在他怀中撒娇:“夫君,刚才有人想轻薄我~~”

他的脸滚烫,因着这一声“夫君”,忘了和她计较这个凭白来的耳光,竟然十分犯贱的搂着她问:“谁敢轻薄你?为夫替你打回去。”

她听闻,笑嘻嘻道:“杀猪何用宰牛刀,我自己打了回去。你没听见?”

话刚说罢,她便退后一步,麻溜的再给了他一巴掌,然后依然偎依进他怀里,问道:“现下可听见了?”

他听见了。打的是他的脸,两回,他比谁都听的真切。

现下回想起在坑洞里的一切,若不是她的眼神里还满是怔忪和迷茫,他真的怀疑她是在借机耍弄他。

打他一巴掌,给他一颗红枣。再打一巴掌,再给点甜头。

他不由抚上现下还有些热辣辣的脸皮,道:“你还有何事?有何话?”若再想借机打他,可就没那么容易。

她忖了忖,道:“我总觉着在这洞中,有重要事发生,与我的娃儿有关。你可记得什么?时间不等人,求你同我说一说。”

他便想起了那一对双生子,同他一开始就有眼缘的双生子,曾想要认他当阿爹的双生子。

现下想来,原本很多心悸被他忽略了。

所谓父子连心,若他不是两个娃儿的亲爹,他们怎会无端端就看上他?他们怎么没有看上旁人?

这一点却是他想岔了。

双王看上过想认作阿爹的人何其多,只不过最近才看上他而已。

此时妙妙问他洞中之事,他登时想起来她在向他下手之前,曾同他郑重交代过她的发现和推测。

他暂且放下两人的恩怨,向她细细转述过她的交代。

那些交代里包括了墙壁、花纹、炼丹等事,有些推断还不太周全,有些却说的像模像样。

她当即道:“走,我们原路返回,再去那冒烟处看一回。”

她的话将将说罢,却听几丈外她的那一堆人马中,翠玉尖着嗓子喊:“快啊,二十四哥不要脸啦,想撒尿啦!”

众人抬眼去瞧,但见被猴精上了身的坎坦老二十四挂在树梢上,一只手撩开了长袍,另一只手已要去解腰带,险些就要再丢一回大脸。

哈维立刻一跃而上,见已来不及阻止自家兄弟,急中生智将兄弟的身子一扳,背对着众人。

光电火石间,热腾腾的水流哗啦啦响起。

一早被抬去了众人对面的随喜一声“哎哟妈呀”,浑身飘荡起一股尿骚之气……

------题外话------

今天的结束啦,明天见哟

第591章 石室配合(一更)

晌午时分,日头西斜,四十余人钻出了泄洪闸洞。

经过众人几个时辰里不停歇的探索,已探明这闸洞里各支路的通行路线。

旁的支路几乎全都指向了水,没有明显蹊跷。只有妙妙发现的那处雕刻了“长寿神”的洞壁有嫌疑。

然而想要进去,没有旁的法子,只有趁着那洞壁开了口子,吐出腾腾烟雾时,才能趁机跃入。

众人再次进洞的那几个时辰的探索中,洪水和烟雾都未再出现,可见这两件事之间的规律果然被猫儿猜中。

烟雾大概率是依照泄洪的时间而喷发。借由烟雾溶于水,来掩盖炼丹之事。

萧定晔在地上画着草图,开始制定行动计划。

他点着自己的三个暗卫,道:“待明日一早,你三人随本王进入坑道,在那洞壁处等待。你三人水性好,善憋气,待洞壁一开,就伺机随本王跃入。”

他同其他人道:“待我等进洞后,其余的兵分两路,一路在洞外守候,防止有意外。一路回去宅子,按时准备同霍顿接头。”

随喜抱着变了形的脑袋期期艾艾道:“殿下,奴才呢?”

萧定晔睨他一眼。自己的人自己终究还是要护着。再不让随喜避开,只怕他的狗命真的留不住。

萧定晔道:“你负责跟霍顿将军的线。”

又低声道:“莫再同他们起冲突,莫坏老子大事。”

萧定晔究竟有何大事,随喜不清楚。他清楚的是,主子起了讨好女魔头的心思。

他当奴才的在察言观色上的能耐炉火纯青。

虽然他今儿被揍的躺在地上起不了身,可他眼珠子还能转,他的视力也顶呱呱。自从主子和那女魔头第一回 从洞里出来,他就敏感的察觉出,主子看女魔头的眼神变了样。

那时随喜便知道,自己的这顿揍怕是白挨了。

他早早的做好了心理建设,现下听闻主子不让他和那些坎坦崽子起冲突,他的心灵并没有如何受伤。

当奴才的不配有颗玻璃心。

他从善如流,向萧定晔做着保证:“殿下放心,奴才一定将事情办好。”

另一旁的吴妙妙听闻萧定晔的安排,偷师了几招,也同她的兄弟们道:“哈维、翠玉会憋气,跟着我进洞。其余的留在洞外等消息,随时准备接应。”

老二十四不由插嘴道:“阿姐,我呢?”

他可是亲口吸过一口烟的人,他有经验啊!

他虽有经验,可没了记忆,其他兄弟们疼爱他,还没有同他透露过他中了迷烟之后的无状行径。

妙妙便抚一抚他的脑袋,道:“你负责后勤工作。”

再不能让他接触迷烟,否则这小子随时变猴,谁都拘不住。

她只知旁人吸了迷烟会变猴,却不知她自己吸了迷烟会变狐狸精。

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在那洞里,她曾向萧定晔伸出过罪恶的双手,干下了无耻的勾当。

她同兄弟们交代事情的声音不算小,萧定晔在一旁听到,断然道:“你不许进去,本王带人去。”

妙妙眉头一蹙,将他上下打量几眼:“出事的是我的娃,你算老几?”

萧定晔被怼出一口老血。

人果然是不能犯贱的,他每回一犯贱,现实情况都要教他做人。

他忍住这口老血,破罐子破摔:“成,你进去,本王不去。你的娃,你自己救!”

这和妙妙的预想不一样。

她原本是想激得他全力帮她救娃,怎料到他非但不上当,还要临阵退缩。

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立刻凑近他:“你怎能不去?”人多力量大啊!

他冷冷道:“那一对崽子又不是本王的娃,本王何必蹚这浑水。坐在酒楼里喝酒不香吗?钻进青楼里搂着姐儿不美吗?躺在床榻上伸个懒腰不舒服吗?”

妙妙从善如流:“是你的娃,两个都是。你去不去?”

四十余人呆若木鸡。

怎地忽然爆出个这般大的秘辛?

坎坦兄弟们惊诧:此人就是姐夫?

暗卫们瑟瑟发抖:知道了主子的密事,不自刎成不成?

萧定晔没有想到,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得来的这般容易。

容易的他全然不敢相信。

坎坦人队伍里的翠玉最先反应过来,迟迟疑疑的探问:“阿姐,这可是缓兵之计?”

妙妙忙忙转过脑袋,向翠玉行了个噤声的眼神。

自她灵台清明后,重新进了一回泄洪山洞,发现困难前所未有的艰巨,她就意识到,在救娃的事情上,她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萧定晔的能耐,她清楚。若他能帮她,寻回娃儿的可能性翻倍。

既然靠相激联合不起他,她就豁出去用亲情拉住他。

什么脸皮,什么尊严,都见鬼去。

娃儿活着才是第一位的。

她望着萧定晔郑重道:“他们两个真是你的娃,一个叫思奈,是‘阿巳’的意思。一个叫乐文,是‘慕黎’的意思。‘阿巳’和‘慕黎’是你曾经给‘狗儿’取的两个别名,你可忘了?”

萧定晔呆呆摇了摇头。

她立刻上前握着他手:“没忘就好,我也没忘。”

她转头看向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叫姐夫。三、二、一!”

“姐夫!”二十四个青年并一个翠玉,被妙妙的节奏带的毫无思考时间,三个数内就认了亲。

妙妙便转回头,继续同萧定晔道:“看,这都是咱家亲戚,不远万里帮着咱寻娃。他们都出马了,你这个当爹的怎能不力争上游?”

萧定晔望着瞬间多出的几十个亲戚,再转头看着妙妙,虽然也知道她和她的一对双王都有个“强买强卖”的毛病,然而这瞬间让他如愿的架势,仍然令他回不过神。

他摇了摇脑袋,再摇了摇脑袋,趁着脑中还存着些清明,问道:“为何早上我提及你要将娃儿托付给我,你说他们的阿爹另有其人?”

妙妙说不出话来。她那时还没想通,担心着萧定晔要和她抢娃。

那时她还将娃的生死和娃的归属相提并论。

可这两件事哪里能等同,人只有活着才能谈其他。

她低声道:“早上的时候,我的思维还太自私、太狭窄。”

他显然对她的说辞不够满意。

他反问道:“只过了半日,你的思维就升华了、拓宽了?”

她觉着要是这般斗嘴斗下去,怕是要斗到海枯石烂。

她立刻回转身,问向她的二十五个后盾:

“如实说来,阿姐自从带你们走,一路可有过男人?三、二、一!”

“没有!”

“双王可有过阿爹?三、二、一!”

“没有!”

“双王可想要阿爹?三、二、一!”

“想!”

经过军事化管理的妙妙的家眷们无比的团结,毫无商量机会的前提下,全凭下意识的应答,反映出的更像事实。

萧定晔咽了咽口水,守着最后一丝清明,问道:“他们两个,是几月的生辰?”

妙妙脸一拉:“你若不想认,不想救,我不为难你。我自己救!”

她扭身就要走,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认,救,一起救!”

*

天边的一抹晚霞拖着裙边退场,漫天的星子开始闪现。

前去城里采买吃食、净水、胭脂的人早已回来。

众人填饱肚子,将第二日的行动计划再商议两回,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方静悄悄的或坐、或躺,等待第二日的到来。

萧定晔同妙妙之间,被各自的人分别簇拥着,依然隔了八丈远。

一点篝火熊熊燃起。

萧定晔坐在篝火边上,回想着这一日的光怪陆离。

见到了阿狸,险些被她刺上一簪子。

抱过了阿狸,还被她积极的强吻一回。

多了娃儿,还是一对双生子。

萧定晔静坐半晌,悄声同肿着脸的随喜道:“上回为了协助吴家寻娃儿,本王曾画过两个娃儿的画像,你可还带着?”

随喜抱大腿从来都不是靠运气。

他立刻从袖袋里翻出了一张纸,递给了自家主子。

萧定晔接过纸,借着篝火的火光,打量着纸上的两个憨态可掬的胖娃娃。

然而他当时寥寥几笔画就的时候,主要是抓住了神韵,细节并未多做着墨。此时只从这画上望去,他却看不出更多的信息。

他问向随喜:“吴家那一对双生子,你也见过。你觉着,他们两个可像本王?”

随喜登时卡了壳。

他也不过二十来岁,也没有过养娃儿的经验,他哪里能从那两张胖乎乎的小脸上看出主子轮廓来。

他盯着那纸上的娃娃,支支吾吾道:“这……都有一双眼睛,两个鼻孔,一个嘴巴……”

萧定晔瞪他一眼,又盯回着纸上的双王,琢磨着自己到底是不是“喜当爹”。

第二日的五更时分照常来临。

泄洪闸洞里,几根火把照着一行七人的脚步,顺着墙上留下的印记,往最深处而去。

洞壁还是那个光滑的洞壁,若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发现最中间会有个太极阴阳的缝隙。

等时间一到,这缝隙就会裂开,吐出令人失智的腾腾烟雾。

四周寂静,众人守在石壁边上,每个人面上都覆着一张湿润的巾子,开始静气凝神的等待。

萧定晔低声交代道:“太极一开,初始烟尘必然最浓、甚至会烫人。不要着急,看我行动。我先跳,你们跟着跳。”

他望着妙妙:“你跟着我,还是跟着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