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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破人亡后我嫁给了权宦》TXT全集下载_17(1 / 2)

“可咱们原先也是太后娘娘的人……”汪袁瞅着他不确定道。

魏濂乜他,“咱们不应该是萧氏的臣?奴才怎能和咱们相提并论?”

汪袁连喝几口水,将腹中想说的话压了下去。

魏濂不用看都清楚他心里的想法,“咱们可没有利用内帏来做文章,咱们是光明正大的在官场上跟人博弈,文臣武将能做的,咱们司礼监并着东厂可也不差,皇上缺的是辅佐他政务的能臣,内阁一堆废物,六部闲散,我们便是他急需的,我们是臣,不是奴才,而徐阎秋他再看重,心里也只将他当作狗,或许还会提防他,谁也不想养一条可能会咬自己的狗。”

汪袁眉梢打结,“厂、厂督,咱们是太监……”

魏濂凉薄的望他,“太监怎么了?太监就不能立身于朝堂?”

“……太监是内侍,是皇家的奴才,入了宫,这辈子就只能侍奉主子,”汪袁/木着声答话,眼圈发红,哪个正常男人愿意去当太监,他也想顶天立地,保家卫国。

魏濂抬手往桌上一拍,“我看你是跪久了,都忘了站起来!”

汪袁赶忙擦擦眼,站起身佝偻着腰听他训话。

“不过是缺了二两肉,就觉得自己差别人半截,我今儿跟你说的你听好了,”魏濂猛灌一口茶,眸显阴鸷,“我等是人臣,忠于的是皇上,不是那些搬弄是非的女人,司礼监创立的初衷就是协助皇上决断政事,牵制内阁,你的眼光要放远,不要局限在后宫的一亩三分地上,今后咱们不再踏足内宫,咱们将和六部九卿的官员一样,屹立于朝中。”

汪袁脊背笔挺,喜不自胜道,“奴才铭记厂督训言。”

魏濂便又甩了两下扇子,让他坐好,“打岔半天,正事差点给忘了。”

“厂督您说,”汪袁敬声道。

魏濂望他一眼,“去书房。”

汪袁便随着他进了书房。

魏濂坐在书桌前,打开脚边的柜子,拿出信筒给他,“打开看看。”

汪袁接过那信筒,将里头的两张纸拿出来,仔细的浏览着,他的眉头越压越沉,看完后,他说,“厂督,私盐清单可以作为证据,但是这份乡试考题保真吗?”

“让户部将这次的乡试考题调出来不就清楚了,我还带了个人证,番子早送东厂了,你去审审,尽快理成奏折上报,”魏濂敲着桌子道。

他接着提醒道,“孙家黑下这么大数目盐其中有盐运司赵流志相助,这可是紧要,别忘了。”

汪袁便要跟他告辞,“奴才先回东厂。”

“等等,”魏濂叫住他,叮嘱话道,“上报的时候,只提是番子探到的,莫要提到我。”

汪袁拧眉。

魏濂对着他笑,“东厂查人名正言顺,我查人那就是在暗处捣鬼,孙家可以查,但是不能由我查,我查了,就跟徐阎秋没什么区别,东厂查了,是例行公事,所以这份奏折由你写,也由你递交,这份功劳是你的。”

汪袁提起曳撒俯身对他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厂督念着奴才,奴才定誓死效忠厂督。”

魏濂更欢快,下座将他扶起来,“快去。”

汪袁跟他抱一下拳,疾奔出去。

魏濂笑弯了眼,他将扇子丢桌上,撸一下袖子,瞧天阴下来,便出了书房。

走廊下时,大雨倾覆而下,他立在那儿,看沈立行从雨里冲上来。

“厂督!”

魏濂摸出汗巾儿给他,“做什么急成这样?”

沈立行跟他说一声谢,将脸上的雨水抹掉,“皇上找您。”

魏濂散漫的嗯道,“我去换身衣裳。”

沈立行哎呦一声,蹦的老高,“您可就别换了,快跟卑职走吧!”

他又不敢上手推魏濂,站一边干着急。

小厮站廊下打着伞,魏濂下脚去,慢悠悠的道,“成个什么样子?我就没见你不急过。”

沈立行谨小慎微跟他走,“这不皇上急卑职才急的……”

魏濂笑一下,没问话,兀自上了马车随他入宫。

雨势大的吓人,他们入御书房时,浑身沾湿。

萧纪凌面目阴郁,看他们进来了,先端详着魏濂道,“朕叫你来有些急,你不怪吧。”

魏濂伏地道,“皇上必有急事,臣愿为皇上分忧。”

萧纪凌亲自过来将他扶起,煞红着眼道,“朕想抄了江寒英全家,你有法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观阅,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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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四十六个串儿

魏濂有些犯难, “皇上, 无凭无据拿人委实难。”

萧纪凌缄默的看着他, 未几转身,一脚将一旁的灯架踹翻, “朕就是要江寒英死!朕要亲手杀了他!”

他的怒火无法掩饰,那种被人蒙住眼欺骗的感觉,令他想立时杀人泄愤。

魏濂微倾身,静等着他发泄。

萧纪凌在原地转了两圈后,坐回到书桌前,他强忍着火气道,“沈立行。”

沈立行道,“微臣在。”

“将江寒英一家抓入镇抚司狱!”萧纪凌咬牙切齿道。

沈立行高声道是, 立即退出了御书房。

魏濂打了一个寒噤,“皇上,他毕竟是内阁首辅。”

“你给朕想一个让他死的罪名, 朕不准他活, ”萧纪凌厌恶道。

魏濂便跟他打太极, “江大人虽在政业上没什么建树, 但也没发现其作奸犯科,真要说他哪里不是,大约就是他后宅的那点私事了, 江大人惯来宠妾灭妻,这等琐碎小事好像也登不得台面。”

“你跟朕兜圈子?”萧纪凌恶狠狠的看他。

魏濂倏地下拜,“皇上, 臣需要时间来查江大人过往。”

萧纪凌阴笑道,“时间,朕要他立刻马上去死!”

魏濂屏气。

萧纪凌捏着桌上的琉璃球转,拿话试他,“魏濂,朕看你废的可以,这后宫诸事你都不管了?”

“皇上恕罪,实在是这两日臣的夫人身体不适,臣抽不开身,”魏濂谦声道。

萧纪凌冷冰冰的笑,“你夫人倒是你心尖儿上的肉了,句句不离她。”

魏濂温笑着。

萧纪凌看不得他这副嘴脸,拿书直往脸上挥,“母后得了重病,你也不去看看?”

“娘娘没传臣,臣不好进内宫,”魏濂顺话答。

萧纪凌脸色好了点,缓声与他道,“朕当你盯着宫里,未想你如此规矩,朕倒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魏濂说,“臣属司礼监,真要说起来,不该常进宫,这内宫归其他十一监侍候,臣若常出入后宫,其实坏了规矩。”

萧纪凌点点头,“朕就说你拎得清,在其位谋其政这话用你身上正合适。”

魏濂莞尔一笑,“皇上谬赞了,不过您刚亲政,若杀了江大人,内阁首辅位置就空悬了。”

萧纪凌深目,“内阁有他没他有何区别?朝堂他顶个什么用?”

“倒是可以给他定个宠妾灭妻的罪名,先将他的首辅之位下了,”魏濂思忖着道。

萧纪凌五只成爪抓在桌上,恶声道,“还有呢?”

“国丧期,江大人宴请宾客,大半的阁臣都去了,”魏濂回忆着道,想了想再加一句话,“臣奉太后娘娘懿旨入官员府邸收捐银,恰巧碰见。”

萧纪凌扬手往桌上拍,“他好大的胆子,竟连朕的父皇都不放在眼里,想来那时……”

后面的话被他卡嗓子里,他回想着过往种种,胸腔里的怒气急剧增加,是了,为何父皇死后,江寒英立刻上首辅,他原以为魏濂跟他的母后勾搭不清,现在想来这就是个幌子,他的母后拿魏濂当障眼法,其实一早就跟江寒英睡到一块去了!

他低声吼道,“国丧摆宴,还专门宴请的阁臣,他以为他是谁!这大楚怕是要改姓他了!朕杀他不为过!他目无君上,朕若一早知晓,定灭他满门!”

”皇上,若依此事为由,那参宴的阁臣该如何处置?”魏濂露忧虑道。

萧纪凌冷声道,“参宴者全部罢官,朕宅心仁厚,就饶他们一条狗命。”

魏濂喉音越加恭顺,“还请您下旨,东厂才好动作。”

萧纪凌嗯着,随后挥手让他走了。

第二日一早,萧纪凌下发了圣旨,东厂缇骑携圣旨入阁臣府邸,凡设宴者皆剥了他们的乌纱帽,责令即日出邺都。

江家满门抄斩,午时三刻在前门大街菜市口行刑,百姓聚众围观,只闻唏嘘。

日落时,汪袁捧着奏折进魏府。

魏濂扫过奏折确定没问题,道,“快些入宫吧,皇上可就指着这份奏折了。”

汪袁揣好奏折,道,“厂督,徐阎秋升御马监掌印了。”

魏濂勾一抹笑,“皇上倒是疼他,且看他能疼多久。”

汪袁噤声退走。

魏濂伸伸腿,背手朝外晃,正经西苑,恰见傅晚凝跟丫头们在池塘边摘莲蓬。

傅晚凝踮着脚去够前方的莲蓬,她手短,就差那么点距离,劲儿使完了都碰不到。

魏濂漫步过去,手一伸替她摘了莲蓬,“让她们拿杆子挑也比你用手去捞强。”

傅晚凝一撇身瞧是他,笑道,“她们坐小舟下去采莲子了。”

说完又羡慕道,“我晕船。”

魏濂将莲蓬给她,朝池塘看,果然一群小丫头划着船在荷叶中嘻嘻哈哈的,他就近又掐了几个莲蓬,牵着傅晚凝回兰苑。

“我在南园定了桌位,今晚咱们过去听戏,”魏濂脱去贴里,换一身圆领长袍,“要迟了。”

他朝外叫香阁,“给夫人梳个堕马髻。”

香阁忙过来给她梳妆,她手快,没几下就拢好发。

傅晚凝看镜子里的鬓发要坠不坠,松散而妩媚,她看着羞脸,“我觉着不好。”

魏濂将斗篷系她身上,揽她的腰往出走,“我瞧着好看。”

傅晚凝便息声,随他出府上了马车。

南园离魏府不远不近,乘马车过去一刻钟就到了。

他们下来就被老板迎进楼里,整座南园共三层,他们的那一桌在二楼正对着戏台,两边用帘子一挡,像个隔间。

落座后,魏濂对候在一旁的侍女道,“让你们膳房煲一盅鲈鱼羹送来。”

那侍女低低说是退开。

傅晚凝解了斗篷给香阁,侧脸问他,“他们今晚唱的什么戏?”

“唱的《琵琶记》,听过吗?”魏濂揭开盘,指了指中间的带骨鲍螺,“这个你没吃过,尝尝。”

他夹一个放小盘里,给她配一把小勺子,放到她跟前。

“只有幸听过一出《拜月亭》,还是过年时,我父亲着人请了伶人入府,咿咿呀呀的,听不太懂,”傅晚凝挖开一点,吃一口便喜欢,“甜的很。”

魏濂便又给她夹了一个,跟她笑道,“少吃,多了腻。”

戏台那边已有动静,搁边儿上坐一顺带乐器的。

傅晚凝眼睛便不舍得转了,生怕错过什么。

魏濂拿手在她眼前划,“还没开始,紧张的跟要出事似的。”

傅晚凝打他的手,“你挡着我了。”

魏濂舒眉笑,“瞧到戏便把我忘得一干二净,还嫌我,你可真负心薄辛。”

傅晚凝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嗓音带哄,“你安静些,这楼里人多,声儿一大都听得见。”

魏濂瞄过香阁,她机灵的站到帘外。

他朝后仰进棉垫,目光落到她的手上,又细又软,他说,“怕人听见?”

傅晚凝不乐意的移开眼,手也想走,被他攥住了,他接着话,“说一句就不好了,亏我想着带你出来玩。”

傅晚凝压低声辩解道,“我没有,你想过了。”

他们坐的近,魏濂支着下巴在她面前装可怜,“我看你是嫌我丢你人了。”

傅晚凝急促的抚着他的背,“我真没,我就是看戏心切。”

魏濂挑唇,“你亲亲我,我就信。”

傅晚凝扬手往他肩上拍一下,闷头着托腮不理他,只觉他太过荒唐。

魏濂还想着闹她,却见下边儿老板又迎进来俩人,往先儿的穿淡绯色直缀,脸生的白润,圆眼善眉,是个讨喜的面相,可惜他是徐阎秋,后头跟着如意,直走到二楼斜一角,一坐下将好和他对个眼。

徐阎秋微一怔忡,随即反应迅速的冲他抱拳做拜,俄而视线在傅晚凝身上停一瞬,便转向了戏台。

魏濂抿过唇,忽然偏过头看傅晚凝。

傅晚凝的眼睛便往下一垂,只做什么也没见。

魏濂沉下脸,靠回垫子上。

香阁自外头掀竹帘,原先的侍女送鲈鱼羹进来,又沉默着走了。

戏台上的幕布拉开,伶人上台来唱,那戏腔清丽婉转,过耳难忘,可惜现下座中几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

傅晚凝心虚的瞥魏濂,正正撞进他的眼里,他的眼眸发暗,连面容都阴的可怕,她便生出歉疚来,抻一双手去扯他的衣角,“……你别生我气。”

魏濂微笑一下,“当我没瞧见,你和他眉来眼去。”

傅晚凝很是难堪,“我只是惊奇他会出现在这儿。”

魏濂将她的手一推,闭目不语。

傅晚凝急得就要哭,“你要我怎么办?我只是瞧了他一眼,我一点想法都没有,你就气上了,我,我……”

她心口一酸,便将泪哭了出来。

魏濂陡时睁开眼,将正面的帘子往下一拉,直接隔断了外面,他的脸还冷着,手却抚着她的面,将她的泪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