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雀无声的顶层,徒留两个人的呼吸声。
叶难警惕地盯着隋嘉年,又有了当年叫别人“哥哥”时候的紧迫感。
隋嘉年又在若有若无地想把她牵扯进那个庞大的隐秘世界,她不抗拒,可总觉得隋嘉年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儿。
“你的铭牌。”
两个人的视线短暂交锋,叶难眨了眨那双浅色瞳孔的眼睛,显得无辜而清纯,半点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深邃可怖的感情。
最后,还是隋嘉年率先移开视线,死死拽住自己腕间的那串佛珠,檀香珠子的冷硬触感让他一瞬间清醒过来。
仿佛不能承受一般,右手掌心里的铭牌差点被他捏变形。
深吸一口气,所有一切张扬的狂暴欲望最后都被他的理智与感情压制下来。
终究深不可测的爱还是战胜了无可名状的欲。
隋嘉年握着铭牌的那双手自然是好看的,像他这样洁净的人连头发丝都是清爽的。
进入套房后脱掉了外套,白衬衫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外表干净冷峻,可他的眼睛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有种又佛又魔的睥睨之感。
叶难抿了抿唇,电梯里的灯光落在隋嘉年的脸上,冷白的皮肤让他面上没有血色,衬着薄唇和那双洇血眼睛,真的气质独具。
她抬手要去接那枚铭牌,隋嘉年却突然改变主意,收回了骨节分明的手:“帮你戴。”
这略带沙哑的嗓音个性独具,隋嘉年自小就是个冷淡到有点自傲的人。
就算交了朋友,也一向很有号召力,发号施令的时候,大家从不拒绝。
就算不拜服于他的能力和家世,对着这张脸,谁能说得出一个“不”字。
显然,叶难虽然呼吸急喘两下,也没能开口拒绝。
反而侧过头盯着电梯侧面两个人的倒影,略显傲娇地轻轻回了句:“随便你。”
嘴上说着“随便你”,其实心里都快乐疯了,因为隋嘉年朝前走了两步,离她越来越近。
他一靠近,身上那股木香裹上叶难的嗅觉。
作为侍酒师,她前期闻香料闻得差点失去嗅觉,特别敏感,闻到了那股清苦味道。
虽然平时两人接触的时候,也能闻到这股若有若无的味道,但从未像这一刻那么清晰。
“你用的香水是梵音藏心吗?”
她的声音甜得人心尖发颤,隋嘉年垂着眼睫,有些不解:“香水?梵音藏心?”
嗳,叶难第一次为自己闻错味道而懊恼。
她可是闻闻味道就知道葡萄酒产地的人。
但隋嘉年身上木香和雪山的味道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其间还夹杂着圣洁的松香味道。
为了缓解尴尬,不让隋嘉年看到自己烧红的耳垂,她偏了偏头催促:“你快点。”
隋嘉年的心都在发抖,因为铭牌要别在叶难左边心口上方。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暧昧地接近自己朝思暮想之人的身体。
虽然心脏如暴风过境,但每一个动作毫不含糊,甚至就像在为叶难加冕一般严肃,充满了禁欲色彩。
指尖轻轻撩过,隋嘉年低垂着头,叶难一抬眼就能清晰地看见他滚动的喉结。
两个人呼吸相闻,都有些赧然,铭牌别针戳在制服小马甲上就像戳在叶难的心上一样。
她低头看隋嘉年的手指,修长而灵活,指尖温度仿佛透过小马甲渗透到她心里。
他脸上的克制和郑重让叶难觉得自己好像在被祈祷,被祝福,像一位普渡众生的圣僧一般,自带佛光。
白衬衫袖口的名贵袖扣闪闪发亮,叶难眼睛尖,一眼就认出那是她高考完之后送给隋嘉年的一对袖扣。
没想到他不仅现在还保存着,甚至精心保养,那对袖扣看起来还跟新的一样。
如此温柔而绅士。
明明对着外人都是一副冰山话少的样子,唯独对着她,是如此不同。
一对袖扣都分外珍惜。
可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太难猜了。
隋嘉年别好之后,长腿退后两步,脚步声在狭小的电梯间轻微回响。
他顿了顿,还是觉得不够安全,又往后退着,直到退出电梯。
到了他认为的安全距离,他的手掌才微微抖着,紊乱不堪的呼吸渐渐镇定。
逢魔时刻,体热心寒。
这着魔般的迷恋越克制压抑,越像早晚要被击溃的堤坝一般洪水泛滥。
他退出去之后,毫不留情地摁了按钮,关闭电梯门,把叶难隔绝于自己的视线。
还有一丝红意的眼睛里异常冷静,仿佛刚才做了拉开电梯门的疯狂事情的人不是他。
叶难还想说什么,可惜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隋嘉年站在专属电梯前面,冷然地盯着电梯不断下沉。
直到一楼,他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的爆发让他警惕,但刚才制服的布料余温却还萦绕在指尖,上面还沾染着叶难的味道。
高挺的影子映在电梯金属门上,那片影子的左手缓缓举了起来。
隋嘉年把碰过叶难制服衣料的手指对着灯光看了又看,平平无奇,但因为碰过叶难,在他眼里竟然多了一丝柔光。
意识到自己在自恋,隋嘉年轻声哂笑,这真是疯了。
但行动还是先于意识,左手食指缓缓放到了薄唇边,轻轻一吻,一触即离。
最后手指缓缓遮住眼睛,有点不敢置信,他当时竟然产生了那样的念头。
*
上午隋嘉年的异常举动足够叶难回味好久,她当时甚至以为会被亲吻。
直到中午她和小沈到员工餐厅吃饭的时候,都有点回不过神。
小沈戳了戳她脸颊,惊讶问:“小叶,你身体不舒服吗?为什么脸上一直粉红粉红的?”
叶难尴尬地耳热,避开她手指,心里五味杂陈:“没,没有啊,我们快走,看今天还有没有桌袱料理?”
欧陆餐厅有五位顶级大厨,主要擅长法餐,意餐,中餐和日本料理。
日本料理的这位主厨曾经追随过“世界名厨”“天才美食家”若埃尔,才能在欧陆餐厅占据一席之地。
但他这人吹毛求疵,经常会有自己觉得失败的料理弃置一旁,员工餐厅就会提供给酒店员工。
叶难有点惦记这位大厨的年糕小豆汤,虽然是自己家的酒店,不过她现在身份比较特殊,不好直接去见主厨。
她们一路走过来,小沈发现大家都盯着叶难看,而且眼神怪怪的,远远投来的视线像针刺一样,好奇,打量,带着谄媚的善意……
总之,就是不同寻常。
叶难摸了摸脸颊:“我脸上有字?”
小沈柔和的自然卷乱甩,不明所以地摇头:“没,没啊。”
“那他们打量什么?”
投向她的眼神也是千奇百怪,意味深长的打量之后,还要朝她笑。
那笑也莫名其妙,好像她手里捧着天价资源,他们求着她一样。
周舟从员工餐厅迎面走来,一看到叶难就阴狠一笑:“真有本事啊,外面勾搭着人,竟然还能爬小隋总的床!”
爬小隋总的床?
这姓周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也就冷嘲热讽一句,并不太敢得罪叶难,毕竟这是个心机深沉,背景身后的主儿。
他路过小沈的时候嗤了一声,小沈瑟缩地抖了一下,垂落的自然卷遮住了脸,在叶难看不到的地方,情绪有点不对劲儿。
而叶难则自顾不暇,脑子里轰隆隆地响,什么都听不到,注意不到了,脑髓融化了一般。
只有一个念头,爬隋嘉年的床?
床?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她是在那张大床上滚了滚,这算爬床吗?
进去之后,餐厅里的员工没注意到她,讨论得热火朝天:“我就说那叶难不简单吧。”
“咦,有什么八卦?”
“切,你消息太落后了吧,据说小隋总第一次自己用套房的洗衣机,机器被他弄坏了,客房部的吴姐被叫上去收拾还没洗的床单。”
叶难觉得莫名其妙,隋嘉年明明都不睡床的,难道就因为她上午滚了两圈,他就让人洗床单,这人的洁癖也太重了。
而且洗床单跟她有什么关系?
追问的那个礼宾部的人也嗤了一声:“这跟那个叶难有什么关系?”
“呵呵,吴姐说床单上有些暧昧的痕迹。”
“什么痕迹?”
那人推了追问的人一下:“少装纯了,搞过颜·色的痕迹啊。”
搞,搞颜·色?
污蔑,绝对的污蔑。
在叶难的心里,隋嘉年一直都是冷淡高洁,内敛而禁欲。
她慌了,有堵墙在她心里轰然倒塌。
第一次知道隋嘉年这么清正冷峻的人会跟欲望沾上边。
她脑子里乱哄哄的,没头没脑丢下一句:“我,我要去问问他。”
作者有话要说:下本开《玫瑰唇》OR《最美的星星[娱乐圈]》
【包办婚姻成真爱/追妻火葬场/真心甜】
【包办婚姻成真爱/追妻火葬场/真心甜】
1.
谢骄阳是网友口中的“最帅矿老板”,
而宁星星只是个一百年不变的十八线女星。
一场包办婚姻,捆绑住了谢骄阳和宁星星,也捆绑住了她的心。
婚后,她为了他息影,从此不接广告不拍戏,只一心专注想要支持他的事业。
直到有一天,她看见空降的热搜上写着——“扒一扒影后苏筱的准老公:某集团太子爷谢骄阳”。
宁星星这才知道,原来她的付出不过是人尽皆知的一场笑话。
离婚后,宁星星拍拍屁股,决定重回娱乐圈,去过潇洒肆意的人生。
直到有一天,一个离奇的恐吓包裹让她空降热搜:一块价值上千万的月球陨石。
里面还夹着张一看示爱的纸条:送你一颗最美的星星,正如喜欢你的心,亘古不变。
好事的吃瓜网友惊奇的发现:这字迹……怎么越看越像前些天跟影后苏筱传出结婚绯闻的某集团太子爷谢骄阳?
没过多久,谢骄阳的电话打来。
他对她深情告白:“我找到了最美的那颗陨石,送给最爱的星星。”
宁星星冷笑:“喔,除非这颗最美丽的星星,能砸穿你那张厚颜无耻的脸。”
第21章 侍酒师图鉴×11
隋嘉年的四个心腹秘书派出去了三个, 到全国各地酒店巡查。
仅留下一个秋津真白, 自然不能用来泡咖啡。
前总裁留下的一个女助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话的时候老是爱眨眼睛, 捋头发,露耳朵。
就连一杯咖啡都泡不好,直接倒了半杯在他身上。
他给一脸狐狸笑的秋津真白使了个眼色, 让他找机会把她调走。
秋津真白啧啧在心里感叹, 小隋总魅力可真大。
他跟这女助理单独相处的时候, 也没这待遇。
总统套房就在对面,隋嘉年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燥意,只能先回套房洗个澡,换身衣服。
不是不懂这些女人的心思。
只是他向来八风不动, 任风吹雨打, 无人能令他心折。
让他喜,让他忧, 让他醋, 让他痛的人, 只有囡囡。
叶难不知道自己是被流言蜚语吓到了, 还是被心里的那个可能吓到了。
面对她的时候, 隋嘉年总是让步和节制,像月亮一样温柔清冷地环绕着。
让她不必为这世间感情的动荡而劳心劳力,将她呵护在一个隐秘而庞大的世界里。
从未想象过他浑身都是能吞掉人的荷尔蒙,又冷又欲的样子。
那些流言蜚语就像一下击中了她的情窍。
原来在外人眼中,她和隋嘉年可以是这样的关系。
这个甜蜜的想法在她脑海里萦绕, 就像口中勃艮第白葡萄酒的余香,口感尖锐,却伴着心旷神怡的风格,浓郁的甜瓜和黄油味道。
清瘦,甜蜜,微酸。
她满脑子酸酸甜甜的泡泡,就像开了一瓶高品质的气泡酒。
其香气充满了活力,快要从她的脑海里跃出来。
那些酸甜泡泡馥郁精致,带着泰国茉莉花的香气,让她忘乎所以。
一路从总裁套房专属电梯直接闯进了隋嘉年的卧室。
隋嘉年被泼了半杯咖啡,身上有点粘腻,心情燥郁,回到迦叶花园,心情才缓和了一些。
正好,他也能在换身衣服之后,去酒窖看看叶难。
不知道上午他被逼得疯狂的样子,有没有吓到她?
水流唰唰唰从花洒里迸了出来,浇在隋嘉年的头顶。
一阵阵的冷水总算浇灭了他的心火。
只是普普通通的办公室勾引事件,并不足以让他动容,真正让他躁狂的是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求而不得。
湿润的发朝后撩着,晶莹剔透的水流顺着他光洁的额头,深邃的眉骨,雕塑般的高鼻梁而下。
埋在内心深处的欲和深爱快要爆炸。
这一簇一簇的冷水浇下来勉强能让他维持表面的克制和淡然。
水流缓缓而下,浇在他清瘦精壮,白皮肤的胸膛。
清俊的相貌,高瘦却强韧的身躯,像蓄满力的弓。
顾风吟有二分之一俄罗斯族的血统,因此他的长相也不像纯正的亚洲人,肩宽腰细,身材挺拔。
被水流冲刷地睁不开眼睛,深深的叹息只能埋在心里。
一边高姿态地指责心里胆怯畏缩的自我,一边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浓浓爱意。
终究,他爱叶难胜过这世间的一切。
所以,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不允许自己去打破她藏身的小小世界。
况且他们之间的阻碍,还有一个他一直不敢去求证的真相。
叶难她,跟隋雨霖的真爱白月光长得有些像。
想到这个,就足以让他止步不前,既不敢去验证,也不敢告诉叶难真相。
不知道浇了多久冷水,隋嘉年总算冷静下来,关掉水流。
浴室里安静了,却听到外面吱呀开门的声音。
他皱了皱眉,心道清扫客房的家政他预约在下午,不可能在这时候过来。
到底是谁?
叶难晕乎乎地走进去,要去验证流言蜚语的开头。
隋嘉年到底是不是换了床单?
他为什么要换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