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程总啊。”纪寻秋拖长声调，笑道，“听说程氏珠宝最近业务繁忙，程总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程大明干笑一声，“什么程总，秋秋怎么这么见外，上次代言的事，你还在生气啊？这孩子。程伯伯现在跟你说声对不起，上次是我不对，秋秋就不要跟我计较了嘛。程伯伯公司最近新出了很多不错的产品，今晚就挑几件最好的送过去给你……”
纪寻秋似笑非笑：“程总打电话过来，不会就只是为了送我东西的吧？”
程大明笑不下去了。
第22章 挥金如土
程大明特意打来电话，当然不是只为了送礼，他知道纪寻秋能明白他的意思，可对方却偏偏装傻。
如果是换了别人，他肯定就沉着脸挂电话了，可现在只有纪寻秋才能帮他，他不得不拉下脸来求她。
“秋秋，之前的事是我不对，可我也是不得已的啊，霍淼淼拿霍家的财势压我，硬要替花禾抢走代言，我能怎么办？霍氏在国内是什么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个小公司，哪里敢和他们对着干。现在程伯伯知道错了，你就帮我一次吧，行不行？纪总最疼你了，只要你肯开口，他一定不会拒绝的。”程大明哀求道。
纪寻秋不说话。
程大明继续道：“你就算是生程伯伯的气，也看在你苏姨的面子，帮我这一次吧？”
其实两家私交算是一般，他们能有交集，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纪父和程大明之间的商业合作。
程大明为了求纪寻秋帮忙，竟然连他太太都搬出来了，可见是真的没别的法子了。
他不提程太太还好，一提程太太，纪寻秋都忍不住想骂他了，狗渣男，谁给他的脸。
纪寻秋说道：“程总，我还是个孩子，对您这些商业上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呢，帮不上忙。如果您没别的事，那就挂了，我到时间吃午饭了。”
神他么还是个孩子，二十多岁的孩子？！他儿子现在都进公司上班了，纪寻秋比他儿子还大了三四岁！
程大明被纪寻秋挂了电话，一股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没等他缓过气来，他老婆苏静打电话过来了：“程大明，我要跟你离婚。”
程大明还在气头上，闻言一愣，深吸一口气，才强压着怒意缓缓说道：“老婆，我这正忙着呢，别闹了，有什么事，等我回家再说。”
“程大明，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从来不开玩笑。”苏静语气平淡，“公司有我一半的心血，不过我不打算要了，房产之类的我也不要，给我两亿就可以，三天内转给我。”
别说两亿，就是她净身出户，程大明也不会同意现在跟她离婚。他对外的形象就是疼老婆的人设，许多合作伙伴也是因为这个，觉得他忠厚可靠，才愿意与他合作。要是在此刻闹离婚，会对公司产生极大的影响。
他绝对不同意。
然而，苏静挂断电话，把他出轨的证据发到了他微信上。
苏静：协议离婚，或者我把你出轨的证据爆出去，起诉离婚。到时候我要的可就不止两亿了，你想清楚。
程大明面色如土。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
程大明生怕苏静真的把他出轨的证据爆出去，只能答应离婚，并且为了堵住她的嘴，多转了一亿给她，还把名下的几个豪宅都给了她。
苏静满意地搬出程家，并在自己名下的其中一处豪宅，挑了一套靠近纪家的住了下来。
“苏姨，你就这么放过他了？白白便宜了渣男和小三。”纪寻秋坐在沙发上，小口啃着苹果。
苏静搬来以后，纪寻秋几乎每天有空就会过来一趟，和她商量珠宝公司的事情。一来二去，两人之间便越来越熟，说话也没了顾忌。
苏静笑了笑：“程氏珠宝撑不了多久了。你爸爸停止和他合作，他前段时间大张旗鼓开多家分店，一口气花了那么大一笔钱，结果不仅没把成本赚回来，还亏了很多。公司内部被他那个不学无术的宝贝儿子管成那样，乱糟糟的，据我调查，他儿子和外室还瞒着他欠了一大笔债款。他现在给我三亿，本身就不剩多少现钱了。万一公司出了什么问题，我猜他是不可能拿得出周转资金的……”
程氏珠宝还能不能撑下去，暂时还无法知道，不过纪寻秋的珠宝公司，前期的准备完毕，差不多要开张营业了。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和圈内的朋友们联系，只拿到几块不错的料子，但是要作为镇店之宝，还是不够格。”苏静苦恼道，“这两年公盘上能开出的好料也少，大部分都被开出了天价，有些甚至有钱也买不到，人家根本不肯卖。”
苏静说的是玉石料子。
好的钻石她自己有收藏，纪寻秋手里也多得是，毕竟纪氏别的不多，钱多得是，早些年原身和纪母喜欢买各种珠宝首饰，什么蓝钻黄钻粉钻应有尽有，摆满了展览柜。
为此，纪寻秋前段时间还拆下来几块鸽子蛋，让苏静重新设计新品，镶在新品上。
这些有价无市的钻石，只会镶嵌在公司的镇店之宝上，不轻易出售或出借，并且每年都会重新设计新款。
纪寻秋看苏静愁眉苦脸的样子，她想了想，“我爸那里好像有几块还没切的原石，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平时都不让我碰，也不知道开出来会是什么，要不我们……”
苏静一听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连忙让她打住，要是瞒着纪总私自切了他的石头，只怕他要疯。
喜欢赌石的人都有一点小执念，不管自己看好的那块原石最终会开出什么料，都只能他自己开，坚决不让别人开，不然哪怕开出来是绝世好料，他也会觉得遗憾。
两人正愁着，苏静的手机响了起来。
“什么，你确定？”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苏静激动得脸都红了。
等挂了电话，苏静恨不得立即就出门，她提起包包，拍了一下纪寻秋：“走，T市今晚有个拍卖会，可能会出现极品红翡和紫眼睛。我们现在出发，应该能赶得及。”
纪寻秋糊里糊涂跟在后面。
“对了，”苏静走到一半，回头问她，“你手里头有多少钱，是不是要跟你爸那边要一点？”
纪寻秋拍了拍自己的包包，笑道，“放心吧，绝对够用的。”
她现在可是个富婆，卡里的数字说出来能吓死人的那种。
苏静见她这自信的小表情，想起以纪氏的财富，纪家大小姐的零花钱应该不会少，更何况，她现在还开了一家娱乐公司呢，最近还赚了不少。
如此，她便放心地带着纪寻秋去了T市。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赶在八点半，拍卖会开始前半个小时，两人终于来到了T市某私人俱乐部。
“这次的拍卖会，是个私人拍卖会，举办方是个年轻人，据说是唐家的后人。”苏静小声跟纪寻秋介绍，“T市唐家的唐老爷子是国内收藏大家，据说家里藏品丰富，随便拿出一样，都价值连城。这位老人家尤其喜爱玉石，早些年收藏了不少极品玉料，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许多圈内好友求着想开一下眼界都被拒绝了。如今突然拿出来拍卖，肯定是唐家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纪寻秋对别人的家事不感兴趣，她听苏静说完这次举办方的背景，跟在她身后进了俱乐部。
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纪寻秋眯了眯眼，再看去，已经看不见对方了。
错觉？
这种私人拍卖会也不是人人都能进的，必须要有举办方的邀请，或者熟人的推荐。
好在苏静有熟人，轻而易举就拿到了举办方的邀请函，两人顺利进了会场。
拍卖会很快就开始，唐老爷子果然是收藏大家，拿出来的每一样古玩都令在场的众人忍不住惊叹出声，最低成交价是一副五百多万的古画。
差不多到十点半左右，极品血玉才被展示出来。
纪寻秋迷迷糊糊打着瞌睡，直接被苏静拍醒了。
“来了来了，竟然真的是极品红翡，那么大一块！”
纪寻秋目光看向拍卖台，血红色的红翡在灯光下闪耀着光芒，美得摄人心魂！
纪寻秋懵了。
她记得不久前跟纪父参加过一个拍卖会，会上就有一套红翡首饰，耳饰、项圈吊坠和戒指，一共四颗高冰种红翡，每一颗也就指甲盖大小，周围镶嵌重达十克拉的粉钻，最终拍出了七百多万的成交价。
这块极品红翡这么大，得值多少钱？
纪寻秋数了一下自己银行卡里的数字，咽了咽口水，她觉得，自己可能拍不下这块玉料。
当然，纪寻秋并不知道，那套首饰之所以拍出七百多万的高价，不只是因为红翡难得，珠宝收拾的设计、镶嵌粉钻的价值，以及参与竞拍各方的抬价等因素，也是造成它最后成交价这么高的原因。
苏静坐在旁边，已经快激动疯了。
“纪总，居然真的有极品红翡！还这么大一块！拿下它，咱们公司至少十年都不用愁没有极品预料了！”
这块红翡，起拍价五百万。
没等纪寻秋反应过来，眨眼的功夫，就被叫到了五千万。
此时苏静已经冷静下来了，纪寻秋凑到她身边，小声问：“苏姨，好像很多人想抢这块石头啊，咱们真能抢得过吗？”
再者，就算最后侥幸抢到手了，肯定也是以高价拿下的，到时候她们真能回本吗？
苏静笑道：“放心吧，咱们肯定能回本的。”
她对自己的设计还是很有信心的，这些红翡镶嵌在自己设计的首饰上，肯定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到时候，纪总就等着赚钱吧。
纪寻秋闻言，放心了，她一拍大腿，喊出了一个数字。
“两亿！”
场中众人：？？？？？
虽然都知道最后成交价肯定少不了，可是，从五千万直接飚到两亿？您有事吗？
过山车都没这么夸张。
您怕不是疯了？
苏静唇角的笑意直接僵了。
第23章 人傻钱多
场中众人唰唰唰把目光投向这边，看纪寻秋的眼神，无不透着“这人疯了吧”，“人傻钱多”，“又是一个不差钱的主儿”，“争不过算了溜了溜了”。
一时间，没人再出声。
主持拍卖的人也有些吃惊，虽然他见过许多不差钱的大佬，在拍卖会上挥金如土，但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只要没人恶意抬价竞争，基本都会一点一点加价，不会有人上来就加这么多。
“这位小姐出两亿，请问还有谁出更多吗？”他轻咳一声，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来。
没人出声，已经冷场了。
主持人欲哭无泪，这真是他主持拍卖生涯中最让他发挥不出真实实力的一次经历了。
他重复三遍，仍然没人出声，最终，这块极品红翡，顺利被纪寻秋拍下。
纪寻秋发现苏静的表情似乎有点古怪，小声问道：“苏姨，你不是说能回本吗，我顺利拿下这块红翡，怎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
苏静无奈一笑：“是能回本，不过，你一开口就把别人的路堵死了，已经吸引了太多人的注意，待会儿如果再有好东西，恐怕想顺利拍下来会有点麻烦。”
在场的人中，有很多是苏静打过交道的人物，她能看得出，其中有几个人原本对这块红翡抱着志在必得的心思，可如今这些人的兴趣已经不在红翡了，而是落在了纪寻秋的身上。
接下来又出了好几件难得的珍品，纪寻秋和苏静都没什么兴趣，扫了几眼就没再关注。
直到最后，才到她们这次的目标之一，玻璃种紫罗兰翡翠。
“红翡绿翠紫为贵”，这块紫翡一出现，全场几乎都疯了，尤其在座的女士们，恨不得直接把眼睛黏在紫翡上。
或许有了纪寻秋之前出价的刺激，底价一出，有人想都不想，就把竞拍价喊高了数倍。
“两亿！”
会场西南角，有人一开口就是两亿。
“这又是哪个疯子？”纪寻秋听见旁边有人嘀咕。
“三亿！”
有钱人攀比起来，别管这件东西值不值那么多钱，反正喊就完事了，钱在他们眼里，那都不是钱，只是一串数字而已。平时没事还好，要是碰上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到这串数字说不定都会嫌碍眼，恨不得一口气砸出去，最好能顺便砸死几个瞧不顺眼的倒霉鬼。
“五亿！”
纪寻秋：“……”
她凑到苏静的身边，小声道：“苏姨，这些人既然这么多钱没处烧，怎么刚才不跟我抢，现在倒抢得这么疯？”
苏静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你是生面孔，这些人精得很，没摸清你的来路，当然不会贸然跟你争。最重要的是，他们今晚是带着目标来的，各自有盯上的好东西，那块红翡竞拍的时候，还不确定后面还有什么好东西，要是没什么人叫价倒还好，拿到手就是赚，可你一张口就是两亿，还摆出一副‘老娘有的是钱’的架势，他们不确定能不能争得过，又急着想见识后面的好东西，就懒得浪费时间和你抢了。”
“再加上紫翡本来就比红翡更受欢迎，举办方又说这是今晚最后一件拍卖品，之前没出手的人攥着大笔钱没花出去，不甘心空手而回，这回可不就拼命抢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纪寻秋刚才太高调，这些人也是钱多没处烧的主儿，一下子激起了他们攀比的心理，这最后一件拍卖品正好就顺理成章地给了他们攀比的机会。
苏静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是运气好，让她们至少不费力就拿下了红翡，还是说她们太倒霉，举办方竟然把紫翡安排在最后，还让这些人攀比起来，价格越喊越高。
纪寻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已经被喊到十亿了。
苏静低叹一声，“这块玉料咱们就算拿下了，也赚不了多少，算了，之前那块红翡也够用了。”
反正她们的珠宝公司才刚起步，明年翡翠公盘再去瞧瞧有什么好料。
纪寻秋闻言，也只好点头。
她虽然有钱，但也不至于脑抽到不顾成本地乱砸，她可不干注定会吃亏的事。
拍卖会结束，两人委托举办方负责把玉料托运回公司，便打算先在附近酒店住一晚，明日一早再回去。